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onsha (重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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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衍生] [霹靂]羅網(四)
時間Thu Feb 28 23:36:21 2008
「……我說和尚，就算你這樣看我，我還是不可能跳離紅塵的！」
被一頁書盯得有些發毛的崎路人躲到修道人身後，只探出半張臉問道：「大毛，你看
那和尚一直看我，是不是很缺弟子啊？」
「崎路人，不可無禮。」素還真輕聲責備。
黑髮青年聞言委屈地垮下臉，整顆頭縮到了修道人背後躲藏。
僧者拂塵微揚，清聖語音悠悠：「素還真，留下他，汝可以離開了。」
「前輩，劣者此行是為、」
「先行離開吧，素還真。」百世經綸先一步打斷他，美麗的丹鳳眼微垂，神情不容拒
絕。
於是修道人無奈一嘆，「是，素某告辭。」
語落，布袋青年立刻發難，「大毛你竟如此無情無義，欲將我扔在此處？！」
修道人看向他，只留下一句話：劣者叫做素還真！
在「相見兩無言」的情況下，把個時辰歷經，崎路人幾乎暗耐不住準備開始東張西望
尋找退路時，僧者終於開口。
「崎路人，吾在等汝的解釋。」
「就說我不叫『崎路人』了嘛！全是些莫名其妙的傢伙！」崎路人在大加否認之餘還
不忘跺腳以加強效果。
「瞞者瞞不識，識者瞞不住。崎路人，兩個人不會有同一種命格。」
命格之理，崎路人自是明白。
「哇，和尚，你不會是想說命格這種東西用眼睛看得出來吧？」其實，確實是可以，
只不過裝傻當然得裝到底。
一頁書微微一笑，道：「也罷，汝不願明說，吾還有十數種應變方法，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猛地感覺有股惡寒，崎路人下意識嚥了口口水。
僧者見狀唇角勾得更高，「沒什麼，不過會有些粗魯……」只見僧人牽著笑靠近青
年，指掌探出，按在青年肩頭。
驀地，青年神色一凜，變得渾身緊繃、戒慎恐懼。
而一頁書從從容容地看著他，上下巡視，一回過一回，再開口，竟是眼神語調全然改
變。
「你連我都要瞞麼，崎路人？」
紫錦囊與一頁書的形象霎時重疊，青年鬆了身子，拉出一抹苦笑，「紫錦囊、一頁
書，好前輩，這種方法真小人。」
「耶，非是小人，這是好友間的誠信與義氣。」
「是啦、是啦，前輩說得是。」
「汝好似不太滿意？」
「怎會？」
「幸而汝平安無事，崎路人。」
「承蒙家師用流金礫石一救，詳情如此……」他將來龍去脈簡述過一回，一旁，僧人
佈上清茶。
「哦，流金礫石可以做到如此，這吾倒是不曾聽聞。」
「是百里泣師尊親口說的，我也不知詳情。對了前輩，」崎路人眨眨水眸，側著頭笑
道：「差點兒忘了尚有一事想麻煩前輩。」
「汝說。」
「今日的談話，請不要告知素還真。」
僧者擰了一瞬眉，他直來直往慣了，朋友間，他不認為有必要如此相瞞，「是權宜便
罷，既然不是，又何必讓素還真更添一事掛心？
「我不甘心，如此而已。」
面對黑髮青年莫名有些自嘲的目光，僧者無奈地闔上眼，是說人與人間的牽扯，真必
須每一種，都傻得解不開一個活結？
苦境苦海，情網無奈。
不自覺憶起一身湛藍，百世經綸難得地，忘了該立刻睜開眼睛。
「前輩？」
「…………崎路人，看來有汝的訪客。」
見面時，一線生的眼睛瞪得很大，而崎路人只是笑笑。
「哎呦素還真，有鬼、有鬼啦！」
「好友，那是人不是鬼。」
「是人？」一線生聞言，立刻衝向前將崎路人瞧了個仔細，「臭布袋小子！崎路人，
原來你沒死！」
黑髮青年劍眉一挑，失笑，「又一個叫我崎路人的，我當真和崎路人這麼像？」
「你不是崎路人？」一線生正欲拍他的手猛地抽回，而一旁靜立的葉小釵更是緊鎖了
