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慎
撕裂般的痛楚貫穿了黑髮少年的下體，在紐奧良一處貧民窟的
小巷中，少年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吟出聲，鼻間充斥著身後男子
的酒精與汗臭味，他被迫緊靠著牆，躬起的腰身承受著男
人陽器毫不留情的撞擊，一次、一次，隨著他身體的顫抖就像
在誘發男人體內最原始的慾望，讓他所承受的力道越來越強
烈、無情，對方就彷若想要透過自己那雄性的象徵，貫穿他
的身體與五臟六腑般，直接入侵至少年體內的最深處。
很痛！真該死，他不該為了多賺那幾分錢而接受這筆交易，他
無法抵抗…應該說是不敢抵抗，就因為自己嘴角上還帶著幾分
鐘前，在掙扎過後遭對方痛毆留下的血跡，少年緊閉著
眼，內心祈禱這一切能夠趕快結束，那時他就有足夠的錢，能
夠替等在家裡的弟妹們，多添點像是平安夜該有的美食。
是啊…多諷刺的一件事，在這個理應充滿上帝恩典的日子裡，
他就宛若是被遺棄在地獄深處的罪犯，只能承受來自撒旦最殘
酷的懲罰─透過性交來換取活命的機會，或許他唯一該感
謝的，是上帝給了他一張姣好誘人的臉孔，讓他總可以輕易地
勾引上每一個往來經過的男人，上他們的床，接受他們在充分
享用完他之後，施捨給他的卑微銀幣。
「夠了…拜託你，停下來，真的好痛…」
在對方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插入他的身體內時，少年終於忍不住
地哀求對方，他低頭看見自己被褪下褲子，而裸露出的潔白大
腿間淌下的鮮血，腰腹間劇烈的痛楚提醒著他，要是繼續
這樣下去會發生的危險，這個男人不正常，是男娼最恐懼遇見
的客人類型，他知道，但他還是為了那該死的錢而跳下了陷阱。
「閉嘴！賤人，老子付了錢，今天就算你被我幹死，也得認命。」
男子低沈地吼出聲，並抓起少年汗濕的黑髮，便將他的頭用力
地往牆上撞去。
黏膩的血腥遮住了他的視線，世界轉瞬間變成一片血紅，男子
依舊不停息地朝他股間衝撞，他痛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少年哭
喊了出來，祈求誰都好，能夠解救他脫離這種折磨，然而
回應他的永遠只有巷間呼嘯而過的冷風聲，他比誰都清楚，在
這個城市裡，沒有人會停下腳步解救一個在暗巷內哭喊的男
娼，他的生命或許將在今天畫下句點，這樣…也挺不錯的，
他可以不用再管任何事情，無需再為年幼的弟妹們哭喊著肚子
餓而痛心，無需再為了生存跪在男人的膝間吞吐他們的陽具，
他可以就此解脫。
說不定這是上帝提前送給他的聖誕禮物，結束這個荒繆可笑的
人生。
「賤人，叫大聲點…我付了錢！我他媽的付了你錢操你！給我
叫！」
男人粗鄙的叫罵聲在少年幾乎沒什麼知覺的腦海裡迴盪，他哭
著…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求救還是呻吟，更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滿
足身後的魔鬼，那就隨他吧…
「叔叔，你在幹嘛？哥哥都流血了，好可憐…」
一個突兀的童稚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或許是來得太突然，撞
擊停止了，身後的男人楞著，凝著那聲音的來源，但鮮血依舊
不斷地從額際滴落的少年，根本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他
僅能夠過這唯一的一絲平靜拼命地靠著牆喘息，腥鹹的血味在
他唇齒間縈繞。
然後他看見一雙穿著童鞋的小腳，就站在他跟男人的旁邊，是
哪家的小鬼呢？等等一定會被氣急敗壞的母親給死命拖走
吧，而那個焦急的婦人鐵定也會裝做沒看見這一切，在明日早
