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初識書生

[Mustbesad (七七)]

    「小哥、」樣貌斯文的男子叫住了小李，「能不能再給咱們一只杯？」

    多半是個窮書生，小李心裡想著，那洗得簡直要發白的皂色外衫，比起自己身上穿

    著這件衣服還要破舊。

    他們是間小小酒舖，往來客人形形色色，這種窮得只能兩三個人喝一小壺酒的書生

    或是江湖人還是普通人，多得就跟那鎮江裡的鯽魚一樣，早是見慣了。

    於是小李送上了一壺酒，兩只杯子。

    書生的朋友還沒來，只有書生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見到他來，那張斯文的臉

    上有了淺淺的笑意，「勞煩你了。」

    這酒舖雖小，可也是京裡遠近馳名的一家，多少公卿權貴、少年俠士捧著錢來只為

    嚐上一口百里醉相思。

    放眼望去，店裡坐著的大半是錦衣玉帶的人物，只有零星幾個客人是和書生一樣尋

    常人家。

    店裡還有一對父女，父親抱著一把小琴，女兒拿了副響竹，時不時講幾句江湖朝廷

    的故事，女孩家極俏，嗓子又是黃鶯一般宛轉，那擱在父親旁邊的竹盒子已經堆了

    不少碎銀銅錢。

    書生眉目帶笑的看了那父女片刻，一時捨不得回頭。

    「書生，就你愛看這些風花雪月。」語氣幾分輕蔑，五官張揚的面上滿是不耐，他

    端起先前斟滿酒的杯子，一飲而盡。

    「好酒！」那眼裡的銳色添了幾許驚豔，只飲一杯，意猶未盡，便伸手再倒一杯。

    正待豪飲，那手裡動作卻是一頓。

    「噯，咱三人，狂客你最沒情趣。」三隻青蔥嫩白的手指端起了酒杯，一雙丹鳳眼

    裡透著無限風情，「這酒可是難得，照你這飲法還不糟蹋了？」

    「哼、」狂客冷冷別過臉，卻是不再發話。

    「你就這大爺脾氣讓書生頭疼，」丹鳳眼啜口酒抿唇一笑，那唇色本就朱紅，沾了

    酒更是豔豔。

    看了那女孩一眼，果真漂亮，雙頰同桃子般顏色，怪不得書生喜歡，「書生，你再

    叫一壺酒吧，狂客這下酒饞，最好再點一碟花生鹽巴、兩斤牛肉。」

    書生回神，神情微苦，「這酒可貴著呢，我阮囊羞澀，請不起狂客。」

    「你就拿他那點錢他也不會在意的。」丹鳳眼再喝一口酒，「要是狂客不給，大不

    了我出。」

    只見狂客二話不說自懷裡掏出一張面額一百的銀票出來，「書生你只管點就是。」





    書生正要伸手招呼伙計，只是伙計沒叫到，黑衣蒙面人倒是多了幾個。

    「統統不許動！」七、八把白晃晃的武器一字號排開，為首那個黑衣人一雙鷹眼迅

    速打量了店內情勢，「我們不打算傷及無辜，煩請諸位莫要輕舉妄動。」

    他手拿一把三尺長劍，上泛一層薄薄青光，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賀連祈，你竟也有此日。」

