[自創] D'accord - Je suis la avec toi

[lazybonemoi (0km)]

在遇見方劭寰之前，嚴冀恒的生活一直都很無聊。


國中時因為學校的關係，他借住在姨媽家，跟著唸大學的表姊讀書，課業有不懂的地方問
都可以她。


在本來的家裡，有個比他聰明的雙胞胎哥哥叫嚴冀瑞，念的是另外一個比較好的學校。


他不討厭嚴冀瑞，反正小時候都是在給自己欺負的，被作弄了不會罵他，更不會打他。


曾經以為一定是自己身體不好的緣故，嚴冀瑞才讓自己這樣百般欺負。


但是後來認清了，這個同卵雙生的哥哥是真的對自己好。


－－『我不會反對你跟他在一起的。』他是指方劭寰。


不過，在那之前，嚴冀恒卻一直都很孤獨。


唯一能讓他稍稍不寂寞的，就是在那個手機還不普遍使用的日子裡，用零用錢買電話卡打
給嚴冀瑞聊天。


應該對他好的大人們，全都有自己的事情忙。在自己生病住院的期間，有好幾次都希望哪
個人來探他的病，即使上了國中和升上高中，這個願望卻依舊沒有放棄，也沒有成真。


時間久了，出院手續都變成自己親自去辦，護士阿姨們都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剛開始不同
意他這樣做，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醫院是自己的另一個家。


在學校，他有幾個不錯的朋友，例如鍾靖繁，這個傻到極點卻又天真到爆表的傢伙，在他
被欺負的時候這小子會跳出來為他抱不平，有時還擋不住幾場無論如何都會挨揍的架。


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學校或家裡，都顯示出他並不是只有一個人的跡象。


家裡有表姊聽他說話、學校有鍾靖繁當他的好朋友、想念嚴冀瑞的時候就偷偷跑出去用公
用電話打給他跟他聊天。


那為什麼還會覺得那麼寂寞？


晚上一個人關在房間，趴在桌上看星星，彷彿陷入一片黑色的無限迴圈裏打轉，不停的有
個聲音告訴自己是時候該談個戀愛。


可惜，即使周圍的人都很熱心想介紹對象給他，他卻對環繞在身旁的女孩子興趣缺缺，對
他來說她們長得都一樣，個性和行為模式也都不用猜就能摸得一清二楚。


這些人太好懂，太容易取悅，不是他想要發展關係的首要人選。即使有幾個性格特別特異
的，也對她們提不起興趣。


做朋友，可以；戀愛，免談。


雖然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國中生，他腦裡想的滿滿都是未來，所以才不覺得自己眼神範圍裡
的女孩子可以聽他講這些近乎幻想的事情。


誰會知道他是認真的？


以後一定要跟某個人住在某個只有彼此的地方,無論大小,只要是跟那個人在一起就好.有
人可以在他生病時照顧他，讓他在無聊或壓力大的時候稍稍作弄一下。還有，可以容忍他
不定時發作的陰險壞脾氣，包容他的一切。


其實這幾點恰好都和嚴冀瑞相符合，如果不是雙胞胎，說不定真的會愛上親哥哥。


可是不行，兩人的臉一模一樣。


他嚴冀恒最討厭的就是每天早上洗臉一定會看見的自己，總是生著病、被人以太忙碌的理
由棄置在病床上，說不準哪天就這樣離開人世了身旁也沒半個人。這個很有可能會孤獨老
去的臉龐，他很不喜歡，甚至非常厭惡。


－－『嚴冀瑞，真可惜我愛不上你。』



把醫院當成家的日子，在國中的時候結束，但三不五時還是得去做檢驗看報告，確定自己
是不是離死神又遠了一點、或近一些。


有人說是青春期讓體質改變，免疫力會比以前好，也許真的是這樣。


可他寧願想成，那是認識了想在一起一輩子的人，只要他把『活得好好的』這個願望繼續
握在手裡，那個人就會很高興。


那個人很單純、很容易討好，行為模式卻很難捉摸。


他願意去猜那個人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可以實現那個人心裡不肯對人說出口
的願望，那將會是一輩子都記在心裡的事情。


