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篇的主題是結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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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文能帶給各位一點樂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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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凜雪鴉絕對嗑了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殤不患並不想知道。
情節發展愈發光怪陸離,殤不患有點想把眼睛睜開,但這時凜雪鴉又說話了。
「這株玫瑰偶爾也挺扎手的,但我第一眼就對他產生了興趣。」凜雪鴉若有似無地笑
著,雖然殤不患根本看不到。
「不患,那個荒蕪的小行星每天自轉著,我也跟著玫瑰在這個世界上轉動。不知不覺
間,我還真捨不得走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想決定自己的方向,只想待在某個人的
身邊。」
「我想我是愛上那株玫瑰了吧。」
凜雪鴉這人雖然性格無恥,可平時總是很顧及自己的優雅形象。殤不患很難想像他會
選擇在海灘,隨興坐在木棧道上,只穿著泳裝、搭著外套,就這樣與人掏心告白。
他頓時尷尬不已,凜雪鴉承認得如此直接,他卻只能忐忑,猜想那是不是在說他。
殤不患的表情當然被凜雪鴉看在眼裡,他微微竊笑,刻意大大地嘆了口氣,說道:「
唉,不過喜歡一株玫瑰也是很累人的事呢!」
「怎、怎麼說?」
「因為玫瑰是個很任性的傢伙啊。」
「啊?」
「明明已經察覺到我喜歡他,卻還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很多時候一開始也並
沒有拒絕我,之後卻總愛對著我抱怨,說我愛惹麻煩。」
「不患,其實最麻煩的傢伙根本就是他自己吧!」
「欸、欸?沒有這回事吧!」殤不患還閉著眼睛,窘迫的表情卻很豐富。
「不,當然有囉!」
「他老是把我當成麻煩,一副不想和我扯上關係的樣子,有時又愛對我說教,可是那
些我根本不想聽啊。答應我的約會之後,也總是發脾氣。唉,難道跟我在一起就這麼不開
心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凜雪鴉壞心眼地想著殤不患何時會忍不住睜眼,不疾不徐地
繼續說下去:「明明對著丹翡和捲殘雲就很有耐心又溫柔,對著我卻總是很不耐煩,虧我
這麼喜歡他的!」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玫瑰這傢伙真的很難伺候吶!雖然這都只是小事,沒什麼
要緊的。不患,倒不如說……這麼麻煩的玫瑰也很可愛啊,是吧?」
聽到這裡,殤不患總算忍不住睜開眼,反駁道:「你這傢伙,愈說愈扭曲事實了吧!
要說麻煩,你才沒有資格──」
「不患,我喜歡你。」凜雪鴉正對上殤不患的眼神,兩雙認真的眼眸相對,殤不患先
是愣了一下,臉頰瞬間紅透了。
未說完的語句,因霎那混亂的心情而噎在喉中,無法說出口。殤不患一手掩面,別過
臉去,像是怕被人看見他的表情。
「真是不按牌理出牌,你怎麼會在現在告白啊?」他紅著臉尷尬道。
「戀愛就是戰爭,兵不厭詐囉。」凜雪鴉看著殤不患的側臉,哈了一口菸,心裡很是
得意。
「吶,不患,你也告訴我你的事情好嗎?你從哪裡來,你又是怎麼樣的人呢?」
剛被人正面告白,殤不患心裡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沒有回頭,傷腦筋地道:「我
的故事沒什麼有趣的,也不像你,能聯想到那麼多奇怪的東西。」
「沒關係,我想聽。」凜雪鴉說道:「我也把眼睛閉起來,然後你來告訴我吧。」
