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shichen (墨式辰)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neverland虛無之地03
時間Sun May 9 19:03:42 2010
第二章.龍的頭上有一對樹杈!
濃濃的牛奶從紙盒裡汩汩流出,倒進了杯子。
一個雪白的小人在牛奶裡吐了幾個泡泡,然後小心翼翼地冒出了頭,東瞅瞅西看
看,又抖了抖頭髮,把多餘的水分抖到杯子裡,這才扭著腰從杯壁爬上來,坐在杯口
托著下巴歎氣,而在旁邊,龍十三晃了晃牛奶盒也忍不住歎氣。
「人類真是奇怪呢……」
牛奶小人點了點頭。
「為什麼明明喜歡還不願意說出口呢?如果是我,我還恨不得跟恩人成天粘在一
起。」
龍十三的臉有點紅。
「哎……」
於是牛奶小人繼續托著下巴歎氣,龍十三仍然拿著空牛奶盒歎氣。一隻手從身後
伸過來,拿起那杯牛奶。
「不喝就別糟蹋。」洗漱完畢的張緘冷冰冰地瞪了龍十三一眼,幾口喝光杯中的
牛奶。
「呃……那個……」
張緘隨手把空杯子扔進水池:「龍神大人,難道你還要告訴我這牛奶裡還有牛奶
精靈?」
「……」
本來就有的,只是你看不到。
龍十三糾結地對著手指。
中午的課不過剛剛結束,腳沒邁出門檻,就看到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沖著他用力
揮著手。
圍裙裝,飯盒,還有大聲的:「恩人~~~~」
張緘扭頭就走。那條活力四射的龍立刻跑過來,把手中兩個飯盒放在張緘面前,
熱切地獻媚:「恩人,你餓了嗎?你家十三為你送飯來了。」
在他的手中,放著一大一小兩個飯盒。飯盒用乾淨的手絹包著,隱約冒出些熱氣
,還特別體貼的用便條紙分別在兩個飯盒上注明:「大便當飯,小便當湯。」
字跡瀟灑而張揚。
忍不住就歎氣了:「龍十三……」
「嗯?」龍十三眼睛亮晶晶。
張緘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覺得……我需要找個地方死一死。」
中午的校園,角落處的一株梔子樹。
樹下兩個人吃飯。
雖然大便小便實在有礙雅觀,不過好在飯菜的味道還不錯,龍十三在張緘身邊端
茶送水,要多諂媚有多諂媚:「恩人,飯盒好不好吃?這家外賣店是我特意找了大半
天才找到的呢。恩人,你來養十三,十三以後都替你送飯好不好?」
張緘嚼了嚼嘴裡的一顆章魚丸子,不緩不急地咽了下去,又喝了口湯,這才說:
「給我錢,我就養你。」
「又不是不給,只是法術失靈了而已……」龍十三扁了扁嘴,「其實我以前很厲
害的,無論人類的什麼願望,都可以噗的一聲實現。」
這回連樹都不忍心聽了,一朵梔子花掉了下來,正掉在龍十三的腦袋上,配著他
一頭亂髮,白慘慘得嚇人。張緘伸手過來,從他頭頂捏起了那朵梔子花,放在鼻端聞
了一下,小小的,香氣淡淡的。
龍十三立刻面紅耳赤,癡癡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張緘皺眉。
「恩人啊,你比我們龍宮的龍女都要長的漂亮……啊,喂……恩人你不要走啊!
哎呀,等等,這些飯菜……恩人,你等下……」
任憑身後傳來如何撕心裂肺的喊叫,張緘的腳步都並沒有停下。
被徹底拋棄的龍十三呆坐在樹下,歎了口氣,啪嗒一聲,手中的花凋謝了。不知
多久之後,有個人的腳步聲在他身後輕輕停下。
他急忙轉過頭,看到趙寒宇溫柔明亮的眼睛。
「這位同學,你也喜歡花是麼?」
龍十三點了點頭,忽然又抬起頭,指著自己:「趙老師,你……你能看到我?」
「當然能。」
「那頭上的龍角呢?」
「……原來,那對樹杈是龍角啊。」趙寒宇笑了出來。
◇◇◇
下午第一節講文學,中午吃飽喝足,大部分學生都在打瞌睡。黑板上寫的古文駢
四儷六,文縐縐的,和平日說話的習慣大相徑庭,老師站在講臺上,手指間的粉筆敲
了敲黑板:「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們將來不要畫畫。」
這一句天雷劈過,下面昏昏欲睡的學生們爆發出一陣譁然,立刻有人大罵:放屁
。
讀了那麼多年書,又修了那麼多專業課,將來不畫畫要幹什麼?