報的一角刊出他死亡的訊息時，只是快速地將報紙扔進廚房的
垃圾桶，然後心底暗暗安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都是他身
為男娼該有的報應，上帝會寬恕她的見死不救。
這就是人類最擅長的自我救贖。
「幹你媽的，給我滾開，否則老子一腳踹死你！」
少年感受到男子緊握著他腰間的力道加重，爆出的怒吼就是針
對一旁這莫名冒出的小孩。
「不行啊…你先放了哥哥，他受傷了，該送去醫院。」
「幹！」
少年癱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地面的泥濘和髒污，他直接瑟縮在
牆邊，讓自己差點遭到撕裂的身體暫獲得一絲休息的空檔，那
小鬼會被打死嗎？那也跟他無關，他都自身難保了，哪有
時間為一個倒楣的小鬼哀悼呢？
「啊！他媽的，妖怪，你給老子放手！放手！」
刺耳的尖叫與哀嚎聲響起，少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
意識已經開始有點朦朧，是失血過多了吧？哈哈…說得也是，
血都流成這樣了，他還能保有一絲意識，緩慢感覺自己將
如何死去，應該算是幸運的。
他知道身邊多了一個人，就站在方才那雙小腳的身後，那是一
雙修長的腿，黑色的西裝褲與皮鞋，象徵對方鐵定來自上流社
會，至少不會是和他這種貧民窟裡骯髒的老鼠是同一類
人，一些模糊的話語與尖叫聲在他耳際此起彼落，聽起來有點
像是葬禮上的安魂曲，或教堂裡的詩歌，然後一切回歸到靜
謐，惡魔的聲音消失了，他沒有再被抓起來直到自己能夠讓
男人高潮為止。
一對碧綠色的寶石在他眼前閃爍…不對，那是一雙眨著同情目
光的眼睛。
「哥哥，你還好吧？你傷得好重的樣子…」
少年冷笑了聲，他無法應答，因為他一點也不好，他感覺自己
的力氣好像瞬間被人抽乾了一樣，從指尖開始蔓延到全身的寒
意，讓他好想就這麼閉上眼睛，然後永遠睡著，不再醒來
…
「可憐的孩子…你肯定很不甘心吧？」
一個溫柔的男聲傳來，少年記得在很久以前，他聽過這樣的聲
音，那是爸爸還沒有去世的時候，他還很小很小時聽過的，來
自父親的溫暖，他好懷念那張每天從礦坑下工後，輕柔地
撫上他臉頰的粗糙手掌，雖然上面佈滿了厚繭，但卻是在這個
世界上唯一一雙不是為了和他交媾而觸摸他的手掌。
他有五年多沒聽見了吧…從礦坑癱塌了後，爸爸就再也沒有推
開過家裡那扇根本抵擋不了冬天風雪的破舊木門。
不甘心…對啊！他怎麼會甘心，他才17歲，卻已經數不清自己
和幾個男人幹過，吸過多少男人的陽具來換取生存，當跟他同
年齡的少年在街上嬉笑時，他跪在陰暗的房內舔舐男人的
精液，這樣的人生要他怎麼甘願？但不甘願又如何？除了接受
命運的擺佈外，他別無選擇…上帝從來就沒給過他選擇的機
會。
少年咳了幾聲，口腔湧出了一股腥甜，他不住用手摀住那強烈
的噁心感，卻看見自己的十指被鮮紅給染了色，大概是先前挨
的那幾拳造成的後遺症…呵。
「你願意和我做交易嗎？我可以給你全新的生命，你再也不用
遭受這種污辱，甚至可以站在生命鏈的頂端，嘲笑那些在你生
命中留下污點的邪惡，唯一的代價…只有永恆。」
是惡魔嗎？少年心想，不過條件甜美得誘人。
「把手給我，我可以救你，給你所有你渴望過的一切，財富、
地位、權力，你想要的，都可以透過得到我的能力而擁有，把
手給我，親愛的。」溫柔的男聲催促著，少年模糊地看見
眼前有雙寬厚的大掌，他毫沒有猶疑地將染了血污的手交給了
對方。
一瞬間，少年驚恐地顫抖了起來，在肌膚與對方接觸的瞬間，
他覺得自己僅存的生命力被迅速地抽乾，接著一陣惡寒透過對
方湧進他的體內，如同千萬支銳利的縫針在他的血管中
奔騰，並渴望突破管壁，撕碎他的身體般，少年尖叫了出來，
爾後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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