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選擇的代價 10

[munun (Be a hero for animals.)]

　　李丞英的重感冒隨著時間好了大半，生活回到常軌。


　　不過這一日午後來了一位客人，先與對方打照面的是琪琪。


　　「你好，有什麼需……」琪琪的招牌招呼在看見進門的男人後嘎然停住，臉上的一貫
笑容也僵在那裡。


　　「哈囉，琪琪，一點都沒變呢，還是這麼可愛，心裡想什麼臉上都看的出來。」


    反而是進門的男人大方帶著微笑與她攀談，接著滿臉懷舊的環視一遍診所，瞧見阿嘉

時就算牠睡著也與牠說了聲好久不見。



　　「汪！」第一個對他有回應的反倒是被他忽略的Aniki，輕吠一聲後飛也似逃到琪琪
身後。


　　「客人的狗？真是沒禮貌。」男人這樣說時還是微笑。


　　「牠應該是受不了你身上的古龍水味道吧。」琪琪沒好氣回答，覺得就連自己也快受
不了，更不用說嗅覺靈敏的Aniki，至於阿嘉應該被打屁股，竟然睡死到毫無危機意識。


　　「丞英在嗎？」男人心知自己不受歡迎，也不想多費脣舌，問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不在。」


　　「去哪了？」


　　「不知道，老闆要去哪我管得著嗎。」


　　男人聽出琪琪的一語雙關，她這是在諷刺身為前老闆的自己。心想從她嘴裡問不出什

麼，他只好自己動起眼睛，瞄了瞄一旁拉起的手術台簾子，動身要往裡頭去。


　　琪琪急忙大聲阻止他：「你已經跟這裡沒有關係了，請不要亂闖。」


　　男人聽完還是笑，不過臉上有了慍色。「這麼大膽的得罪我好嗎，也許我會回來呢。
」


　　你是在做夢吧！琪琪正想這麼說，不料李丞英搶先她一步，正一面從後頭的住院區走

過來一面交待她事情。


　　「琪琪，繃帶沒有了嗎？還有幫我查一下Ｅ７的傷口上次換藥是什麼時候，我有點擔
心牠的情況。」李丞英沒注意到櫃台前的僵局，他走到一半又轉往檔案室，將手裡的病歷
一一歸檔。


　　琪琪的善意謊言不攻自破，此刻表情十分困窘，被眼前的男人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琪琪？」


    通常琪琪的回應不會慢超過三秒，就算正忙著也會出聲要他等一下，李丞英察覺不對

勁，放下手裡的事出來探看她，終於明瞭原來站在櫃台前的不是一般客人，他的臉色也一

瞬改變。



　　「好久不見，丞英。」男人試圖對他展示親切。


　　「你……你來做什麼。」李丞英努力讓聲音聽來平靜，但他想他是失敗的。


　　「有空嗎？我們到前面喝杯咖啡。」


　　面對男人的邀約李丞英沒應允也沒拒絕，只是愣愣看著對方，對方也不閃躲，耐心等

待的同時眼神不曾離開李丞英身上，診所裡像瞬間多了兩具雕像。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李丞英漸漸傾向答應，琪琪擔憂的將他拉到簾子後，輕聲叫他不

要去。


　　「不會很久的，你看著診所一下。」李丞英已經做下決定，他迅速的脫去工作時穿的
白袍還有口罩。





　　留在診所內的琪琪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掄起粉拳輕搥了幾下櫃台。不行，她絕對不能

讓醫生跟那狼心狗肺的傢伙單獨在一起，不然她家醫生一定會再次被騙的！


　　她眼睛一瞇，抄起手機撥了通電話。


　　約莫十分鐘後賴軍廷騎著借來的機車轉進騎樓，花了三秒停好車他立刻衝進診所。


　　「琪琪！什麼叫十分鐘內不趕來會後悔一輩子？」賴軍廷大氣都還不敢喘一下。他還
以為是Aniki怎麼了，但是一進門看牠好好的坐在她身邊，繫上了狗繩，一副等著要出門
玩耍的雀躍貌。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啦，你照我說的做就對了，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琪琪將
狗繩交給他，推著他出門。「你現在快點到巷子口那家咖啡館，找到醫生後不管用什麼方
法都要立刻把他帶回來，千萬不要讓他跟一起喝咖啡的男人繼續講話，那個傢伙是壞蛋。
」