而且，在對方身上，他嗅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味道。


表裡不一，內心總是很寂寞。


既然如此，那兩個寂寞的人，不就是最好的組合嗎？




＊＊＊


從國中部升上高中部之後，他和方劭寰的關係跨了一大步，但也僅止於告白，還是在非常
沒氣氛的狀況下，莫名奇妙的被接受。


那天下午方劭寰照例去他家寫作業、打電動兼午睡，想到他似乎沒吃過自己做的飯，便在
他午睡醒了之後端了一盤蛋炒飯給他吃，順便問他對同性戀有什麼看法。


畢竟連他都不曉得自己會喜歡上方劭寰，為這問題他想了整整一個暑假。本以為開學後一
切照舊，大家還是朋友，卻沒想到才剛上課第一天，看見人家的位置坐在自己前面，就曉
得這暑假都白活了。


幸好得到的答案是他對於性別這回事完全不介意，應該說那在他的生命裡佔不上什麼份量
。


所以……就傻傻的告白了。


沒想到方劭寰對於『喜歡』兩個字的反應會那麼悲傷。只因為嚴冀恒是世界上第二個對他
說『喜歡』的人。第一個是奶奶，而這兩個字早在小學四年級之後就再也沒聽過了。


告白並且得到答案過後，嚴冀恒每天都發了瘋似的想要更多，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年紀太小
，不曉得所謂的更多是到什麼程度。不過他也懂得把那些慾望藏在心底，畢竟這種東西會
嚇到對方的可能性應該很大，人家可是腦袋經常放空的悠閒鬼，經不起太強烈的刺激。


冷靜……冷靜……


他真的很沒有辦法去冷靜。


「鍾靖繁！」正在整理園遊會照片的好友，把方劭寰的那一部份疊在他的桌上，不多不少
，就只有那一疊而已。「照片！」


「啊？喔，我放錯位置了嘛，誰叫你坐他後面，我會搞錯啊。」


最上面的那張是方劭寰拿著扇子，拉開衣領拼命搧風的照片，旁邊還有其他人也跟著做同
樣的動作。那一天真的很熱，熱到鍾靖繁這傢伙拿了冰塊就是往衣服裡塞。


雖然只是一撇，他還是看見方劭寰露出的大片胸膛，還有他一臉熱到快暈倒的表情。


照片裡的每個人也都是那個動作那個表情，為什麼就只有他的影像會留在腦裡無法退散？


萬一……從頭到尾無法冷靜的只有他自己，而方劭寰完全沒感覺呢？還是說告白完之後，
就被當作耳邊風聽聽就忘了？


「哈哈！媽啦我才不信你搶得到咧！阿婆的水餃你只要慢五分鐘去就買不到了。」


「不信？不然賭飲料啊～」


「你要擠過那一堆人就為了要我請一罐飲料？」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買得到啊，買不到我請你嘛，但要是我買到……買到幾盒你就請我幾
罐，怎樣。」


「好啊，就來賭嘛。」


教室的另一頭是方劭寰和同學打賭他能在午餐時間去福利社買到號稱史上便宜大碗又美味
的阿婆水餃。阿婆的水餃每天都讓學生搶破頭，說是學生運動量大要多吃一點，便使用特
別調配過的醬油加進當天採買的絞豬肉調味攪拌，再將韌性十足的水餃皮拉至極限包裹下
水，完成後盛裝在餐盒裡的水餃十五粒才賣三十元，當然造成轟動。


好歡樂啊，這才是高中生普遍會做的事吧。


像他嚴冀恒在一角默默為自己的幸福抱不平實在太不正常了。


所以？所以他只能拿錢給副班長訂制式的便當，沒辦法那麼熱血去和一些體育社團的人拼
空位買水餃。


『其實便當也很好吃啊。』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學校和三家便當店合作，可以選擇今天想吃哪家的便當。而每週的菜色都不一樣，到了禮
拜三還有特餐餐盒，裡頭是一些蛋糕小點心和飯糰，也有附保久乳，價錢都是四十元一個
。


