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聖誕] 那個男人-他媽的聖誕節(下)

作者munun (今年一定要結束！(握拳))

看板BB-Love

標題[紅聖誕] 那個男人-他媽的聖誕節(下)

時間Wed Dec 30 19:54:37 2009

防爆頁　　先說說應恂燁這一頭發生的事。　　倉皇的逃離家門後他搭著電梯往下，一路奔到大樓門口，也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什麼，門外不遠處正好有輛計程車停靠，不一會下來一對妻子攙扶著丈夫的中年夫婦。　　他什麼也沒想上前攔車，逃難似坐了進去跟司機說明自己要去的地方。　　那是他心裡的家，他想回去的地方，有顧競溟在的地方。　　「……」　　司機不發一語回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後頭的人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幾乎繃緊了所有的神經。　　「少年仔。」司機終於開口。「那你可以下車了。」因為這裡就是他要去的地方！幹！又是一個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酒鬼！平安夜就只會載到酒鬼嗎！剛剛載那一趟差點被吐在車子裡，幹！嘔吐味又臭又難清理，剉一次就夠了，今天恁盃要收工回家睡大覺了！　　於是他就這樣被趕下了車，眼睜睜看著司機將黃色轎車以純熟的技術調轉車頭，然後咻的消失。　　應恂燁愣了，他不懂司機為什麼不載他。　　而且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街上一片冷清，吹在臉上的風好冷，時間一定很晚了。他下意識伸手摸遍所有的口袋，找不到手機，連帶身上一毛錢也沒有，他孓然一身啊，該說幸好剛剛沒有坐上車嘛，否則他也許會被誤會坐霸王車而被送到警察局？　　啊……被送到警察局也許是件好事，他可以請警察幫他聯絡顧競溟，顧競溟就會來接他回家了，雖然免不了被臭罵一頓，但是顧競溟還是會原諒他、還是會抱著他睡覺的，再怎麼想都比現在好。　　現在…… 　　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腦袋好像意見相左分裂成了兩邊，一邊是鬧哄哄的一團，一邊則是一片空白，今天晚上發生的事顯然儲存在空白那一邊，他想不太起來了，也沒什麼心思去回憶，只是覺得無比孤寂。　　唔，他唯一還記得的是，今天是平安夜，他答應顧競溟十點前就會回去的，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他沒有辦法思考了…… 　　本能的縮到騎樓下的樑柱旁，他倚著柱子蹲下身，兩隻手不由自主的發抖，他以為是因為冷的關係，所以將它們深深的藏進口袋裡。　　幸好他還穿著這件外套，顧競溟堅持要送給他的聖誕禮物，裹著他的溫暖就像在顧競溟懷抱裡，這樣覺得後他突然倦了，也許這只是一場夢吧？睡醒了他就能看見顧競溟一樣在身邊，然後…… 　　回來顧競溟這頭。　　因為從來沒有被這樣揍過，他真的調適了好久才站的起身，電影裡那些不管被揍幾下都還能馬上爬起來繼續打架的古惑仔，果然都是騙人的…… 　　該死，他在地上打滾的這段時間那小子不知道跑多遠了，就算讓他找到，也不知道認不認的出他，難不成一整晚他們都要這樣玩你跑我追的遊戲嗎？那他乾脆再去買些酒來把那小子灌得更醉一點好了，醉得不省人事呼呼大睡的話他還比較好處理，像現在這樣要醉不醉、要醒又不醒的情況，只讓人想發狠敲昏他。　　長嘆了口氣，心底碎念著這些的同時他已經下樓，一出電梯就是一陣冷風，他也無暇停下來扣拉鍊，直往門口走。　　沒穿鞋的人能走多遠？他不知道，說不定那小子到現在也沒發現自己沒穿鞋。　　顧競溟來到門口張望，本來還心急如焚不知這大半夜該上哪找人，結果這一望很快看見縮在柱下那一球，一瞬間他真的百感交集，又喜又憂。　　嘆了今晚第Ｎ＋２次的氣後他垂下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肩膀，走上前，在應恂燁對面跟著蹲下身。　　「恂燁……恂燁？」　　顧競溟突然了解小緒稍早的那番中肯提醒其來有自，想必他們也吃過虧，所謂花了一番功夫才拿到手機，還有在大門前刻意跟恂燁保持的距離，原來這些都是…… 　　噗哧！