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onsha (重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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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衍生] [霹靂]扁舟(下)
時間Tue Sep 9 21:36:14 2008
慕少艾喜歡溫柔的人。
所以他喜歡羽人非獍,喜歡皇甫笑禪,喜歡素還真,喜歡談無慾,所以他,喜歡朱
痕染跡。
* * *
那日落日煙難得有了訪客,而真讓朱痕染跡訝然的是,除了某閒散藥師,竟也有人
知曉落日煙這個所在。來人自稱是忠烈王府的使者,欲同他,商量一次援手。
「壯士,」使者說,而這稱呼聽得朱痕渾身不對勁,「容帝獒直言,想請壯士幫忙,
入翳流助我臥底脫出。」使者一聲請說得鏗鏗有力,朱痕還來不及奇怪因何忠烈王府會
找上自己,那人接著又道:「藥師入翳流前曾經表示朱痕壯士急公好義、古道熱腸、納
眾生於胸懷,定不吝幫忙,帝獒在此代所有受黑派所害之人向您致謝!」說罷深深一鞠
躬。
霎時朱痕一句話哽住,他瞪著來使的頭頂,最終,點了點頭。
青年畢竟是心軟的,儘管他從不承認。
他想,或許終其一生,他都無法忘懷那場戰役。
青年按忠烈王府的安排,易容成某位黑派千夫長潛入。
那夜,南宮神翳壽宴,他坐在戒備森嚴的宴桌邊,悠悠喝著酒,一杯過一杯。酒香
濃烈,人耳酣,那酒,來歷可不簡單。
朱痕默默數著時間,酒過數巡,轟然騷動自筵席最深處炸開,只聞一聲聲驚呼:
教主!!
認首座你……!!
認萍生,教主待你不薄,這便是你的答謝嗎?!
認萍生叛變!!
反我翳流者當殺!!
青年將手中酒器摔開,佯作驚怒地跳起,用不慣的九節龍骨鞭虎虎甩出,配合一聲
大喝:「認萍生,該死!!」裝模作樣地唸著飯桶莫要擋路云云邊將那些醉得東倒西歪
的兵士踢開,朱痕向騷動來源奔去。
他從未見過他那友人這般模樣。
黃袍黑紗早被血跡染上一層黏膩,那人的形影流利而狠戾,那人的身法鬼魅一般於
聽內盤旋,指掌起落,招招致命。
那個人是認萍生,也是慕少艾……卻,不全然是慕少艾。
眾人纏鬥片刻,黃袍黑紗人影借力脫出戰圍,朝南疾奔。朱痕注意到慕少艾始終用
單手應戰,卻不知那人死死護在懷裡的,是團什麼東西。他提足十成輕功直追,拋下身
後所謂「麾下」,一躍攔下慕少艾,而他的「麾下」見狀,隨即自後包圍。
曾經溫潤的眼眸現下兇光一閃,掌勁含毒挾威掃向身後,隨即五指成扣,朝朱痕當
面罩下,快得令朱痕只能揮鞭去擋,豈料掌鞭交擊,竟是虛招,那掌極為巧妙地偏了勢,
朝青年心口推去。
慕少艾!!青年嘴唇開闔,沒有喚出聲。
而那冰狠視線一瞬閃動,攻勢幾不可察地稍緩,讓朱痕驚險避過。
前方狹道,當心火藥。以密語傳音發出訊息後,朱痕染跡借力佯敗,而慕少艾再推
一掌,抽身離開。
眼見翳流援兵與他的「部屬」會合,朱痕凝了凝神,怒喝:「追!莫要讓叛徒脫
逃!!」
他們追逐至一路谷道,黃衣黑紗身影直直奔入,而朱痕一馬當先,領兵追上。他知
道,只消片刻,天泣便會拉開火焰的序幕,奏出一曲哀歌。
明晃白影由遠而近,雪之翼挾著冷寒鋒刃掠經眾人,劃出一道血色生死線。
六翼很美,腥赭濺灑也是真切,青年想,戰場,果真是違和又悲哀。
羽人帶著慕少艾飛離狹道,而朱痕以最快的速度閃入忠烈王府事先安排的屏障內。
驀地,山壁崩毀,雷火轟然。
朱痕在屏障內抱元守一,靜待一次又一次的衝擊止息。
最終,青年自塵埃裡爬出,拍了拍衣上塵土。
「……呼呼,笏君卿這步真狠,一個拿捏不准,連你也要陪命。」
虛弱聲線從旁調侃,他抬眼望去同時,一個不暖也不冷的軀體被羽人非獍極輕柔地
放到他胸前,他擰緊了眉端,將人扶好。
某人又笑:「朱痕啊,你這個模樣真好看。」
「你少廢話。」朱痕道。
「羽仔啊,你可不要哭了。」
「別叫我羽仔!而且我沒哭!」羽人叫。
朱痕一面想著某人老大不小了還愛欺負小朋友一面開口:「羽人非獍,他會沒事。」
刀者那對潤澤憂鬱的眼眸對著慕少艾真的很像隨時會有眼淚滿出來,某人就愛貧嘴,等
一下小白鳥當真哭了,那可不干他朱痕的事。
「羽仔,去幫忠烈王府的人馬吧,」慕少艾說:「放心,我會沒事。」
聞言,刀者沉默地點頭,六翼開張,騰空而去。
「慕阿呆,看你傷口已做過處理,病號不留在後方,跑來這兒蹓韃做什麼?」
「因為你運氣好,地雷炸成那樣你都沒事,而藥師我有壞預感,所以想來這兒沾沾
你的好運。」
「如果你說的壞預感是針對我,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一個阿呆計較。」
「怎會?」慕少艾勾了勾唇角,才要開口,一聲淒厲的呼喊傳來,響得空氣都在震
動。
認萍生!!認萍生!!
