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derS:阿基里斯追龜說以前曾在課堂上討論過 雖然過往不堪回首(遮臉 10/20 16:30
XDDD(拍拍
※ 編輯: moyoro 來自: 125.224.133.47 (10/20 17:22)
* 嚴禁任何形式轉載
* APH二次創作,與現實中之國家、史實、事件、人物等均無涉
* 國家與角色間界線模糊
* 全文使用人名/以相近名諱代稱
- 獨立短篇
- 獨普、普奧、露普
- 性暗示場面注意(獨奧、露奧)
傑克.卡夫卡:捷克(斯洛伐克)
你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青年幾近瞪視。
陳舊乾淨的花邊襯衫潔白如昔,似乎一絞立折的細長頸項自綴滿蕾絲的
領口伸出、纖纖手腕於長袖袖身仔細包覆下竟意外顯得曖昧異常。
晚上好,先生。問候從薄唇流瀉而出、明明十分客套生疏卻又像是某種
誠摯邀請;臉色還有些蒼白,深邃濃豔的紫羅蘭雙眸似乎能混惑理智令其捲
入暗不見底的漩渦中。歡迎您的進駐。他說。
當貴族咽喉裡的共鳴拂過耳際時你覺得自己終於稍微能夠理解哥為何總
將他視作端坐於高聳山巖上梳理長髮的美麗水妖。
真不曉得。你咬牙吐息忿忿,純粹恨意油然而生。像你這種還沒清洗過
的雜種有什麼值得令人留戀的。
打從開始便沒有任何抵抗的貴族順從地笑開,帶痣的嘴角勾起消抹最後
一點脆弱自制力。
我的意志似乎還想反抗,但身體恐怕是已經欣然接受了。靠上你肩頭時
羅德里希.埃德爾斯坦悄聲斷斷續續地說。可您現在喜歡得緊的地方您兄長
怕是也嚐過呢。
※
羅德里希.埃德爾斯坦身上某部分的肌肉隱隱作痛著。
將手指浸入冷水裡細心搓揉、肌膚上泛起淺淺疙瘩,然後撈起抹布施力
扭轉絞乾,繼續擦拭櫥櫃架面。
扣掉每日練琴與整理花園的固定安排,羅德里希如果想要獨自整頓打理
這棟宅邸的話總共得花上大約六天左右的時間:星期一拿起撣子除去牆壁地
毯上的所有灰塵污垢;星期二拆下屋內所有窗簾床具扔進洗衣機並拭淨每片
玻璃,讓陽光毫無遮蔽地落入空曠宅邸裡;星期三搬出衣櫃裡的所有衣服堅
持手洗或曝曬並擦亮每樣配件首飾;星期四打掃廚房並把所用具食品一一取
出再重新排列歸位;星期五整理所有浴室並搓出泡沫刷遍每塊磁磚;星期六
抓著抹布仔細清潔所有扶手傢俱裝飾;星期天則帶著手做點心到教堂裡去分
給孩子們,然後彈上整天的管風琴直到自己的手指完全聲嘶力竭。如果預訂
洗曬的日子天氣不好,就順延行程,改為依序複習筆記上的每項食譜。接著
星期一除塵;星期二清洗;星期三處置衣櫃;星期四打掃廚房;星期五整理
浴室;星期六……
……星期六該做什麼來著?
