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願執子之手-14

[munun (躺著也中彈，幫你囧一下)]

　　夜已深，萬籟俱寂，只有偶爾的晚風拂過樹梢，鬧得葉子沙沙作響。


　　上官天風坐在桌前，重心倚靠著椅背，雙手交叉胸前沉思，沒有對焦的眼凝望桌面的

凌亂。

　　往常這時刻他應當已經疲累就寢，但今夜不同，他雖然早已忙完公事，卻毫無睡意，

因為他今天自探子那得到一則驚天動地的消息，他那心狠手辣毒害他不成而畏罪潛逃的二

叔－－上官質，疑似出現在韃子的部落裡……


　　那傢伙投靠韃子嗎？他是何用意？若是讓皇上那邊知道，除了上官家族名聲蒙羞，更

是罪誅九族的大罪！二叔就算不為其他族人，也該為自己的妻小著想，怎會做出如此大不

智的行為。

　　不過，目前其實也還無法確定出現在韃子部落的人是二叔本人，也許他還不該太早下

結論，他應該選擇相信自己的族人。


　　這件事該讓兩位老人家甚至二嬸知道嗎？就算她們知道了又能如何？不過就是多幾個

人操這份心，加上現在事情尚未明朗，還是暫時壓下比較適當……






　　這時間點，他還以為他已經睡了，直到發現書房的燈火亮著，他才半帶擔心的進入。

閻颯沉默著站在屏風旁，上官天風兀自沉思，還沒注意到他的出現。


　　想什麼事想得這般出神？連有人進來了都沒發現，不會是在想那位令他動心的小姑娘

吧……

　　可是，他並不認為天風是真的對那位姑娘動了心，反而比較像是為了逃避他才去親近

女人。


　　但……他案頭上那本豔書又是怎麼一回事？他是傻子嗎？將那種書擺在如此顯眼的地

方，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成天窩在書房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又或者，擺在那是為了讓自己看見？上官天風在向他宣示著什麼？好比道士的保命符

，惡鬼勿近嗎？


　　閻颯皺起眉不悅起來。








　　「……」近來真是多事之秋，只是二叔的事還沒閻颯令他煩心。上官天風倦倦揉了揉
太陽穴，有些想念起閻颯的按摩，他強迫自己別再往其他地方想去，開始著手收拾堆滿卷
宗的書桌，這才注意到站在屏風旁許久的人。


　　閻颯究竟站在那多久了？居然就這樣不出聲的觀察他？糟糕的是自己竟完全沒發現，

他似乎總是將閻颯視為一個理所當然的存在。

　　上官天風為自己的新發現感到懊惱，撐著額又向後靠上椅背。


　　「有什麼事？藥湯不是已經託小蓮送來了……」他的聲音低沉中有些沙啞，不知是否
因夜深了的緣故。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我進門了都沒發現。」閻颯依舊站在屏風邊，
他認為，與天風保持點距離會讓天風自在些。


　　「那是你沒敲門，你可懂何謂尊重！」上官天風有些惱怒起來，閻颯的那番話聽在他
耳裡異常諷刺，似乎在嘲笑著那件令他備感羞恥的事，衣服都快被人剝光了還沒發現這樣
嗎！


　　看來他的氣還沒消，閻颯皺起眉，上官天風的話讓他想起白天小蓮對他的訓誡。天風

的確太放任他了，才讓他以為自己對天風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


　　「天風……我是個在外自由慣了的人，對你們的一些規矩不是很了解，若是有冒犯的
地方，我願意向你賠不是……」


　　自由慣了的人，這便是他為那件事找的藉口？上官天風心底怒火更劇。


　　「我聽小蓮說……你要與城裡某戶人家的千金……天風，你是為了逃避我嗎？……喜
歡你，愛上你，是我自己要的，我不會要求你同樣愛我，我只求你別因為我去強迫自己做
不想做的事。」閻颯神情哀傷低下頭，自負如他，要說出這樣的話是下了好大一番決心，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願意向天風下跪，比起自尊，他更怕天風為了避他而去迎娶不是真心
愛著的女人，為此賠上一生的幸福，那麼，他真的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你嘴裡這麼說，心裡卻不是這麼想。否則你為何對我做那些事？你為何欺騙我？你
要我別強迫自己，強迫我的是你！閻颯……我是個男人，不是女人的代替品！」上官天風
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豔書丟向他。他不敢相信，他和閻颯做的事會出現在那本書裡
，閻颯一直在騙他？一直在利用他對那方面的無知？


