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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死到臨頭才會發揮潛力....^^bbb 週四開始又要沒電腦用的小老鼠大爆發 一天把這集趕完了...啊啊~不要打我知道我說它應該是耶誕賀文的>"< 那~好久不見的愛與大逃殺16回下請多指教~很長~對不起.... 四哥終於為小冷弄來一把好劍,武道會正式開始 下一集就是完結篇啦~~感謝支持~~(拜)                  人間道(十六下)   「啊啊~忙死了,煩死了!隨便他們打啦!打死一個少一個!」   曲風荷焦慮地踩著骯髒泥地,不意把腳邊錫水盆一腳踢翻,一片狼藉,這 溫秀男人更形惱怒,手上用力,把正在包紮的大漢整治得哇哇大叫。   「輕……輕點…曲神醫…要……要斷了!?」   「閉嘴!!」   「曲神醫……唉唷……我這……這手………」   「吵死了!哪,包好了,自己去鋪子抓一付傷藥吃,這種小傷也要煩我,下 一個!」   千恩萬謝的虎頭幫幫主前腳才走,馬上就補上來一個金髮褐眼西疆老太,後 者扭曲著濃妝豔抹的臉,指著肚子一陣嘰哩咕嚕。   「是是是。」   曲風荷口裡胡亂應著,一面皺眉搭著她細瘦如柴的手腕,眼角掃著角落快沸 騰的湯藥,百忙裡還要指揮正蹲在地上,忙著收拾一片零落的冷清道:   「小五,看看棚外還有多少衰人在等。」   冷清掀簾探身,簡單的茶棚外烈烈日頭晃的人眼花,長長人龍沒邊沒影的一 直蜿蜒出去,也不知有幾百人,後頭煙沙滾滾,想是又快馬加鞭趕送傷員過來了。   「五………五爺……」   馬上的人半身是血,竟是之前道上堵過他和易冰消的八卦門人,領頭的一眼 認出冷清,語氣不禁有點吞吐:   「你…你師叔……這個…那個曲神醫在麼?還請幫……幫在下通報……」     冷清記著這人……他那時可是耀武揚威,刀刀直照要害,現在有事相求, 這種又痛又慌的猥瑣樣,若是易冰消在,必定一聲冷哼,讓他們無地自容,冷清 性子不若易冰消的硬和烈,於是也不多說什麼,回到棚裡道:   「師叔,大概還有兩百七十一個,還有排到山後頭的,實在點不清了,啊… …那裡又來了一隊馬……」   冷清算得頭昏腦漲,但以往昔經驗,這數目只會多不會少,曲風荷一聽,俊 臉立時垮了下來,拔起老太虎口金針,速收回盒,耐著性子仔細交待道:   「妳剛和人拼掌,受的是硬傷,我給妳下針,也只能緩過一陣難受,妳自己 得好好調理,三個月之內勿動真力,待會的武道大會就別上了……聽懂沒?…知 道我在說什麼嗎?回去不-要-和-別-人-打-架---」   曲風荷把句子咬得又慢又重,可眼前老太還是眨著一雙小眼,一臉莫名所以 樣子,拉著曲風荷的手腕不讓走,嘴裡著急地烏拉烏拉說著什麼,曲風荷長嘆一 聲,從箱子裡掏出一束草藥,隨手引燃了,然後大打手勢:   「看到沒有……這個……燒完前……不許動……懂嗎?懂嗎?……啊!不管 了!小五?」   曲風荷一面交待,一面匆忙把藥袋、針匣往懷裡塞,一把拉起正在收拾地上 混亂的冷清,兩人遮頭遮臉的,偷偷掀了棚後簾布,撇下乖乖在棚外排隊的人馬 ,作賊一樣躡手躡腳出去了。   冬日裡陽光都有點唬人的,亮是亮,風卻依然很緊,雖說多是冷清拉著曲風 荷在走,但一段路下來還是讓不慣勞動的曲風荷有些喘,冷清放慢了步子,邊回 頭張望藍天下,長長的隊伍,有些不安地道:   「師叔,外頭還這麼多人等著你看……我們…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好……」   「有什麼不好?