其實他一開始也有跟著鍾靖繁去搶過福利社的午餐攤，沒想到胸口被人推了一把，差點站
不起來。


當然，推他的那人不是故意的，搶食物的人總是那樣，眼裡只看見吃的，只能怪手腳不長
眼自己倒楣被推到最不該碰的地方。鍾靖繁那傢伙還說要找推他的人算帳，但是也只看見
一隻手，找得到人才怪；之後他也說要幫他去搶便宜又大碗的午餐，想想還是別讓人為自
己去赴死，他會很過意不去。


「啊？你今天有訂便當？」方劭寰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手裡拿著兩盒熱騰騰剛買到的
水餃，而去和那些體格勇健的傢伙搶午餐的他，衣服意外的並沒被扯歪。「鍾靖繁跟我說
你喜歡吃阿婆水餃都吃不到，我才想說幫你買，可是你都有便當了……」


「鍾靖繁！」要解決吃了三分之一的便當不是難事啊。姑且不論方劭寰是怎樣搶到水餃的
，他竟然傻呼呼的就去冒死買了兩盒，所謂禮輕情意重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叫我幹嘛？」


「我的便當給你吃。」用堅決的眼神告訴鍾靖繁，就算不拿走便當，也會在書包裡找到便
當。


「你都吃了幾口就說不要，這麼浪費。來啦來啦，我幫你解決。」友情誠可貴，愛情價更
高，不是沒道理。


「……」方劭寰抿起嘴，還歪向一邊。「你都對他這樣啊？」


「反正他不挑食，食量也很大。」這時候，倒不敢太光明正大的看著方劭寰，就連接過眼
前那盒水餃，都有點心虛。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吃得很快樂。」拿了嚴冀恒不吃的便當，鍾靖繁繼續跟另外一群同學
一邊看電視一邊嘻嘻哈哈吃午餐，雖然學校給教室開放的頻道有限，但是有電影台也就夠
了。「嗯，水餃給你。」


「你是怎麼……買到的？」


「鑽空隙啊，其實他們推啊擠的，只要注意一下就可以找到空間鑽到阿婆面前買麵買水餃
了，只是……周圍有汗水味不是很好聞……」


「噗……」



──『因為你知道我喜歡卻買不到，所以特地去買。那，我可以把這當成是一種安慰嗎？
』


＊＊＊


「本來想不通，後來覺得那已經都不重要了。」靠在牆邊，順便看有沒有人在附近鬼鬼祟
祟看自己打電話，嚴冀恒只有在這時候才會像個乖寶寶一樣，說話溫文有禮，只因為對方
是親哥哥。


『萬一對方根本沒那個意思呢？我是說……你總不能因為幫你買水餃就喜歡他了吧？更何
況要是這件事被爸知道怎麼辦，小時候我們不是都寧願他打我們而不是罵我們嗎，你又不
是沒經歷過被老爸訓到哭的日子。』弟弟喜歡同性，還是同班同學，這讓做哥哥的嚴冀瑞
有些慌了手腳。


他不介意嚴冀恒是同性戀，卻很在乎他會被爸爸罵。


「要是爸知道了，我不會跟他說你知道這件事。」


『喔，所以你現在是要自己扛？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要上訴就一起、要挨罵也一起，如
果你覺得自己能快樂能幸福，我沒理由不支持你吧。』


「……你說的萬一，萬一只有我認真怎麼辦？可是我真的因為他為了我去排那種隊伍感到
……」


『溫馨喔？』


「你怎麼知道？」


『我腦裡浮現的就這兩個字啊……』


啊，傳說中的心電感應嗎？


「我如果要你別擔心我，應該是沒用的吧。」


『知道就好！希望你自己也要了解沒什麼人會願意跟我們這種人有太深的交情，要是真的
有，通常不是傻到某個境界就是覬覦金錢，通常後者居多……你別怪我說得那麼難聽，畢
竟從小家裡教育就是這樣，我也才十六、七歲，就遇過不少這種人。你在鄉下唸書，身邊
的人大多都很單純，才沒像我現在防陌生人防得跟什麼一樣。』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爸，謝謝他把我下放到鄉下養病？」