不知為何他莫名覺得好笑，他想，以後應該不用擔心他的愛人在電台會被欺負了，因為這件事他八成會聲名遠播。　　「恂燁，恂燁～」　　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名言很適合現在，但他『動腳』的愛人又該算是哪種人？　　顧競溟將雙手擱在膝上撐著頭，他決定等對方先認出自己，因為他不想再挨第二下，這小子看似無害，其實是匹著羊皮的熊啊！比狼還兇猛。　　「……唔。」聽見一連幾聲的呼叫都好似近在耳旁，而且分明是顧競溟的聲音，應恂燁原本以為自己是做著夢，所以遲遲不敢睜開雙眼抬頭，因為他怕真的是夢。　　但是那一聲一聲越來越著急的呼喚真的太引誘人了，而且他很不忍顧競溟擔心，就算是在夢裡。　　應恂燁抬起頭怔怔看著蹲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是夢嗎？是顧競溟來找他了嗎？顧競溟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顧競溟為什麼會知道！　　「恂燁？」顧競溟也緊盯著他的表情，努力想從上頭得到愛人已經認出了自己的線索。　　他想是的，他的愛人應該認得他了，那副皺起的眉頭和明明想哭卻硬是忍耐的表情，不是任何人都看的到的。　　「恂燁，我們回家吧？」他朝著對方伸手，用著像往常一樣溫柔的語調。　　「競溟……」這頭的人掩飾不住泣音的喚他，看似吃力的將手從口袋裡拉出，然後搭上。　　顧競溟拉著他起身，但應恂燁已經在這蹲了好一段時間，兩隻腳幾乎是呈完全麻木的狀態，一被拉起便支撐不住的往前跌，幸好對面有人急時將他接入懷。　　「我揹你好了。」　　一直到進了屋、進了房，來到床邊，顧競溟才將他放下，然後立即又蹲下身來察看他的腳底板。　　好在大樓裡一路是磁磚，騎樓的地板也很平滑，除了弄髒以及被凍得發紅外，倒也沒什麼損傷。　　「站的起來嗎？」顧競溟抬起頭問著，見到坐在床邊的人皺眉搖頭，一臉又委靡下來的樣子。「那你坐好，我去弄點熱水來幫你洗腳，洗完就可以睡了。」是睏了吧，那小子。　　顧競溟用小盆子盛了些溫水回來幫愛人簡單洗過腳，口頭上交代他外套脫掉躺下來睡覺後又端著水盆往外去，再回房卻仍見他穿著外套呆坐在床沿邊。　　「恂燁？」嘆了今晚第Ｎ＋３次氣，他又來到年輕人跟前蹲下身，伸手摸摸他的頭輕扳起他臉龐察看，難不成坐著睡著了？　　「嗯？」應恂燁還回應著，看起來意識卻有些不清楚，兩隻眼各蓋下了一半呈現昏昏欲睡的狀態。　　「不睏嗎？睡覺了好不好？」顧競溟撫了撫他還紅著的兩頰，覺得他體溫異常的高，該不是發燒了吧？　　抬手去探額頭又還好，於是推測是穿著外套太溫暖的關係。　　神智清醒的人雖然自覺命苦，但依舊心甘情願，動作十足溫柔的替愛人褪下外套，為了讓他睡得舒適，還取來家居服要替他換上。　　應恂燁也萬分配合的乖順坐著讓顧競溟脫去他外衣，周圍的冷空氣一瞬間像兇猛的掠奪者一般，逮著機會立即蜂擁撲上赤裸的肌膚，爭相奪取上頭的溫暖，令苦主不禁顫抖了一下，腦袋也相對輕醒一些。　　「冷嗎？」將衣服領口套上愛人的頭，顧競溟清楚看見他眉頭又皺了一下，似乎還微噘起嘴，不禁笑了笑，手裡動作加快許多。　　「競溟……」應恂燁輕喚了他一聲，在顧競溟好不容易將他兩手分別塞進對應的袖子後往愛人身上靠了過去，雙手跟著環上他脖子，繼而撒嬌的蹭了蹭。「我愛你，競溟…… 」　　顧競溟愣了一下，但隨即拍了拍他的背拉好衣服。「我知道我知道，你乖，睡覺了。」當成對方是說著喝醉酒的話，不過他心裡還是超乎想像的高興，只是這樣一來他就沒自信幫他愛人換下半身了，所以決定讓他穿著牛仔褲睡覺，相信以他現在的迷糊程度，應該是不會介意。　　「我說我愛你，你不相信嗎？」　　「相信啊，怎麼會不信，不過如果你輕醒著跟我說，我會更高興。」顧競溟只當眼前的酒鬼又開始胡言亂語，苦笑著要拉下頸間的糾纏讓人躺上床，但應恂燁卻是不肯。　　「相信的話為什麼不看著我？」他扒住頸上的那顆頭將之拉靠向自己，額頭用力的靠了上來，喝醉的人神經感覺遲鈍所以不在意，但對面的人被敲得有點痛，而且這樣一來那股炙熱的氣息是直接呼在他臉上的。　　「因為……」因為他會把持不住啊！也不看看他那張兩頰紅嫩紅嫩的臉是有多誘人！這個渾小子一定要把他逼到獸性大發才肯罷休嗎！　　顧競溟心裡一陣怒吼，伸手要將緊黏的人扳開，不料應恂燁搶先一步將脣湊了過來，隨後兩手並用的固定他，讓他沒有閃躲的餘地。　　顧競溟第Ｎ＋４次的嘆氣是在心底，他閃躲是為了對方好，但是既然對方看來也有意思，他再閃就對不起自己了。