大會又不是沒安排人在那兒照護,哼,一群膿包,平常砍人 殺人時怎麼不知道別人會痛,輪到自己了,芝麻綠豆大的傷口也叫得像快死了。 若不是紀餘生那臭老兒囉嗦,我才不來這裡淌渾水,」   「可是師叔你的醫術高明,有你在,大家的心裡都比較踏實點。」   「哼,是啊,可以更放心地相殺,他們不就這麼宣傳的嗎?有小回春手曲風 荷在,只要沒死透都救得回來。」   曲風荷嗤笑一聲,摸摸他可愛小師姪的腦袋道,眼神略略有些寂寥,逕自一嘆:   「天下武功第一,那麼希罕嘛。」   「師叔你不希罕?」   「我又不練武,不然你去問問路邊的豬籠草,看它會不會想要為這名頭,斷 手斷腳死去活來,是啦,贏了大可拿這招牌去騙吃騙喝,繼續招搖到下次武道會。」   看曲風荷顯是積怨已深,別人問一句他就啪啦啪啦回了一串,冷清擔心的面 向卻有些不大一樣,他小聲地問:   「師叔,如果大家都這麼拼命,是不是……會不會……有沒有……」   他嚥了一口唾沫,好容易才接下去道:   「………有沒有死過人?」   「台上沒有,撐不過去死在台下的倒是一堆。」   看到冷清瞬間眼睛睜大,臉蛋刷白的模樣,曲風荷連忙揉著他的手,安慰安 慰再解釋道:   「這大會規則長得很,小四要我給你說說,我可不耐煩,反正小五你又不 上去打,知道會規第一條就是,不准在擂台上致人於死,否則該門派將被大伙群 起攻之,可嚴厲的,所以別瞎擔心,小四不會死在上頭的。」   「何況不是有我麼?………還不放心?不方心我們就快點過去吧,這條是捷 徑,走這兒!」   曲風荷指著一條夾在山壁間,彎彎曲曲的小路,低頭就要往裡鑽,冷清忙忙 將他拉住,看那長草亂生陰森濕暗,躊躇道:   「師叔,這路太荒涼,怕危險呢,我捫還是繞遠路吧。」   「怕什麼?」   曲風荷拖著他的手,二話不說就往裡頭走,一面道:   「記不記得昨夜小四拉著你來敲我的門?嚇得我……還以為小四把你弄壞… …不是,我是說,你記得小四囑咐你什麼?要你大會七天內都乖乖跟著我對不對 ?所以別囉嗦,聽我的就是~~」   見曲風荷如此自信,冷清也難再堅持,只得跟著低頭鑽了進去,這小徑實在 狹窄,於是兩人鬆開了手,一前一後腳高腳低地往武道會場前進,四周種種顏色 黯淡,涼濕的空氣讓人有些呼吸不暢,好不容易路到盡頭,眼看再轉個彎,就能 通向大路。   忽然聽得頭頂一聲淒厲尖叫,一把長劍高高飛出,直墜谷底,正插在曲冷兩 人之間,冷清迅速將曲風荷護在身後,他聽這人聲音似曾相識……抬頭上望,上 頭怪岩密布,難以看清,只聽得步履交錯,顯是人馬不少,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 吼道:      「毒蓮花!妳……妳敢暗劍傷人!?我武當和妳沒完!」      毒蓮花?游如夢?她果然沒死?武當派?那些使劍的道士?他們居然都聚在這 兒來了,是要爭奪天下武功第一?還是要不利………四哥?冷清臉色微變,反手 去摸肩上包袱,一只微帶藥香的手掌輕輕探來,壓住了他的動作。   師叔?   曲風荷對他輕輕搖頭,在他掌心寫字:聽下去。   就聽游如夢甜甜蜜蜜地笑:      「你們這些賊道士就愛開玩笑,什麼暗箭?人家用得可是鞭子啊?誰看到箭 了?嘻嘻,這個叫青……青什麼的蠢驢還沒死透嗎?死了?是嘛,人家只殺人, 哪來的傷人了?」   「妳…妳這妖女!!」   