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有生之年（29）

[moongurl (昨天)]

Chapter 29 洄瀾｜異象

    轉眼間，林彥文即將退伍。待退弟兄最大，退伍當天早晨無事可做，心情輕鬆。幾個要好的兄弟紛紛來道賀。班長平時待他不錯，說自己明年就會退伍，打算開間店做自己想做的事。

    「喔？想開什麼店？」

    「酒吧之類的。」

    「那一定要捧場！」

    「憑合照終生八折！」班長笑著拍拍他的肩。

    林彥文隱約覺得班長有跟他相同的氣質，但他沒問，有時候不揭穿是一種體貼。

    後來班長在中山區開了一間充滿小資情調的Gay Bar，那裡成為他日後最常去的秘密基地。別人都喊老闆，只有他喊班長。

    最後幾小時，林彥文幫副連長換電瓶、調度的資料文件交接、整理個人內務裝備，三點半洗個澡，五點半退伍令到手。

    拎著黃埔包走出大門，他還覺得不真實。手機、衣服、雜物都跟一年前一樣。


    林彥文第一通電話打給張佐，但張佐沒接。幾分鐘後，張佐傳訊說自己正在新加坡開研討會，順便恭喜他退伍。只有簡訊當然頗失落，但在國外確實不方便電話聯絡。

    搭捷運到北車，望著人潮洶湧，重返人間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下一步去哪。

    此時老媽的電話打來，叫他回家讓二老看看。

    好吧。不肖子終於要回家了。「七點半花蓮，自強號，一張。」


    晚上十點多，一出花蓮車站就看到他家那台貨卡，上面帆布噴著「林家東山鴨頭」六字。

    「林彥文！快點，會擋到人！」沒有什麼感人場景，他老媽拉下車窗催促自己快點上車，那分貝跟班長差不多洪亮。

    雖然這時間根本沒多少車。

    他終於回到舒適的家，回到自己狹小的單人房。

    各種熟悉的聲音充斥環繞：一樓，老姐邊吃零食看韓綜，一邊尖叫一邊拍大腿。老爸在二樓房內看名嘴辯論，老媽在三樓關起門拉胡琴，一切還是吵吵鬧鬧的日常。

    林彥文打開陪伴自己七年的NOKIA5200，沒有來電與簡訊。

    他從手機中翻出跟張佐的合照，那是張佐第一次來懇親的時候拍的，背景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官田營區門口。


    退伍前，原本說好的環島旅行，因為張佐要趕著發表期刊而延後。他記得張佐充滿抱歉的聲音，相較之下，環島旅行確實不是什麼大事。林彥文想，自己當初說要去環島旅行，也是因為兩人沒有好好出去玩過，日後還有的是機會。

    看著張佐為自己熱愛的事物努力，自己應該也要前進，才能一起成長。

    差不多該考慮工作的事了。


    他走到書房，打開家裡的舊電腦。打開104，工作地點點選台北，這樣以後才方便去新竹找他。

    林彥文在搜尋欄漫無目的丟入幾個關鍵字。沒幾下覺得索然無味，遂開啟臉書，被三百多個未讀通知跳出嚇了一跳。

    滑著其他人的動態，林彥文終於有回到人間的感覺。

    剛好看到張佐的動態，稍早前在新加坡的魚尾獅前自拍打卡。

    他看著穿襯衫的張佐咽口水，想像那襯衫下的......

    下面一堆羨慕留言，其中一人是周守晴。

    「阿佐好帥！下一站征服德國！」

    張佐回：「謝啦～」

    林彥文盯著「德國」兩字，從新加坡連結到德國，腦中轉不過來。

    林彥文翻另一張照片，是張佐被他媽媽tag的照片，打卡點是C大。內文短短一行：「來新竹接張宥回家，順便探望哥哥，天氣晴好！」

    照片內除了張家兄弟，靠在張媽媽旁邊的還是周守晴。

    下方留言多是張媽媽的朋友，一個個都在稱讚兄弟倆帥氣。其中一個還說：「妳旁邊那個小妞是媳婦嗎？」

    張媽媽回：「我也希望，嘻嘻。」

    周守晴也回：「我只是打雜小妹～」

    每個字都是如此刺眼，林彥文內心酸得冒泡，心裡被扭折好幾遍。

    他點進周守晴的臉書頁面，學歷那邊掛著C大中文系碩士班。難怪她會出現在跟張媽媽的合照中，到碩士班還持續纏著張佐。

    是地縛靈啊。

    林彥文忽然想起有幾次跟張佐約會，手機響張佐卻意興闌珊不太想接的樣子，有時直接掛斷。當時他以為是學長姐來電。還有林彥文失戀那次，張佐帶他去海邊，一路上不斷震動的手機。

    直覺導向這女人。


    林彥文在臉書上貼上一張晴空照，後來想想，不對。

    太弱了。

    之前某個退伍弟兄是攝影師，退伍那天說要幫大家出役男年曆，林彥文很榮幸被選上模特。這位攝影師拍完後，很有義氣地把照片寄給大家，並在給他的mail中附註：「彥文：差點要被你掰彎，好險我退了。此刻的我要重返妹妹們的戰場，找回一度迷失的自己。」

    林彥文嘴角微勾看著那張照片：自己逆著光裸上半身，下半身還穿著軍裝。露出在營隊被操練出微褐色的漂亮肌肉，雖然沒有冰塊盒那麼誇張卻也健康結實。若隱若現的光線，不會過於肉慾，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清新陽光。他的五官本來就秀氣，照片中看來更加無辜。

    養肌一世，用在一時啊。

    他po上圖。內文寫：「重返人間的禮物，不用謝。」反覆檢查臉書好友中沒有家人長輩後，po上。

    關機，睡覺。


    一大早就被手機吵醒。

    林彥文懶洋洋接電話，打給他的那人聲音壓低，顯然是在某個角落偷講電話：「林彥文給我刪掉！」

    林彥文刻意用沙啞性感的聲音：「嗯？」了一聲。

    「照片，給我刪掉！」

    那端醋海翻騰就要爆炸，咬牙切齒道：「林彥文立刻刪掉你那張照片，不然我要檢舉你！」

    「你要用什麼理由檢舉我？」林彥文打了個大呵欠：「違反善良風俗嗎？哥哥我可沒露第三點喔，啊，還是你想看？」

    可以想像某人黑著臉的模樣，用極低的聲音說：「回去我要幹死你。」

    林彥文暢快地笑出聲：「記得穿你現在穿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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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moongurl (111.250.6.121), 04/17/2019 18:07:06
推 nikeko0316: 張佐你說到就要做到！
說到做到！（別亂承諾）
推 ping1329: 會是HE嗎？（很糾結）
我...我還沒寫完（掩面奔）
推 kotorikawaii: 張佐................很不OK呀
我也覺得！！
※ 編輯: moongurl (114.44.36.219), 04/17/2019 22:09:15
推 abearinakita: 求HE！！！
推 blueonly: 張佐....
※ 編輯: moongurl (111.250.6.121), 04/18/2019 18:4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