坐在張緘身邊的同學笑得最為張狂,惹得張緘有些慍怒地瞟了他一眼。
那人便挑著眉毛瞪回去:「說起來,張緘你怪死了。今天中午居然還一個人坐在
樹下自言自語,是不是最近看什麼小說入迷了,幻想自己是超人可以解救世界?」
張緘猛地轉過頭:「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
趙寒宇帶著龍十三走進了自己的畫室,他將畫架上的白布揭了下來,瞬間,幾十
張彩畫呈現在龍十三面前,仿佛敞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龍十三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眼睛睜得渾圓:「這些都是你畫的?」
「嗯,是啊,我這幾年除了畫畫,也沒幹別的。不過我畫的時候可是當真沒想到
有一天,來欣賞這些圖畫的,會是一條龍。」
龍十三抓了抓自己頭上的龍角,笑得靦腆。
「咖啡要麼?」趙寒宇笑了笑,按動了熱水器的開關。
「喝了會失眠,我不太習慣。」
「哦?那龍這種動物喜歡喝的是什麼?」
龍十三有些羞澀:「有可樂麼?可口的,我喝不慣百事。」
「這可有點麻煩,我這邊很少準備碳酸飲料,不過我這兒有幾瓶學生留下來果汁
。」
「果汁?」龍十三的眼睛亮了亮,「果汁好!補充維生素!我要喝!」趙寒宇遞
過來一隻透明的瓶子,龍十三擰開了,特別不客氣地一邊大口喝著,一邊對那些畫指
手畫腳,「你這些畫都太難看,也就這張還可以勉強看看。」
在他手指的地方是一枚黃色的頭骨,頭骨中長著一朵即將凋零的玫瑰花。
「你很有眼光,那是我最滿意的作品。」趙寒宇笑了笑,「很少人第一眼就說喜
歡這張畫的。」
「那是!想我堂堂龍宮十三龍子,當然具有非凡的智慧。」龍十三洋洋得意的翹
起鼻子,「不過呢,也很少有人能看到我,所以趙老師你也很厲害啊!」
「哦?那什麼樣的人能看到你?」
「讓我想想啊,」龍十三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兩種
人。一種是童心未泯,相信神魔鬼怪的;另外一種……大概是快要死的人了吧。」
「你猜我是哪種?」
龍十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轉:「趙老師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幫你算算最近的
運勢?」
「我們這些凡人難得遇到傳說中的龍神,總要問些天機。」
「趙老師你還真是……」龍十三歎了口氣,放下飲料瓶,手指忽然一伸,直直指
向趙寒宇的眉心,「你印堂發黑,大劫將至。」
一瞬間,天昏地暗,烏雲翻騰,浩瀚的天空就像浸了墨汁一樣,黑色眨眼間渲染
開來。
趙寒宇安靜地望著龍十三,神態鎮定自若。
暴風刮得玻璃窗咯吱作響,在迅速暗下來的空間裡,龍十三的輪廓變得模糊了,
只有他的眼睛在黑暗閃爍著冰冷的青色光芒,如同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上古名劍。
「印堂發黑,大劫將至麼?」
趙寒宇輕笑出聲。
龍十三的手指點在下唇上:「趙老師,你這些年為了往上爬,做了不少虧心事吧
。如今,和那個孫小妮子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她爺爺是校長麼?」
「天下虧心之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
「敢來問我龍十三的,你是第一個。不出半年,你便將有烈火燒身之劫。」
「你這樣說出來,不怕我到時候想方法躲了災禍?」
龍十三目光冷冷:「因果報應原是天定,凡人無法跳出輪回。」
就在同時,砰的,畫室的大門被踢開。
龍十三一見來人,立刻跟見了霜一樣蔫個徹底,什麼唬人的神棍氣勢都沒了。
「恩,恩人……?你怎麼來了?」
張緘單手扶門喘著粗氣,這份狼狽模樣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他看看龍十三,又
看看趙寒宇,眉頭皺得老高:「龍十三,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
「這個是哪個?嗯?說啊!」
龍十三羞愧地低下頭,忍不住對了對手指——總不能說自己是特意來探查敵情的
吧?