　　「那……為什麼要帶著Aniki？」賴軍廷還是一頭霧水。


　　「因為我怕你一個人不夠力啊，快點快點啦，慢了一步你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看琪琪說得煞有其事，賴軍廷也不免緊張起來，總之是跟李丞英有關的事，把人帶回

來就可以吧？說得好像很簡單似的，李丞英哪裡會聽他的話啊。


　　來到咖啡館外頭，賴軍廷很不好意思的頻頻往裡頭張望，但是咖啡館的玻璃也是咖啡

色的，他實在看不清楚李丞英坐在哪，只好牽著Aniki晃過來又晃過去。


　　幸好有Aniki才讓他的行為不像跟蹤狂，但也因為Aniki他沒辦法進咖啡館，雖然想過

先將牠綁在外面自己進去找人，但是又覺得很冒險，舉足不定之間，咖啡館的門被推開，

一條怒氣騰騰、腳步奇快的身影衝出，往診所方向走去，賴軍廷認出那是李丞英，正想跟

上，忽然咖啡館又閃出一人，搶在他前頭追上李丞英，兩人一陣拉扯，李丞英甩開那人後

繼續往診所走，而那人不再糾纏，只是跟在李丞英身後。


　　賴軍廷看著這一幕腦袋突然當機，迅速重開機後也不知能幹嘛，只好跟在那人後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般的一同回到動物醫院。





　　「丞英！你這麼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嗎？這些年我真的從來沒有把你忘記，這件事你
不需要懷疑。分開之前我跟你說過，我是家裡的獨子，我有我的壓力才會逼不得已那麼做
，但是現在那些都不是問題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回到診所裡的兩人很明顯還在吵，賴軍廷不敢進去，攬著Aniki蹲在門外邊偷聽裡頭

的對話，診所的隔音設備做得真不錯，他很吃力才聽得清楚兩人說些什麼，此刻真希望能

跟Aniki借借耳朵。



　　「重新開始？你以為這是場遊戲嗎？你想開始就開始，想暫停就暫停，想結束就結束
？你對你老婆也是這樣嗎？將她利用完，生了孩子後就甩開？顏祖定，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


    李丞英的聲音聽起來氣極了，賴軍廷想著他還從沒聽過李丞英這麼氣急敗壞的說話，

原來他也有語調這麼高的時候，那麼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呢？



　　「我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是她提出離婚的，她認為我不夠愛她，因為我心裡只有你。
」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和她的錯嗎？你為了她離開我，又因為我離開她，你都是被迫的
嗎？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嗎！」


　　「沒有人拿刀逼我，但是無形的壓力比刀還可怕，你沒遇過所以你不懂！丞英……我
了解你，你只是在氣頭上，我知道你其實還愛著我，這麼久了醫院連名字都沒換就是最好
的證據。」



　　聽到這，賴軍廷攏起眉抬頭瞄了眼診所的招牌，寫著的『祖英動物醫院』此時看起來

真是異常刺眼。



　　「它的確是個證據，證明你拋棄了我。」



　　「我說過那時的我是逼不得已的！而且現在我回來了……我知道自己當初讓你受了很
大的傷害，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可是我想跟你重新開始的念頭比任何事都強
烈，我厚著臉皮只希望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補償的機會？李丞英怒瞪著對方，一時氣結。


　　見李丞英沒立刻回口拒絕，顏祖定憑著心裡的直覺與對他的了解，認為自己是有機會
挽回的，於是又趕緊開口：「不管你信不信，沒有你在身邊，我真的過得很痛苦，去年離
婚後，雖然很想你，可是我沒有臉見你，一直到……」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你走。」李丞英轉過身拒絕再對話，他也了解顏祖定
，顏祖定一向是個能言善道的人，顏祖定知道他所有的弱點，他也知道如何動搖他。


　　「丞英……」


　　「你走！」李丞英索性上前幫他拉開門，眼神透露這件事再無轉圜的餘地。


　　李丞英的舉動讓躲在一旁的賴軍廷嚇了一大跳，急忙抱起Aniki更往後縮，還好隔壁

是間待售的空屋，不然屋主瞧他這樣鬼鬼祟祟，肯定會出來壞事。



　　「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嗎？陪你一起去看病的那個傢伙？我都看見了，你是死都不肯去
醫院的人，卻跟著他？」