於是他伸出的手轉而摟上應恂燁腰際，將人往自己懷裡帶，脣間的接觸也很快奪回掌控權，不一會就吻得先索求的人氣喘連連，癱下身子任他撫摸。　　「恂燁……」顧競溟將他壓上床，一面持續與他親吻，一面伸手在他衣內游移。　　厚實的手掌雖然熱，但底下的身軀溫度又更高一些，尤其在手指摸上胸前的挺立時，白皙的身子明顯一顫，上頭溢出些呻吟。　　「再說一遍，恂燁，你剛剛說的。」　　顧競溟放開他的脣往下去舔吻，滑過頸項後撩起上衣，輕咬指邊方才揉著的紅嫩，底下的人又是一陣顫慄，在他伸舌吮弄時扭動閃躲，鬆口時卻又渴望的弓起迎合，令他呼口氣滿意的露出笑。　　「嗯？……」應恂燁眨了眨迷濛的眼，只覺一股熱氣不間斷的直往腦門灌，他沒辦法思考顧競溟要他說些什麼，甚至連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說了什麼也聽不清楚。　　「才剛說過的話就忘了，還要我相信？」懲罰性的嚙咬了他一口，顧競溟一路往下。　　其實他也不是真的在意應恂燁已經忘了自己剛剛說過什麼，那些甜蜜的酒醉話，他會將它們歸為他愛人的酒後真言，他相信那些都是真的，他的愛人是真的這麼愛著他，只是平常因為羞怯所以說不出口。　　他知道，他都知道，因為他也愛他。　　一邊親吻撫摸一邊伸手解開了褲頭上的皮帶，顧競溟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剛剛因為一時專注所以沒察覺，不過似乎太過安靜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抬起頭往上看去，然後吐著今晚數到不想再數的大氣，沮喪的跨坐在愛人腰間。　　哪有人這樣的啊！明明是他邀他的，怎麼可以先睡著！既然想睡了就不要來亂點火啊，現在是要叫他怎樣！　　顧競溟發了會愣，欲哭無淚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被迫重新振作起精神。　　因為他不可能狠得下心將睡著的人搖醒繼續未完的事，所以他決定等自己明天從學校回來再找人算帳，接下來是周末，應恂燁你完蛋了！　　齜牙裂嘴打定主意之後他恨恨爬起身，幫愛人拉起被子裹得密實，才帶著萬般哀怨的神情取了自己的家居服往浴室去。　　雖說是聖誕節，但早已經取消了放假的規定，雖然一開始的放假本來就不是為了聖誕節啦。不管如何，顧老師隔天還是得到學校去上課，所以在愛人結束胡鬧安靜睡去後他也很快就寢。　　只是一直睡得不怎麼安穩，似乎不斷在睡夢和清醒之間徘徊，偶爾感覺睡著了，但很快腦海裡又會蹦出事情，可又說不出是什麼事，只是有一種十分空虛少了什麼的感覺。　　那麼究竟是少了什麼？　　………… 　　少了聖誕禮物和一聲聖誕快樂啊啊啊！　　突然竄出的這句怒吼讓顧競溟終於完全清醒了過來，他幾乎是在驚嚇狀態下睜眼的，不意外房間裡是一片昏暗的寂靜，深吸了口氣後他迅速將心情穩定下來。　　原來他的潛意識這麼在意沒有收到禮物嗎？不對呀，他明明從小朋友那裡收到許多卡片和糖果，那也是禮物不是嗎？『聖誕快樂』也是聽到不想再聽了，怎麼會夢到有人在他耳邊吼著沒收到禮物和一聲聖誕快樂？　　算了，不過是場夢，他無心追究，自然移動眼神往窗邊看了一眼，幸好天還沒亮，他還有時間重新入睡。　　不過大半夜還真是冷，吸入的空氣讓鼻腔都有點難受了。　　他下意識拉住被子縮了縮，下一秒很快想到那個總是溫暖、抱起來十分舒服的愛人，於是扭動著翻過身想抱他入懷，一看卻是傻眼…… 　　人呢！　　這一次顧競溟是驚得直接坐起身，一剎那又覺得好冷，趕緊抓起被子披在身上，急忙往應恂燁睡著的那頭探看一眼地板。　　沒有跌在床底下…… 　　他又往落地窗看，一樣沒有人影，發瘋的人才會在這時間出去外面吹風。　　不，他喝醉酒的愛人基本上跟發瘋的人也快沒兩樣了，該不會又認不得自己的家跑出去了吧！　　顧競溟匆忙下床，腳踩上磁磚那一瞬心底罵了句髒話，但一秒也不敢耽擱的從衣架上取下外套穿起，順便注意到就吊掛在旁邊的另一件相同外套。　　那小子沒穿外套，如果真的又跑出去就糟了！　　一想到這些他就無比憂心，同時決定，以後他要禁止應恂燁喝酒！絕對！不准！　　匆匆的打開房門，他一下子讓外頭的燈刺得睜不開眼差點撞上隔間牆，好不容易適應後，心情也跟著眼底看見的影像放鬆下來。　　他看見一個披著毯子的人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在小桌上來來回回不知忙些什麼，挪著腳步走近後看得更加清楚，小桌上有棵比手掌再大一些的聖誕樹，某個笨手笨腳的男人正試圖在樹上加些緞帶、蝴蝶結、和一些閃亮亮的裝飾。　　