『……你如果謝謝他這樣做才讓你遇到方劭寰，那他應該會吐血。』


「那我還真該找一天週休回去看他喔。」


『喂～你這有奸到。』


「還不都你教的。」

＊＊＊


幾天下來，他才發覺方劭寰跟他特別親近，只是那都是小地方，平常人根本不會注意。


比如說那次的買水餃，還有喜歡買鉛筆的他，總是不忘多買一枝送給自己。


雖然他總是說鉛筆一枝才十元並沒多少錢，可是那種小東西總是多了一份的感覺，就和同
居在一起，牙刷杯子都有一對是一樣的。


而那種一點一滴的悸動，累積起來真的很溫馨，讓嚴冀恒幾乎忘了書包裡有一大袋的中藥
膠囊等著他餐前飯後吞。


「咦？你不是要吃藥？」才剛打開便當，方劭寰就抬頭想起了這件事。


「我覺得身體還不錯啊，今天不太想吃。」反正兩個月份的藥，就算一兩天不吃也不會覺
得增加或減少，何況他真的有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比以前順暢很多，胸口痛的情形也幾乎沒
有。


「還是吃比較好吧，有膠囊包著你也不會感覺到苦啊。中藥就是得慢慢吃才會吃出效果，
跟西藥不一樣，所以不要斷比較好吧。」


聳聳肩，嚴冀恒拿出幾粒膠囊，有些厭惡的看著。忽然，他想到個說是惡作劇也不為過的
舉動。


取出一顆膠囊含在嘴裏，再飛快地湊近面前的方劭寰，讓他頓時反應不過來而吞下了原本
該是嚴冀恒吃的中藥。


「怎樣，真的不苦？」


「你……」方劭寰表情有些驚恐的看著四周圍同學，似乎大家都在各自聊著天，沒人注意
他們的方向。「不要再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了，我是還好，要是別人看到……也會覺得很
奇怪吧。」


「我只是覺得這樣感覺還不錯。」


「可是別人不會這樣想。」知道這樣說可能會惹得面前人不高興，只好將自己便當裡的香
菇燒肉全給了他。「這些都給你，其他的不要再講了，趕快吃便當，不然等到十二點四十
值日生就要去倒剩飯跟垃圾了。」到時候便當盒回收就得自己等午睡時間結束才能再拿去
回收場，很累。


「交往的事，還算數嗎？」


「嗯？」


「那次……你到我家，我說我喜歡你……」


「我沒忘。」


「可是我沒得到回答。」話被打斷，讓他有些不悅，卻又無法對眼前的人生氣，只因為他
知道自己面對方劭寰的時候，已經不可能像以前對待別人一樣的冷漠。所以，只能用稍稍
委屈的口氣抱怨。


「……我覺得這種事情不需要回答，如果拒絕你，我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一起吃飯。」


「目前，我沒想到別的。」這句話，可能讓眼前這遲鈍的傢伙摸不著頭緒，只好再鼓起勇
氣，說得更明白點讓他了解。「我希望可以跟你一直走下去。」


「啊？」


短短幾個字，讓兩人的飯局沉默至結束，就連下午的課，交集也不多。


講台黑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根本沒心抄進筆記本，嚴冀恒在煩惱，明明坐在前方的人
是個只要你直接了當跟他說他就會懂的人，那為什麼想說的都說了，他還是一臉不懂的樣
子？