　　「我從來不曾將你當成什麼代替品，你就是你，一切只是因為我愛你。如果可以選擇
，我也會選擇不要去愛你，可是……」可是他沒得選擇，就是這麼情不自禁。閻颯不自覺
紅了眼眶，如果可以選擇，他怎麼可能會去選一條讓雙方都這麼痛苦的路；如果可以選擇
，他怎麼可能讓自己這麼狼狽這麼為情所苦！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我不該讓你愛上我嗎？你為什麼要愛上我
？閻颯！」上官天風衝到他跟前抓住他衣領，精湛的眼瞳裡什麼情緒都有，憤怒、傷心、
疑惑。他不懂！眼前這傢伙哭什麼？該哭的是他啊！堂堂一個男子漢，居然被當成一個女
人來對待，還得聽對方說著什麼愛，然後將一切的過錯推到自己身上？


　　這卑鄙的傢伙怎麼可以先流淚！




　　他永遠也無法回答上官天風的問題，因為這問題他每天都在問自己，都在思索著，卻

始終得不到答案。

　　閻颯輕撫上官天風氣得紅潤的頰，該死！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禁不住想吻他

。

　　「……」面對閻颯不斷靠近的臉龐，上官天風怔怔望著他一雙滿是柔情的眼，他狠不
下心推開閻颯，他像著了魔般無法動彈。


　　「天風……我是真的愛你……」閻颯眶邊滾下一顆淚珠，輕貼上上官天風的脣，將他
拉向自己。


　　這令他著迷的溫柔……

　　上官天風感覺身子一陣熟悉的滾燙，胸口強烈的揪痛起來。



　　不行！他不能繼續陷下去，他和閻颯都應該明白這一點！


　　上官天風用力推開閻颯，急促的喘氣，垂落的髮絲半掩著臉龐，隨著胸口的起伏而擺

動。


　　「我不可能愛你的，閻颯。你清醒點，我連自己的爹娘都不愛，怎麼可能愛上其他人
！」


　　「誰說不可能，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天風，只要你順著你的心，不要去理會世俗
的規範，天風……」閻颯伸手拉住上官天風，他知道在充滿猜疑與鬥爭環境下長大的他習
慣性的不信任人，甚至誤以為自己無法愛人，這不是他的錯，他不該拿這些來懲罰他自己
。


　　「閻颯……我和你不同，我沒辦法隨心所欲，生在上官家，我有我的使命……你別再
執著我，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就是愛你，不要叫我放棄。天風，你只想著上官城，只想
著城裡的百姓，你可曾想過你自己？你可曾想過自己要什麼？難道你要一輩子這樣度過嗎
？天風！」閻颯控制不住的淚如雨下，就是不肯放開抓住上官天風的手。他不相信天風對
他沒感情，但他沒想到上官天風的執著這麼深，沒想到怎麼會有人這麼喜歡虐待自己強迫
自己，他真的打算一輩子像個陀螺般在上官城裡打轉嗎？


　　「……這樣度過有什麼不好！娶個媳婦，生個白胖兒子延續上官家的血脈，這是我的
責任，這有什麼不對！」閻颯少自以為了解他！上官天風用力甩開閻颯的手。「我想要什
麼我當然知道！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你放棄，我想要你別再糾纏我！」上官天風
無法克制的顫抖，聲音哽咽，卻倔強的不讓淚流下，因為古有言，男兒有淚不輕彈！


　　「糾纏……你是這樣看我的嗎？天風……對你來說，我是……這樣的……存在嗎？」
閻颯用盡全力想穩住聲音，卻依舊無法將話說得完整。他不想讓上官天風為難，不想讓他
痛苦的，但是天風卻說出這樣狠心的話，自己對他而言真的是如此大的負擔嗎？

    「你回答我，天風！……你回答我！」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上官天風的表
情，閻颯顧不得什麼的蹲下身，他再站不住了，他甚至無法呼吸，心口收縮得令他幾乎昏
厥。