那些道士鬥口自不是游如夢對手,在游如夢格格嬌笑間,長劍刷刷出鞘,游 如夢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一時粗言穢語橫飛,眼看就要動手,忽而一聲低沉斷喝:   「且住。」     說也奇怪,這聲似不甚大,但眾人都是心頭一震,冷清只覺曲風荷手微微一 顫,身子就要軟倒,趕忙扶住他,見曲風荷神色奇怪,而頭上那極低聲音說話, 句句都傳到耳裡,說不出的權威說不出的穩:   「青字輩道兄,神教雷堂鄭長老,游姑娘,關東關西,河內河外諸位請了, 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又目的一致,莫要彼此傷了和氣。」   他略略一停,續道: 「易捕頭已回府數日,那……東西顯是已不在身上,吾輩單憑一人之力,只怕 難以直闖紀餘生府,衝動絕非良策,不如合力合作,搶下天下武功第一之名,如 此一來,就可名正言順令紀先生交出那危禍武林的物事…… 到時,老衲願作公證,在諸位前將它燒化,永不流傳後世。」   「大師所言甚是。」   「此計大妙,就這麼辦!!」   那人顯是身份極高,一出聲,武當派搶先附和,一干正派人士紛紛收劍,一 時贊同覆議之聲不絕,游如夢只是笑:   「大和尚好會說,先前我們從野豬林一路苦苦追到龍門客棧,兄弟們傷的傷 ,廢的廢,連一只大獅子都給人收去了,這麼多辛苦,眼下你出來說幾句話,就 要想指揮東指揮西,當大夥的盟主啦?」   「毒蓮花!妳好無禮,大師………」   「游姑娘。」   那低沉聲音一響,原本準備了一百句回嘴了游如夢就彷彿被定住了,只勉強 自唇邊擠出幾聲略尖的笑,低沉聲音長長一嘆,續道:   「這些紅塵虛名……無論萬金財寶,武功秘笈,老衲已不放在心上,威震江 湖也好,身敗名裂也罷,只是夢一場,但老衲畢竟是一派之長,不能任門派聲名 在我手上斷送。」   「呵呵,說這麼多,之前大和尚也是要來?一腳了,就別這麼囉囉嗦嗦的。」   游如夢喘口氣,冷冷笑應了,她雖然口刁,但也未再多說,當下眾人就訂了 約,畢竟黑白不兩立,私下聚聚說說可以,但攤在陽光下總是難看,於是分別了 推選己方高手,武當青森子道:   「我們這邊由本派青藏子打頭陣,春水堂少主武十嵐次鋒,大師壓陣。」   「天下最強也莫過如此了。」   「就是就是,看來蘇一水二易四也非其敵手,勝券在握啊!」   「哼哼,還沒開打就像第一已經封好了,真愛吹牛皮,就不要到時第一關都 過不去,笑破人的肚皮。」   游如夢嗤笑,略略一頓,黑道眾人盡皆稟息,等她甜蜜醉人的聲音報名字:   「我們這邊,人家當仁不讓排第一,第二個是魔…呸…神教雷堂鄭常,壓軸 的………人家現在不說。」   「毒蓮花!這計劃如此要緊,都什麼時候妳還陰陽怪氣故弄玄虛,是不是不 把咱們放在眼裡!」   「有什麼好不能說的,是哪來的阿貓阿狗?」   「誰知道他是不是膿包!他死了還算小,就怕拖累我們大事!!」   正派人等大是不滿,立時群情激動,幾個粗人口裡就不乾不淨:   「何況由妳上去頂四捕頭,只怕妳春心蕩漾,直往易四腿前趴下去,順手再 扒下來………啊唷!」      混亂間只聽幾聲慘叫和倒地聲響,顯是中了暗器,在一片靜寂中,游如夢軟 綿膩人的聲音柔柔地道:   「剛剛聲音那麼大的,是何爺吧、呵呵,你躲在人後頭我還是打得著,再躲 啊?」   她金花暗器上毒藥發作,淮水幫的幫主何妨在地上滾來滾去,叫聲淒厲,眾 人立時大罵毒蓮花狠毒,何妨自有親信要衝上算帳,游如夢排開己方,撲上衛護 的漢子:   「剛剛笑出來的傢伙,地上兩個在滾,嗯~還有誰呢?