＊＊＊

「我久久沒回來，你就變成家裡的主廚啦？」在外地唸書的表姊挑了個週休回家，一早醒
來就看見小表弟在廚房裡切切煮煮。


「自己做比較省錢，也只有花心思煮飯的時候我不會胡思亂想。」本想直接了當買咖哩塊
就好，想了又想還是買了些咖哩粉自己調，在廚房的料理時間才能花得比較久。


「胡思亂想？難不成你開竅，也有戀愛對象嘍？那你一定有跟嚴冀瑞講，我不問你我去問
他啊，他那麼害羞一定什麽都會跟我講，哈哈。」


表姊扯著他的衣角晃來晃去像個耍任性的大小姐，雖然事實也真是這樣。


「妳想聽我就跟你講啊，嚇我哥幹嘛。」


「什麽嚇他～還不是因為他比你可愛太多。」表姊攤手直搖頭。


一邊攪拌著咖哩，一邊將事情從頭到尾告訴表姊，只是他獨獨漏了對方的姓名和性別。這
並不是說表姊不值得信任，而是他擔心看上去還像個孩子般的表姊，無法給他太正常的意
見。


「其實挑明了跟人家說也不是壞事啊，至少對方知道自己有了選擇的權利，而不是不得以
才接受你給的任何東西。我想對方應該是想慎重考慮才決定要告訴你答案吧，表示他還滿
重視你的。」


「是這樣嗎？」難道說年齡也和經歷呈正比嗎？表姊長期在外地唸書，久久才回來一次，
每次看見都是嘻嘻哈哈長不大的樣子，她的話真的準確嗎？但是從小到大……她都是自己
和哥哥的最佳玩伴，有什麼大事都是三人一起承擔，哥兒們的感情總不是假的。



＊＊＊



星期一到校，方劭寰依舊不和他說話，表情也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偏偏鍾靖繁也不是適合討論嚴肅事情的朋友，他太容易過high而定不下心來好好聽人說煩
惱的事情。


而嚴冀瑞現在也正在盡學生的本分上他的課，不可能接得到他的電話。


沒有人能說話，他快悶死了，就算趁著午休偷溜到校內較偏僻的公用電話區也無濟於事。


望著已經不能再使用的電話卡發呆，他只知道這個月剩下的零用錢不夠再買一張。要是都
拿去買的話，接下來幾天的午餐就沒了。


「……」默默靠在話筒旁，想著這樣一面冰冷的牆壁，只要他貼個幾分鐘就會變暖，這樣
也好。


如果不是方劭寰，那一切就都沒有機會了。除了這個人，他不想和其他人交往。就算同樣
都身為男孩子他根本無所謂，這不是青少年會有的性別錯亂，更不是所謂的想嘗試新鮮感
，全部都是影子的緣故。


自己、嚴冀瑞、方劭寰，他們三個在個性上有太多不謀而合的相似點，知道哥哥只能是哥
哥，不能再多跨一步，況且還有心理上那份討厭自己的成分在，大腦下意識會去阻擋身體
對嚴冀瑞有所行動。


方劭寰就不一樣，他想和這個人一起去擁有一些以往都沒有過的東西……


例如只能容納兩人生活的空間、互相包容的態度、契合的想法、對彼此的那份有些隱忍著
的保護慾……一切的一切他只想給一個絕不會離開或背叛他的人。


想跟嚴冀瑞談方劭寰的事情，但是……錢不夠，就算放了學也沒足夠的錢打回家找他說話
。



「……拿去。」潔白乾淨的手掌上，放著一張新的電話卡。手掌的主人，是方劭寰。


「不怕我？」畢竟男生和男生，就這時候來說還是很稀奇。


「我常看到你躲在這裡打電話。」


「……」那麼偏僻的地方都能被看見是怎樣！？


「阿繁說，你太寂寞了，只有他們在你身邊，始終還是會空一個大缺。」


「他真的那樣說？」那只好殺掉他了，什麼不好講講這個。


「他該正經的時候還是會正經的。電話卡給你，反正我家很近也不怎麼需要。」在嚴冀恒
身旁坐下，和他一起望著前方升旗場兩旁的樹發呆。「你跟我說，想要答案，放假這兩天
我想了很久。」