倒是在一旁的趙寒宇若無其事的笑出聲:「小緘,你別發火,是我請他來看畫的
。」
「對對,是趙老師來找我看畫的!」龍十三眼睛一亮,立刻打蛇隨棍上,「恩人
,我沒跟你說過吧,我在龍宮時可是有名的畫家,連玉帝都要讓我去給他畫像哦,這
個趙寒宇呢,他可是特意請我來給他做美術指導的,有我指導他,他一定……」
「閉嘴,」張緘瞪了他一眼,轉過向趙寒宇說,「趙老師,抱歉,讓這個混蛋打
攪你了,我這就帶他走。」說著也不管龍十三的反抗,二話不說,就拖著他離開了畫
室。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趙寒宇笑了笑,走到那張《童話》的畫布前,俯身輕吻畫
上枯萎的玫瑰花——如今,你可滿意麼?
◇◇◇
張緘拉著龍十三快步走出校門,再快步奔回家。一進屋,立刻關門落鎖,惡狠狠
地瞪著龍十三:「你究竟是什麼怪物?」
「人家,人家是龍啊……」龍十三咬著嘴唇,委屈的眼淚在眼睛裡轉了又轉。
「為什麼別人看不見你?為什麼我和趙老師能看到你?」
「因為……因為能看到我的人大概不是相信神怪的人,就是要死的人吧。」
張緘瞅著他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麼?」
「唔……」龍十三十分不誠懇地應了一聲,然後蹭到張緘身邊,小心翼翼地說,
「其實……大概現在你說不相信,以後也會相信的。」
「沒有以後。」
「好,那就沒有以後……」龍十三沒心沒肺地笑著。
張緘望了他一眼,忽然覺得一陣四肢無力,他吸了口氣,把自己的身體放倒進床
鋪裡,怎麼也不明白自己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怎麼就跟神話故事扯上了。床單發出
布料的悉悉索索聲,一轉頭,看到龍十三弓著身爬了過來,一張勉強可算俊俏的臉蛋
立刻在眼前放大,鼻樑高挺,皮膚細膩。
但是很可惜,張緘他無心欣賞:「滾下去,誰准你上我的床。」
「恩人……」
龍十三討好地笑起來,張緘一個枕頭扔了過去。
躲開枕頭,龍十三可愛地偏著頭,又喚了一聲:「恩人……」
「幹什麼?」張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龍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龍頭:「恩人,你看的到我頭上的東西麼?」
張緘皺著眉瞅了瞅:「你頭上有什麼?總不會有一窩小鳥吧?……不過,你這腦
袋也確實亂得跟個鳥窩一樣。」
龍十三低下頭,口氣裡有些抱怨的味道:「……沒有,什麼都沒有。」
「搞什麼,一天到晚跟打啞謎一樣。」張緘一巴掌把他拍開,翻身下床,「滾一
邊去,我得做飯了。」
一聽到吃飯,龍十三立刻來了精神,他搖晃著小屁股追了上去:「恩人,恩人,
咱們晚飯吃什麼?」
「米飯,白菜。」
「沒有肉?」
「想吃肉?可以啊,你給我變錢出來。」
「……你不是說你不相信怪力亂神麼……兩面三刀。」龍十三咬著手指嘀咕。居
然強迫一條龍吃素,簡直令人髮指。
張緘一邊系圍裙,一邊從廚房探頭出來:「你別嘀咕,我都聽得一清二楚呢,再
多嘴一句,今天晚飯就別吃了!」
一眼看到張緘的龍十三忽然雷劈了般倒退三步,臉上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你這什麼表情?」張緘皺眉。
「……恩人,我,我,我去賺錢!明天就去!」話都沒說俐落,龍十三立刻就捂
著臉扭著屁股跑回屋了。
張緘拿起炒勺:「莫名其妙。」