眉，「喂！你是誰啊？」一線生語氣很是不悅，「你沒事幹什麼扮作崎路人？」被這怪人
這樣一搞，素還真回去豈不是要大發作？
「別為難他。」素還真簡短交代後，匆匆走向一頁書，「前輩，情況有變。」
「素還真，隨吾入內詳談吧。」
於是當場只剩葉小釵、一線生及崎路人在外庭晾著。
素還真一走，一線生語氣越發不客氣，「我說你，到底為什麼扮成崎路人？你有何居
心？」
面對一線生的質問，布袋師倒是全然不介意，他只覺得一線生以前頭綁布巾的模樣比
較可愛也比較親切。
「喂！說話呀！」
「呵，在下打娘胎出生就頂著這麼張面皮，要問為什麼，得回去問問我娘親。大叔
呀，你火氣別這麼大。我這幾天一直被『崎路人』啊、『鬼』啊的叫來叫去都沒發火了，
你生什麼氣？」
「你你你……不想理你了！瘋子！」哼了聲，一線生甩頭而走，一旁張羅事情去了。
忙著忙著，他出掌拍開崎路人欲探向餅的手罵道：「臭小子，不要偷吃！」
「不給吃你幹嘛擺出來？」崎路人揉著被拍疼的手，滿臉委屈，「而且很香哪……」
聽到讚美，一線生態度立刻軟化。坦率的孩子很可愛呀，哪像某個修道人，做東西給
他吃跟做給豬吃差不多，什麼都好吃，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味道給吃進去，要是氣起來說下
次不做了，某修道人又會說什麼「哎呀好友，能者多勞嘛」云云，真是見鬼的「能者多
勞」！
「好啦，只能拿一個喔！」
肩布袋的青年掃了眼倚靠樹幹閉目養神的劍者，接著開心地取了兩個餅。
「喂！」
崎路人布袋一甩，笑著跑開，「一個要給葉小釵的！」
「臭小子……」一線生在石桌旁喃喃罵道：「連個性都一樣刁……」
感覺有東西接近，葉小釵睜眼接下飛來的餅。
「給你的，很好吃喔。」只見帶笑青年晃著布袋跑近，邊說邊拉著他坐下。
葉小釵對自己乖乖照做感到吃驚，也許因為他太像故人。
「聽說你就是那個有名的葉小釵？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
「我問你，那個崎路人到底是怎樣的人呀？怎麼素還真巴不得我就是崎路人？」
葉小釵取過草枝，在沙地上簡短寫著：值得思念之人。
「嘿，思念可是分成很多種的。」青年挑起一邊眉，把掌心伸向劍者，笑道：「沙地
上要抹去才能再寫太過麻煩，以指寫在掌心吧，反正你也在等素還真，那麼來談天可
好？」青年想，劍者說話單純又簡短，如此才利於蒐集情報。
另一方面，在室內。
大局商討告一段落，清香白蓮忍不住詢問。
「前輩，他是不是崎路人？」
「素還真，吾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前輩，無法是不能亦或不願？」
「汝說，素還真的心結，由一頁書來解，有何意義？」僧者拂塵一甩，不欲再言。
自身心結自身解，這是前輩的意思。
那他是不是可以，不擇手段？
步出禪室，映入眼簾的是攬布袋的身影和劍者聊得融洽。
於掌心寫字？
那人分明就是崎路人！若不，刀狂劍痴怎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
葉小釵的直覺一向比別人要準，修道者也一向信任他這位生死至交。
所以，那人怎會不是崎路人？怎麼可以不是崎路人？
當下轉回禪室，修道人推扉便道：「前輩，素某有一事相求。」
× × ×
雲渡山上的生活，其實滿愜意。
和一頁書前輩品茗、對弈、聊天下事不僅受益良多，而且越是聊越覺得，嘿，自己的
悟性真的不錯。
「前輩，」捧著茶的崎路人開口，「我想下山走走。」
「山上的生活，倦了？」僧者問。
崎路人搖搖頭，「非是倦了，靜不下心，所以想散散心。」
鳳眸半斂，僧者一笑，「汝不欲靜心，如何能靜心？」
肩布袋的身影苦笑著聳肩道，「什麼都瞞不過前輩。」
「萬事小心。」
走了幾步的崎路人回身，笑容燦燦，「別擔心，我三日後便回。」
說，那翠環山腳有一地比名勝更火紅的處所，正是一間茶館。