八卦門新掌門,姓李 麼?聽說你小氣吝嗇,在外放的高利不少,光這半月就有兩家被你逼不住,跳了 河,今個兒大會你還要在皇帝座前領賞,說你溫厚鄰里呢,是不是?還有呢…… 你要我繼續說下去?還是像這兩個雜碎一樣在臉上給我打一朵金花!?   「妳怎麼可能,那東西……難道妳……妳這……游……姑娘………」   八卦門李鐵鋒發出濱死一樣的呻吟,一屁股坐在地上,語無倫次,眾人竊竊 私語中,不懂什麼叫得理饒人的游如夢,咯咯咯地笑,正要再說,那低沉聲音主 人靜靜地插話:   「游姑娘,借一步說話」   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響起,這一男一女單獨走得遠了些,冷清見得頂頭枝葉間 ,露出一角游如夢的紅裙子,她不耐煩地踢著地,一蓬泥砂全散到曲冷兩人頭上 ,冷清忙忙捏住鼻頭,忍住一個噴嚏。   「游姑娘,有一事請教。」   「怎麼了,大和尚。」   「游姑娘妳已見過這……東西了?」   「嘻嘻~人家沒有。」   「可是看方才李掌門反應,他的事,要見過那東西才知,所以游姑娘您說沒 看過……這………」   「告訴你,大和尚,百密必有一縫,李鐵鋒自以為做得乾淨隱密,可那天他 要淹死人,我就在河尾洗腳,一個半死男娃娃飄過來抓住我的裙子,我就把他救 了,娃娃把前因後果都對我說遍,所以就算不見那東西,我還是知道這名門正派 最虧心的事什麼。」    游如夢甜甜地笑:   「八卦門有不可告人的事,武當又清白嗎?嘿嘿,他們學道升仙,多清高, 壞就壞在鍊丹,嗯,密報來了,聽說武當幼徒常常消失,山下棺木卻供不因求, 呵呵,看來這事也會在那………記上一筆吧?」   「……善哉善哉,青森道兄一向為人……寬和……沒想到……」   「哼哼,這些名門正派,做的髒事人家還看得不夠多嗎?大和尚,你又求的 什麼?圖的什麼?怕的是什麼?說給人家聽聽好不好啊?」 上頭一片靜,陰風呼呼,曲風荷緊張的不敢呼吸,這人……武功不在紀餘生 之下,德高望重成名數十載,他有什麼損德虧心事好怕?曲風荷的心口痛得一抽 ,只等他說話。   但久久,只聽那沉沉聲音的長嘆迴繞谷間,腳步細碎,他們竟是去得遠了, 冷清俯地傾聽,確認不只游如夢,那些武林豪客都走遠了,急急問怔怔在一旁的 曲風荷:   「師叔,那東西……到底……幹什麼的……我們留著沒用吧?是不是?給了 他們吧?」   曲風荷咬著唇,不說話,在褲子上用力抹去滿手涼汗,輕輕推冷清一把:   「我們快趕去!」 ****      ****      ****     *****   遠遠的,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在那五座偌大擂台,布置的極富麗堂皇,像等等 大伙要上台唱戲聯誼而不是互殺斷義。 ’   易冰消劍眉朗目,一身黑色勁裝,雙劍緊緊繫在腰間,紅的絲穗隨風飄盪, 他身上顏色就這唯二,他的表情則是一………他冷靜,比平日更看不見波瀾,  瞇著眼,估量時辰,大哥二哥是不是直接過去了?   二哥在今早還喝了一身酒氣,被冷冰冰的大哥擰著耳朵拖去井邊沖涼水,二 哥口裡哀哀叫,可連易冰消這樣鈍的人也聽得出他聲音裡那個歡喜,四周靜了 所以他就更想那個……  「四哥!」   易冰消猛然抬頭,就見得冷清臉紅汗流,上氣不接下氣地往這兒跑,煞不住 車,幾乎一頭直撞在他胸口,易冰消連忙抓住他,抬眼見遠方曲風荷正慢吞吞地 拖著步子,他向兩人揮著手,要他們別管自己。   