不知為什麼,朱痕打了一個寒顫。
「果真是壞預感……」長眉藥師推開他穩穩站好,帶著冰冷無情的眼神朝著一個方
向走去。
「慕少艾。」他輕喚,卻沒有阻止。
「朱痕,我必須親手解決這件事。」
後來,有人告訴他那聲呼喊的主人就是南宮神翳。
後來,江湖傳言入耳,說的是藥師如何顛覆黑派。
後來,慕少艾成了那場惡鬥的歸人,卻絕口不提那場爭戰。
青年不知道為什麼最終決議會是將藥師留在落日煙休養,他以為留在養生館讓惠比
壽照料才是妥當。
話語一出,某當事人哇哇大叫,「好友惠比壽,不是我不想讓你照料,只是你家那
頭母獅子藥師實在承受不起!朱痕、朱痕,這叫做安全考量懂不?你想想,知道你落日
煙所在的人單手便能算清,多麼安全!」
藥師說完,惠比壽也哇哇大叫,「慕少艾你不要嫉妒我老婆漂亮!朱痕染跡,這隻
藥師就勞你帶走,養生館不收!」說罷將一大包藥材塞到他懷裡,附帶一卷軸藥物使用
說明。
這分明,就是預謀……
那日,他帶著藥師回到落日煙,並且花了兩個時辰讀完那捲卷軸。
慕少艾開始會做惡夢。
起初他會把那人叫醒,而慕少艾睜開眼睛若不是嫌他落日煙風水不好鬼壓床如何如
何,便是纏著他吹上幾曲,吹完了也不睡下。
「那是誰,朱痕?」曲終,那人總問。
「誰是誰?」
「你的笛音裡總是有愛,那個愛情的對象,會是誰?」
「……姑娘家就是姑娘家,想東想西,也沒變得比較聰明。」
他想,或許下次根本不要叫醒慕少艾。
可,當他當真不去喚醒惡夢中的友人,待長眉藥師一覺起身,眼下陰影卻比徹夜不
眠更深。
他想,這真是為難。
是夜。
屋內氣息突來紊亂,朱痕放下酒器,推扉入內。
只見慕少艾死死擰著床側,牙關緊咬,眉頭深鎖,長睫顫動著,似是掙扎著醒與不
醒。
青年將藥師泛白的指掌從他可憐的床板邊掰下,那時,慕少艾鬆開緊繃的身子,迷
濛掀眼,視線幽幽轉向朱痕染跡。
那對眸子,不知是脆弱還是仍在夢裡迷途。
將友人修長五指納入手中握牢,朱痕輕道:「睡吧,慕少艾。」
照理說那人的傷勢該要養上數個月,然十多天剛過,慕少艾就開始唉聲嘆氣,坐立
難安。
有時天氣好,他喝酒慕少艾喝茶,然後那人會看著他很重很深很刻意地,嘆息。
「朱痕,老人家是悶不得的。」
「朱痕,你要生黴了。」
「朱痕,不如你同我出落日煙走走,曬個太陽治治你孤僻的毛病。」
「朱痕、」
青年將柴刀朝平日劈柴的巨木根上扔,啪地,瞪向慕少艾。
那人笑意燦燦,愈發無賴,朱痕幾度以為自己會衝過去揍人,但事實證明他朱痕染
跡修養的確無懈可擊。
「……想去哪?」
「朱痕,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然後他們雙雙來到養生館,腳方踏入前院,有顆花色小肉包便一股腦兒撲進慕少艾
懷裡。
藥師笑得很開心,「九少爺,一段時間不見,你有乖嗎?」他抱起小肉包轉向朱痕,
神情就像在現寶,「朱痕,這是阿九,阿九,這是朱痕。」
他們視線對上,相看數秒,小肉包放聲大哭,原因不明。
而朱痕無言以對。
那,是慕少艾第二個執著。
* * *
落日煙,藥師與青年,偶爾來訪的六翼刀者,定時探看的頑皮小貓。
一切是那般平和,藥師的冷冽狠毒與脆弱,都像是散盡了的水煙。
後來,藥師帶著阿九回去迷谷,過某人作夢也會笑的父慈子孝天倫圖。每當他拜訪
峴匿迷谷,慕少艾會把茶具推給他自己動手,抽口水煙,呼呼兩聲:「九少爺,快端你
拿手的焦飯菜糊出來招待。」
當年見到他便哭的小肉包沒長多少,但已學會看見他就甜甜笑著偎過來,左一句「朱