而那茶館的燒茶小二是個招牌，行旅之人有口皆碑，路經茶館定要一坐，聽那小二喋
喋不休喋喋不休，內容卻比任何說書要精采。
說，滾滾十丈軟紅塵，千種故事百種風塵。
聽那燒茶小二滔滔不絕地講著白髮修道人的輝煌事蹟，崇拜之情溢於言表，唱作俱佳
精采萬分，聽得茶館眾人噴嚏也不敢稍打，就怕阻了小二喋喋不休的興頭。而那坐第一排
的聽眾崎路人只是笑，笑看小二開心地指向某一處山間，說道：「客人您瞧，那便是素賢
人的故居。」
清閒無事的感覺，真的很怪。
忽聞杯盤碎裂聲，一名娃兒抱著肚子直喊疼，布袋青年正欲上前，卻見有位藍衣人早
一步伸手撫上了娃兒額際。
藍衣人動作熟練溫柔，似乎是名醫者。
當崎路人放下心準備離開時，恰巧瞥見藍衣人在察視過自己藥蔞後蹙起秀眉。
他觀察片刻，接著遞出一株草，含笑視線對上青年訝異抬頭的目光，「需要這個
嗎？」
「多謝。」醫者接過藥草，低聲向店小二吩咐了幾句。
視線跟著秀美醫者，布袋師猛然覺得這人有些面熟，這眉眼面熟面熟，看過又像是
陌生……
「……素續緣？」嘴巴下意識吐出一個久未憶起的名字，布袋師覺得自己定是比那
藍衣人更訝然。
「嗯？閣下是……」素續緣帶著歉意笑容，輕聲問：「我們認識嗎？」
「哈，不算認識、不算認識，不過我和風采鈴是舊識。」
「和娘親？」
「哎呀，忘了我尚有要事得先行一步，」崎路人打斷還欲開口的素續緣，朝他揮揮
手，「有機會再聊吧，請了。」
匆匆離去的崎路人在遠離茶舖後牽起一絲苦笑，遺憾、遺憾哪，當初無能救出風采
鈴，他至今仍覺得遺憾。
逛過幾個曾經青年一直想去看看，卻苦無機會的地點，崎路人慢悠悠地晃回了雲渡山
腳。
頓下腳步仰望巍巍山嶺，布袋青年淺笑著，又邁步。
也該是離開之時。
不涉江湖，首先得離開這個江湖。
縱然不能習慣心在江湖之外，青年決定好歹也先嘗試身在江湖之外。
「我帶了禮物回來。」
甫上山，崎路人才開口招呼，卻驚見氣氛不對。
血色刺眼地垂於僧人唇角，只見一頁書鳳眸緊閉，面色蒼白地靠坐樹下。
而僧人前方數尺，修道人半臥在地，蓮冠散亂，拂塵也落在一旁。
素還真與前方道扇輕搖的紅衣人對峙著，氣氛肅殺而凝重。
紅衣道者氣宇軒昂搖扇從容，憑氣勢，就能看出定是強中手。
見修道人掙扎地站起身，咬牙道：「素某在此，絕不容人傷害前輩！」
聞言，紅衣道者冷哼一聲，轟天掌勁毫不留情地推向一頁書。
「前輩！」修道人失聲大呼。
至此，青年總算是驚回了神，他攔身在僧人與道者之間，布袋輕拋，大喝：「收！」
乾坤大布袋硬是攔下了掌勁，但青年卻也因此噴出一口腥赭，直到將要壓上一頁書才
堪堪停下退勢。僅只一掌，青年卻幾乎被那餘勁震得不能動彈，布袋功效仍在，他卻沒了
足以挺住的內力。
「素還真、素還真！」青年掙扎急道：「振作點！你這個樣子要如何保護聖僧？！」
「崎路人……」素還真嘗試起身，卻又無力地軟倒，「素某…力不從心……保護…前
輩……」
保護個頭啦！他現在啥武功都沒有，要他用什麼去保護一頁書？
崎路人狠狠抹去唇邊艷色，回首，從容一笑。
「朋友，何須苦苦相逼？」氣勢氣勢，重要的是氣勢，「朋友所欲為何，不妨提出同
大家一談。」
「吾要一頁書的命。」語畢，紅衣道人間不容緩地出招。
在這若是修道人安好，定會大嘆「吾命休矣」的千鈞一髮時刻，聖雅身影將青年拉退
一步，拂塵劃出一個緩弧，激出的氣勁恰恰抵銷這一掌。
「快走！」一頁書真氣運轉，低喝。
「一起走！」但對方的目標是一頁書，走的該要是一頁書！
「走！」僧人推開他，轉瞬間又與道者對上一掌。
「聖僧、」話還沒來得急出口，一股力道扯住崎路人，將他帶離了戰圈，只見素還真
扯著他邊走邊喊：「前輩，萬事小心！」
塵飛沙走，掌氣驚天，勁風刮得人渾身生疼。
這是兩人離去前。
而在兩人離去後，不多不少剛剛好十秒整，雲渡山上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退得乾乾淨
淨。僧者鳳眸綻出笑意，拂塵收納，輕輕撫去袖上沙土。
紅衣道人則是手持道扇走近，同僧人交換了一個溫和的視線。