    一名髮束錦冠身穿繡銀長衫的斯文青年頸間正是那把青色長劍。

    「軍是，你讓這店裡的人都散了吧，既是咱們兩人恩怨，我不想多生事端。」

    賀連祈動也不動，只是眼角瞥上黑衣人的臉，微微一笑。

    黑衣人略微思索了片刻，「也好。」，點點頭示意其他人將店裡客人都驅散。




    「真可惜了這酒。」書生看著還有小半壺的酒瓶嘆了口氣，「大俠不用您趕，小生

    我這就走。」一邊說，一邊把銀票就這麼摸進了懷裡。

    「我的酒還沒點。」狂客雖然站起，卻立在原地。

    「掌櫃的都不在了，你還想著酒呢。」丹鳳眼有些受不了的撇撇嘴，他拿起酒壺，

    「你就用這半壺酒將就將就，改天再來便是。」

    狂客瞇眼，「不成，這酒我是喝定了。」

    「大爺您別聽這話，剛剛是這人不小心醉了糊塗，我這就走、馬上走。」書生急了

    抬腳便要離開，偏生一雙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麼也提不起來。

    「書生你別白費力氣，」丹鳳眼把玩著手上酒瓶，狀似漫不經心，「狂客他要是不

    想走，你讓十匹馬來也拉不動人。」

    「那你還不幫忙我？」書生面上有著惱怒，又礙在眼前那黑衣人眼中疑色大盛，不

    好有什麼大動作，只有壓低了聲音。

    「也不是我不幫，」丹鳳眼嫣然一笑，黑衣人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毛骨悚然，「只

    是我也喜歡這百里醉，想著至少要帶了瓶酒再走。」





    「莫給老子我裝聾作啞！」黑衣人倏地一聲暴喝，大刀揮下，一把梨花黃木高椅登

    時給劈成兩半，「叫你出去就出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就是不仔細聽，也能聽得出那嗓音是微微發著顫的。

    「大俠您講話可真粗俗......」書生抬起寬袖掩面。

    「你說誰是誰老子來了？」狂客一拍桌面，那兩只酒杯給震得半天高，卻沒聽見半

    點聲響。

    「自然他說他是你老子。」丹鳳眼袖袍輕輕一捲，那杯子毫髮未傷地擺回桌上。

    「再不走，休怪刀眼無情！」

    「我老子聽你放屁！」狂客呸地一聲，手上多了把大刀，那大小模樣不正是方才劈

    起椅子乾淨俐落那把？

    「說！你老子還我老子！」

    書生好不容易忍住了再一次抬袖遮臉的動作，但那手還是動了一下。

    「這個更是糟糕......」

    除了為首的鷹眼男人，趕人趕得差不多的幾個黑衣人這下全把注意力落在書生這邊

    。




    「這位兄弟，有話好說、」其中一個人見同伴脖子上汨汨鮮血流出，連忙軟下態度

    示好。

    「咱們也不多求，」丹鳳眼看著那把鋒利無比的刀，「就兩壺酒，換你們兄弟一條

    命應該值得的。」

    他跟書生一樣都不喜歡見血，可狂客恰恰相反。

    血越流越多，丹鳳眼的眉就皺得越明顯。

    那有著一雙鷹眼的男人看了過來，「給他。」

    那個錦衣公子也頗有興趣地打量。

    於是就有人拿了兩壺酒來，「先放了我們的人。」

　　「這可不成，」丹鳳眼滿是風情地眨了眨眼，「道上可都明白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的道理，咱可不是傻子，你將酒扔來時我便放人。」

    黑衣人轉頭以眼神詢問那男人該如何，軍是猶豫一會點點頭。

    兩壺酒被扔了在半空中，「狂客，還不放人！」

    「嘖！沒有肉。」狂客不甚滿意的鬆開手中大刀，匡鐺一聲，寬袖撈過兩壺美酒，

    一手拍在那前一刻還被刀抵著的黑衣人背上，整個人竟是輕飄飄往門外飛去，那姿

    態隱約透出幾分婀娜。

    「都拿了酒你還有什麼好計較的？」輕輕一聲含笑的話語從狂客離去的方向傳來，

    正是丹鳳眼的聲音。





    「噯，又見面了。」丹鳳眼輕巧地轉了身，避過那把青色長劍。

    這年頭被殺比殺人容易，他平日什麼江湖尋仇的戲碼看得多了，卻沒想過有一天會

    自個兒當了主角。

    回頭正想寒暄兩句，那人卻是一聲不響地就倒了下來，滿身鮮血流得像是市集裡那

    賣豆漿老王後院那堆豆渣，不要錢。

    「喈，老子還當是什麼好漢，」狂客冷笑，「這人你救不救，書生？」

    「不救！」書生一向怕血，此刻臉色刷上一層白，那頭搖得讓人看了也眼花。

    「既然不救，那就走吧。」丹鳳眼看了一眼那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我是想走，可是走不了。」書生苦著一張臉，盡是委屈，「他昏過去前抓了我的

