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orangeshop:作者保重(遞衛生紙) 05/18 20:01
【I XXXX YOU】─23
你一定很意外，為什麼會收到這封信。但其實我早就應該寫了，或者是說，我
早就應該跟你坦白了。
謝謝你知道了那些事實之後，還願意每天到醫院來陪我，令我感到無比的開心
，但也無比的愧疚。真的很抱歉，這些事實不是我親口告訴你的，而是從別人口中
讓你知道，我知道這樣對你而言絕對比我自己坦白還要難受。
寫這封信不是要你原諒我什麼，而是讓你知道我離開的原因。
我一直是個非常倒楣的人，就我有記憶以來、甚至之後記憶混亂了，存在我腦
子裡的畫面，都是倒楣的事蹟。而在遇見你之前，我也早就絕望了，接下來要寫的
東西可能會很模糊，但我只能依我殘存的記憶來寫。
我這個人老是一見鍾情，老是看不清事實，老是死心眼的相信只要努力最終會
有好的結果，這些都是很久以前、遇見你之前的想法。我不知道這是過於樂觀還是
弱點，總之，我常常因為這樣而失敗。我想阿靖應該有跟你說遇到我的過程，以及
解釋所有的事情經過了。的確，那時我又犯了相同的錯，在最絕望的時候，第一眼
見到你就像抓到浮木一樣，喜歡上根本沒有可能有交集、沒有可能有結果的你。
那天晚上阿靖就有提及跟你的關係，我也當場就面臨一個倒楣的事實，我喜歡
上的人不可能跟我有結果，所以我也打消了念頭。但也僅僅是那一瞬間而已，之後
讓我在街上遇到你，還能送你去醫院，我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巧合，但是理智
的另一面，卻掙扎著想要出手緊緊抓住。
那時我說服自己，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這種事，一定是上天再一次給我機會，
用了這種荒謬的藉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但我沒想到這樣一句謊言，造成了你跟阿
靖那麼長一段時間的誤會。
之後我也不敢有所行動，因為那樣的謊言傷害了你也傷害了阿靖，我不敢面對
，更不敢再接近你，好幾次看你一個人回家，我都忍下了走過去搭話的衝動。因為
我是用卑劣的手段讓你們分開的，所以我根本沒有資格去跟你談感情，甚至當朋友
都不行。
我只敢在遠遠的地方偷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看你即使面對感情的失敗，還是
會故作沒事的工作。那兩年我也掙扎過，幾次告訴自己不能再懷抱希望，再這樣下
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我開始試圖忘掉你。你應該也知道，我腦袋就是有失憶的問題
，那其實是遇見阿靖之前，我曾經吞藥自殺所造成的後遺症，後來沒死成，卻只能
記得片段，然後遇上你，你就幾乎變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這樣說真的很像變態，但我也真的很病態，喜歡一個從未說過話的人，喜歡朋
友的情人，喜歡到即使記憶混亂了，忘掉了很多事，還是有種像本能一樣的能力，
記起你的樣子，你的名字，只是需要花時間。
而在那兩年的期間，我就過著，忘記你像失去重心一樣空虛，想不起你像沒有
活著的意義，然後好不容易又回想起你會感到滿足的生活。因為這個毛病，讓我開
始養成習慣記錄，第一次發現有這問題時，我焦慮的拼命找尋生活中的線索，一直
到想起來時，才覺得自己有夠蠢，根本沒有跟你有交集，怎麼可能找得出線索，除
非我自己想辦法記下來。
所以除了對阿靖說了那樣一句謊言之外，我又做了更骯髒的事。開始對自己隨
時會忘記你而感到恐慌，我開始一有時間就跟蹤你，我想記下有關於你的一切，我
不想要因為忘記而失去，所以留在我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關於你的，因為是屬於
你的東西，所以我最後也留給你，也許這種變態噁心的東西你大概也不想要吧。
我以為只要這樣就夠了，也的確，後來我一直覺的這樣就夠了，但是工作卻給
了我能夠與你第一次接觸的機會，而且有三個月的時間。當時我真的有想要辭掉工
作不做了，因為我害怕這樣一接觸，我便會無法回到原本的位置，我會想要得到你
，想要更努力的追求，這樣一來，我就沒有退路了，而且這更是一種背叛，背叛我
自己給道德的承諾，我對於你跟阿靖的事不斷在懺悔，如果我因為這樣而出手，那
我更是罪加一等。
所以絕對不行、所以我不能因為這樣而藉機接近你，相反的，我應該想辦法讓
你們言歸於好，這樣才對。
基於這樣的理由，我最後硬著頭皮接下工作。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有時候
