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政治正確(六)

[milkyoy (銀河)]

CH4

兩名裁判圍向華頓和詹姆，並試圖分開他們；卡爾森則站進兩個大個子之間，面朝詹姆勸
阻他。

觀眾鼓噪聲卻瞬間變大，因為華頓在卡爾森開口前推了他，讓卡爾森一個踉蹌趴在詹姆身
上。

看起來普通的口角馬上要升級到球員鬥毆的地步了，連厄爾都覺得不妙。他和兩隊隊員馬
上跑往華頓和詹姆之間沖散他們；而反應最快的依然是卡爾森，他抱住暴怒的詹姆，那傢
伙剛剛打算來個頭槌，但兩人體格的差距反而讓詹姆把卡爾森抱起甩開，而華頓在另一頭
繼續大喊：「你他媽能幹嘛？!婊子! 」

「冷靜點! 詹姆!」厄爾隔著人對詹姆大喊 ，屁用都沒有。

這時詹姆成功把纏在他身上的卡爾森和裁判甩開，準備衝破前方隊友組成的人牆，向被推
到離他半個球場遠的華頓出拳。這時有人繞到他身後架住了他，是馬修斯。

馬修斯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把詹姆往後拖，依舊面無表情，但手臂上青筋浮現，短袖
下二頭肌鼓起的更明顯，看來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厄爾馬上擠到詹姆眼前，拍著他的胸膛，「嘿!嘿!兄弟，冷靜點，我們還在比賽呢…」

厄爾明明在對對詹姆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注意到在他身後架住他的馬修斯， 可能是
馬修斯正直直地看向他，厄爾則下意識對望回去，嘴巴還下意識說些沒用的話，「這沒什
麼、這沒什麼，別激動。」

這都要讓厄爾生出種自己正在說話的物件其實是馬修斯的錯覺了。

安德森爭論的對象轉成裁判，連坐在計分臺上的小孩都對他們狂噴髒話，而馬修斯依舊如
冰塊般冷靜，他根本不需要厄爾的安撫。

直到最後詹姆脾氣過了，也沒把注意力放回厄爾身上過。

結局是裁判對華頓吹了二次技術犯規，對詹姆吹了一次，把華頓逐出場，更不巧的是，閃
電的全隊犯規在這時集滿了。最後厄爾執行了四次罰球，在最後一分鐘內狂取九分，一場
讓人心跳不已的比賽就這樣成了他的罰球秀，最後在一片噓聲中結束。

當厄爾走在通往更衣室的走道上，有座位靠近走道閃電的球迷比出中指對他大罵，「你就
是個被人插屁眼的假摔球員!」

*

厄爾ㄧ回到更衣室就打算去淋浴，他走進淋浴間時看到光溜溜的詹姆，看起來剛沖完澡打
算往門口走，詹姆看見厄爾的第一動作是抓起肩上的浴巾圍住了下體，然後才打了聲招呼
。
這很有意思，厄爾邊沖水邊想，詹姆為了捍衛他的名譽，挑起可能會讓他吃上數萬鎂的罰
款，或甚至被禁賽的不需要的鬥爭，但他居然覺得在厄爾面前裸體是非常不自然的事，比
在女記者面前還要不自然。

厄爾結束沖澡後套上球隊T恤走出來，往椅子上坐下，記者們ㄧ看見他就迅速移動到他面
前，而銀魚隨隊的行政工作人員也如臨大敵的走到他身旁，「我們不允許提問任何與比賽
本身無關的私人問題。」，他乾巴巴地說。

離厄爾最近的男記者馬上開口，「這裡是C州體育，羅素，請問你怎麼想華頓因為其使用
的言詞而被判技術犯規，接著又被罰出場？」

哇喔，第ㄧ個問題就踩紅線，厄爾都可以看見魚鉤了。

「好吧...我那時候其實沒有注意他說什麼，因為我得到罰球機會了。」他抓了抓頭，斟
酌了修辭，「至於後來的判罰，我想後來的...呃...肢體衝突才是他被判出場的原因。你
可以再去看看比賽重播。」

站在最右側的記者接著發問，「聯播社C州派駐記者，羅素，你對閃電球迷針對你舉的標
語有什麼想法？你認為這種想法會影響你和銀魚隊球員的表現嗎？」

厄爾發現有了一個虛假、沒必要的身分唯一好處是，它反而能讓厄爾脫離自身的情緒來看
待問題，他以前很容易被這類的問題激怒而讓記者得到他們要的效果， 現在用符合世俗
的得體回答居然變得容易多了。

「我只是來這裡贏比賽的，不會被這種問題困擾，至於閃電球迷對我的評價，如果是針對
我本人，我一點也不在乎，那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但如果是針對某些群體，我只能說非常
遺憾，他做了錯事。」

幾秒鐘的沉默，突破口是銀魚工作人員，他警告了記者，如果再問「此類」問題就要取消
訪問，於是接下來只剩銀魚隨隊記者所問的關於資料、表現戰術等等一些例行的問題便沒
頭沒尾地結束了。