「四……四哥……你……你……好多人要對付你………」   「噓!」   這兒不便說話,易冰消四下一掃,拉著他的胳膊往邊上走,來到一片林子間 ,那兒一座廢棄的秋千架,遠遠會場正在放炮仗,硫磺味兒極重,天空裡都是飛 散的花紙,那兒拖拖拉拉的前戲……致詞歌舞有的沒的,似乎總算要完了。   易冰消捻去冷清肩上一張五彩紙片,他今天穿著步香階為他親手裁量的衣裳 ,可身可體,水綠的顏色,襯得他臉好嫩,他對著他出神,冷清卻只顧說,雙手 抓著易冰消的領子,喘道:   「你……小心,四哥,很多人要傷你,你………」   易冰消截斷他的話:   「那把新劍,帶身上了?」   「嗯,四哥…那個他們要聯合對付你………」   「劍,拿出來我看。」   冷清不明所以,只是聽他的話,解下那一直背著的包裹,輕輕一抖,露出那 柄剔透的兵器,劍刃一弧血光驚心。   從李舊狂胸口拔下的時候,這劍沒有鞘,易冰消便把它用軟布包了,劍柄還 未釘,易冰消親手釘了,挑的顏色挺樸實,和自己寒熱雙劍一樣,不特起眼,可 是很實、好握可靠。      從今之後他拿著這把劍…我的劍……………   易冰消極淡極淡地彎了唇,冷清一見整個人都呆了,怔怔道:   「四哥你……… 笑了?   話未說完,忽然眼前寒光點點,劍刃劈風,冷清大驚,猛往後仰,易冰消長 劍帶過,削下了他的髮帶,冷清頭髮披散,狼狽驚叫:   「四哥??」   剎時間,易冰消又攻三劍,冷清不知所措,跟著退了三步,易冰消眉一皺, 雙腿踢出,連中冷清膝頭,後者應聲跪倒,生生看著易冰消雙劍當頭砍下,心一 緊眼一閉……………:   「啊。」脖子腦袋還在。   兩頰邊一片冰涼,睜眼見易冰消人壓得很近,二把劍夾住他的臉頰,目光灼 灼地瞪著他,冷清咽了口口水,下一秒就聽他開罵:   「有人要砍你,管你手上拿著是抹布也要舉起來擋,不然給你這麼好的劍是 來幹嘛的,讓你在園子裡幫小狗修指爪嗎?有人要砍你要舉劍來檔,要保護自己 ,懂不懂?」   易冰消手上用力,冰涼劍身更加擠壓冷清臉頰,看起來像不情不願的嘟嘴, 易冰消心有點兒軟,回劍入鞘,雙手搓著揉著涼涼臉頰:   「反抗!懂不懂?」   「嗚魯你………」   「嗚什麼?要懂!」   冷清被揉搓的不成樣子,口裡咿唔著什麼,易冰消等到第二次才聽懂,他在說:     「是你我才給你砍的。」   「………………………………………………白癡!」    易冰消恨恨啐一口,又氣又笑又有點心酸,再捏了下他的臉邊,然後把他 推轉過身,指頭梳著他的髮。    「嗚……四……嗯……」   冷清被他扯得有點疼,忍不住輕輕喘一下,低下頭,看見草地上投著易冰消 的影子,他一手抓著他的頭髮,牙齒咬住一根長帶子,一繞一收,再緊緊拉住,一 會兒便綁好了,他再把他轉回來,皺著眉把幾根漏網的短髮往後抿。   他粗糙手心貼著冷清的皮膚,暖暖的,很是舒服,他忍不住閉著眼睛,在他 手裡棲息,好一會才想起有要事,急急抬頭:   「四哥,那個武當派的……」   易冰消不讓他掙脫不讓他說,雙手強硬地包住他的臉,又搶道:   「記得,要好好跟在師叔身邊,一有不對,就往師叔身後躲!」   「知道………啊?」   冷清吃驚地眨巴著眼睛,疑道:   「四哥,師叔不會武功,我應該加倍照護他才是,怎麼可以………」   「呵呵,我不能下腰劈腿舉沙袋碎木板,但江湖中又有哪個人敢動我一根手 指?」   曲風荷笑吟吟地自旁邊矮樹叢冒了出來,目光在這兩人臉上溜,冷清不知怎 地就臉紅,易冰消神色不動,恭敬地叫了聲師叔,曲風荷伸展一下方才蹲坐太久 的肢體,拉拉冷清的手,柔聲道:   「和小四說完話了?