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shichen (墨式辰)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此生仗劍任疏狂(四十)
時間Fri Nov 28 10:17:53 2008
這兩個人身體都不好,又連做了三次,再加上連日奔波難得放鬆,好不容易分開
了,便昏昏沉沉的睡死過去。
一覺睡到日上三岡,等到陽光直直的打進屋子裏來,江鄂這才自沉眠中清醒。正
要下床,忽聽門外一連串腳步聲,隨後立刻響起砰的一聲。
「樓主,你……」
老刀的話只說了一半,後半句硬生生的斷在喉嚨裏。
江鄂一抬頭,和沖進門的老刀打了個照面。
老刀的目光順著赤裸裸的江鄂轉到床上,再從床上轉到躺在被子裏的季獨酌身上。
季獨酌的睡相算不得好,大半被子裹在腰間,反而漏出一截赤裸的肩膀。他似乎
覺得冷了,又往江鄂的懷裏縮了幾分。
還有房間中仍沒散去的精液味道,怎麼看怎麼想,這兩個人都已經做下那苟且之事。
老刀只覺有一股熱血沖上太陽穴,他二話不說,拔出佩刀猛地向江鄂砍去。自己
當作兒子養了多年的人平白被一個男人拆吃入腹了,怎麼能不怒?
見他刀聲凜冽,江鄂不及細想,一手抄起季獨酌,翻身躍下地來。老刀這一招發
的極快,江鄂剛抱著季獨酌站定,只聽一聲巨響,那張雕花大木床已經被劈成兩
半。江鄂心頭暗歎,這一招如果斬在自己身上,估計季樓主肯定是要守寡了。
老刀一擊不中,怒火更盛。他手持佩刀轉過身來,只見江鄂懷中的季獨酌悠悠轉
醒,被子裏,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這腿上青紅點點,不用想也知道前一夜的
情事多麼激烈。
「江鄂!老刀今日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老刀怒喝一聲,手上「唰唰唰」連斬三刀。這三刀一般時候使出來,皆是招招要
人性命,只是他雖然盛怒,依舊顧忌著不要傷到季獨酌,所以招上威力減弱了近
半。饒是如此,江鄂使出最大本事閃避,仍是左右支肘。
幸好屋內的打鬥聲驚動了樓下,聶平仲一沖進屋,立刻舉手為掌,手上掌影飄飄,
帶去老刀的攻勢。
「老刀你瘋了?」
老刀眼球充血,狠狠的說:「我縱是瘋了,也要劈死這個敢染指樓主的男寵。」
他二人在屋裏鬥了起來,季獨酌的睡意也全消了,他抬起頭,沖著江鄂一笑。江
鄂點點頭,將他放下地來。
「老刀,住手。」
激鬥中的兩個人一聽到自家樓主的聲音,便一同停下手中的招數,向他望去。此
刻,季獨酌身上尚未著衣,只有一條被單裹在身上。白色的被單下,露出一截纖
細文弱的腳踝。
只可惜季獨酌下面的話可不文弱,他偏著頭,霸氣自成的看著兩個手下:「你們
都退下。」
樓主發話,不能不從。聶平仲咳嗽一聲,乖乖的走出房門。老刀心中不平,對著
江鄂「呸」的啐了口唾沫,才憤憤不平的離開房間。
見到他二人離開,季獨酌不禁苦笑,向江鄂道:「讓你受委屈了。」
江鄂揉揉他的頭:「說什麼見外的話。」
季獨酌卻歎了口氣,扶著牆走回床邊。他扔掉被單,分開雙腿,呼了口氣。前夜
第三次做完,兩個人都累得乏了,清理工作也就自然沒做。剛剛在地上那麼一站,
只覺有些水狀物體從後面流出來。低頭一看,果然是江鄂留下的精液。他隨手扯
了條被單,擦拭著腿上白色的體液,嘴裏輕聲問江鄂:「你還記得十三年前麼?」
「十三年前?」江鄂一凜。十三年前,那場武林浩劫,是江湖上每一個人都寧願
選擇遺忘的悲劇。
季獨酌點點頭,伏身聞了聞沾滿精液的被單,只覺膻腥刺鼻,他臉上一熱,把被
單隨手扔在一旁。「十三年前,東風山莊的回雪閣主和現今的莊主如陌曾經途徑
風雅頌,那個時候如陌中了劇毒,只有供奉在風雅頌至高塔的回天丹才能解毒。
回雪閣主一人抵千人,殺進至高塔,取了回天丹救下如陌。但他殺紅了眼,不但
毀掉了剩下的回天丹,還放火燒了至高塔。」他說著,歎了口氣,「老刀唯一的
兒子便是在火裏活活燒死的……所以,老刀他……對於同性相愛,始終懷有敵意。」
江鄂在他身邊坐定,笑睨著他:「這些你本來不用跟我解釋的。」
季獨酌抬起眼角,眼裏也有了笑意:「誰讓江大俠要嫁到我風雅頌洗衣做飯奶孩
子,總不能虧待了你這新媳婦。」
「哦?」江鄂的手捏住季獨酌的大腿內側,曖昧的撫摸著,「說實話,剛剛看到
季樓主擦我留下的東西時,那個動作,真是格外誘人。讓我忍不住想再做一次。」
季獨酌臉色頓時一沉:「你敢!」
江鄂哈哈一笑,並不急於真的身體力行。窮寇莫追的道理,他比季獨酌學的更好。
兩個人洗漱結束,換好衣服,吃過飯,已經是正午時分。聶平仲知道自家樓主偏
好青衣儒衫,便一早叫客棧老闆去買了回來。等到季獨酌青衫白扇走下樓來,身
後跟著黑衣裹身的江鄂,兩個人一者風流一者挺拔,真如從古畫中走下來。
只是……
前一夜果然是做的太多了,季獨酌才走了幾步,腰酸的就直不起來了,不禁伸手