顧競溟看了一陣心裡激動到不行，都要熱淚盈眶了。　　這個小笨蛋到底打什麼主意，半夜不睡覺爬起來搞這些，是要在明天早上給他一個驚喜嗎？拜託，他是小孩子嗎，聖誕節一大早起床拆禮物？　　還有那顆溼答答還在滴水的頭是怎麼回事！小子光只會叮他洗完澡不吹頭髮，自己不也是一個樣？　　顧競溟於是先往房間取了吹風機，又走回客廳來到他身旁。　　「洗了澡怎麼沒把頭髮吹乾？天氣這麼冷會感冒。」幸好他還知道要用毯子把自己包起來。　　顧競溟將吹風機插上電，替需要的人吹起頭髮。　　「我怕來不及，也怕吵醒競溟，他明天還要早起。」應恂燁任著他撥弄頭髮，只專心著自個手上的緞帶纏繞，但是聖誕樹實在很小棵，加上他又本來就是個手不巧的男人，然後手指又被冷空氣凍得僵硬一直不聽使喚，所以一直無法將緞帶漂亮的一圈一圈纏到樹上。　　顧競溟幫他吹完了髮，坐在身旁又看了他一會，心底唸著：這個手拙又吹毛求疵的傢伙，照這樣下去，就算纏到天亮他也纏不完。於是他終於看不下去的接手，大概是在學校時常得布置教室的關係，三兩下他就把緞帶纏好了。　　「啊，謝謝。」應恂燁絲毫沒看他一眼，彎身從自己的揹袋裡取出個精緻小袋，瞇眼笑著往裡頭探了探，好像很寶貴的樣子。　　顧競溟在一旁看著那小袋子覺得眼熟，想了一會才想起似乎是下車前小緒塞進袋子裡的東西。　　「那是什麼？你晚會抽獎抽到的東西嗎？」看起來這麼開心，在晚會也玩得很開心吧？　　不知為何顧競溟突然覺得有點悶。　　「才不是，晚會哪可能這麼好，抽這種東西……晚會糟糕透了，馬的，被小緒陰了！他根本是和企劃組串通好要捉弄我，還黑箱作業讓我抽中那個鬼題目。……如果不是小緒用這個威脅我，我才不想去。」應恂燁嘴裡碎碎念了一大堆，同時從小紙袋裡掏出一個一樣精緻的長形盒子，看了看之後萬分小心的擺到聖誕樹下，可惜還是很手笨的撞掉了幾個小裝飾品，所以又在那邊撿拾掛起，不料掛上一個又碰掉一個，簡直是進入惡性迴圈。　　「為什麼小緒可以威脅你？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原來他的愛人並不是自願去參加晚會的，原來他的愛人也會爆粗口耶，顧競溟聽得有點想笑，但是一想到他被威脅的事，又突然嚴肅起來。　　那個『小緒』究竟和恂燁是什麼關係？今晚的事，他原本以為『小緒』是恂燁信任的人，甚至一度懷疑恂燁和他…… 　　「這個當然很重要啊，是託小緒買的，因為小緒有認識的朋友專門在經營。說威脅其實也還好，因為聖誕節的關係供應量不足，所以今天才能拿到，但是小緒硬是要我參加晚會，這樣他才肯幫我……好想打開來看看成品喔。」他說著嘟起嘴，最後一個小飾品拿在手裡有點猶豫，深怕放上去又會掉什麼下來。　　「那就打開呀，為什麼不打開？什麼東西這麼重要。」既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要託小緒買？果然小緒是恂燁信任的人啊。　　顧競溟嫉妒了起來，伸手就去拿那方盒。　　「不能碰！那是我要送競溟的聖誕禮物！」應恂燁趕忙阻止他，兩手碰撞之間又震掉一些飾品，他輕啊了一聲，帶著無比惋惜。　　於是從『顧競溟』手裡奪回盒子後他又去埋首掛著裝飾，嘴裡一面埋怨著小緒介紹他的這是什麼麻煩聖誕小樹，東西一直掉之類的話。　　顧競溟則是坐在一旁默默將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又看了應恂燁一會。　　這小子的酒醉還沒退呀！結果他從剛剛到現在都不知道跟他說著話的自己是誰喔？難怪一直覺得他的話有奇怪的地方！雖然很高興他記得為自己準備禮物，但是前提是他要認得自己吧！如果他不認得……如果恂燁不認得…… 　　「那麼我是誰？你以為在你面前的我是誰？」顧競溟滿肚子不爽的將一旁的人抓進自己懷裡，在他還沒回過神起掙扎之前抓住他下巴，逼他看著自己。　　應恂燁看清楚眼前的人後一個驚慌，哇哇亂喊了兩聲，急忙伸出兩手遮著顧競溟的眼。「你還不能看！」　　「我不能看的話還有誰能看？」抓下遮掩的手，顧競溟看見對面的人羞紅了一張臉龐。　　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認出是他後為了剛剛的事感到害羞？　　「我是誰。」顧競溟故意將他壓近了自己，再做一次確認。　　「顧競溟啊。」應恂燁不懂他問這是什麼笨問題，難道顧競溟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忘了？　　