銀魚隊在明天還有一場背靠背比賽，他們得儘快回到銀魚隊主場所在地A州，球員們迅速
離開場館，搭上巴士，往機場邁進。

***

當上職業籃球聯盟球員以前，厄爾從來沒有想過坐飛機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他曾搭著飛
機去打高中聯賽冠軍，普通的飛機座椅不夠大，他只能縮著腳坐在座位上，身旁還擠著一
群體格跟他差不多，或比他高大的隊友們，整趟旅程都痛苦不堪。而成為職業球員之後，
他們搭的飛機是銀魚老闆提供的的私人飛機，椅子是皮制的，大小也為了球員而特別設計
過，走道寬敞，就算旁邊坐了人依舊能保持空間。

厄爾靠窗坐著，耳機裡頭播著山姆史密斯的大難臨頭*，厄爾的音樂品味一直都跟他的隊
友們不太一樣，他的隊友們聽的都是嘻哈饒舌音樂，像JayZ、德瑞克或更硬派的五角、史
努比狗狗，也有不少人愛聽R&B。厄爾則更愛愛黛爾、山姆史密斯，或艾美懷思這類的靈
魂樂手，他覺得這類音樂能説明他沉澱思緒，特別是在飛機上，更易入睡。就在厄爾聽著
音樂，模模糊糊要睡著前，有人坐到了他旁邊，是馬修斯。

厄爾睜開眼，把一邊耳機拉下，等了一會兒，發現馬修斯依然只是看著他，一點要說話的
意思都沒。馬修斯是個沉默寡言的傢伙，在隊上除非必要很少開口。兩人當了兩年隊友，
私底下交流的機會一直都不多，因為馬修斯從不跟他們去酒吧或參與私底下的玩樂，對馬
修斯來說，一般人來正常的交際行為好像一點必要也沒有。

「詹姆還真是個瘋子啊？抓住他得用不少力氣吧？ 」厄爾終於忍不住了，主動招呼，他
想儘快結束對話休息。

「……他太容易上頭了。」謝天謝地，馬修斯是來說話，而不是要盯著他睡覺的。

「……」

「你的腳感覺怎麼樣了？ 」厄爾說完就想給自己一拳，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馬修斯的復出
賽就在明天。

出人意料，馬修斯接下了他的話。

「還不錯，麥克明天會再做一次評估，沒意外就可以比賽。」

「你那時候真是嚇人啊，我還以為你骨頭要穿出來了，幸好沒想像中嚴重，是吧？ 」厄
爾邊說邊把身體轉向馬修斯，他不得不佩服旁邊這男人，傷病是件可怕的事，他有看過手
腕扭傷就在場邊大哭大叫的隊友，而馬修斯用他的方式撐了下來。

「……」馬修斯點了點頭，作為對厄爾燃起的熱情的回應。
厄爾本來以為能真正跟馬修斯聊會兒，他放棄了，無奈地開口，「好吧，你有什麼需要嗎
？兄弟，我沒其他意思，但你坐在這裡盯著我怪詭異的。」

馬修斯頓了一下後才低聲回答，「…你出櫃那天，我沒注意到。」

噢，原來是這個。

「那沒什麼，其實我覺得大家的反應都有點大了，你們不需要—」

「我認為有些話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兄弟，這不需要，把我當成普通人就行了，你們總是—」馬修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膩人
的？

馬修斯又打斷了他，語調小聲卻堅定，「——我也是同性戀。」

「……」

「……噢，我都沒注意到。」厄爾下意識回答，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相信他的表情也
是。

他不知道馬修斯有沒有注意到他的惶恐，但對方自顧自告解完後，讓厄爾連寬恕的話都沒

來得及回，就馬上回到他的座位上了。

馬修斯離開後，厄爾下意識伸直身體抬頭，緊張地環顧四周，發現隊友們不是睡的像死豬

就是在打電動，看起來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話。

厄爾重新攤回座椅，戴好耳機，心中無比想跟著山姆史密斯的高音一起，在一千八百英哩

的高空中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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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riting's On The W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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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Niboshi: 好好看啊啊啊啊啊 可以許願更快一點嗎（合掌）
可以啊 可是怕大B被我洗版XD 這裡有發文章數的限制嗎?
※ 編輯: milkyoy (218.164.118.244), 03/23/2016 22:07:30
→ Niboshi: 其實我不知道（掩面）因為我發文超慢的TATTTTT
推 Ferrum: 看過印象中最多是五篇可是忘了是大B還小B 幾章合併成一篇
→ Ferrum: 發應該沒關係?這設定好棒我都想敲碗了
推 xin4ru812: 可以幾章合成一篇!可以標題有包含幾章就打哪幾章這樣
okok收到 不過為了閱讀體驗 可能還是沒辦法合併(反正存稿也不多XD
※ 編輯: milkyoy (218.164.118.244), 03/23/2016 23:50:49
推 yum17: 厄爾X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