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learmoon:母老虎養的老虎XDDDD 季樓主的家業都好盛大 11/14 12:50
風雅頌的新址選在河南嵩山。季獨酌的馬給扔在酒肆了,兩人一騎,信馬由韁的
便走到嵩山腳下。同泰山北斗的和尚們做鄰居似乎有那麼點驚世駭俗的味道,這
邊梵音佛法鐘聲當當,那邊烹羊宰牛歌舞笙簫,可謂鐘鳴鼎食的又一新解。
一路上不斷的有緇衣大師頂著圓圓的禿腦袋沖他二人行禮。江鄂頗有所感的問:
「你上次把雅集樓的店員氣的統統跑到少林寺出家,不會早就有所預謀吧?」
季獨酌雙手合十,慈悲滿面:「阿彌陀佛,入鄉隨俗啦。」
「何解?」
「佛曰:不可說。」
他二人也不著急,馬蹄聲得得兒的往山上爬。待到半黃昏,山裏的樹木枯了一半,
北風吹過石礫呼嘯作響,季獨酌毫不客氣把江鄂的衣服在身上裹了幾圈。
江鄂知道奈何不了這個妖孽,笑了一下,也就隨他折騰去了。
眼瞅著距離風雅頌新樓越來越近,季獨酌眼睛笑成一條眯眯縫:「喂,江大俠,
你說涉江他們會怎麼迎接我們?」
「至少不會一跪一叩哭著爬到你腳邊。」
「難道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讓我稍微做下美夢麼?」
江鄂瞥了他一眼,伸手指著樹林裏漸漸圍攏過來的眾人:「抱歉,我沒有睜著眼
說瞎話的愛好。」
涉江姑娘捏著扇子蓮步而來,笑盈盈的打了記響指,一旁傳來卡拉卡拉的兩聲機
括響,兩頭猛虎緩緩地從人群中踱了出來。弱不禁風的風長老摸了摸老虎威風凜
凜的頭,在它們背上拍了一巴掌。
「給我咬死季獨酌這個混賬。」
兩頭老虎瞬間猛撲了上來。
「你們家養的老虎好多啊……」再次被牽扯進無妄之災的江鄂怎一個窘字了得,
手掌一用力,已經抱著季獨酌平地躍起,「你究竟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冤枉冤枉!我什麼都沒做!」
眼瞅著江鄂好不容易避過兩隻老虎揮過來爪子,涉江又一記響指,身後有人抱了
一堆焦了一半的書書本本過來扔在地上。
「真好啊真好,你在自家點火也就罷了,還要把祖上傳下來的資料燒了大半!」
她上前一步,偏著頭高傲的看著上竄下跳的兩個人,「樓主,你有種。有種你就
別回來!」
聞言,江鄂低下頭,看了眼躺在自己懷裏的分外老實季獨酌。
所謂混賬……真是沒錯。
他腳尖在樹幹一點,人已躍上樹梢,同時雙掌平推,大好青年季某人就這麼被扔
倒兩隻老虎面前。
一下子摔了七葷八素,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就看到兩隻雄赳赳的花斑
大虎,其中一隻甚至還湊了過來,用爪子拍了他一巴掌。季獨酌的嘴角抽搐了一
下,腳下暗暗退了一步。
身後同時傳來那人不冷不淡的聲音:「涉江姑娘,你別著急,要殺要剮,這傢伙
隨便你。」
耳聽最後的保護棄自己而去,季獨酌一顆脆弱的心碎成片片,他眼中含淚,欲說
還休的望著涉江:「喂……我們打個商量好不……」
「好啊,」涉江手指一伸,捏了一手霹靂彈,「你是要跟老虎商量,還是要跟我
商量?」
「唔……還是老虎吧。」季獨酌識趣的閉上了眼睛等了一陣子,預想中的疼痛感
並沒有到來,反倒是一條巨大的舌頭舔上了臉。
濕潤潤,酥麻麻。
悄悄睜開一隻眼睛,身邊正有一隻大老虎湊過來,額頭溫順的蹭著他的下擺。
季獨酌咳嗽一聲。
喂,你們是老虎不是貓好吧?