「那就對啦，我是顧競溟，那邊的禮物不是要給顧競溟的嗎？為什麼不能看？」　　「因為……因為時間還沒到嘛，要睡醒才可以拆禮物。」　　「我睡醒了啊，提早醒了，都是因為迫不及待想看你送我的禮物，所以去把禮物拿過來，乖。」顧競溟說著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嗯，他至少提早了三、四個小時醒來…… 　　對方說的話好像有點道理，應恂燁想著猶豫了一會，終於將包裝精美的方盒取來，顧競溟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當著他的面輕輕的打開方盒。　　「……」　　看見盒裡的東西後他倒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差點嗆到，因為打死他都不可能想到恂燁會去買這種東西。「你怎麼會……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是那個小緒嗎？」他才不相信這是恂燁自己想到的，因為連他都還沒想到要這麼做！太狡猾了，是哪個狗頭軍師！　　顧競溟眼眶、鼻子都激動得不禁紅了。　　「小緒說……如果我們已經決定要一輩子在一起，這個東西就是最棒的禮物，他說我的愛人一定會很高興收到這個禮物，如果他也想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不喜歡嗎？」應恂燁皺起眉，伸手去擦愛人眼角邊偷偷滾下的淚。　　「所以你決定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了？」　　「競溟，我們約定過的不是嗎？說好是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啊。」應恂燁看著顧競溟露出笑後也跟著笑，接著湊近親吻了幾下他的脣。　　盒子裡，慎重的鑲嵌著兩枚一模一樣的鋼戒，樣式不是頂花俏，簡單的描述是以黑色為基底，在毫無雜質的黝暗中包裹著一圈銀白光暉，中間再綴上炫目的圓鑽，象徵彼此的心，黑銀相互映襯，正如他倆人。　　「替我戴上。」顧競溟回應了幾個吻後來到他耳邊低聲說道，還自動伸出了左手。　　應恂燁紅著頰，取出稍大的那枚，微顫著套上顧競溟的無名指，最後還拉到脣前親吻了一下。　　因為之前趁著他睡著時偷量過指圍，所以大小十分剛好。　　顧競溟笑得十分滿足，以同樣的動作為對方戴上一生的約定，然後以吻為證。　　「如果怕戴著在學校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另外買了鍊子，你可以把它掛在…… 」　　「不需要。」　　顧競溟吻去他後面的話，伸手有些力道的捧住他兩頰，想立即占有他的慾望彷彿從套著指環的手指開始延燒，一下子就燃遍他全身。　　兩人嫌客廳太冷一路跌跌撞撞吻回臥房，從倒上床那刻開始進入只求滿足慾望的最原始狀態。　　沒開燈的房間內依舊昏暗，不過藉著微弱月光，清晰可見床上冬被的不自然隆起與抖動，再加上那一聲聲斷續的呻吟與喘息，實不難猜測被子底下的激烈交纏。　　「你今天……似乎特別敏感？」輕仰起頭的主控者這麼讚嘆的說。　　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嗎？終於也有件好事的樣子。　　任著冬用的厚實被子披蓋在背上，顧競溟以跪坐的姿勢反覆積極挺送著自己的火熱，兩手將底下人的膝蓋往兩旁按壓，好讓自己每一次都能埋入至敏感所在的深處，為雙方帶來無比的快意。　　他雖然熟悉底下的身軀，知道如何做能讓對方為之瘋狂，但就是覺得今晚的愛人跟平常有很大的不一樣，彷彿不管做什麼，都能得到最大的獎勵。　　「啊……啊！啊……啊嗯！嗯！嗯！」　　被壓在底下的應恂燁則是身不由己的弓起身隨著被進入的頻率溢出一串串發洩激情的單音，他也抓著顧競溟分開擱放在接近他腰際的膝蓋，將下半身的重量幾乎全交給愛人去承擔。　　「恂燁……恂燁……」顧競溟頻頻沉迷的低喚著，他鬆開壓制膝蓋的手去撫摸底下的身軀，跟著抬頭去看應恂燁的表情。　　果然還是令他深深著迷的那副沉醉，他拉開嘴角笑得燦爛。　　