殤不患愣了一下,回過頭便看見凜雪鴉已經閉了眼。
「喂喂……我還沒有說要告訴你呢。」
對凜雪鴉來說,要他在他人面前閉上眼睛,或許是巨大的風險吧。畢竟惡事做多的人
,本身就是在招喚別人以牙還牙,而要論起惡劣,凜雪鴉絕對是箇中翹楚。
但是他毫無顧忌,殤不患這個男人,無論遭遇過多麼惡劣的事,也不會改變他的正直
。
殤不患注視著凜雪鴉,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整理他的思緒,也不知該從何開始講起
。遠方海灘的舞台人聲喧囂,那首輕快的情歌在此時聽得格外清晰。
「呃,要從哪裡說起呢……那個,你知道的吧,我是個外地人。」殤不患沒有凜雪鴉
那樣善於言詞,尤其他從未向人提過他的事情,沒有那樣的對象,也沒有那樣的機會。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一直在四處旅行,如果要說旅途中有些什麼故事的話,我的故
事大概沒有你的夢幻。說實在話,旅行可是一件既麻煩又累人的事啊。」
第一次嘗試這個話題,殤不患才體會到自己有多笨拙,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想說什麼
。
「不斷拋卻身邊一切的旅行是很累人的。人啊,只有在得以安穩下來的時候,才能真
正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被迫浪跡天涯的旅人眼中的景色,大概是一片生長不出任何東西
的沙漠吧。」
「這麼說來,不患你就是在沙漠中旅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旅人了?」
「啊啊,沒錯。」殤不患說道:「生長不出任何東西的沙漠,其實是很可悲的地方,
而你要能夠沉著,堅守自己的腳步,才能繼續前進。」
「可是即使如此,不管走到哪裡,放眼所及都是沒有盡頭的沙漠,前進與後退很像也
沒什麼區別了。等一個人漸漸感覺到,那裡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事物的時候,大概就是永
遠迷失在沙漠的時候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某一天我突然了解到這一點。」
殤不患瞥了凜雪鴉一眼,他突然很慶幸凜雪鴉想出閉眼這個點子,此刻若是凜雪鴉用
他那雙眼睛盯著他,那殤不患肯定什麼都講不出口了。
「嗯哼,不過既然你現在已經走出了沙漠,那就代表你找到可以期待的東西了吧?」
殤不患靠著黃槿花樹的樹幹,仰起了頭,他僅僅稍微考慮了一會兒,便搖頭否定了凜
雪鴉的話。
「不,妄想把自己的方向寄託在某個期望之上,到頭來也只會在沙漠裡精疲力竭而死
。」
「再說了,又能期待什麼呢?那種地方根本也沒什麼好事吶。」殤不患笑著嘆道:「
旅行這種事乍看之下是很浪漫又有理想的東西,不過實際上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遇過呦。
」
「人性的凶惡與貪婪,我這一路上不知見過多少。當然值得相信與珍視的事物,在這
世上也見過許多,但總歸……並沒有什麼值得讓人以性命去守護的信仰吧。」
凜雪鴉低聲笑了,說道:「既想期待著什麼,又不願意擁有信仰,你還真是個矛盾的
人啊,不患。」
「算是吧。」
殤不患哂笑道:「需要以性命來守護的信仰本身就是一種約束,如果陷得太深,即使
是貫徹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最終還是難免留下遺憾。」
「所以,信仰什麼的,還是算了。」
凜雪鴉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不患,那麼到底是什麼,支持著充滿矛盾的你,離開那片沙漠的呢?」
是什麼呢?這個問題把殤不患問倒了,迷失其中的人無數,他卻走了過來。殤不患想
了又想,說不上原因,連自己都覺得好笑得近乎弔詭。
即使是現在,他在東離也沒少遇過麻煩事,雖說還比不上從前那種命懸一線的人生,
但拜凜雪鴉所賜,也算是多災多難、倒楣透頂了。而這些日子,他竟真的都走了過來!