羅德里希拋下抹布,沒忘記不遠處門扇深鎖的書房一直沒再打開過。
菲莉西亞諾.瓦爾加斯那天來見他的時候其實並不在預料之中。
稍微訓斥了一下這位不速之客,羅德里希仍然按照慣例送上茶水──點
心那些是不可能的,嚴格的配給制度讓奢侈成為真正夢境、就連硬到能崩斷
門牙的黑麥麵包上所塗的奶油也如同晨霧般稀薄;當然在很久以前留下的秘
道暗室裡除去香菸、寶石、瓷器等等值錢物品之外的確是私藏了點馬鈴薯、
麵粉、糖和幾隻葡萄酒,但誰也不會蠢到拿出來待客招搖。在乾淨水質都是
種難得享受的現在沒人能擁有特權,即使是像他們這樣殊異的存在。而菲利
西亞諾也算是體貼地搶在主人露出困窘的神情前低頭啜了口溫水。
一時之間二人都靜默無語,彷彿這不過只是個愉快愜意且適合品嚐茶點
的初秋日常午後;不明所以的羅德里希已經擰起細長柳眉、對方卻似乎完全
渾然未覺。
「您覺得,」半晌,少年才冷不防地出聲。「阿基里斯為什麼會死去呢。」
「阿基里斯……希臘神話中的阿基里斯?」
「是啊。」他瞇起眼睛像是在回想某次美好的邂逅,「就在接近希臘邊
境遇見加布哥哥時所告訴菲利的阿基里斯神話哦。所以才想問您──您覺得,
阿基里斯為什麼會死去呢?」
羅德里希揚起半邊眉梢。
「我想是因為位於腳踝的弱點被阿波羅所指使的帕里斯用箭射中的關係
吧。」
「果然羅德里希先生也是這麼認為的;」菲利西亞諾的笑容一如初識時
陽光溫暖。「不過菲利覺得阿基里斯的死,其實是因為他並沒有真正接受摯
友帕特羅克洛斯的死哦。」
「──哦?」
「菲利在想呀,曾經幻想所有希臘人都能慘烈陣亡好讓自己與對方共享
擊潰特洛伊榮耀的阿基里斯無法接受假扮自己出征的帕特羅克洛斯之死,也
不願意安葬摯友直到魂魄前來懇求;他絕食獻祭、在火化前剪下對方頭髮藏
在身邊、把骨灰塗抹於自己身上以示哀悼──最後甚至堅持血洗特洛伊復仇
不顧激憤眾神所發出的擊殺警告。因此菲利只是覺得呀,」少年泰然自若地
握住杯把就口潤喉,「阿基里斯真正的致命傷並不是由於他那對未浸泡在冥
河中的凡人腳踝、反倒應該說是帕特羅克洛斯的緣故:畢竟如果沒有哀慟到
要將弒友仇人赫克托虐殺鞭屍地步的話,阿波羅也許根本不會決意出手阻止
呢。」
羅德里希凝視著眼前的少年:菲利西亞諾比起他無心戀戰的雙胞胎哥哥
似乎還要來得更加清新天真些,不過那有時候代表的亦是單純的殘忍。褐色
髮尾依舊相當有活力地捲翹著,和羅維諾餓壞了的邋遢模樣相較可說是天壤
之別;但他曉得少年那邊就連士兵每天的麵包配給也應該只有略高於自己家
裡平民半數的一百五十克、即使擁有特殊地位以這孩子的食量來看根本不可
能這麼有精神,喔果然哪,貪得無饜的傢伙。昔日的高雅少爺扶正鏡架不打
算多做批評,沒來由地突然想起某個親赴前線、現在大概是在計算指揮他的
一百三十六克帶骨鮮肉該怎麼分配吃起來最為爽快的笨蛋。別,與其想起他
就要忍不住微笑不如花點時間思考等會該如何烹調那不准削皮且僅僅只有三
百二十克的馬鈴薯;可自己還是吃得太好,羅德里希曉得他們怎麼說,只能
待在後勤線協助補給扛不起槍的傢伙竟還能領到相當於國內軍政單位的配給、
外貌甚至不是個血統純正的亞利安人!哎,淨是些令人心煩的事情;轉念一
想他決定不再浪費時間造故作悠閒的假象。
「您的意思是,」有時候單刀直入會比拐彎抹角來得有效,比方面對眼
前的菲利西亞諾。「我會是阿基里斯?」
菲利西亞諾甜甜地笑了。
「不,您當然不是阿基里斯。」乾淨明快的褐色瞳仁深深映進紫水晶折
射多彩的視網膜裡,「阿基里斯如此自大狂妄、囂張無理,只對帕特羅克洛
斯個人另眼相待;您卻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地和善嚴謹。所以您絕對不可能會