或者該說因為酒精的關係今晚的他看起來更激動迷人，半闔下的眼眸除了纖長睫毛不停的顫動，還可以看見凝聚在裡頭的閃閃淚光，下一秒隨著他在慾海中起伏的掙扎而滑落那張紅潤到滲著薄汗的兩頰，讓汗水濡濕而沾黏的髮絲為他添了幾分狂野，然後他最喜歡看著的，對方在弓身時習慣性往右肩窩側下的臉龐角度，好似要往下看來的目光，但又感到羞怯而硬是將臉微抬著，那份矛盾，他覺得是他愛人最煽動人心的表情，每次都令他更加亢奮。　　主動的人忍不住加大了己身抽刺的力道與幅度，惹得底下幾聲控制不住的長吟，身子一陣緊繃幾乎要再一次達到極限。　　但是顧競溟隨後很突然的緩慢下來，喘著氣吞嚥了一口唾液。　　一切都是因為他猛然發現，今晚的愛人雖然相對放任著自己的聲音但似乎很少呼喚他的名字，他很快聯想到一整晚的事，惶恐起愛人是不是又忘了自己。　　「恂燁……恂燁你說，我是誰？」顧競溟維持著緩慢的推送，俯下身來將手撐在他胸口兩側，由上往下的凝視著。　　「嗯？……嗯……」底下的人因為即將到達的慾望被硬生生緩下，開始難耐的挪著自己的腰，試圖製造多點刺激。　　「恂燁，你說啊，你快回答我的問題，現在，進入你的人是誰？你感受到的人是誰？我是誰？」顧競溟有些心急了，他沒有辦法容許應恂燁遺忘他第三次，所以－－　　「你……你不要用……那種色老頭的語氣……說話……」應恂燁這時也稍稍回過神，猛喘著氣睜開澄澈的眼，瞧見顧競溟一臉複雜的瞪著他。　　「你說誰是色老頭？」上面的人這時幾乎停了下來，俯身將他壓制得更加徹底，盡數埋入的滾燙在深處叫囂鼓動，但他只是用脣啄吻著愛人臉頰，舔著殘留的淚痕。　　「唔……你動啊……」不滿足的人帶著泣音近乎哀求，他感覺的到自己身體裡那一份不同步的脈搏跳動，光是這樣的感覺就令他渾身渴望得微微發抖，令苦苦得不到刺激卻急需解放的分身更加脹痛得十分難受，他幾乎想自己動手去解脫了，但顧競溟壓得他無法動彈。　　「那你說啊，我是誰？你今天為什麼都不喊我的名字？你總是喊著我的名字啊，你是不是又……」　　「顧競溟！競溟……啊……溟……啊啊……」顧競溟獎勵似的隨著他的呼喚而律動。　　「恂燁……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恂燁……」用著十足忘情的聲音。　　顧競溟埋著啃咬了幾下應恂燁露出的頸部線條，開始討好的直頂敏感，底下的人竄起一陣幾乎承受不住的顫慄，呻吟如鞭炮聲般爆開，一連串急迫的呼喊愛人的名字，好像遺忘已久的事情被重新提起，現在要將一舉將它彌補回來似的。　　「溟！……溟！……啊啊！只有……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啊嗯嗯嗯－－」應恂燁在高潮前這麼激動哭喊著，雙腳無自覺的纏上顧競溟的腰，讓自己與他緊密貼合，最後終於在幾番深埋的敏感刺激中兩人幾乎同時解放。　　「只有我怎樣？只有我可以怎樣？」　　顧競溟還不滿足，不論是對於愛人說了一半的話還是底下那團未熄滅的慾火。他讓底下的人背過身子，親吻了幾下脊骨特別明顯的部位，伸手往前去挑撥愛人火熱的同時再一次頂入。　　雙重的刺激令應恂燁抖了抖身子，然後柔順的拱起背讓顧競溟更加放肆的直闖入自己深處。　　他想要顧競溟，今晚，現在，特別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只有你……可以這樣……只有你……唔！」應恂燁猛喘著氣，話才說完就被後頭的人緊緊圈抱住，底下一陣鼓脹，他便被帶著搖晃起來。　　顧競溟也比平常來的激動，一次比一次還猛力的頂撞，同時胡亂吮咬著眼前的白皙。　　「溟……溟！……我還要……啊！還要……嗯！嗯！」他幾乎不清楚自己喊著什麼了，只是將一切交給最原始的慾望－－想要愛人的慾望，想要顧競溟的慾望。　　「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嗎……」　　反正這已經是一個脫序的夜晚了，兩人顧不得再去在乎什麼，雙方都只想盡情的擁有彼此。　　激情過去後是寧靜而清冷的早晨，來到固定的時間後鬧鐘固定響起，不過今天久久沒有人將它按掉，響過了一陣又一陣，到了第三次床上終於有點動靜，但是卻是距離較遠的那方稍稍清醒了過來。　　完全沒打算睜開眼，他只是伸著手往一旁亂探，感覺越過一堵高牆，手掌一路沿著往上，最後來到另一副五官。　　「嗯……」真正該醒的人終於被吵得受不了，一手抓下在臉上亂探的五指，另一手則去切掉惱人的鬧鐘。　　四周又靜了下來，兩人也是。　　待到大約十分鐘過去，顧競溟側躺的身子終於有所起伏，他深吸了口氣哀怨的睜開眼睛，一下子被晨陽刺得有些惱怒。　　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他感覺好像才剛閉上眼哩。　　