去捶了幾下。
老刀一見他的動作,才剛緩和的臉色又黑了下來。手掌一按刀鞘,一招夸父追日
向江鄂頭頂削去。聶平仲早就防著他這手,見他出招,立刻接過招來。
好好的客棧裏,頓時鬥氣四起,桌椅乒乒乓乓的摔成一團。
季獨酌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現在是什麼時刻,都給我停下來,談正經事。」
但顯然是他自己平時立威不夠,那兩個人誰都沒有住手的意思。季獨酌咳嗽一聲,
對侍立在一旁的小奴兒遞了個眼色。青色長鞭一轉,丁丁當當一串鈴聲,風雅頌
二長老都被長鞭帶倒在地。
江鄂扶起一隻椅子,季獨酌慢悠悠的坐下,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落到
聶平仲身上。他啪的搖開扇子,微微一笑:「聶長老,有些事情是不是該給我交
代清楚了?」
聶長老被他問糊塗了:「交代什麼?」
「四日前,和我江鄂被圍在折柳亭,那個時候不知聶長老人在何處?我記得我派
涉江回去舊址調人,也派了老刀到主家送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派了你外出。」
聶平仲一呆,臉色到紅了幾分:「前一天的夜裏我收到涉江的傳書,說想吃酒浸
棗子,所以一大早我就出去採買了。」
季獨酌眼皮一抬,冷冷的問:「你和涉江夫婦近兩年,難道你竟不知她從來不吃
棗子麼?」
他這句話劈面問來,聶平仲人已愣在當場,半晌,才擠出一句:「樓主,我……」
但後面要說什麼,他卻不知了。面對這樣的季獨酌,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季獨酌忽然一笑,之前的審問仿佛並沒發生過。「聶
長老也不用自責了,此事我自有定論。」言閉,又客氣的說道,「二位長老找個
地方,一起坐下來,季獨酌還有些事要與二位商量。」
聶平仲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起一把椅子,手並腿,
格外老實的坐好。于此之時,老刀瞪了江鄂一眼,雖然心中不平,但仍還是找把
椅子坐下了。
季獨酌的手指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問道:「漢陰距此處尚有些距離,不知安陸
等人現在哪里落腳?」
「五十裏外,有座狗頭山,據報,安陸等人暫時在那裏休息整頓。」
「狗頭山?」季獨酌笑的有些陰冷,「此山不大,易攻難守,安會長果然選了個
好地方。昨日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這幾日他們必然人心惶惶。倒不如我們過去
幫他們消遣放鬆一下?」他說的是問句,口氣裏卻有不容反對的肯定。
聶平仲與老刀互看一眼,皆沒發言,只等季獨酌下一步安排。
果然,季樓主目光低垂,問道:「目前新址有多少人馬上就可調用?」
「風長老手下因字部有十七人,受字部五人,無字部無人,心字部十一人。雅長
老手下易字部三人,牙字部二十人,饕餮二部皆在舊址。我手下金銀銅三部無人
在新址,鐵字部三十三人……」
季獨酌手一擺,打斷老刀的話:「我們不能讓女人去打殺,所以因受無心四部不
必算進去。」
「那麼,一共是六十七人。」
季獨酌點頭。「安陸區區三百一十七人,我們六十七人已經足夠了。」他說著,
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兩日後,老刀領二十七人從正面殺上狗頭山,動作要快、
要狠。聶平仲領三十人從後面突襲,旨在沖潰被老刀等人殺退的漢陰會眾人。江
鄂……」他喚了江鄂的名字,聽到那男人在自己身後應了一聲,便道,「狗頭山
右側有一條險徑,你帶十人守在那裏,見一個殺一個,絕不可放走一名。」他冷
笑一聲,「他們殺我風雅頌鐵衛,唆使韓昌平反叛,我便要漢陰會再無一人生還。」
聶平仲領了授意,沉吟了一下,傻傻的問了一句:「樓主,那你呢?」
季獨酌被他逗的一樂,手中扇子半遮住臉,露出笑意滿滿的眼:「我麼?我就在
這裏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一直在旁聽的小奴兒一愣:「七表少爺,你這樣和縮頭烏龜有什麼區別?」
「去!」季獨酌的手指在小奴兒的額頭彈了一個爆栗,「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
麼嘴。我這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
小奴兒嘴巴一扁,歪著腦袋左思右想,還是沒想出來「運籌帷幄」和縮頭烏龜究
竟有什麼區別。正想著,但見老刀突然跪了下來。
老刀將頭叩在地上:「樓主可還記得老樓主最愛的一首詩?」