    他真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在一個人面前哭得如此淒慘，這就是心痛的感覺，這就是

所謂的『問世間情為何物』！他還以為憑他可以愛得完美，沒想到卻徹底的慘敗在上官天

風手上。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他第一次看閻颯這樣，是他害閻颯這樣……

　　上官天風不敢再看他一眼的背過身，扶著桌邊才勉強穩住身形。




　　………………


　　兩人陷入沉默的僵持。




　　好一會過去，閻颯擦拭一臉的淚痕重新站起身。

　　「……我不會讓你為難，我不會再糾纏你，我會……如你希望的去做，我會……放棄
……」閻颯艱難說著，又滑下淚，儘管迅速擦去，遞補的淚水又忠實抵達。


　　他閻颯是怎樣的人？提得起放得下！

　　他不要自己讓上官天風這麼痛苦，他只想看他笑著，像那天泥巴仗時那般燦爛笑著；

他不要自己這麼不堪，他會離開，再怎麼堅強的人也看不得自己的所愛牽著別人的手拜

堂，反正他本來就是飄泊成性，想在哪停留多久都只由他自己定奪！


　　只是此刻他彷彿看到那吃人的禮教正用著嘲笑的表情對他咧嘴，笑他終究敗了，完全

的，徹底的。

　　閻颯痛苦的勾起嘴角，抬頭再看了上官天風一眼，他依舊背著身，雙肩微微的聳動。


　　「……」想說的話梗死在喉頭，閻颯縮回想觸摸他的手。

　　天風連再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嗎？


　　閻颯伸手揪住胸口的衣，希望能藉此減緩自那傳來的劇痛，實際上卻是於事無補。他

眷戀著凝視上官天風許久，上官天風卻始終沒再轉過身。


　　他明白他的意思……


　　閻颯低頭又掉了幾滴淚，無言轉身離去。










　　「……」聽著遠離的腳步聲，留在書房裡的人終於支撐不住的癱坐在地，眶邊的眼淚
開始如珍珠般不斷掉落。他握起拳反覆用力擊打地面，直到指關節嚴重破皮見血，鮮紅流
滿一地，劇痛如藤蔓纏上才不得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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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歌詞(如果不能放煩請告知，我會刪掉)
挑釁˙信樂團
作詞：王武雄　作曲：詹凌駕

我的夢早已歸零　我的愛結成冰
褪色的刺青　殘留的姓名　那是我的曾經
別為我動了真情　別怪我那麼矜(ㄍㄧㄥ)
孤獨的背影　落寞的神情　經不起你的挑釁

不要闖進我冰冷的愛情　我怕沈睡的夢被你驚醒
無論束手就擒　或是抵擋你的入侵　都會讓我　搖擺不定　觸景傷情

妳的夢如此清醒　妳的愛太冷靜
催淚的叮嚀　溫柔的神情　卻又讓我動心
別讓我掉入陷阱　別恨我不敢聽
固執的個性　堅定的表情　經不起你的挑釁

不要闖進我冰冷的愛情　我怕沈睡的夢被你驚醒
無論束手就擒　或是抵擋你的入侵　對我來說　都是挑釁
不要挑釁我冰冷的愛情　我怕醒來會愛你愛不停
請你別再靠近　不要讓我狠不下心　
現在的我　經不起你　一再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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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這一章應該要有背景音樂。
因為我很喜歡韓劇進行時穿插在劇中可以唱出主角心情的歌詞
對我來講，先感動我的常常是歌詞。
所以挑了一首映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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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70.17.95
※ 編輯: munun           來自: 219.70.17.95         (06/14 04:07)
推 BFApollo:哇～真是太感謝作者了<(_ _)>更新速度之快 令人快慰^^
我是急躁的人="=  XD
基本上可以快我盡量快

可是下一集目前 因為在下接到(可恨的)老闆的加班徵召，心情金咩送
以及陷入覺得人長越大越沒價值的沮喪
所以難產中......
※ 編輯: munun           來自: 219.70.17.95         (06/14 15:38)
推 smtohyde:果真是更新快速!!!!!!我今天寫沒幾行新聞就脖酸腿麻了
→ smtohyde:M桑 好強XDDD 期待下一集, 現在已經是閻颯的fan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