痕少艾都虐待童工」,右一句「還是朱痕最好」,然後眼巴巴地監視他把菜餚吃完。
「……嗯,六十分。」
小貓歡天喜地的跑開,慕少艾嘖嘖兩聲,開口:「朱痕,評分要公正,不可以加人
情分數。」
阿九抗議:「少艾這個懶骨頭,不想餓死,就要心懷感激地吃阿九大俠特製焦飯菜
糊!」
「養兒不孝,荼毒老人家。」
「少艾這麼懶,當心老了沒人理……啊,羽仔來了!」小貓笑著蹭進羽人非獍懷裡,
再不搭理長眉藥師。
慕少艾見狀,揚著眉轉向朱痕染跡,笑意深深。
朱痕,我以後想開家風鈴店然後躺著賺錢,我看你就在左邊開家酒館,賣朱痕染跡
特製的穿腸毒藥。
麥芽糖!麥芽糖!
好,小阿九便在右方開家賣麥芽糖的店。
風鈴店啊,他一挑眉,讓你做恐怕要倒。
噯噯怎麼會?也不想想藥師我多有人緣,羽仔的風鈴又有多麼天下無雙……
朱痕想,也許是他太容易落入生活設下的,名為「日復一日」的陷阱,他一直覺得
能這樣下去也好。
可他知道,他知道自己其實很清楚,武林平不平和雖然與他無關,但他知曉那人必
然放不下,他知道,只是假裝不去想。
終於有天,慕少艾拎著兩罈酒踏進落日煙,樂呵呵地告訴他,可愛的麒麟穴終究還
是要回到藥師手上。
「是了,」朱痕涼涼地說:「慕阿呆就是麻煩不來,他便去追。」
於是,慕少艾來到落日煙的次越來越少,漸漸地變成只要那人出現,不是帶著身上
的傷口便是帶著心上的傷口。
然後有天,那人將自己第二個執著托付給他,旋身踏入最險惡的塵浪裡。
朱痕不是沒有想過,慕少艾與他的師父如此相似這回事。
朱痕不是沒有想過,慕少艾與他的交好是否包含一種補償心態。
但是他們不一樣。
他的師父總是衝著他笑言無事無事,所以他不忍說破。
而慕少艾什麼都告訴他,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後來,小貓離去,慕少艾來訪,帶走了失望與堅強。
而那堅強撐持著藥師,讓他在第二次衝擊裡挺立。
說,羽人非獍殺鬼梁飛宇,在鬼府張燈結綵的喜悅裡,出手。
慕少艾幾乎是闖進落日煙,死死捏著他的手,用力到他的手隱隱發疼。
他們沒有交談,也不需要交談。
慕少艾閉而復睜的眉眼痛得一跳一跳的,有著難以形容的堅決。
那日,沉默的他們分別,而他目送他那友人,去追那人綁死在江湖裡的執著。
* * *
他早已不記得那日的天氣。
那人飄然而至,潤潤笑意刺進他的心口。
那人說:朱痕,幫我做一件事。
他不置可否,將道具平放桌案,等著慕少艾落座銅鏡前。
藥師呼呼兩聲,順手抽了冠釵,一屁股坐下。而朱痕道具上手,凝神以對。
突然,藥師這麼說了:「朱痕,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是麼?這個慕少艾喜歡他,他想著想著不禁有些得意。
立志看遍天下美人怨嘆身旁老是只有些臭男人的慕少艾喜歡他,他找不出理由不得
意。
雖然,沒有人規定慕少艾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也得喜歡慕少艾。
「去去去,」他嫌惡地回應,「少用那個鳥仔面對我說這種話,我看了倒胃。」
「朱痕,我、」
「你閉嘴,廢話就不用說了。你慕少艾心是偏的,我早知曉。」
語落,慕少艾失笑,又問:「那是誰,朱痕?你的笛音裡總是有愛,那個愛情的對
象,會是誰?」
「那是個愛代人去死的笨蛋,所以我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聞言那個慕少艾笑得更開心,真是瘋了!