又深呼吸了幾口試圖保持清醒，他注意到被自己抓在手裡的指頭，於是側著往後瞧去，背後有個人緊偎著。　　他笑了笑睡意褪去大半，玩弄起他手裡的俘虜，一會背後的人也被打擾得無法再忍受，冷不防收回手指，正打算翻個身遠離，顧競溟趕忙先一步翻回正面又將人摟了回來，讓他靠上自己肩窩，半貼著胸膛。　　「嗯……」應恂燁聽著那一聲聲沉穩的跳動而感到安心，吁口氣不自覺發出輕吟，仍閉著眼，但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不是要上課嗎？該起來了。」　　「嗯。」再躺個五分鐘，再抱著他五分鐘，所以總共十分鐘。　　顧競溟露出個淺笑，曲起手輕輕撓弄著指頭邊的髮絲，一會突然想起件事。　　「頭會疼嗎？有哪不舒服嗎？如果有今天就別去上班了。」理由就用宿醉好了，反正全電台有參加昨天晚會的人應該都知道…… 　　「頭有點痛，今天不用上班。」　　「喔，原來你聖誕節有放假啊，難怪昨天可以這樣亂來，我可累慘了，我還要去學校。」　　「……我後來說不要了，是你自己一直……」躺在胸口上的人紅了兩頰，不好意思再說不下去。　　「床上的事你記得啊？可惜我不是說床上的事，我在說你喝醉後四處撒野，連我都不認得，還有啊，不知道狠狠踹我一腳那件事你還記不記得吼？你自己說，要怎麼賠罪。」顧競溟略略收攏手臂輕勒著他，一旁的人倒是聽得咯咯笑了起來。　　「有這種事嗎？我完全不記得了，不知者無罪啊，顧老師～」要說賠罪的話，昨天晚上後來也都『陪』完了吧，他已經付出全身鬆軟無力、腰痠背痛以及某部位隱隱作疼的代價，這樣還不夠的話…… 　　「以後不准你喝酒。」顧競溟另一手也環了上來，將他緊緊抱進懷，親吻他眉心。「我可以忍受你撒任何野、闖任何禍，但是無法忍受你不認得我。」埋在他頸間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受傷。　　「對不起……」他不記得不代表他沒做，看他愛人這個樣子，他相信連踹他一腳那件事也是真的。「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再碰酒了。」　　「嗯，那我就原諒你。」顧競溟開心笑著，微拉開兩人距離後捏了捏愛人的鼻。　　「快去刷牙洗臉，你要遲到了……」　　「我想睡覺，不想去學校，我要請假。」顧老師抱著愛人耍起性子，他好想這樣抱著他再睡一會啊。　　「不是買了棒棒糖要送小朋友當聖誕禮物嗎？」　　「啊，說到棒棒糖。」顧競溟不知想起什麼事匆忙跳下床，因為覺得冷，手腳特別快，抓了裝著糖果的袋子又縮進被子來。　　低頭翻找了一下，最後拿出一根手掌般大的超級棒棒糖遞給他。　　「這是你的，葡萄口味。」　　「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幹嘛買棒棒糖給我。」說歸說，應恂燁還是笑著接過手，反覆觀看了一下，很快明白顧競溟為什麼會買給他。　　只是那天陪他去買糖果時多看了幾眼嘛，因為他還沒看過這麼大枝的棒棒糖……好吧，他承認那當下他有想買一枝來嚐嚐味道的衝動，最後是礙於價錢才作罷，並不是太貴買不起，只是覺得不過就是棒棒糖，似乎不太值得花超過一個便當的錢。　　沒想到還是被顧競溟發現了，不過他是啥時結帳的？他怎麼都不知道。　　「沒錯，你不是小孩子，因為你比小孩子麻煩多了。」小孩子才沒有一腳將他踢倒的能力。　　「又捉弄我……快去準備出門了啦！」應恂燁惱羞成怒的推擠他，還用超級棒棒糖敲打他。　　看看時間真的差不多了，顧競溟只好笑著佯裝落荒而逃。　　在浴室一番梳洗後顧競溟又回到房間，發現床上的人好似再度沉沉睡去，他愉快放輕了動作換上外出的服裝，回到床沿邊提起糖果袋子，順便光明正大又端詳了他一會。　　一副不屑棒棒糖的樣子卻連睡覺都緊緊抓著，真是吼…… 　　他搖頭又是一陣笑，接著很自然注意到指間那只鋼戒，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臉上的笑實在沒有言語可以形容，大抵就是誰看了誰都將會心一笑那般。　　顧競溟禁不住俯下身往他額上又是一吻，應恂燁還沒睡熟，伸手將他拉了下來回吻在脣上。　　「聖誕快樂。」差點又忘了。　　「聖誕快樂。」終於收到了。完 -------------------- 其實應該要換成新年快樂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69.66.112