    手，咱可是個文弱書生，怎麼拉得動他？」

    「你讓狂客來吧，乾站在這也不是辦法。」

    「又老子！」狂客跳腳。

    「還是你要等會兒人追上來了一起死？」丹鳳眼無所謂地聳聳肩。






    「狂客都是你、」書生中氣不足地抱怨，「你的手不疼我可疼了。」

    「干老子屁事？」狂客翻個白眼，「又不是老子叫他抓的！」

    「書生是說要不是你在酒舖裡發酒饞捨不得走，咱們也不會碰到這人。」丹鳳眼雖

    然頭上多了幾片綠葉，長髮有些亂了，舉手投足之間仍是三分韻味。

    「鳳眼你有臉說老子麼？」狂客把自己身上沾著的枯枝落葉拍去，視線落到了那個

    仍然不曾放手的人。

    「再怎麼也好過你。」丹鳳眼不以為意。

    「書生，你說我把他的手砍了如何？」他進京是為了殺人賺錢，帶著這半死不活的

    說什麼也不方便。

    「不成不成，那見血。」書生搖頭。

    「你甭看不就得了？」更何況這人本就滿身是血，就是多這一筆也差不到哪裡去，

    就不知書生在固執些什麼。

    「要你砍到我怎辦？」書生想到那可能就忍不住要打個冷顫。

    狂客雖然殺人，可那是拿刀子去砍在別人肉上，他就是眼不見為淨也無所謂，這可

    大大不同於刀子貼著自己砍。

    「老子最好這麼不濟！」

    「這可難說。」




    最後三人商量一番，決定既然天色已暗，這人又始終昏迷不醒，也沒放過手，乾脆

    將就在林中先過一夜，有事明日再說。

    「鳳眼，你幫他上個藥什麼的吧？」書生把手裡的細枝扔進火裡，臨時支起的架子

    上一只肥滋滋的兔子烤得正香。

    丹鳳眼盯著那兔子沒有動作，「我幫他，那誰來烤肉？」

    他們帶著個禍害一路從城裡躲到城外，什麼都沒吃著的胃裡早餓得發慌。

    看那禍害樣子就是傷口多了點、失血嚴重了些，頂多沿途磕磕碰碰撞壞了不知道哪

    些地方，狂客一開始就點了他幾處大穴止血，又輸了點真氣護住心盤，一時片刻也

    死不了。

    丹鳳眼翻了翻架著兔子的枝椏，順手摸出一把花椒細細灑上，畢竟吃飯皇帝大，先

    填飽肚子再說。

    「也是......阿嚏！」書生摸摸鼻子，猛地打了個噴嚏。

    「狂客，你打算救他吧？」丹鳳眼熟練地掏出一把兩指長的小刀割下幾片薄薄兔肉

    來試味道，覺得有些不夠，於是又抹了點鹽巴。

    「你哪隻眼看到老子要救他了？」

    「每次他一痛醒，你就點他昏穴，當我同書生一樣眼瞎？」

    「我眼睛好得很......」書生不無委屈。

    「怎麼，這人老子救不得？」被戳破了糊窗紙，狂客也不跟丹鳳眼裝傻，「放他在

    那裡，不出半天必死無疑。」

    「狂客，我知你心腸軟，」丹鳳眼嘆口氣，「可你知道他是誰？」

    「知道。」

    「既然知道又何必救他？」

    「既然能救，為何不救？」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都不說話。

    「......鳳眼，肉要焦了。」書生遲疑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要打破沉默。

    「書生你不早講！」丹鳳眼趕緊把兔肉架開，免得今晚真得腹中大唱空城計。





    當他轉醒時，只覺得耳邊像是有著一打三姑六婆長舌著誰家是非。

    渾身無一處不痛。

    「狂客我決定了，你還是把他的手給砍了吧。」那細細嗓音帶著幾分強忍的害怕。

    「書生，狂客要救這個人呢，你忘了麼？」一把清亮的聲音不知怎地聽進耳裡卻多

    了點似笑非笑的味道。

