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夢想無關】─07
一整夜幾乎沒睡，再加上昨晚又喝了酒，對韓以威來說，他今天應該要
直接請假躲在家裡的，但是家裡那顆未爆彈讓他實在無法待下去，他很難得
還沒中午就到公司，獨自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工作。
一直苦撐到下午，整個人已經呈現一種爛泥的狀態了。其他人也在下午
還一臉睡臉惺忪的陸續出現在辦公室，那種不想上班只想胡亂打屁的氣氛一
下子佔滿了整個辦公室，大夥吵鬧的像是在開Party，讓韓以威再度暴躁的
想要翻桌。
他匆匆蓋上筆電，抓起一疊企劃資料和耳機，決定一個人躲到相對冷清
的地下室工作，但是開了場地的燈之後，他像遊魂一樣對著舞台發呆。
這是曾經夢想的舞台。
不是他想站上去，而是他一直希望劉科弦的樂團能站在這裡，台下擠滿
了喜歡他們音樂的樂迷，這是他的夢想。
開了舞台的所有燈光，像被吸引一般，他走上舞台，站在台上往下看，
想像台下是滿滿的觀眾，每個人的臉上帶著期待與笑容，如果是真實的，他
大概會感動到淚流不止吧。
工作上的絕望讓他好幾度想放棄，每次只要一有這個念頭，他都會跑來
這裡，坐在舞台上對著觀眾席發呆，像是電池需要重新充電一樣，他看到這
些景象就有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但是完成了這樣的夢想又能怎樣呢？相對於一瞬間的滿足，痛苦的事情
比他想像的更持久的停留在心裡。
「你還在這做什麼？累了就早點回去吧。」
今天THE WALL沒有排定表演節目，所以地下室除了練團室和刺青店以
外，整個走廊和展場只有冷清可以形容。
尹崇靖只是下來樓下拿個器材，發現獨自坐在舞台上的韓以威，以為他
先早退了，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他。
「我還有個案子還沒寫完。」
冷淡的看了尹崇靖一眼，兩人似乎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起前一晚的事，
在這個地下室只能談公事。
「又沒叫你今天一定要交出來。」
嘆了口氣，尹崇靖知道那是韓以威的毛病，每個工作給自己預設的死線
日都會提前一週，某方面來說是有效率，但在一個沒什麼分工制度的公司，
有效率只會害死自己，每天都被轟炸更多工作而已。
但韓以威從來不把他的話聽在耳裡，他的工作效率來自於他對工作的責
任感，而不是真的聽從他個主管說的話。所以，現在叫他滾回家去休息也沒
用。
自知自己沒能力說服這個固執的傢伙，尹崇靖乾脆走到燈控台前，掀開
防塵布，決定跟這傢伙耗上些時間。
「要不然去逛街、亂花錢、什麼都好。對了，你手機不是掛了？去買新
手機吧！」
突然想起昨晚準確無誤掉到冷卻池裡的手機，尹崇靖像是找到可以逼迫
他離開的理由一樣，一臉很開心，還故意調亮舞台上的電腦燈，通通照在韓
以威身上，示意他回話。
「沒手機也不會死、你到底想怎樣？」
態度依舊很差，臉色甚至更臭了，感覺尹崇靖就只是在鬧著他玩而已。
「沒有想怎樣，只是覺得你不該待在地下室，會悶壞的，出去放鬆一下
又沒關係。」
天底下哪有這種糟糕主管要求員工上班時間出去逛街的？而且還一邊說
一邊玩似的，又換了幾種燈光，在舞台上很刺眼，讓韓以威不禁瞇上眼，又
將他搞得很焦躁想隨便拿個什麼東西砸過去。
「你現在是很閒是不是？快點回去做你的事少管我！」
看著光影中，尹崇靖那副一派輕鬆的樣子，實在有夠激怒人。
「你這是在邀我的意思嗎？嗯、是蠻閒的。」
只把韓以威的話聽進前半段而已，尹崇靖坐在高腳椅上，翹著長腿，對
他露出笑容而且還誇張的點頭，還按了幾下PA燈，用燈光表現情緒。
這哪招？
韓以威受不了的翻白眼，他說的話到底從哪個字能聽出來像在邀約他
了？
「你是耳包了嗎？」
說耳包是比較客氣了，他根本覺得尹崇靖腦子有病。況且他並不想離開
這個無人的地下室，不想回家，沒地方可去，有沒有人陪並不是重點。
「走吧。」
尹崇靖根本沒理會他的問話，反而走向舞台這邊，站在舞台下對他伸
手。
因為燈光的關係，本來五公尺外看不清楚的臉，這時這麼靠近還讓舞台
的燈光投射在臉上，氣氛一下子完全不一樣。
他就知道，美好的燈光會讓人像在夢境裡一樣。在大腦完全失去思考能
力、甚至前一秒還在罵這傢伙腦子有病，這時他也只能呆愣愣的伸出手，被
尹崇靖拉下台，走出地下室。
「等等、我東西忘了拿！」
電腦跟資料都還丟在舞台上。走沒兩步韓以威就回到現實似的頻頻回
頭，但是尹崇靖拉著他沒鬆手，也不讓他回去拿。
「那東西明天再拿就好。」
說著便關上展演區的門，門禁系統也自動上鎖，確保展場裡面的器材不
會有被偷的疑慮。
「你幹嘛一直堅持要出去？」
「今天你生日不是嗎？所以其他是都可以不用管。」
爬上通往一樓的樓梯，尹崇靖頭也不回的說著。
「是你自己想混才拿這個當藉口吧！」
雖然尹崇靖的話聽起來會讓人心一暖，那些煩人的事也被他一掃而空，
讓他在後頭被拉著，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但他嘴巴上還是酸了他一下。
尹崇靖沒有回答他，兩人爬上一樓，正想過馬路，卻看到劉科弦迎面走
來，而他閃也閃不掉，大老遠就被看到了，劉科弦像是抓小偷似的，一確定
是他，還加快腳步跑過來。
該死的為什麼不想見面的時候偏偏會有這種命運般的相遇？
韓以威小聲的罵了聲髒話，趁尹崇靖沒注意，反手握住尹崇靖的手。
「正好，我正想上去樓上找你！你手機怎麼還是不通？」
劉科弦跑過來，急躁的像是找了他很久一樣。
「哦……幹嘛？」
看他這麼擔心的樣子，不可否認在心底也燃起了莫名的欣喜。
「我差點忘了今天你生日耶！所以我約了其他人一起過來幫你慶祝，一
起去吃晚餐吧？」
因為被注意著，讓韓以威很不知所措，但看到劉科弦擔心而且真誠的表
情，他突然想要報復他一下。
就只有今天、讓他任性一下吧？讓他幻想一下自己很重要的樣子吧？
「小威？」
看他一直沒有回話，擔心他是不是還在氣早上的事，反正他道歉就是
了。正想開口為了早上吵架的事道歉時，韓以威自己開口打斷他的話。
「抱歉、我晚上已經有約了。」
說著，便拉拉尹崇靖的手，發現他還在發愣，乾脆拉著他往另一個方向
走，沒再理會劉科弦。
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的劉科弦，視線始終無法從他們握著的手移開。
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直到他們都不知道走多遠了，他才像想通了什麼
似的笑了出來。
本來以為他們很了解彼此的，這時卻發現他完全不懂韓以威在想什麼、
甚至這一切都讓人感到陌生，而他笑也是笑這麼自以為是卻又無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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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真的能讓現實變成夢境，但我實在沒辦法寫的那麼具現化。（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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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是無病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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