如今想來,殤不患還真是哭笑不得。
「靠的是什麼,這還用問嗎?如果真要說的話,那當然是靠我一雙腳走出來的了!」
他聳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好像已經是唯一的答案了。
凜雪鴉微微愣了一下,失笑道:「不患,你這還真是直白的答案啊。」
「哎呀,真囉嗦,還不都是你硬要問的緣故。這種問題的答案我怎麼會知道?」殤不
患掏掏耳朵,他一向不擅長應付這種哲學問題。
「如果你期待什麼高深的答案,真抱歉讓你失望了啊。一開始不就說了,我沒有你那
麼夢幻的故事呦。」
殤不患攤手道:「再說了,人生怎麼可能盡如人意呢?總是會遇到很多事的。一定需
要一個理由才能走下去,反而才比較奇怪吧。」
「倒不如說,即使是壞事,我也不真的討厭啊。呵,壞事的話,這陣子就屬你給我添
最多麻煩了。」
「哦?真是令我意外,你居然不討厭啊。呵呵,不患還真是會自討苦吃的性格呢。」
凜雪鴉聞言,不禁取笑道。
「……喂喂,你那笑容還真令人不快啊。」
「先說好,像你這種個性惡劣的傢伙,我可是十分討厭,明白嗎?」明知凜雪鴉不會
看到,殤不患卻忍不住要指著凜雪鴉的鼻子鄭重聲明。
殤不患已經許久沒對誰傾吐他的事情,甚至快想不起上一個能與他對坐夜談的人是誰
。
眼前的凜雪鴉閉著眼睛,一直以來不論殤不患如何抱怨,他從來也未曾露出一絲想反
省的意思,永遠都是那副厚顏無恥的優雅笑容,讓人想揍他一頓。
可即使如此,殤不患也不真的討厭。
他無法接受凜雪鴉惡劣的行徑、還有他帶來的一堆麻煩,但是並不討厭和凜雪鴉一起
度過的這些日子。
認真考慮起來,那些讓人火大的事情,也都是生活及情感的軌跡。在廣袤的世界中,
這就是唯一聯繫著生命的事物,不管是好是壞,都如此珍貴。
或許殤不患心中一直明白,卻在此刻方能察覺,在最煩躁抱怨的時刻,其實也正是他
最愛著凜雪鴉的時刻。
凜雪鴉手上的菸斗靜默燃燒著,雪白的煙霧融入夜色中。自從殤不患開始談論自己的
往事後,他就一口都沒再吸過。
他悠然端坐,靜靜地沒有搭話。那件材質輕薄的外套裹著他的身軀,掩不住身體的線
條。纖細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美麗的陰影,殤不患突然察覺到,凜雪鴉這似乎是在等待
接吻的姿勢。
他看著眼前人,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脫下自己的夾克,罩在凜雪鴉身上,而後捧起
他的臉龐,與他接吻。
凜雪鴉在一絲詫異中,微微睜開了眼。僅僅只是披在肩上的夾克很快在接吻的動作中
滑落,取而代之他伸手摟住殤不患,以他的體溫取暖。
若在以往,能以自身魅力折服對方,此時心中大約都是勝利的愉悅感,可這回凜雪鴉
只是心跳不已,深覺自己幸運,即使他根本搞不懂殤不患愛他的理由。
告白能夠成功,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幸運。
「呵,不患你真的學壞了。我可是以為你不會趁機做什麼,才把眼睛閉起來的。」
接吻中凜雪鴉以調情的語氣調侃道。一想到方才他還克制著沒有直接親吻他,他就覺
得自己是被殤不患反將了一軍。
「……。」
原來那個姿勢不是凜雪鴉對他暗示想接吻啊?殤不患尷尬得無以復加,唯獨這次,他
完完全全無法反駁凜雪鴉的話。
人生總是難以盡如人意,有時你以為你談了一場戀愛,到頭來你只是遇到了個混帳;
而有時你以為你遇到了個混帳,最後卻談了一場戀愛。
殤不患有些感慨地在腦中如此想著。遠方舞台的音樂似乎也進入了尾聲,輕柔悠遠的
餘韻消散在夜晚空氣裡。
後來他們一起離開了海灘,買了些酒,回到殤不患的住處,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才發