推 gou318:未看先推! 12/30 20:16

推 water1026:好甜XD 12/30 20:24

推 ieo7131989:好甜>/////< 12/30 20:50

推 likangrace:好甜~~~ 12/30 21:11

推 janet6:聖誕快樂~ 新年快樂!! 12/30 21:15

推 babylone:甜爆了XDDDDDD 12/30 21:51

推 Felicita:邊看邊笑XDD 他們好可愛~~ 12/30 22:17

推 gou318:是戒指~好棒! 12/30 22:26

推 northfox:媽呀要蛀牙了啦Q口Q 12/30 22:56

→ munun:大家都跟我一起蛀牙吧！！！(剛從牙醫診所回來的人Q"Q 12/30 23:00

→ gamegame:反正本文未完就留著等完結再去看啦(咦) 12/30 23:04

→ munun:你幹嘛要提醒我這個事實> < 明天是最後期限了... 12/30 23:14

→ gamegame:只是覺得短時間看太多次很花錢不講都忘了MY的期限...XD 12/30 23:19

推 apple366:老闆請給我鏡片最厚的墨鏡~ 12/30 23:23

推 onlyayu:看完只想說...小緒good job!!(重點再度錯誤XD) 12/30 23:36

※ 編輯: munun 來自: 219.69.66.112 (12/31 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