是阿基里斯。」
「換句話說,您今天不過是來告訴我,阿基里斯的弱點並不是腳踝、實
際上是帕特羅克洛斯?」
「是無法承受帕特羅克洛斯的死亡哦;何況如果摯友還活著的話阿基里
斯說不定根本不會被人射中腳踝,畢竟怎麼說都是戰無不勝的英雄嘛。但所
幸──」
來訪的少年直直盯著疲憊的貴族字字句句緩慢且清晰地說。
──但所幸您絕對不.可.能會是阿基里斯呢。
隔天他便聽見終於無法繼續忍受下去的羅維諾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抄起
槍托就往孿生弟弟的後腦杓發狠猛砸磕出幾個血淋淋的傷口同時宣布自己從
此脫離樞軸陣營的消息;菲利西亞諾則讓路德維希立即帶走接受治療並重新
成為棋盤上的小卒試圖進行徒勞無功的最後掙扎。
……星期六抓著抹布仔細清潔所有扶手傢俱裝飾;星期天則帶著手做點
心到教堂裡去分給孩子們,然後彈上整天的管風琴直到自己的手指完全聲嘶
力竭。如果預訂洗曬的日子天氣不好,就順延行程,改為依序複習筆記上的
每項食譜。
菲利西亞諾說那位身為最為強悍的勇士卻永遠追趕不上先行烏龜的阿基
里斯悲劇不是源自於凡人的足踝而是因為無法承受摯友帕特羅克洛斯死亡的
關係。
菲利西亞諾說但所幸您絕對不.可.能會是阿基里斯呢。
這座空曠寂靜且書房門扇深鎖的豪華宅邸歷經數百年歲月洗禮始終屹立
不搖,此後也將不再有其他閒雜人等的紛亂氣息徘徊遊蕩。
羅德里希.埃德爾斯坦的阿基里斯腱隱隱作痛。
※
請。拜託。部分停戰。這是衷心誠摯的最後懇求。
光線明亮得近乎刺眼的會議室內金髮藍眼青年勉力挺直背脊,前額的傷
口甚至因來不及包紮而不斷滲血滴落在光可鑑人的木質會議桌桌面上。他握
著筆的右手微微顫抖,左臂即使纏緊繃帶卻仍能感受到無數針扎般地刺痛;
可無論如何都得盡力拖延時間、低聲下氣也在所不惜,不然的話,不然的話
那個人……
──你說,你手上的現有籌碼還能開給我什麼條件?
溫潤典雅的牛津腔自對面傷痕累累的青年口中模糊不清地傳來:坑坑疤
疤的指尖把玩手中鋼筆,覆蓋整張娃娃臉蛋的紗布讓人幾乎看不見原本樣貌;
但即使必然牽動傷勢還是稍稍上揚了嘴角,澄澈清亮的祖母綠裡頭不帶任何
感情地注視著他。
──帶走尼德藍特、丁馬克、諾威,我身上有的你全都拿去吧。
存活數百年的古老海賊興味盎然地傾身向前。
──即使我指定要求你交出剩下所有的船艦潛艇?真是抱歉哪,我偏生
就只對這個有興趣哦。
青年臉色刷地慘白,左臂的疼痛益發明確。失去那些船隻等於決意放棄
那個人的心臟、放棄那顆自對方胸口直接遭到挖除的心臟;但沒有轉圜餘地
了,那個人還撐著病軀在東線負嵎頑抗,要是不肯妥協的話連半點活命的機
會都沒有。
牆上時鐘在安靜的室內急躁地滴答作響。他躊躇許久以後還是低下頭去,
起筆時卻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的歇斯底里叫喊;紳士幾乎是立即跳了起來,即
使跛著腳仍不失半點優雅地迅速步向聲音來源、留下他和坐在另張椅子上的
少年相互對視。青年試圖起身查看卻讓某個冰冷堅硬的圓弧金屬在桌下抵住
左腹。他皺起眉頭,靜待眼前這位被眾人視作英雄的小鬼懶洋洋地開口。
那老傢伙傻不愣登的我可沒有,讓他接管可以但你還是得全面停戰,H☆ero
從來不作妥協。隔壁房間內的慘叫淒厲絕倫。盧卡榭維茨你別再抓了手會廢
掉的!如果你想拒絕喔你當然可以選擇拒絕。聽起來像是病床支架發出的吱
嘎聲響刺耳擾人。淨化他們淨化那些寄宿在我身上繫著白色臂章的可恨野狗!