現原來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兩人在他的住處過夜,隔天醒來的時候,殤不患還未完全清醒。他感覺到身後柔軟的
床鋪,模模糊糊中想到的事只有一件:這次他居然沒被凜雪鴉丟到地板去。
他與凜雪鴉一同擠在對兩個男性而言太過狹窄的單人床上。棉被給人的體溫烘得十分
溫暖,是令人無法抗拒的溫度,當然一同窩在棉被裡的人也是一大因素。
凜雪鴉早已清醒,雙手在被窩裡不知做些什麼。他握住凜雪鴉的手,發現他手裡握著
一綹頭髮,那是他與凜雪鴉的髮絲,被凜雪鴉纏在一起,編成長長的髮辮。
「……你又想做什麼?」他夾雜著白髮的髮絲,和凜雪鴉又細又柔的長髮編在一起,
看來實在有些怪異。
「不錯吧,今天我要和不患當連體嬰,難得我們兩個身高差不多,應該很適合靠在一
起走路。」床上散著頭髮的凜雪鴉笑笑說道:「走吧,我們去刷牙。」
「……不錯個頭啊,快把這個拆掉,實在太高調了。」殤不患無奈道。他本想坐起身
來,卻被纏在一起的髮辮一扯,倒回枕頭中。
他本來想動手拆開髮辮,沒想到髮質不一的兩股頭髮編在一起卻出奇的容易打結。兩
人的頭髮本來就長,企圖以手指充當髮梳的結果,就是打結的部分徹底卡住了。
最後殤不患還是認命,帶著彼此糾纏的凌亂頭髮,與凜雪鴉肩並著肩,一起刷了牙。
說要當連體嬰當然只是玩笑話,現實是兩人等等都得各自出門,該工作的工作、該去
lab的去lab。好不容易拿梳子把頭髮梳開,又剪掉了好些怎麼都梳不開的部分,他們一起
收拾了東西下樓。
房東刑亥的房門緊緊關著,隔著門傳出電視的聲音。一樓牆上貼著的「禁止留宿異性
」被她在旁邊加註了龍飛鳳舞的書法字「同性也不准」
「……全部都被知道了啊。」
「當然了,刑亥女人的直覺可是非常敏銳的吶。」凜雪鴉點燃了他的煙斗,滿不在乎
地道:「沒關係,大不了以後來我宿舍。」
「這樣才更明目張膽吧,你這傢伙……」
殺無生會討厭他真不是沒道理的,殤不患如此想道。
在那之後的某天,殺無生來到殤不患的店裡,說話的語氣彷彿早已看透真相。
「看吧,說你喜歡他還不承認。」
「呃咳,那、那是……」殤不患站在櫃台裡,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再聽你說,我餓了,先隨便弄點什麼來吃吧。」
殺無生獨自一人坐在吧檯,全身上下散發著冷漠氣息,讓整個吧檯成為他的一人座位
,但殤不患已經習慣了。
到店裡來的時候,連看都不看菜單一眼,只對著殤不患或是當天的店員說「隨便」,
也是殺無生獨有的作風,這一點所有人也都習慣了。
端上來的菜餚充滿了與這家店格格不入的中式風格。白色瓷盤上裝著熱騰騰的牛肉炒
飯,迷你蒸籠裡放著兩只小籠包,旁邊還附了一小碗鮮蝦餛飩湯。
「……。」殺無生看到餐點的一瞬間皺眉了,十分不賞臉地指著盤子問道:「不患,
這是什麼?」
把冷凍炒飯和冷凍小籠包微波加熱後擺在一起,這是凜雪鴉最常做、也是唯一會做的
料理。儘管殤不患的手藝了得,眼前的餐點新鮮熱辣、香氣誘人,基本上不該拿來與凜雪
鴉亂七八糟的料理相提並論,但這組合還是讓殺無生一下就想起那個白髮的混蛋。
「唔,你不喜歡中式餐點嗎?這是下一期的菜單,現在先做一份讓你試吃看看。」殤
不患一面將斟了水的玻璃杯遞給殺無生,一面解釋道。不大懂殺無生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殺無生皺著眉頭,冷冷道:「都是因為那傢伙沒幫我買飯,害我吃了好幾餐的便利商
店中華涼麵。你現在居然還端出這種一看就讓人想起那傢伙的菜來,真是讓人沒有胃口啊
。」
殺無生看著餐盤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他唯一室友兼朋友的凜雪鴉那樣嫌棄。
