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他客棧一別後,幾度春去秋來,也已近八個年頭了。
父皇的身體日漸衰老,二皇兄終於不負重望的當上太子,而我這太子的左右手連帶地沾了
不少光。
我望向窗外的一彎冷月,手下意識地撫摸起那支翠綠髮簪。
日月盟不愧是江湖中最神祕詭異的集團,儘管我在這段期間裡派出不少人手調查,仍然沒
有多大收穫。
費盡心機只知曉了成員人數,連名字都無從得知。
不禁惆悵的嘆了口氣。
到底要等到何時,才真能見上一面?
說不氣餒是騙人的,儘管鬥志高昂也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今夜倒是有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一想到這點,我的精神立刻振奮起來。
羽辰安靜地端上一杯熱茶,隨後負手而立沉穩的退到一旁。
寒夜的冷風趨使我迫不及待地拿起茶,啜了一小口。
是我最愛的凍頂茶,香味清爽撲面而來,落喉的韻味又強。
這沉默體貼的青年跟在我身邊那麼久,果然是徹底摸透我的喜好。
「羽辰,皇兄有消息來嗎?」
懶洋洋的趴伏在几上,我半支起頰興奮地問道。
「太子要您戌時一到就立刻前去東宮。」
「嗯,時間快到了,你先去準備準備吧,我們等會就過去。」
今晚皇宮各處皆是戒備森嚴的狀態,因為三日前最受當今天子寵愛的萱妃娘娘所住的碧晴
宮外殿,被人在地面大剌剌地留下了飽含威脅性的字眼。
「三日後子時一刻取萱妃一命。」
萱妃向來恃寵而驕,她的親戚家人多是些沒什麼真材實料的草包,只是憑藉著她在朝中頤
指氣使勢焰高漲,在民間欺壓百姓魚肉鄉民,早叫許多人看不順眼,卻苦於萱妃的地位
敢怒不敢言。
本來這樣的人是死是活與我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她要真死了我甚至該為世間少個禍害,
而大肆慶賀一番。
關鍵在於留言的署名是日月盟,那個我極欲想了解的組織。
所以這整件事對我的意義便截然不同了。
二皇兄這次也不知為何,向來不淌混水的他,對這件事到表現得異常熱衷。
兩兄弟便很有默契地連成一氣,暗中留意事情的發展,伺機而動。
「我們該出發了吧?」
從戌時起便在東宮陪太子下棋聊天,隨著時間慢慢的接近子時,我的心也不受控制地急速
跳動。
「急什麼。」他理理衣服的縐褶,無視於我的催促,對鏡好整以暇的梳整頭髮。
我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早知道當初就別提一起前去的議,現在就不用在這受乾焦急的苦。
結果等我們到達碧晴宮時,都已快要到留言所稱的子時一刻了。
宮裡的人看到太子和王爺親臨都急忙迎了上來,恭維請安的聲音此起彼落地響起。
「都是你,慢吞吞的。」我一邊應付,一邊向身旁的人低聲抱怨。
始作俑者恍若未聞的和眾人客套,臉上笑意不減。
我在心中連連叫苦。
「萱妃呢?」好不容易等例行的寒喧終於告一段落,他才總算是想起正事一般,勾起唇角
問著旁邊的小宮女。
「娘娘……娘娘她說要待在寢室。」年輕的宮女飛紅雙頰,低著頭其其艾艾地回道。
這傢伙。
你很有魅力我再清楚不過,但也請看看場合好嗎!
「讓萱妃獨處真的可以嗎?」無視於我隱含怒意的瞪視,他皺著眉故作擔憂的再度發問。
「沒問題,我們特意將寢宮的幾扇窗子都封死了,現下只剩一個出入口,門口還有大內高
手把守著,不論來的是誰都不可能闖進去的。」一個滿臉橫肉穿著華服的胖子立刻接話。
真的嗎?
我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皆清楚有膽寫下這麼狂傲留言的人絕非易與之輩,單瞧刻在
地上的那些字跡,就能知道此人的內力深厚,而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深宮內苑來去自如
,輕功更是不容小覷。
「不行,我得要去看看。」
「王爺?」
我快速的起身,大步往內殿走去。
皇兄安撫好眾人後,也跟上我的腳步。
某種奇妙的預感不斷升騰,催促我加快動作。
貴氣美麗的寢門映入眼簾,但原該聚精會神嚴陣以待的幾名大內高手,卻全都昏倒在地。
而眼前的門,僅僅是半掩著而已。
不在預想中的糟糕情況令我皺起眉,就要推開門進入。
舉在空中的手卻猛地一僵,臉色驟變。
有殺氣!
--
指尖上的公貓們不安分地騷動著,
擺盪的長長尾巴上,
快樂與悲傷交織成一首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30.139.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