到旁邊玩一會好麼?我也要和小四說兩句。」   「嗯,可是……是……」   冷清從兩人臉上看不出什麼,點了點頭,慢慢退開去,易冰消別過頭,正好 看到那個人兒走到秋千邊,試探地拉著拉著,他的睫毛長長彎彎,在陽光下忽閃 忽閃,等曲風荷發出一聲咳嗽,他才收回視線,這回明明白白臉色尷尬了下,曲 風荷的解釋是害羞了,於是笑得更歡。   「師叔,」   易冰消搶在他開口調侃前,強把話題轉過:   「這些天,要勞煩您多照看這笨蛋小短腿。」   「還用你說麼,」   曲風荷親暱地拍了拍易冰消的臂膀,他雖然體力還不及常人,連走路不時跌跤。 但醫術出神入化,這些刀頭打滾的江湖人,就怕哪一天有個三災六難,要求這神 醫妙手,無論正邪黑白,對曲風荷都是萬分恭敬,更別提傷他一根頭髮,冷清在 他身邊,自是讓人放心。   「要我照顧小五絕無問題,我一要把他照顧得好好,可是小四,我反而比較 擔心你呢。」 「弟子會小心應付。」 「小五和你說了?武當,魔教,春水堂,正正邪邪,連少林……都親自下山了, 衝著你們來的。」   易冰消眉心一跳,面色不改,老話一句:   「弟子會小心應付。」   「游如夢那兒似乎還有一張不肯輕易打出的王牌,你和小一小二說去,你們 平日樹敵已多,現下他們又………總之別逞強,一有不對就往台下跳,輸又怎樣 ?活著才最重要,知道麼?」   「是。」   「哼,我看你們幾個硬骨頭是寧可打死絕不投降的,紀餘生教的是不是?尤 其是你,嘖!若不是小三趕不及,不管紀老頭怎麼說,我定要他替你上的,你現 在覺得怎樣?」   曲風荷笑容略收,拉過易冰消的手來搭脈,半晌,輕輕吁口氣,喃喃道:   「我看是還好,藥都有定時吃?」   見他點頭,曲風荷臉色仍未舒展:   「總之,先撐過這一關就是,待大會結束我們再來想個法子怎生調理,這包一 百八十銅人大補丸你先帶著,等等記得分小一小二各吃一顆,知道麼?」   「……師叔…這補藥……」   是不是太大………望著手裡金光燦燦幾乎有半個拳頭大的丸藥,易冰消聞到 那衝鼻的味兒就一陣嘔,只怕到時吃完也吐去半條命,更不用打了,曲風荷摸摸 下巴,笑得很壞:   「誰叫你們和我討價還價說只要吃一顆呢,一顆就一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 勁才把三七二十一種藥丹煉在一塊的,你們可要好好吃啊~~」   曲風荷還要滔滔不絕說這藥的好處,會場那兒已鑼鼓齊鳴,喧鬧震天,連腳 下地都微微動了。   「要開始了。」   「多謝師叔賜……藥,弟子先告退。」   易冰消把三大丸補藥往懷裡一揣,對曲風荷拱了拱手,轉身要走。   「小四,」      曲風荷叫住了他,朝旁邊一指,那綠色衫子的少年坐在秋千上,沒有搖,呆 呆地望著他那邊,風花碎散飛,他緊緊抓著裹著劍的布包,唇角微微下扯,擔心 的不得了的樣子,易冰消瞥眼天色,大步來到他的身邊,低下頭,咬耳朵。   曲風荷微笑著別過臉,數著地上小白花,聽到身後老舊秋千磯磯嘎嘎響不停 ,唉呀,終於停了,這才轉身,就見的冷清臉頰暈紅,喘息不定,遠方藍天,易 冰消黑黑影子剩一個小點了。 ****      ****      ****     *****   曲風荷和冷清加緊步子趕到時,什麼開幕演出已過,達官貴人也顯足了風頭 ,大會早已開始,處處是吶喊助威的吼叫,五個擂台上十個高手正砰砰砰地打在 一起,轉眼見得東首一人踉蹌趴地,口裡插著三根鐵叉,猛噴血霧,曲風荷發出 一聲厭惡的低語,拉著冷清背過身去,找位置。   