那麼你就等著跟盟國軍隊對戰到全軍覆沒;同時就算你家士兵敲破我家駐軍
大門求援投降也是格殺勿論。混亂中醫療團隊的腳步紛雜凌亂。要是毒打圍
毆溺斃絞斷虐殺還趕不走他們的話就架起火刑台哈哈哈哈哈!對了你要真心
想去看看隔壁我倒是不反對,不過他要是活活掐死你我們就沒戲好唱囉。
左臂中段猶如被火燙傷那樣漸漸燒灼起來。少年鏡片背後的天空藍如此
晴朗、晴朗得彷彿盛夏原野的穹蒼,彷彿很久以前的日常裡映入屋內迴廊的
陽光般光明磊落。
但所有人只能於猛地以為並不存在的透明玻璃底下向高處眾神乞憐垂求。
──你也知道我們的通訊系統全被破壞了不可能立刻傳達停戰……
砰。
倒在地上仍咬牙沒呼痛出聲的矢車菊藍溢出水氣望向離開座位踩壓他左
肩的少年俯視身影。左頸自簽署的瞬間起便急速潰爛、被踩住的肩膀痛到麻
木,側腹碰觸地毯布料之處開滿朵朵烈日下綻放的鮮紅花朵。啪地一聲扔下
眼鏡所發出的清脆巨響好似神聖判席上的木槌敲落莊嚴懾人,即使背傷未癒
傳入青年耳道內的嗓音仍像是初夏微風般清爽宜人。
那就二天。神說。
二天。我想看看你們這群倉皇失措的可悲螻蟻究竟能夠逃得多遠。
距離東線士兵向西線盟軍狂奔求降的最後時間還有四十八小時整。
※
唔,老實說有的時候呀,我會覺得追求漂亮易碎的事物真的是人之常情
呢。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大概還是比較喜歡強韌堅毅的東西吧。
「……比方說像是基爾伯特嗎?」
嚇了一跳。我回過神來,趴在床上支起臉頰看向發出聲音的埃德爾斯坦。
雙手手腕被手銬繫住的俘虜看起來似乎是考慮過後才決定開口的;但他怎麼
會猜得到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感覺真是討厭。
「我並非第一次與您共事,布拉金斯基先生。」埃德爾斯坦像是能洞悉
我的疑惑般直接提出解釋。聽起來煞是合理卻也說不出的怪異。挖出基爾伯
特的心臟沒幾天後我就逮到了這個討厭鬼;不過直到今天才好好地正式照面,
本來還有些期待的、想不到那麼令人不開心──是因為眼睛的緣故嗎?
我伸手按上他的下眼窩,控制力道隔著皮製手套感受球體的顫動;深褐
眼睫困難地掙扎搧動、像是翩翩飛舞的蝴蝶翅膀。嘖嘖,要是能直接拔下來
的話該有多好。我偏著頭撫摸細嫩白皙的光裸大腿,感受鮮活血肉傳來的暗
自惶恐。
「您該知道我們還有二天時間可以好好玩玩。聽說您這邊的西方小鬼們
竟然把敵人全接走了……呀呀呀真是令我難過呢。」我狠狠掐了一下俘虜大
腿,如預料中地看對方疼得咬牙卻默不作聲。「您們這些遭受法西斯主義荼
毒的受害者,接受偉大的CCCP軍隊解放哪裡不好嗎?」
「──如果遭到燒殺擄掠或是強暴蹂躪等等慘無人道的對待稱得上是種
拯救的話。」
手掌離開的時候大腿部分已經泛起青紫。
「吶,埃德爾斯坦先生您說話還真過分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毫
無知覺的右臂隨著我的顫抖輕輕晃動,「明明都是小基爾的錯、明明都是小
基爾不好、明明都是小基爾不自量力、明明都是他……」
喃喃自語中埃德爾斯坦注視著我的目光平靜無波,紫水晶色澤剔透乾淨
得純然無瑕卻又暗藏看透一切的秘密斑斕,彷彿沒有什麼能逃得過他的眼底
算計。唔,我應該還是笑著的吧?
於是我回過神來仔細打量眼前還活在舊時代剝削階級的腐朽貴族。記得
基爾伯特說過眼前的這傢伙總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誰愛他、他就愛誰,
誰恨他、他就恨誰,誰支持他、他就回報誰,誰阻撓他、他就反制誰,誰和
他結盟、他就上誰的床,誰跟他敵對、他就對準槍口;沒有人例外,正式拒
絕《再保險條約》續訂那天蹲在牆頭上的基爾伯特神情淡漠地那樣說,沒有
任何人例外,語氣輕鬆愉快但像是缺了點什麼──啊啊又是基爾伯特,又是
基爾伯特又是基爾伯特、又是基爾伯特又是基爾伯特又是基爾伯特!