「其實我很高興，真的。」

「剛見到你的時候雖然不知道你是誰，總覺得你的態度舉止一整個顯現出高不可攀的樣子
。後來才發現到我們其實有不少共同點，只是我怕要是貿然跟你提這些，你會認為我在裝
熟，所以自己想想就算了。」

「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很自私……不希望別人來過問我們的事情，當
然對於朋友我絕不會吝嗇，可有些東西我卻只想和你說、和你分享。」

「一直以為，我不會遇到什麼喜歡的人，因為我從沒有過結婚娶妻的想法，小孩……更不
用說，我沒辦法和他們好好相處，也許將來就這樣一邊工作到退休年齡然後獨自等死……
」





「『獨自』這個詞好可怕。」其實他不想插話，但是一聽到『獨自』二字從方劭寰口裡說
出來，心裡卻一陣冰冷。

有些乾燥偏白的嘴唇經過唾液的濕潤，在兩人分開後染上了些許色澤。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頭靠近的，之後的記憶只剩下一起在公用電話下方坐著看天空直到午休
時間結束。




＊＊＊



在家庭聚會上，嚴冀恒和嚴冀瑞聚在一起說話，他們上了樓關起房門，暫時躲避長輩們有
些過度關愛的眼神及詢問，以及那些子女比較之類的高傲言語。


「一陣子不見，你變得又更陰沉了一些。」看著嚴冀恒越發冰冷的五官，越難相信自己也
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孔。

「如果像你一樣溫和，我在外面只會被欺負。」房裡的擺設和他離開前沒兩樣，都還是兩
張床、兩張衣櫥，就連櫃子和書桌也照舊是兩兩成對。


「如果真是這樣，你早就沒血沒淚了。是為了某人才變成這樣的吧。」


「說到某人，你借我實驗一下。」


「我？」


嚴冀恒傾身，先是輕咬住嚴冀瑞的嘴唇，再回憶起那天中午的感覺，套用在自己哥哥身上
。


「還好，不一樣。」輕拍著嚴冀瑞的肩膀，最後還難得的釋出了擁抱。「我還當你是哥哥
。」



「你嚇到我了。」他可不想十六歲就失身對象還是弟弟啊……


幸好，一切都是想太多。




※※※


──十年後


翻了身，發現身旁的空位只留餘溫，用手肘撐起身體才發現那個人坐在電腦前專心打字，
手邊還有幾疊原文稿。


「九點多？你還真早就爬起來工作。」


「有靈感就起床了。」桌邊有咬了一半的烤吐司和黑咖啡，說難聽點是不怎麼樣的早餐。


「方劭寰。」只是因為好玩，才叫他的名字。


「……嚴冀恒。」打字的聲音停止，一臉莫名奇妙轉頭過來的人，眼角掛著明顯的黑眼圈
，那是寧願熬夜也要因為有靈感有想法而爬起來工作、或是突然某篇小說的章節沒看完就
睡不下去的結果。


「幹嘛連名帶姓叫我？」


「你不也是？」




Je suis la avec toi.

我就在這裡，跟你在一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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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正在修文XD

其實這不是這系列的第一篇，是寫到很後面的時候才有這篇的
好像很適合拿來當chapter 0之類的東西(喂XDDD)

啊我有寫過去(國高中時代)跟現在兩種並行啦
應該會先把過去的篇幅貼完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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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2  P_Kotet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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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27.210.38
推 bridget540:好懷念這對XD SM組合(拇指)
※ 編輯: lazybonemoi     來自: 114.27.210.38        (01/22 02:56)
→ lazybonemoi:那我要食指XDDD
推 crazecat:突然覺得S君變純情了...這一定是錯覺吧...
推 berrycat:不管什麼時候看這兩個都好甜>//////<
推 koyos420:唔喔喔好久不見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拭淚)
推 LoveSeverus:好懷念的S&M君!!!!
→ lazybonemoi:因為是以前的事嘛，當然單純的要命，現在是內心亂七八
→ lazybonemoi:糟的大人所以一整個很邪惡XDDD(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