「曲神醫,紀先生已久候多時了,這邊請。」   冷清認出這人是府裡一個管家,他恭謹地彎身,朝身後一指,在雜亂簡陋蓬 席間,一座華麗高台醒目地架在那兒,一至三樓,順序排座著高官顯要,爵爺公 主珠寶氣,正對著台下指指點點,嘻笑取樂。   「今天是不是死太少人了?唉呀,這麼不濟事,又一個,又一個喊娘告饒了。」   「賭啊,我賭這一場要斷三肢啊!!」   隱約見得紀餘生,他佝僂身子陷在一只大的異乎尋常的精緻椅間,拐杖橫在 膝上,似正閉目瞌睡,台下喧鬧,這個那個血肉橫飛輸贏生死,都與他無關,邊 角擺著一把同樣舒服的寬大椅子,想是為曲風荷留的,曲風荷一陣反胃襲來,揮 了揮手:   「那兒空氣裡有毒,我不愛在那裡坐,你去和紀老頭說,我來了,就會待到 最後,不過坐哪兒就是我的自由。」   「可是曲神醫……」   「再囉嗦?再囉嗦我要請你吃我精心配方的苦死人不嘗命死去活來丹啊?」   看著管家落荒而逃,曲風荷大笑,拉著冷清慢慢走:   「我們別去太多人的地方,不然聽他們一口一個神醫神醫,遲早會變成神經 病,也別走太遠,不然等等小四他們上台了,我們只能看著別人的後腦杓,記得 有一回我是坐樹頭的,可現在小二不在,你能托得動我嗎?」   兩人盡量低調,低頭邊走邊看,冷清眼尖,看得遠遠的,不知哪個幫派敗了 陣,正要全數退走,空了老大一個位置,冷清奔上兩步,猛地頓住,身前娉娉婷 婷擋了一個紅衣的窈窕身影,一聲甜忒兮兮的笑,冷清退了一步。   游如夢!!   「呵呵……許久不見哪,臭小鬼。」   那個豔麗的、沒有鼻子的美人衝著他笑,無視冷清防備的姿勢,柔軟白晰指 尖輕輕點著自己心口,她衣裳穿得很低,隱隱可見飽滿挺翹的胸脯,金色抹胸上 一道細細傷口,她甜蜜怨毒地道:   「這裡……記不記得?」   「游姑娘,別來無恙?」   曲風荷從後插上,肩膀輕輕撞了冷清一下,遞過一小支水晶瓶,柔聲道:   「這白玉活膚潤肌膏,對任何創傷瘢口均有奇效,游姑娘不嫌棄就請收下。」   游如夢微微一怔,以她膽大,什麼江湖共約她是不會遵從的,十個曲風荷她 也殺得,可是想到當年她苦戀易冰消,她是邪門外道,多少人明地暗地嘲她唾她 ,只有這曲師叔,總是對她很好,從不瞧不起她。   連後來她不意懷上了……也虧得……她接過那只瓶子看了看,嘆一口,聲音 居然變得苦了:   「師叔」她從前也是跟著她的冰消這麼叫的,   「師叔,擦這藥鼻子掉了長得出來麼?」   曲風荷一呆,游如夢嘿嘿冷笑,一把把瓶子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留 下她美美的聲線:      「小鬼,站得近點,等等冰消死在台下,你才趕得及收他的屍,嘻………」      草地上粉碎的水晶閃爍生光,曲風荷淺淺一嘆,搖了搖頭,摸摸冷清繃緊的 手背:   「她也是苦命人,如果你要和小四一起,就儘量避她著點,男人嘛,總是要 讓………」   曲風荷似是又要長篇大論,忽然聽得身畔人叢爆出驚天動地的喊叫,曲冷兩 人一時耳膜發痛,好一會才聽出,前面在沸騰什麼。   「紀老先生……紀老門下蘇一水二易四要上了!」 「這麼快?……這籤抽得好玄啊!」     「快看快看,他的對家是……這……這這這………」   「紀府第一位是易四爺………不對!是蘇春曉!!蘇大捕頭上了!?」   「小一?」   曲風荷臉色一變,驚疑道:   「這出場是怎地……不是該小四先上麼?難道………該死……!」   