「……青陽子，勞煩汝了。」
× × ×
抄起崎路人急奔的素還真看準已離雲渡山夠遠，足踏優雅踉蹌，再吐一口鮮紅。
青年見狀忙不迭伸手扶持，瞬間劍眉狠狠聚攏，修道人脈象很亂，看來不似做戲……
是，他承認看著修道人，不知怎地就會有些做戲的疑心。
黑髮青年面色凝重，卻不知其實修道人暗笑在心……哈，真是不枉、不枉他挨青陽一
掌，也不枉他委託一線生秘密製作掌上型吐血裝置。
「素某……氣數已盡，臨死前告訴劣者你是不是崎路……」語未盡，修道人硬是被灌
下了幾粒藥丹。因賣力演出而一時失察，就這麼生生吞下藥丹的某人一楞，丹鳳眼用力眨
了眨，「呃你……」
「吞下去。」青年粗魯拉過他，步至樹蔭下休息。
「劣者是想問……」問那藥丹放了多久。
「問也沒用，我不是崎路人。」
哀兵政策出師不利，修道人對布袋青年毫無同情心的舉止大感不滿，他恨恨地咬了咬
牙後，將頭撇開。
片刻後想到該要關心一下青年的傷勢，才又轉回頭來。
「冒牌貨，把東西還來！」
霎時一道人影急掠，生生搶走青年肩上的布袋，來者跳離數尺，回過身，順勢將布袋
甩上肩。
「哼！做賊的喊抓賊！」不甘示弱地跳起來回應後，青年驚訝地發現，眼前人可不是
生得一付瀟灑俊雅的……他的模樣？！
「冒牌貨，你倒是裝得有七分像。」來人勾起一笑，似乎是頗為欣賞地上下觀視青
年，復，眨眨眼又道：「哈，崎路人尚有要事不能奉陪，冒牌貨，記得等著我來同你清
算。」那人話一說完便要離開。
「崎路人！」素還真急跳起身，正欲上前，卻聞一聲喝止。
那肩布袋的人影神情冷漠，睨著眼定定看向修道人，「素還真，」那人的話語很輕，
「我還沒有原諒你。」
一句話令修道人頓下身子，開了口，卻發不出聲。
不刺耳、不刺耳。
真的。
所以當肩布袋的身影全然自視野中消失後，修道人回首，帶著一絲退不去的苦笑，
「真不住，是劣者錯認了，劣者……唉，請了。」
直到素還真邁步離開，黑髮青年都沒有投予素還真視線，他只緊咬下唇，狠狠瞪著著
方才肩布袋身影離去的方向。
水眸內除了所剩不多的訝然外，還有狂掀的怒焰。
那是他的布袋，是他惦在心中的懷想，是他的重要寶物。
那是他的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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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118.51
推 slamoo:大推 好久前就在追這部咧！！！！>////< 02/28 23:54
謝謝喜歡(羞)
初版本的羅網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XDD
→ eyes99:推 其實這篇我還沒看 想等完結再來一次享受XDD 02/29 01:03
→ eyes99:對了，大人的本子什麼時候要出啊～～ 02/29 01:04
我會努力完結XD 不過我覺得以小作者這麼貧弱的劇情性，要勾上
「享受」的邊還很遠，希望到時不會傷眼(奔)
預計是8月...吧......(小小聲)
推 Esis:"紫錦囊與一頁書的形象霎時重疊"忽然覺得對小紫印象都模糊了 02/29 21:29
→ Esis:亂叫大毛的崎路好可愛 (大心) 02/29 21:31
因為就算以大批批電視台最後一次重播霹靂劫來算，莫約也過了3.4
年了，小紫很遙遠了QQ(大批批重播啊重播啊...怨念)
大毛~XDDD
推 Fully:我手上還有以前買的同人創作的Q版紫錦囊小卡和信紙...>////< 02/29 21:57
咦？真好...我只有Q版崎路的便條本一本而已，沒跟上那個創作高峰
時期Q^Q
※ 編輯: moonsha 來自: 61.217.28.43 (03/01 1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