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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說過，來這裡的都是熟客對吧。」
晚上在酒吧裡，山治的心情和精神已經恢復許多。索隆沒頭沒腦的突然拋出這樣
一個問題。
「角落一個人坐的那個，你之前看過他嗎。」索隆用眼神示意山治一個鼻子尖挺，
膚色淺黑，黑色自然捲髮整齊紮在腦後，穿花襯衫的拉丁裔男子，像是渡假一般
的打扮。
「他最近才出現的，是來玩的遊客吧。你終於也開始注意店裡其他人啦。」
「去死。」
索隆拿起自己酒杯，向烏索布走去。這人是這一兩個禮拜前出現的，不只在Footlight，
在其他地方也看過他幾次。被跟蹤了。他習慣主動出擊，去弄清楚他到底想幹什
麼，是誰派來的。所有沈睡已久的本能又回來了，眼神銳利而警醒。
來了。烏索布露出自信而狡詐的笑，準備應戰。現在他的計畫就只差這麼一步，
他還需要一點點資訊，沒想到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喀！索隆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在花襯衫對面坐下。
「羅羅亞．索隆？幸會，我是烏索．布。」 索隆還沒開口，烏索布搶先取得發
球權。
「你跟蹤我是為了什麼事？」跳過寒喧，直接切入正題。索隆並不驚訝他知道自
己名字，能找到這裡來一定也下了不少功夫。
「先別這麼急嘛，」烏索布打了個哈哈，技巧性地避開索隆的問題。「我朋友在
華盛頓那兒做點小生意，可能是競爭者太多，生意不太好做啊，被不知道哪來的
野狗給砸了攤子，差點血本無歸。聽說你可能知道點什麼消息，他想請你賞個臉，
過去坐坐。」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別在這裡胡言亂語。」索隆起身欲離，表示這次談話到
此為止，但心裡警鈴大作，克洛克達爾派人找上門來了！
「等等，別急啊，話還沒跟你說完，」烏索布笑著壓住索隆肩膀，把他按回座位，
不知道情況的外人看起來就像兩人在開玩笑。
「你那位….呃…且說是同居的朋友好了，他知道這些事嗎？」
「這些事跟他沒有關係，不要動他。」索隆發現自己的聲音洩露出太多急迫和情
緒，但語氣恢隨即恢復強硬。
「車禍的事也是你幹的嗎。」索隆用懷疑的眼光鎖定眼前的黑髮男人不放。
「不是我，別這樣看我，那件事不是我搞的，發生這樣的事我也很遺憾，撞到人
竟然還逃逸。」烏索布拿出筆記本，在餐巾紙上抄下些數字給索隆。
「我還有把車號抄下來，實在是太可惡，連我都看不下去，這給你，我想你朋友
應該沒有記下來。」烏索布把一張紙鈔壓在酒杯底下。
「要嘛你自己去查，找到車主問清楚，順便可以告他肇事逃逸，要是告贏了別太
感謝我啊。」
烏索布笑著走出酒吧，今晚的收獲比他想像得還要多、還要豐富。
接下來的時間，索隆只是喝悶酒，無論山治怎麼問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沈默
地將酒杯倒滿。
太天真了，怎麼可能真的和黑道組織完全脫離關係。像自己這樣的人，滿身罪孽，
雙手沾滿血腥，怎能奢求重新開始，怎能去介入其他正常人安定平穩的生活呢。
都是我的錯，索隆自責地想，要是害山治因此捲入幫派事件，那全都是我的錯。
好不容易熬到打烊的時候，索隆以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完成關店程序，把山治揪
回家，一路上繃緊神經戒護四週。
「你幹嘛啊？神經兮兮的。」總是沈著穩重的索隆突然像變個人似的，山治不解。
一回到家裡，索隆二話不說抓起山治的行李箱，把他的東西亂七八糟塞成一箱。
「晚上就離開這裡，不要讓人家看到你離開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去哪裡。」
「發生了什麼事？」山治看索隆狂亂的行為，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讓他如此失控。
「是那個花襯衫的男人對吧，他跟你說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叭搭，索隆勉強扣上被塞得變形的行李
箱，還有半截襯衫袖子和褲管在外面。
「最好出城去，連酒吧都別去開。千萬、千萬別跟人家說你認識我。」
索隆想回房間去拿手槍給山治做不時之需，但被山治擋住去路。
「等一下，你叫我拋棄一切連自己的店都別去卻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我才
是最需要知道的人吧。你不用說我大概也猜得到，那個花襯衫是為了以前的事來
找你尋仇之類的，我說對了嗎。」
「我這是在保護你！」
「你以為我是誰，需要你的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我店裡有把手槍，我明
早就把槍拿出來隨身帶著。」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了解他們手段有多可怕。」
「那就好好講，讓我明白。」山治一字、一字，清晰而明確地說。
索隆比山治高一點，長年的鍛鍊的強壯體格，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把山治打倒
在地或扛起來丟出去，強迫他依自己的意思離開這裡，但此時他在山治堅定的態
度下讓步，坐下來，從頭講起。
「我之前跟你講過的沙鱷魚你有印象吧，另一個幫派的老大。」索隆把自己和克
洛克達爾結下的樑子，還有今晚發生的事都向山治和盤托出。
「照那個花襯衫烏索布的講法看來，他已經跟蹤我一陣子，連你也成為目標。這
樣你了解了嗎，我不能讓你涉險。你得走，走得越遠越好。」
「這聽起來像是有人要我不顧朋友安危自己逃命。」山治煞有其事地下了結論。
「你把我想成這樣的人，是嗎？」
「夠了你，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生死攸關的事！」
「那你呢，你要怎麼辦，你想要一個人對付他們嗎。」
「我不知道，看起來只有他一個人的樣子。」
「那就對了，我們有兩個人，還怕他什麼。」
「別跟我囉嗦這些，走就是了。」索隆把皮箱塞到山治手裡，準備打開門送他出去。
「如果我也成為他的目標，你覺得我走到哪去有差嗎。」聞此言，索隆停下動作
思考。的確，他已經害山治淌入這渾水，此時才叫他抽身，讓他獨自一人在外，
真的有比較安全嗎。
「是你的處境比較危險，你才是最需要幫助的人吧。」見索隆沒有再堅持，山治
繼續下去。「我要和你在一起，這次你不用一個人苦撐了。」
索隆似乎欲言又止，山治放下皮箱，轉身擁抱索隆。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連續兩天，索隆抱著香吉士在沙發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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