「自然記得——將掃群穢,還過故鄉。肅清萬里,總齊八荒。」季獨酌答道,
「我父親一直心在天下。」
「樓主,您是少有的英雄。」老刀抬起頭,目光定定的直視季獨酌,「此事了結
後,還望樓主遠男色,帶領我們好好的經營風雅頌。主家總有一天會掃平東風山
莊,一統這江湖的。」
季獨酌從椅子上站起來,扶起他。「我知道你為風雅頌受了很多委屈,只是……」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堅定的說,「我和季化久不同,我不會辜負一個愛我的人。」
老刀看了季獨酌片刻,突然大笑三聲:「好!好!好!好個不會辜負一個愛你的
人!」他說著,突然身子一躍,向客棧的柱子上撞去。
「季獨酌!你現在辜負的就是一個為你父子賣了一輩子命的人!」
小奴兒自從老刀跪下就一直在注意著他,此刻見他以死明志,立刻將腰間鞭子甩
出。老刀身法快,可小奴的鞭子更快。青色的鞭子如蛇,一轉一纏,立刻繞上老
刀的右腳。
但老刀死意狠決,乃是用了十成功力向柱子上撞去。
只聽,砰的一聲。
那根碗口粗的柱子竟被他生生撞斷,而他被小奴兒一拉,雖卸掉了五分力氣,額
頭卻還是一片血肉模糊。
變故突生,饒是季獨酌再冷靜,此刻也不禁吃驚了。
聶平仲在一旁看的冷汗直流,急忙從衣衫上撕下一條布,湊過去給老刀包紮傷口。
嘴上勸道:「老刀,你好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怎麼還學女人玩這套一哭二鬧
三上吊……」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刀狠狠的推開,聶平仲還來不及反應,老刀的佩刀就已經架
在他的脖子上:「有種你就再說一次。」
聶平仲和老刀對視片刻,自認很沒種,所以他立刻沉默了。
老刀哼了一聲,收回佩刀,目光透過從額頭流下來的血,冷冷的打在季獨酌身上:
「樓主,你真的要一意孤行麼?」
季獨酌無所畏懼的回視他的目光,緩緩舉起自己的右手:「季獨酌以季家先祖的
靈位發誓,如果此生背叛江鄂的感情,那麼必將終生斷子絕孫,風雅頌毀於我手。」
他話音剛落,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江鄂緩步走上前來,向他說道:「這個誓言是季
樓主第二次發了,希望不要再靈驗。」
「一個人烏鴉嘴了一輩子,總會有一次時來運轉的。」
江鄂一笑,捏住季獨酌的下巴,抬起他的頭,在老刀面前,狠狠的親了他一口。
然後一同舉起自己的右手。「江鄂以母親江氏的名節起誓,如果此生再有二心,
那麼……」他說到這裏,聲音低了下去,湊到在季獨酌的耳邊,悄聲說出了下半
句。
聽到他誓言的內容,季獨酌從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眼見這二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山盟海誓,老刀怒火沖天,噌的坐起身,將手中的刀
往地上一扔,對著江鄂狠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客棧。
「老刀,我說老刀……」聶平仲被他這個樣子嚇的夠嗆,立刻就要追出去。卻不
想季獨酌伸手攔住了他。
「讓他去吧。」
「可是,樓主……」
季獨酌搖搖頭:「不用擔心,他還會回來的,因為他一生都已給了風雅頌。」
聶平仲終究放心不下,還想再說什麼,季獨酌抬手示意他不用再問了,隨後對江
鄂說:「說了些話,肚子裏也餓了。正好,聶長老做的飯菜是風雅頌的招牌,江
大俠你不如和我家聶長老切磋下。」
江鄂深知他為人,猜到他這樣說,必然是有些極為機密的事情要跟小奴兒談,自
己和聶平仲在前,多半不太方便。於是點了頭,囑咐了一句:「你自己小心。」
拉了聶平仲往廚房走。
看著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季獨酌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心,有什麼需要小心的?
這個江鄂,實在是關心的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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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moshichen 來自: 203.73.207.141 (11/2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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