會讓我忘了原本的打算，有時候會讓我有衝動想直接開口說喜歡你，但是我說不出
口，想起你那段時間為了忘記阿靖的事的表情，我說不出口。所以在錢櫃那一晚，
我也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你們有可能會解開所有的事實，而我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我都已經把道歉的話到背如流了，但是內心還是想賭那一把，賭你不會接受阿靖
的挽回。
最後結果當然是沒有，我很開心卻也很掙扎，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每次一面對
這種問題，我就開始頭痛欲裂，最後我還是沒有出手，因為我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機
會給我，但這些都是我用卑鄙的手段換來的，所以我沒有資格抓住。在那之後，我
也決定結束雜誌訪問後，我就會徹底從你的生活裡消失，這樣的決心讓我再度服藥
，而那樣做便導致後來長達一年的時間，我記憶很混亂，幾乎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事，也沒有跟阿靖連絡，過了整整一年荒誕的生活。
也許想不起來、忘記了是好事，對你或對我來說都好，我不會那麼痛苦，你也
不會有壓力，因為我的感情本來就不該得到什麼回應。沒想到我們會再一次遇到，
上天給了我三次機會，第一次是雜誌訪問、第二次是你沒有接受阿靖的挽回、第三
次是你在人群裡面發現我。
或許人就只有這樣幸運的三次吧，我放棄了前兩次，一直到最後一次，真的覺
得如我不出手，我便會什麼都沒有了，一直都這麼倒楣，怎麼可能還有比這更幸運
的事？
結果事實證明，真的有比那更幸運的事，就是你的回應。
我真的很想好好的、慎重的跟你道謝，即使知道了實情，還是沒有改變態度的
對待我，你的溫柔讓人感到溫暖，相形之下的自己，更是醜陋的不得了。
謝謝你一直到最後，都還是表現得很平常，很溫柔。
我一直在想，或許你大聲責罵我，狠狠地揍我一頓，才比較符合正常人得反應
，但是你卻沒有，真的讓我很高興。
當你說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很高興，高興到快哭了，因為我本來連這些都不
敢想像的……當你在醫院替我擔心時，我也很開心，因為這些都不是我應該得到的
，因為我根本沒有資格讓你這樣。
所以我很謝謝你，雖然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但我真的很謝謝你，無論是否
真的有喜歡，你都讓我做了一段很棒的夢。
P.s. 你知道I XXXX YOU的意思了嗎？我在兒童樂園就是寫這句話，不知道你後
來有沒有找到？之後在街上的塗鴉我也都會寫，是為了來提醒我自己，對我來說，
是我喜歡你；對你來說則是「我討厭你」。
感情是兩面的，而我選擇了一面則另一面就會傷害人，當然結果也是兩面的，
我喜歡你的反面，就是你會討厭我。
再P.s. 我這輩子都很倒楣，而最幸運的事，則是讓我有機會能接觸到你。
我冷靜的看完信，其實不知道哪個部份眼淚就開始掉了，不能控制的掉，更不
知道原因，但最後我真的很生氣，說我會討厭他這種話，讓我很生氣，但是卻無從
發洩。
眼淚滴在最後他署名的部份，模糊了字跡。
「可惡，我果然應該相信直覺的……」
第一次見到他，知道他的名字，就有不太舒服的預感，因為他的名字讓我不喜
歡，果然，事實證明直覺是對的，……現在的確是秋天啊。
這傢伙真的很可惡，留下這種信，是要讓人怎麼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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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時我則是鼻水一直流......（掩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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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是無病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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