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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為BL小說,內文含靈異武俠風,不喜慎入。謝謝:) 雕樑畫柱,玉石欄杆,雖然不是他白羽摘的家,卻也有一雙他喊過爹和娘的老父 老母。 這一回到藍府,他雙膝著地,跪在藍老爹面前:「爹,我娶。」 婚禮備在中秋節,觀禮時來了一群江湖人。 廚娘用豬油麵粉鹹蛋蓮蓉做成月餅,月圓時,人也圓。小白啃了幾口手邊的月餅, 剩下孤零零一個蛋黃不忍吃掉。 身後擺著紅皮雞蛋,身旁燃著紅燭,抬眼望向銅 鏡,鏡子裡的藍子橋穿著大紅的喜袍,眉梢眼角凝著點愁容。小白看了看,自貼身 的衣服裡掏出幾隻瓶瓶罐罐,指甲挑出些膏子,在臉自己一陣亂抹。 鏡中人的臉色蒼白下來,眼神變得柔和了,嘴角微微含了笑,這是黃輕寒的臉。 小白伸手撫摸著銅鏡,鏡中人笑的既溫柔又幸福,他俯身在鏡子上親了親,臉色 一紅,眉眼的羞赧已屬於黃家的下僕小白。下僕的臉,流浪漢的臉,賣花少年的 臉,藍子橋的臉,黃輕寒的臉。他可以擁有所有的臉,卻沒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臉。 外面鞭炮噼啪啪響個不絕,火藥味到處都是,他呆坐了一會兒,這才換回藍子橋 的長相。 藍府選女子果然沒眼光,蓋頭下的新娘骨骼奇大,袖口裡露出一雙粗壯的大手。 若是真正的藍子橋娶了她,少不得將來要被這女人奴役。小白在心裡暗罵自己這 種時間還有時間取笑藍三公子,一邊執了綵綢,領新娘進屋。 邁過火盆,拜過天地,新人送入洞房。新娘並不等小白去挑蓋頭,直接倒了交杯 酒送到小白面前。 小白沒有推辭,兩個人手腕絞纏,飲了這一杯下肚。火辣辣的酒水下肚,燒的五 內如煎,好烈的酒。小小的一杯,才一小會兒,酒意就湧上頭,小白晃了晃頭, 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腦子裡卻只是更加混沌起來。 紅燭燒的淒迷,白色的煙霧繚繞不去。迷迷糊糊的,小白看到新娘自己揭了喜帕, 他見識再少,也知道帕子下那張是男人的臉。 原來……如此。 昏睡過去的時候,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遙遠的家鄉。午後的院子裡鋪著白茫茫的雪,有人趕著犛牛自遠方而來, 犛牛的脖子上鈴鐺響成一片。母親搖著轉經,帶著小小的他走到一處寒潭前。潭 水是從遠處的雪山流下來的溪流彙集而成。 母親捧起一捧,澆到他的額頭,輕聲說:別小看這沒有顏色沒有味道的水,這是 神賜予我們的恩澤,可以讓所有人洗去身上的罪孽。 人再醒來,新房變成了地牢,寒氣順著地縫絲絲滲入骨頭裡。 小白說不好自己睡了多久,只覺渾身都疼,他一驚,轉頭去看,只見雙手雙腳都 鎖在牆上,腰上還纏了三道鎖鏈。 看守見他醒了,立刻去通報。才不過一柱香的工夫,小小的地牢裡擠滿了形形色 色的人。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沒有找到藍子橋或者黃輕寒,這才松了口氣。 「為了讓你喝那一杯化功酒,我安排了多少人,沒想到你竟然毫不懷疑直接喝下 去。」藍老爹感嘆著,「是不是要感謝黃家生的好兒子,把一個兩個男人都迷的 團團轉?」 小白咬著牙:「不許你說黃公子的壞話!」 「好好,我不說,」藍老爹捏著他的下巴,調轉他的頭,「小兄弟,只要你說出 進入天魔教的路在哪裡,我們就放了你,好不好?」 「我雖然有些笨,卻不是傻子。」 「既然如此,那也好。」藍老爹摸了摸小白的臉,笑盈盈的說,「藍家並不富裕, 也不知道這位天魔教的朋友喜歡吃什麼,我們一味味的試,總有一道菜和你的口 味。」 他言語才閉,眾人立刻上前,解開小白手腳的鎖鏈拖了下去。 幽深的地牢裡傳出鞭子的聲音。 藍老爹喝了一杯茶,吃了兩塊點心,問下人:「他肯說了麼?」 下人皺著眉頭:「他不肯。」 「沒關係,那就慢慢來。」 鞭子換成烙鐵。 藍老爹撫摸著手邊的空茶杯:「他肯說了麼?」 下人仍舊皺眉:「他不肯。」 「沒關係,慢慢來。」藍老爹打了個哈欠,起身回房,準備睡個好覺。 這一覺睡了半宿,二更天的時候被人推醒。掌管刑府的人跪在地上,顫聲說: 「報告老爺,天魔教的妖人經不起拷問,此刻七竅流血,已經身亡了。」 小白再次睜開眼已是三日後。 女子的閨房薰著馥郁的香氣,床帳上垂下妖嬈的流蘇,流蘇下紫雲歌斜靠在床頭, 眼睛紅的像兔子:「小主人,您也太亂來了。」 