　　「這不關你的事！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你沒資格管我。」


　　「李丞英！」顏祖定的個性是自負的，一直以來都認為只要他開口就能重新擁有李丞
英，但現在聽他如此無情的否決掉兩人的關係，一時失去理智，伸手抓住李丞英肩膀，低
頭就想強吻他。


　　李丞英當然不會乖乖就範，兩人在門邊爆發肢體上的衝突，兩相抗衡之間忽地由門外

第三方向伸出一手，幫著李丞英拉制住顏祖定。



　　「放開他。」賴軍廷堅定的說。


　　顏祖定與賴軍廷互看一眼幾乎同時認出對方，分別是候診室那個直盯李丞英的男子，

以及，陪李丞英看病的那個傢伙。


　　「是你。」顏祖定尋回理智，鬆手放開了李丞英，於是賴軍廷也放手。


　　「李醫師說得很明白了，請你離開。」






　　即使顏祖定離開了，氣氛也沒有好到哪去。

　　賴軍廷跟在李丞英身後進門，先解開Aniki的束縛，讓牠自由去活動，自己則找了個

位置坐下。


　　「剛才那個人是……」


　　「你認識他？」李丞英口氣聽來不太好，明顯是還在氣頭上。


　　「不認識，那天等著看病的時候，他帶著一個小男孩，就坐在我們斜前方，他一直在
看你，但你發著高燒，所以沒注意到。」


　　他難得去一次醫院，竟然就遇上顏祖定，這就叫冤家路窄。李丞英伸手揉撫太陽穴，

方才爆氣過一陣，現在覺得頭隱隱作痛起來。


　　「那個人是……」


　　「這也不關你的事，我沒義務跟你解釋什麼，沒其他事的話你也離開。」李丞英叫來
躲在後頭的琪琪，低聲交待幾句話後便上樓休息。


    打發完顏祖定之後打發他，賴軍廷稍早欣喜於李丞英似乎也可能喜歡男人的心在這一

瞬冰冷，跟李丞英的口氣一樣冷。



　　後來賴軍廷從琪琪那大略得知了顏祖定與李丞英之間的關係，還真是深厚得讓他沮喪

。


　　顏祖定曾是李丞英的學長、合夥人以及，愛人。他兩人從大學時期就因志趣相同而走

得很近，後來順利發展成親密關係，出社會後兩人各自攢了一筆錢，從彼此的名字抽出一

字為名合作開創了這家動物醫院，兩人一起經營，一起生活，有過好幾年的幸福時光；琪

琪就是在那時加入的，那是祖英動物醫院的全盛時期，有著兩間店面的空間，還有好幾名

助手。


    然而好景並不能長久，隨著年紀漸增，身為家中獨子的顏祖定受迫於父母的壓力，瞞

著李丞英去相親，到後來決定跟對方結婚而向李丞英提出分手，為了斬斷一切，顏祖定更

進一步要求退出動物醫院，堅決拿回自己所投注的資金及應得利潤，害的醫院差點經營不

下去。


    後來所有人都跟著顏祖定離開了，只剩下琪琪與李丞英，硬是咬緊牙關的撐了下來，

接著就是現在的情形。



　　賴軍廷聽完悶悶不樂的走出診所。琪琪雖然有些後悔不該將賴軍廷拉入這灘混水，但

轉念一想，事情也該是面對改變的時候，不然以這兩位的消極態度，真不知捉迷藏遊戲還

要玩多久。





謝謝觀賞&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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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70.82.31
推 Maplelight:是渣!!（蓋章　　　吃屎吧～～
是渣無誤 XD

推 laroja:琪琪GJ!!! 呆頭鵝要把握好機會呀~
不枉李丞英對琪琪這麼好XD 呆頭鵝衝啊！
※ 編輯: munun           來自: 61.70.82.31          (06/30 02:29)
推 natasha50927:=口=←整章都是用這樣的表情看完，前男友太渣了吧
該說壓力會讓人變渣嗎...可是有的人就不會
※ 編輯: munun           來自: 61.70.82.31          (06/30 10:59)
推 Maplelight:自己做出的決定就不要自以為是受害者　果然還是吃Ｏ吧
所以他會付出代價的 = =+
※ 編輯: munun           來自: 61.70.82.31          (06/30 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