晚飯還是蠻豐盛的,炒得正好鮮嫩可口的醋溜圓白菜,還有一碗蒸蛋羹。龍十三
咬著筷子對著青菜發呆時,張緘就把那碗雞蛋羹放到他面前了。
黃澄澄的一碗,一抹生抽,幾點香油,聞起來就勾人。
張緘手中的筷子敲著龍十三的飯碗:「你要真是龍,明天就給我抓點海鮮來,你
想吃肉,我還想吃螃蟹呢。」
龍十三睜大眼睛:「我父皇他說,臣子們是不可以隨意亂吃的。」
張緘白了他一眼,剛要伸手把那碟青菜撥到自己碗裡時,手機鈴就響了,張緘臉
色一沉,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往陽臺走去。龍十三用筷子夾了幾下雞蛋羹,覺得不過
癮,索性端起碗來,撥了大半到自己的米飯裡,又想了一下,把剩下的小半碗倒進了
張緘的飯碗。
雞蛋羹拌米飯,人間極致美味!
他這邊吃得津津有味,斷斷續續地聽到那邊在說「你怎麼去那種地方」、「我不
去」之類的,一碗飯沒吃下去一半,張緘就合上手機走過來了。衣服一抓,他囑咐龍
十三:「我出門去,你一個人吃飯吧,我今天可能不回來了。」
送到嘴裡米飯還沒咽下去,龍十三咬著筷子:「這麼晚?」
張緘沒說話,只是俯身系鞋帶。
「……又是趙寒宇老師?」
張緘還是只顧系鞋帶。
「喂……恩人,你怎麼不說話?」龍十三有些不甘心地提醒。
「跟你沒關係!吃你的飯!」張緘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門離開。
剛咽下去米飯悄無聲息地梗在喉頭,龍十三嘟嚕著嘴,又夾了一口米飯送到嘴裡
,看著對面空蕩蕩的飯碗,和飯碗裡那稀爛的雞蛋羹,嘴裡的食物再也沒辦法下嚥了
。
夜晚的酒吧裡人很多,不過卻沒有女人。
只穿內褲的男舞者在一根金屬杆子旁翩翩起舞,小麥色肌肉擦滿了橄欖油,在閃
爍的燈光下流動不止,嫵媚得帶有侵略性。
明明是同類人,卻讓張緘有一種隔閡的感覺。
對他來說,要找趙寒宇其實很簡單,只要在人群裡尋找存在感最淡的人就可以,
就算在這種酒池肉林之地也一樣。
他走過去,坐到他的身邊,臉色有點難看。
趙寒宇只是笑笑,點了杯雞尾酒給他:「要不要試試看?」
調酒師熟練地把冒著白煙的酒杯放到張緘面前,張緘沒有說話。
「試試吧,味道不錯。」
「你到這種骯髒的地方來做什麼?」張緘反問。
「你先喝了這杯,我就告訴你。」趙寒宇沖他眨了眨眼,有些俏皮的樣子。
看了看杯子,張緘皺了皺,終於閉住氣一口把杯中酒咽了下去,辛辣的味道直沖
喉嚨,嗆得他不停咳起來。
趙寒宇伸手過來給他拍後背,動作體貼毫無半分彆扭,那調酒師就在一邊笑著打
趣:「真是恩愛啊。」
張緘咳了半晌,終於緩過來,酒氣氤氳上臉,兩頰透了點淡淡的紅色。
趙寒宇就笑笑,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小的紅絨布的盒子,放到張緘面前:「打開
它。」
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張緘不明所以。
「打開。」
張緘這才打開了小盒。紅色的絨布裡躺著一枚小小的領帶夾,金色,鑲鑽。
「幫我帶上。」他說。
遲疑了一陣子,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張緘還是伸手取出夾子,俯身幫他別
在領帶上。溫熱的呼吸噴在頭頂,一瞬間,有些酒氣上湧的錯覺,於是手指就那麼停
在了他的衣服上。
趙寒宇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顎,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