急忙爬起身,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會龜息。你看,隨隨便便就騙了所有人啊。」 被他這麼一說,想到當日從臥底手中接回小白冰涼身體的情景,紫雲歌剛止住的 眼淚又重新流了下來。 小白嚇得手忙腳亂,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了話,只好半跪在床上,扯了自己的 袖子給她擦眼淚。抽噎噎的哭了一會兒,紫雲歌這才收住眼淚,咬著嘴唇說:「 小主人餓了吧?我去端些吃的來。」 細米熬成粥,小魚乾切碎拌在粥裡。 小白捧著喝了小半碗,偷偷的打量著紫雲歌,見她臉上的悲傷淡了去,這才小心 翼翼的說:「雲歌,我被藍老爹拆穿……」 「什麼藍老爹,分明是藍畜牲!」紫雲歌橫了他一眼。 小白咳嗽了一聲。雖然背上的傷口隱隱還有幾分傷痛,但他家教甚好,「畜牲」 二字說什麼也叫不出,只好含糊帶過:「我被拆穿後,藍三公子是不是回家去了?」 「那日老畜牲帶了人闖進紅蓮坊,二話沒說就把小畜牲抓走了。」 「哦。」小白應了一聲,又悶頭喝了一口粥,抬起頭,囁嚅了半晌,才問,「那 黃輕寒他……」 「黃輕寒!又是黃輕寒!」紫雲歌噌的坐起來,一把抓過小白手裡的才喝了一半 的粥,扔到桌子上,「小主人你還要再死一次麼?」說著,雙手往腰間一插,噼 哩啪啦的開始教訓他。 小白自知理虧,任她咆哮了半晌。等她罵的舒坦了,坐下喝茶的時候,才蹭到她 身邊,手指一拉她的衣袖,輕聲說:「好雲歌,告訴我吧。等我回家後,在爹娘 面前多多的說你一些好話,好不好?」說著,頭一偏,討好似的笑了笑。 紫雲歌看了他一眼,手指成爪,猛地把他扔出門外,狠狠的關上門。 「小主人,你就去尋死吧!這次你死了我也不管了!」 小白被她關在門外,沉吟了片刻,輕輕叩門:「雲歌,好了,你不想說就算了。 ……但是,能不能給我十兩銀子?」堂堂天魔教少主人竟淪落到要找屬下借錢, 小白想著,只覺臉色燥熱,不由得垂下頭。 等了片刻,屋內無人應聲。 猜到她多半是不肯了,小白嘆了口氣,轉身要走。門卻突然開了。 紫雲歌頂著哭腫的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這才塞了一包裹和一塊腰牌給他: 「這些是小主人的東西和腰牌。」然後又咬了咬牙齒,拿了一隻錢袋放在包裹上, 「這裡是五十兩。」 小白急忙搖頭:「不用五十兩,十兩就好。」 不想紫雲歌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罵道:「少說廢話!給本姑娘滾!」 深秋天色一天比一天亮的晚了。 集市慢慢熱鬧起來,賣胭脂的大娘迎來她今天第一位客人。 他長得不算高,也不算矮,一身白色的蘇繡公子衫,整個人瀰漫著幹乾淨淨的水氣。 白衣的公子哥兒在胭脂攤前站定,蒼白的手指按在一盒胭脂上。 賣胭脂的大娘急忙說:「那一盒是不賣的。」 「哦?」白衣公子哥愣了愣,「為什麼不賣?」 「那盒是留給一個叫小白的孩子的。」 白衣公子哥的手指抖了抖。 胭脂大娘嘮叨著:「那個孩子啊,明明愛慘了人家姑娘卻不敢說。這盒胭脂雖然 貴了點,可憐那孩子一片心意,等到那孩子再來時,大娘我就算白送也要讓那孩 子拿走。」 「愛慘人家姑娘……」白衣公子的眼睛垂了垂,輕聲自語,「……說的也是。」 胭脂膏子畢竟是女人家的東西,怎麼能拿去送給男人。早聽到情之一字誤人,卻 原來不過是自己在最初就動錯了心思。既然愛他,就該保護著他,關懷著他,怎 麼能把他當作女人一般對待? 他想著,心頭酸澀。手指終於從胭脂盒上移了開。 「大娘……」 胭脂大娘急忙湊上來:「這位公子,您說。」 「如果我想給一個人送樣東西,您看,送什麼比較好?」 「呦,這可得看你要送的人跟您是什麼關係。」 白衣公子偏頭想了想,說道: 「……朋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207.49 ※ 編輯: moshichen 來自: 203.73.207.49 (04/18 15:46)
taiwanmoon:看了好辛酸喔 希望小白能幸福 04/18 17:48
zoe3209:小白Q_Q 藍老爹好壞!! 04/18 18:22
no16:小白T T 04/18 19:27
joy0322:我心酸鼻也酸了Q口Q 04/19 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