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彷彿找回了什麼,卻又好像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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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離開那個人,我就會回恢到原來的自己了。
只要離開那個讓我愈來愈瘋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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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之後,我過著我所熟悉的每一天。不需要別人,也不被別人所需要。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為了證明自己是正常的,我隨便找了女人交往上床。
那個女人一點也不像椿。只是個骯髒的生物,和我一樣。
我一點也不想要她,一點也不想進入她體內。可是我卻和她做著類似我在夢裏對椿做的
事情。每次上完床,我就得用力地刷洗著我的身體,試圖洗去那個女人留在我身上噁心
的香水味。
我把在夢中對椿做的事、我用著在夢中抱椿的方法,抱了那個女人。
抱著她的時候,我的腦海裏一次又一次地喚著椿的名字。
看到沒,椿,我和正常人一樣可以毫不在乎地女人交往、和女人上床。
這種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根本就毫無意義......
椿-椿--
離開賓館,站在街道上,好像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一樣。
椿,我始終呼喊著這個名字。
一邊逃離他,卻又一邊呼喊著他;
一邊憎恨他,卻又一邊渴望著他。
為什麼他要出現?為什麼他又要消失?
是我自己推開他的不是嗎? 是我......
『小椿!』迎面小跑步過來的女孩高興地朝著我身後揮手:『對不起,等很久了嗎?』
我征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回頭,可身體卻如同石頭般地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的。他早就離開高崎了,不是嗎。
我心裡明白,可是身體卻還是無法移動。
無法移動,也開不了口。
那年夏天的河堤,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原地。我看著椿從我身旁跑離,愈來愈遠,最後
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椿已經跑到很遠的地方了,而我卻還留在原地。只剩我一個人。
(我是不是在等著你回頭?如果你回來卻找不到的話......)
『沒有,我也才剛到而已』身後的女音回話。不.是.他。
不.是.他。
我的身體裡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存在著...
只是從椿離開後,牠就靜靜地沈睡在我的體內。
我就像死人一樣,過著沒有靈魂的日子,一天接著一天。
椿,你什麼都不知道也好。
我的初戀,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過。
夢中,椿又出現了。
『薰--』用著他慣有的爽朗笑容,揮著手,叫著我的名字。
就站在那年夏天河堤旁。
『我喜歡你--』
前額的頭髮蓋住了他的眼睛,風吹散了他的聲音。
我只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像在訴說著什麼似地。
『我喜歡你--』
即使我聽不到聲音,我也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句話,迴盪在我身邊,像個咒語。
我伸了手抓住了他,把他拉向我。
我一直想要抓住他的。我要的一直就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我想把他抓得緊緊的,即使弄壞了他也沒有關係。
這才是我真正的願望,這才是我一直以來就想做的事情。
我把他拉向我,吻住了他。
「我也喜歡你......」
這是我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
張開眼時,四周一片黑暗,黑壓壓的,像在深海中。
我大概,已經完全被淹沒了吧。
嘗到嘴角的微鹹,才發現眼淚像找不到歸處似地直從眼睛滑下來。
用雙手掩住臉孔,我在深海中低泣......
那是我第一次承認,我喜歡他。
我想要那個總是笑像沒有白雲遮蔽的藍天、那個帶著陽光的味道的少年。
我想要他屬於我一個人的。
而我,也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可是,那個的夏天,在蟬嗚聲中從樹梢的細縫灑下的餘光裏,已經,誰也不在了。
『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