他平時總待在實驗室,連三餐都是由凜雪鴉幫他打理,獨自一人時,想起吃飯就跑到
殤不患店裡來。
一想到這裡,殤不患就覺得應該對這個姑且算是朋友的人好一點,免得他太過認真,
總是把自己關在實驗室,疏於管理飲食,哪天營養不良就倒下了。
於是殤不患補上其他的餐點,自己接收了那套凜雪鴉的點心組合。
他在櫃台裡邊坐下,對殺無生道:「幸好你是今天來,明天開始暫時休店,你可就白
跑一趟了。」
「哦?」殺無生敏銳笑道:「怎麼?我都不知道現在餐飲業的店長這麼好當,你最近
不是休假就是關店,要去哪裡嗎?」
「嗯,我要到外縣市一趟。既然要離開這麼久,那還不如暫時把店關了。接下來一段
時間,就算那傢伙沒幫你買飯,你自己也要好好吃東西啊。」
殺無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了句「這樣啊。」,沒有詢問關店多久或是殤不患的去
向,又繼續安靜用餐。他早已孤僻慣了,即使是面對友人離去,也仍不擅長表達情感。
店裡的電視機播著旅遊頻道的料理節目,殤不患的手機擺在底下的工作桌上,手機底
下壓著一張火車票。
隔天殤不患就帶著行李啟程了。
火車站內人來人往,列車在月台邊停了又走。這是殤不患與凜雪鴉初次相遇的地點,
因此不管怎麼說,都不免讓人感慨。
殤不患在月台邊等待他的火車班次,他肩上背著行李,手裡握著車票,另一手拿著通
話中的手機。
「唉,所以就跟你說了,請假的原因不是那個樣子的。」電話的另一端是將店託付給
他的友人,是個擅長彈奏琵琶,外表帶著古典的優雅氣息,實際上卻相當不好惹的傢伙。
「當初確實是說店才剛開幕,先幫你一個月,可現在我比較想繼續留下來了,你不是
也說沒問題的嗎?」
「都說了,我才沒有勾搭什麼年輕的大學生,那傢伙已經唸研究所了,而且……哎,
算了,總之見了面再詳細跟你說吧,這事一言難盡。」
殤不患扶額嘆了口氣,掛斷電話,將手機塞回包包。
他的火車班次終於來了,殤不患站在月台的等候線內,列車進站的風壓吹得長髮衣襟
盡皆飄起,忽然一綹純白髮絲就掠進他視線中。
「哈囉,不患,好巧哦在這裡遇到你。」凜雪鴉帶著輕便的行李站在月台邊,笑咪咪
地問候道,彷彿真的是不期而遇。
「巧……你個頭啊!」殤不患扶額的手掌還來不及放下來,就又嘆了氣。「不是跟你
說我一個禮拜就會回來的嗎,你怎麼來了?」
「說什麼無情的話,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這不是愛的證明嗎?」列車的車廂已經打
開了,凜雪鴉很自然地勾著殤不患的手,拉著他步入車廂。
「說的好像要度蜜月似的,這趟只是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而已,你就算跟來也沒什麼
好玩的吶!」
「有什麼關係,工作不好玩,我還可以玩你啊。」凜雪鴉舉止從容優雅,隨興出口的
話卻充滿了暗示,讓人忍不住皺眉。
「你這傢伙……我這可是要去整整一個禮拜,你要是跟著我,上課怎麼辦?」
凜雪鴉手持菸斗,歪著頭彷彿在思考某些不重要的枝微末節,說道:「嗯嗯……你說
上課啊,那些全部請假就可以了。呵呵,雖然我也沒拿假單。」
「反正,不去了。跟著你比較重要。」凜雪鴉對著殤不患說道,燦爛的笑容裡沒有一
絲遲疑。
「你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跟蹤狂,殤不患嘆了口氣,沒有把下半句說出口。
火車的自動門緩緩闔上,車廂載著兩個人開始前進。窗外晴朗的景色不斷飛過,旅途
中,殤不患看著凜雪鴉凝望窗外的背影,他想他暫時是甩不掉這個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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