「朱痕,你覺得朱痕染跡愛不愛慕少艾?」
「慕姑娘,愛了心傷的蠢事,你覺得朱痕染跡會不會去做?」
「噯,聰明事幹多了往往傷腦傷身,蠢事偶一為之,可長保健康。」那人說得正經
八百,彷若當真有這麼回事。
而他扯了下唇角,輕道:「有些蠢事只要做一次,你就永遠不必再操心身體健不健
康,是不是呢,慕少艾?」
慕少艾揚起眉鋒,呼呼兩聲,開始對著銅鏡左照右照。
「原來羽仔笑起來是這樣的啊,可惜沒有機會同本尊比較了。」
他梳理著那三千青絲,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然後他放下木梳,拿起他那管笛逕自往外走。
屋外風雨瀟瀟,笛音奏起曾經青年在山溪畔遇上那人的回憶。
慕少艾推扉而出,靠在門沿上。
朱痕說:「今日的風雨,一醉合味。」
而藥師落下了眼簾,「我想保留今日的清醒。」
「我醉我的,與你何干?」
「朱痕,你何妨陪藥師……當一回不醉人?」
「慕少艾,你早已經醉了,」朱痕染跡看進慕少艾眼底,這麼開口,「只有你自己,
不知曉。」
那件事會是羽人非獍的罪,羽人非獍的傷與慟。
慕少艾知道,朱痕染跡知道,甚至連鹿王林主都知道。
慕少艾說:朱痕你知道嗎?羽仔還年輕,還有很多該嘗試的,與想看的風景,將來
他會有自己的牽掛執著不捨想望,幾個知心好友,還有一場美麗的愛戀。有這麼多愛他
的人陪伴他,有天羽仔會放下,有天羽仔會知道如何排遣寂寞,朱痕,羽仔很堅強。
朱痕,祝我一路順風吧。
那日藥師離去,落日煙的雨勢更大。
雨聲裡,一種不可愛的寂靜慢慢膨脹,朱痕擱下酒,按上慕少艾留在落日煙的鐵箏。
噯,美人、美事、美景,那是老人家的青春熱血呀。
是誰多事入江湖,眼也累苦,心也累苦。
是君無聊又糊塗,不在江湖,偏問江湖。
朱痕,你為什麼討厭人家練武?
學武,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朱痕,幫我做一件事。
帶繭的指掌自弦面撫過,鐵箏沙啞地低泣著。
忽爾一音拔高,弦線繃斷,朱痕染跡怔了片刻。
窗外風雨瀟瀟,人寂寥,落日煙,唯他而已。
「……懂箏的人不在,也不需要箏弦了。」
* * *
說,那朱痕染跡有個戒不去的品酒嗜好,還有門非凡的釀酒手藝。
所以,儘管青年早已踏上孤僻這條不歸路,每年他仍是會在固定的時節離開落日煙,
到酒坊酒樓處轉上幾圈。
今年運氣不差。
朱痕樂孜孜地拎著四海樓堪稱極品的「醉四海」,信步走著。突然四海樓主不知從
哪兒竄了出來,一把將他拖進柴房裡,然後將一罈散著誘人香氣的東西塞給他,嘻嘻一
笑,又將他推出門。
他莫名其妙,可懷中抱著千海醉,一切可以不計較。
他想起曾經他於葬屍江結交了一名特別的友人,名喚水中聲。
「水中聲,你喝不喝酒?」
「朱痕染跡,是你、是你!水中聲很想你。」
「算了,倒進江裡也浪費。」
「朱痕染跡,你好不好?」
「普普通通,為什麼問?」
「你看起來不開心。」
「喔,或許是習慣了的嘈雜不見,反而覺得很不習慣。」
「……我聽不懂。」
朱痕痛飲一口酒,將來龍去脈說上一回,而水中聲安靜了很久。
後來,水中聲這麼問了:「朱痕染跡,那個人要走,你為何不攔?」
「我為何要攔?」
「你不想他走。」
「攔不住,我為何要攔?」
「你不想他走。」
「聒噪的水中聲,」朱痕皺著眉,「請別左右便嘈雜著同一句話。」
「攔不住,為何不勸?你不想他走。」
「是、可水中聲,你知道嗎?當一個男人要去為別人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尤其那
個對象還是他掏心掏肺的心頭肉,是朋友,就別阻止他。」
「……這是詭辯。」
「你沒慧根。」
朱痕染跡,同我說說那個人。水中聲悠悠開口。
那傢伙?好啊,那傢伙叫做慕阿呆,全身上下都是缺點,唯一的優點就是還算是個
稱職的藥師。慕阿呆心頭有兩個寶貝,一隻貓,一隻鳥人,他還有一個願望,就是開一
間專賣鳥人風鈴的店,那傢伙是個麻煩,唯一的可愛之處就是唱笑夢風塵很好聽,水中
聲,你聽過這首歌嗎?山渺渺,雲渺渺……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
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
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朱痕染跡,你在哭嗎?