拿出懷裡的酒瓶我湊近埃德爾斯坦。看了就討人厭的東西果然還是應該
盡速毀掉吧:先從小腿開始處理避免逃跑,再來把手指一根根慢慢地扭斷凹
折,接著割掉那副嗓音悅耳動聽說話避重就輕的惱人聲帶,然後將腐蝕性藥
劑灌入耳中,最終再剜出這對總能直視人心的邪惡雙……不、眼睛要留下來
才好,要留下來讓他看看深愛腐化心靈萎靡音樂的自己如此悲涼模樣,即使
是說不定就是因為眼睛的緣故──
我重新伸出左手撫摸沒有抵抗的俘虜臉頰。眩目濃麗的紫羅蘭幻化成魅
惑流光、清明無知得愚昧且曖昧繁複得撩人;同樣是紫我們卻完全不同。埃
德爾斯坦的紫瞳像是、像是減掉某種色彩就能夠明確些什麼,像是褪去熾焰
血紅以後就能夠顯現裡頭所蘊藏的鮮豔矢車菊藍……
──對,一樣的、我跟那個人是一樣的。
眼前的貴族拎起那瓶被扔在床上的伏特加笨拙地旋開瓶蓋,裡頭的酒液
嘩啦嘩啦地浸吞了整張被褥;羅蕾萊以指尖舔過瓶口後倏地貼近我的唇邊。
──這是那個人碰過的地方哦。
帶痣的嘴角幾乎沒有蠕動過,但我竟可以聽見他的低語恍若共鳴。
──可您眼底的紫是純正不過的朝霞極光,和我這雙淬染出來的顏色完
全不同。
埃德爾斯坦還沒被脫下的絲質襯衫細細喘息。
──所以,您跟那個人不一樣、不一樣。
擁有綢緞質感的嗓音發出猶如提琴弓弦摩擦過琴身的沙啞悲鳴。
──可那又如何?那個人親口拒絕我了。為他親愛的胞弟近百年前就拒
絕我了;悖論終究不過是種弔詭,我們都是注定該被阿基里斯追過的烏龜您
明白嗎?
即便是落魄俘虜仍然遮蓋不了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
我在濃烈的酒氣中吻住遞上的指尖。崇敬膜拜似的。
您曉得我們的卡夫卡同志追擊的是東線主力的精銳戰隊吧,解開上頭還
雕著國徽的發顫袖釦時我附在他耳鬢輕聲地說,聽說小阿爾打算拒絕他們的
殷切懇求、還願意幫忙用強大火力逼他們擠成一塊好交給CCCP呢。所以啊,
我都已經決定好囉,我想把條頓騎士團的繼承者普魯士軍官團成員一個個槍
決好埋葬在後花園、哎您怎麼滿臉憂鬱呢,在他們眼裡罪人希特勒也不過是
個維也納的下士不是嗎?然後呀,然後我要替那顆藏放在我那邊、快要失去
脈搏溫度的心臟重塑換血再裝回那個人的身體裡……
我滿意地看著終於難掩一絲驚慌的俘虜安靜地笑開,以再多半分力道就
能應聲折斷的地步握住對方手腕。
「我連新名字都想好了呢。」
我們還有將近二天時間。會追得上烏龜的。
- FIN -
反抗/接受:經濟狀況衰退嚴重的奧地利執政者想阻卻納粹滲透始終失敗,最後
德國進駐時基本上未遭遇明確抵抗。
麵包:當日發配的麵包隔天就會發酸,吃下去還會噁心脹氣。暱稱為K麵包,製
作方法有必須嚴格遵守的流程(如摻入定量馬鈴薯粉等)。
香菸:在當時、特別是戰後都是極高級奢侈品。
德國平民:一週麵包配給是二千克,換算每日為二百八十五克。
一百三十六克帶骨鮮肉:德軍戰地部隊每日配給量。
貪得無饜:菲利西亞諾因為是墨索里尼政權核心的關係吃得好很多。這句話指義
大利不斷向德國要求增加各種物資。
三百二十克馬鈴薯:德軍戰地部隊、佔領區駐軍、國內駐軍、國內軍政單位每日
配給量。
羅維諾投降:墨索里尼政權遭到叛變,納粹德國在助其於義大利北部復辟。
背景
由於蘇聯在東線實施報復性殘虐屠殺,兵敗山倒的德國想進行分區停戰:從西北
區起逐步投降、以爭取時間讓東線軍隊平民逃往西方駐軍處接受保護。
交出船艦潛艇:
英國和德國談判停戰時提出的要求。代表必須放棄接駁東普魯士等東部海岸地區