砰,砰,砰……
半黑的天空炸開了無數絢爛的煙花。
幾乎就在同時,荒涼的山上點亮數以千計的燈籠,亮如白晝的光芒照的人眼花。
江鄂從樹枝上跳了下來,與季獨酌對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笑意。
果然是隆重的歡迎會啊。
江大俠你演的不錯。
過獎過獎,你的軟腳蝦裝的也有模有樣。
人群瞬間分作兩邊,一道黃金雕刻的大門呈現在他們的面前。涉江水袖寬擺,伸
出玉指蔥蔥:「我們早就設下了宴席,請江大俠與我們一起慶賀喬遷之喜吧。」
涉江走上前來,在兩頭老虎的額上拍了拍,那老虎虎眼一瞪,威風凜凜的踱著步
子向江鄂走過去,喉嚨裏發出威脅般低低的嚎叫聲。
涉江伸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江鄂坐上去。
江鄂稍稍錯愕了一下,見眾人們的目光紛紛轉向過來,知道是他們考驗自己的膽
量。他二話不說,微微一笑,輕巧巧的翻身躍上了虎背。
「江大俠果然是好膽量。」涉江捏著扇子微笑道,「也請樓主騎上虎背。」
「我沒興趣。」季獨酌後退一步。
「哦?難道江大俠這個外人都不怕的東西,樓主你反倒害怕了?」
季獨酌眉頭一皺,狠狠地瞪了某女人一眼,頗有幾份不情不怨的走到另一隻老虎
的旁邊,吸了口氣,翻身上虎:「俗話說得好啊,老虎屁股摸不得。涉江你養的
這兩頭老虎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膽量騎的。」
說實話,一個弱質女流能把老虎訓練的跟只小貓一樣,這種的事情以前倒是從來
沒聽說過。江鄂伸出手摸了摸老虎短而硬的皮毛,身下的老虎打了個哈欠,甩了
甩尾巴,四肢一挺,站立起來。
兩頭老虎抖擻精神,穿過那道黃金雕琢的巨門,在山上發足狂奔。頓時耳邊風聲
呼呼,山頭百鳥驚飛虎嘯連連。
林間古木參天,間或有幾間寺廟點綴在深山老林之中。那兩頭老虎一跑起來沒了
顧忌,江鄂覺得巔的利害,急忙運起輕功穩住身形,待轉頭去看一旁的某個人,
才發現那人臉色鐵青的趴在老虎背上。
這才知道為什麼剛剛某人要騎老虎的時候顯得一臉不甘願。
不禁哈哈一笑,學著涉江的模樣在老虎額頭上拍了幾拍。那老虎也通人性,直接
跑到自己的同伴身邊。兩頭老虎相伴相隨,並肩而行。
江鄂的手在虎背上一撐,一招漂亮的瀉玉無痕躍到另一頭虎背上,雙手一抄,把
季獨酌穩穩的抱進懷裏。
「居然也有讓你吃鱉的東西,真不容易啊……」江鄂仰天長歎一聲。
「母老虎養的老虎,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不吃鱉?」季獨酌咕噥一聲,索性趴在
他的肩頭,狠狠的抱住他的腰。這老虎到不可怕,可怕的是跑起來能顛死人,更
何況又沒個嚼頭韁繩,對他這種身無武功的人來說顯然是酷刑啊。
老虎的腳程快,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停了下來。待兩個人下了虎背,季獨酌
已經暈的分不清東滿西北了,只泥一般軟趴趴的靠在江鄂的懷裏不說話。
江鄂也懶得管他裝了幾分,定睛去看,只見腳下七十二峰環繞七十二寺掩映,山
間霧氣氤氳若隱若現,香煙繚繞嫋嫋而上,確實不妄中嶽美名。
原來這一番顛簸,已經是嵩山主峰之頂。
山頭北風吹來,季獨酌往江鄂的懷裏又多蹭進一分,那兩頭老虎似乎也畏寒一樣,
彼此磨蹭其對方的頭頸。
江鄂低下頭,把某人顛亂的衣服整好,又幫他把掛在腰間的酒葫蘆理正,這才推
開了他:「你給風雅頌選的這個新地方果然不錯。」
方才的不舒服一掃而空,季獨酌啪的搖開扇子,指著這崇山峻嶺說:「以前總有
人說高床軟枕,只可惜高床軟枕睡得多了,只會讓人筋骨酥軟。將來有一天,我
願以這群山為枕,以密林為席,一壺美酒,一個知己,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
「說的倒好聽,」江鄂合上季獨酌的扇子,「依我看,樓主你是好日子過太多,
膩歪了。」
隨隨便便的一句話把季小樓主的美夢打得粉碎,季樓主誇張的以袖擦淚:「哎呀,
知我者,果然非江大俠你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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