那人得償所願,而我仁至義盡,我為何要哭?
朱痕染跡,你還會來嗎?
嗯。
你下次來,我送你一顆寶石,我上次撿到一顆寶石,很漂亮,你會喜歡的。水中聲
頓了下,又說:朱痕染跡,下次來,你可以吹那首笑夢風塵嗎?
他們天南地北聊了很久,並且約定下回朱痕會帶著他的長笛前來。
其實,他並沒有太把這個約定放在心上,只是,當醉四海的時節又至,他自然而然
地帶著笛邁向葬屍江。
水中聲天真不減的語氣,非常開心。
所以朱痕染跡也笑了。
他坐上岸邊大石,想到什麼曲子便吹。
日斜西山。
水中聲說:朱痕染跡,希望你下次還會再來。朱痕染跡,我想送你一顆寶石。
青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片刻後一團東西被拋上岸,準確地掉在他的胸前,出乎意料的重量逼得他跌坐在地。
朱痕擰著眉頭看去,懷裡的物體,眼熟非常。
他有些生氣,因為他不可能思念那個人思念到出現幻覺。
那是慕少艾,潮濕的身軀觸感冰冷,穿透他的衣衫,刺入他的胸口。
他將慕少艾黏在頰邊額上的白髮撥開,輕喚:「慕少艾……」頓了下,失笑,「慕
阿呆,很久不見,你好嗎?」
「朱痕染跡,你要等一下。」水中聲很認真地說:「要等一等,寶石現在不能說
話。」
慕少艾當然不會說話,朱痕想,又不是殭屍。
所以,當那人當真在他懷裡動了一下,他幾乎以為自己會將慕少艾丟回葬屍江。
那人自他的懷中醒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呼呼,朱痕,我做惡夢了。」
「……怎樣的惡夢?」
「我身處死地,而你卻於此處出現。你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
終於,他將那人摟進懷裡,顫抖著。
「誰知道呢,慕少艾,難道你看我像是個死人?……我說,或許、慕少艾就是禍害
遺千年,連天公也不想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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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寫完了...目前是巷風最長紀錄了......
我的怨念都寫進去了,所以後記沒有什麼要吶喊的>"<
謝謝大家耐著性子看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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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118.106
※ 編輯: moonsha 來自: 59.121.118.106 (09/09 21:39)
推 cd0195:(探出頭)唔>///<朱姑娘和慕姑娘終於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뤠 09/09 22:24
對啊,朱姑娘和慕姑娘終於可以攜手過他們充滿水煙與劈柴(?)的幸福日
子了XD
推 inohyde1983:水中聲其實是葬屍江女神吧...(屬性:腐女XD) 09/09 23:12
壯士,你掉的是這個金藥師還是銀藥師呢?XDDD(喂)
推 reedsnow:每次看完moonsha的文章都想說:你的文風實在很美呀。 09/10 00:15
過獎了>////////< 看得開心就好~^^
推 sumisumi:好看>///< 09/10 17:32
謝謝~~>/////<
推 summersleep:看了眼睛都流汗哩QQ 09/11 00:58
(遞紙巾)請擦擦眼汗...Q///Q
※ 編輯: moonsha 來自: 61.217.29.132 (09/12 1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