的軍隊平民逃離;四月中旬東普魯士已讓蘇聯佔領、接著奧地利亦落入後者手中。
淨化他們:
戰爭結束後中東歐陸續進行德裔種族清洗,其中包括已世居數個世代的家族;導
致現今該地區多為單一民族化國家。以波蘭為例,單是德波邊界一帶於戰後的遣
返行動中即有約七百一十萬的德裔民眾遭到驅逐、死亡無法計數。
白色臂章:
波蘭的德裔居民標誌。包括禁止以德語交談、使用德國標記、演奏德國音樂、與
波蘭人握手等等。
求援投降也是格殺勿論:
美國堅持全面停戰,否則屆時將封鎖邊界並向欲降者開火。
架起火刑台:
除了毒打、搶劫、強暴、施虐、殺害以外甚至有將德裔人士活活燒死的行為。
通訊系統全被破壞:
最後談判時德方稱要傳達投降命令至全軍至少要二天,爭取東線德軍逃亡時間。
左頸左肩左側腹:
左頸為上述東部沿海一帶;左肩為布蘭登堡地區,美軍僅同意德軍過河、只釋出
一些美國國旗給對岸平民使用以免蘇聯不斷轟炸;左側腹為德捷邊界,參照露樣
說的話、美軍拒絕所有投降並將其交給蘇聯。
另外最北邊界的英國基本放行、奧地利部分的聯軍亦同,南斯拉夫地區的德軍則
由於分散而向南斯拉夫游擊隊投降。
再保險條約:
德俄秘密條約。鑒於奧匈帝國與俄羅斯交惡(第一次巴爾幹危機,三皇同盟瓦解)、
後者亦認為遭德國出賣(德國鼓勵奧地利向巴爾幹發展、因朝德國則造恐成大日
耳曼主義捲土重來),俾斯麥便藉此條約拉攏以免德奧俄連線崩潰使德國無法繼
續孤立法國。但俄羅斯與英國關係緊張,親英的德皇威廉二世遂不再續約。
另外德國大海軍主義亦令英國芒刺在背;因此當法俄同盟締結德國立遭孤立。
近百年前:
一八四八年自由-民族主義欲者建立並德意志(德語地區)草擬憲法的法蘭克福
會議召開時因為民族歸屬問題,成員分裂為同意由奧地利哈布斯堡為主體的大日
耳曼(排除匈牙利的奧地利領土)及支持由普魯士主導的小日耳曼(屏棄奧地利)。
但首先前者遭捷克人反對(因泛斯拉夫主義而不願成為大日耳曼);接著受到被
放棄的丹麥公國Schleswig(境內為日耳曼人居多)抗議引發暴動必須請求普魯
士幫助。最後小日耳曼派獲勝,並以君主立憲制請求普魯士國王接受王冠卻遭拒
(擔心得罪奧地利且不願受議會挾制)。
槍決埋葬在後花園:
蘇聯堅持要求處決清洗全數身為德國陸軍菁粹普魯士軍官團時說的話。
--
齊諾悖論之一即為阿基里斯追龜說
烏龜先跑了一段路
等到阿基里斯來到烏龜的起跑點時 烏龜又已經前進一小段距離
因此被追趕者永遠會落在追趕者後方
阿基里斯永遠追不上烏龜 只能無限地接近牠
--
http://existnihil.blog131.fc2.com/ - 問題是,已經沒有明亮的日子了。
目標是寫出像謊道壞麻那樣清新香甜溫柔可愛的青春美好物語。
每次一敲出『 』這個字的時候雙手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我想我一定是對它過敏。
《Colitas》(《各式各樣的》改寫)→群像劇獨白式寫作【送印通販中】
《艾利斯》(篇名暫定)→個人中心RPG養成嘗試【苦惱中】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4.129.228
※ 編輯: moyoro 來自: 125.224.130.207 (10/15 1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