「師叔……四哥……四哥怎麼了?」   「現在沒時間多說,我們先過去,滾開!我是曲……曲神醫!!快讓開!!」   曲冷兩人連推帶擠,冷清想到易冰消可能出事,便全身發冷,拉住曲風荷, 硬往裡闖,還是擠不過去,冷清大是惶急,揮手把兩個不擋路不識相的傢伙摔了 出去。   「四哥………………?」   好不容易來到正中擂台邊,怒潮一般鼓噪宣鬧聲中,冷清什麼都聽不進去, 只顧搜尋那個黑衣雙劍的身影。   各門各派人山人海,他搶先入眼的是豔紅衣衫游如夢,她和個魔教的服飾的 矮胖子並肩站著,寬寬台邊另一頭站的是水榭,他神色嘻笑不再,正壓著易冰消的 手嚴厲急促地說些什麼,易冰消看起來怒不可遏,但卻似乎並無大礙。   「師叔……四哥…好在……沒怎麼樣的樣子……師叔?」   冷清才鬆一口氣,忽覺身邊曲風荷大不對勁,那溫秀男人口唇微張,驚異地 盯著擂台正中,順著他視線望去,冷清只覺心跳呼吸血流氣力天光雲影人聲通通 遠去…………他站不住,撲通跪了下去,被後頭推擠的人踩踏而過,他不覺得痛 ……腦袋裡畫面瘋狂重撥。   他看到一個飄逸白衣人,瘦削優雅高挑,容色清雅俊麗,纖長手指拿著一把 碧玉簫,那是蘇春曉…………那他對面三尺外,是放一面鏡子嗎?他對面的人? 只是他的映照? 是,你看著白衣如雪,人亦如此乾淨,一式一樣身高眉眼,可是,鏡子照出 的………為什麼同一個人,手裡拿的東西會不一樣?   碧玉簫對應著………那東西又薄又利,是不是一把西洋劍?是。 蘇春曉全無表情,而那人嘴上是不是笑?是。他笑的低淺溫柔誘人又嘲弄, 冷清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掌心貼在自己心口時的溫度,冰冷的殘酷………………… ……   長長的絕望的尖叫,淹沒在人聲鼎沸裡,人人都在往前推往前踩往前擠,他們 腳邊滾著一套水月樓步香階親織千金的衣服,嫩綠的,衣服下有個賣不了多少錢, 可是有個男人很愛很愛的身體,無人著意,在人流中被踏過來又踏過去。 完成了完成了~~頭好痛..........>"< 16集之後那個人終於出現啦~~(撒花) 撐不住要倒了....後記的胡說八道明天再補,,,,,,,,,,(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0.33.73
xichang:...推...推等下一篇.. 01/12 10:17
setan:大魔王登場了 XDD 一段小短腿與大魔王的傳說 01/12 12:12
nachesis:幫推,供不因求→供不應求 01/12 13:28
maryquant:謝謝支持與糾錯(感謝抱~)\^^/ 01/12 13:50
maryquant:因為是白X易X冷,那就是大魔王與冰山與小短腿的傳說~XD 01/12 13:51
saiyumu:結...結尾的地方好痛阿 >"< 01/12 14:25
sginkgo:推 01/12 21:42
sheeta:好好看喔~我怎麼會現在才看到~遲鈍>< 01/12 23:58
sginkgo:推等下一篇 這麼快就結束了喔 01/13 17:47
aftiel:哪泥?!下回就完結篇??還以為會寫到三十幾回說(  ̄y▽ ̄)╭ 01/13 20:41
aftiel:是說這一回等好久\( ̄ε(# ̄\)☆╰╮o( ̄▽ ̄///(愛的鞭策) 01/13 2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