。
「我要結婚了。」他說。
張緘愣了一陣子,然後釋然地笑了笑:「跟孫曉雯?」
「是啊。」
「什麼時候結婚?」
「今年年底。」
「年底啊……」張緘轉過身來,敲了敲面前的空杯子,「怕是那時候我沒辦法參
加你的婚禮了,年底學校放假,我肯定是要回老家的。」
「我猜也是。」趙寒宇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張緘轉了轉杯子:「你結婚之後,我們兩個就各自不相干了吧?」
這次輪到趙寒宇沒有回答。
張緘用眼斜他:「難道你還要一腳踏兩船?」
「威士卡,加冰。」趙寒宇沖調酒師說了聲,終於轉過頭來,「對,到時候就各
不相干。」
「也給我一杯威士卡吧。」張緘說,然後沖身邊人笑了下,「你付帳。」
「當然。」
兩杯威士卡很快就送了過來,調酒師還是很多話:「聚聚散散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們兩個都看開點,這杯酒喝了,明天大家還是哥們兒。」
「我看的開。」趙寒宇還沒什麼反應,張緘倒是立刻說了出來。
冰塊在金黃色的液體裡清脆作響,兩個人忽然陷入了沉默。有個高個子男子毫無
預兆地坐到張緘身邊,看著他手中的酒杯:「小朋友,這是……跟男朋友分手了?」
張緘點頭:「嗯。」
那個陌生男子就掏出根煙點上,叼在嘴裡:「要不要跟我交往?」
「為什麼?」
「實話實說,你的屁股很性感,我在那邊看你很久了。」
張緘把杯子裡的威士卡幾口喝幹,放下酒杯,一下子貼到趙寒宇背上,對那個陌
生男子眨眼:「對不起,今晚上我有伴兒。」
一直沉默著的趙寒宇轉過頭了,還是像以往一樣,寵愛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算我錯了。」陌生男子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悻悻走了。
張緘卻不肯放過趙寒宇,他湊得更近,一把攥住趙寒宇的領帶,把他來得離自己
更近,頭一偏,用力吻他的嘴唇。
火辣辣的吻引起了四周一串口哨聲,明明是眾目睽睽,張緘卻覺得自己的下半身
一下子硬了起來。趙寒宇被他按在吧臺上,雙手按著他的後腦,也在瘋狂的回吻著。
也說不得是酒精是作用,還是男性荷爾蒙的征服欲,越是聽到身邊的叫好聲,張緘越
覺得自己需要發洩,他雙手從趙寒宇胸口滑了下來,急切地想要抽開他的衣服下擺。
趙寒宇只好壓著喘息在他耳邊說:「……去廁所。」
兩個人相互吻著,撕扯著,說不清是扭打還是激情,就這樣在眾人驚歎的目光中
,一路糾纏到了廁所。趙寒宇的外衣紐扣被扯斷了幾顆,而張緘的襯衫也被褪到了胸
口,連褲子拉鍊扯開的聲音都變得虔誠起來。
趙寒宇舔著張緘的脖子,他的下體頂過去時卻突然被一隻手推開。張緘雙眼赤紅
,用手背用力擦著嘴唇:「你跟我做完,再去跟人家小姑娘做麼?趙老師,你是怎麼
為人師表的?」
趙寒宇沒有說話。
「趙寒宇,咱們完了。我再也不會跟你上床了,請你記好!」
因為酒精的緣故,張緘的雙手都在發抖,他艱難地把褲子扣好,又把襯衫穿好,
扭頭離開廁所,自始至終再沒對趙老師說一句話。穿過人群時,看到舞臺上的舞者蹲
下身,很多叫好的人正在往他的內褲裡塞錢,陰莖鼓鼓的,和金錢一起把內褲撐起一
個曖昧帳篷。有那麼一瞬間,張緘甚至覺得,這個舞男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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