    隱約知道這些人談論的對象是自己，偏偏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

    「而且，你不怕了？」

    「我當然聽到了，只是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書生像是要哭了出來，「可是

    我都想睡了，而且他抓得這麼緊，我疼了一天，再來一天說不成這手就廢了，那倒

    不如讓狂客砍了他的手，反正就是少了一只手也活得下去。」

    「你怎麼說，真砍了麼？」

    「你兩個瞎了眼的，人都醒了還砍個鳥！」

    總算有人講了句公道話，背心傳來一股細細的暖流時，他矇矓地想。





    嘴裡又鹹又苦。

    「噯，你別這樣死死地瞪著我，小生也是被逼的啊、」

    視線逐漸清明，一張模糊的臉慢慢有了清楚的輪廓五官。

    「要不是鳳眼不願意、狂客又死活不肯，我犯得著麼？」書生掏出了素帕把嘴邊鮮

    血拭去，想到他被咬得滿嘴是洞還能堅忍不拔的把藥餵完，免不了心頭一陣發酸。

    這荒郊野外的自然不便買膏熬藥，鳳眼就地找了幾樣簡單的草藥搗碎了敷在這人外

    傷處，又拿了幾片讓他嚼爛了餵人。

    他當然不肯啊！想他一介書生飽讀詩書，手腳不行可好歹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生

    平雖無大志但求拿個小小功名有田有地順帶娶個美嬌娘，要他去和個大男人嘴對嘴

    的哺藥，沒門！

    可鳳眼只是輕輕一笑，狂客拿起了那把還沾著血的青色長劍對著自己的手比劃著說

    到就是少了幾根指頭似乎也沒差嘛，他就很孬的乖乖接過葉子塞進嘴裡咬爛了。

    書生眼角含淚的把臉皺成了一團，這藥真苦，只得認份地催眠自己。

    他是書生是君子是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口氣他忍了。

    「噯、真苦。」

    喉嚨不怎麼舒服，雖然聽不真切眼前的人到底說了什麼，可不管是瞧見的景象、還

    是唇齒之間濃厚的草腥味道，就足以推測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強壓下苦味帶來的反胃感覺，稍微有點力氣後，才好好地重新把視線內的景象好好

    地組合成有用的訊息。

    前方是一片林木，一塊小小的空地像是被清理過，黑色的炭堆說明了他昏迷了至少

    一天，身上雖然痛，但精神還算可以，看起來這些人並不想置他於死地，至少跟軍

    是不會是同一夥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摸摸唇瓣，習慣性地掛上微笑，卻發現對方的視線根本不

    在自己身上。

    「就說了我也不想啊、」眼前斯文的男子臉色偏紅，卻是面帶苦色的囁嚅著，「救

    你的是狂客，你要謝就謝他好了。」

    「不過在謝他之前，能不能請你先放個手？」

    賀連祈這才注意到兩人靠得極近，那張書生樣的臉龐上，一雙眼如同子夜漆黑。

    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低下頭，見到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扣在這人腕間。

    膚若凝脂，比起女子更勝三分。

    「看夠了？」有些陰柔的語調響起，賀連祈心頭一跳。

    眼前只有一人，一雙上揚丹鳳眼子夜一樣漆黑，竟是說不出的嫵媚。

    「噯，」那人輕輕笑了，「怎麼，不放手麼？」

    他只覺得詭譎如同一條細細的線纏繞上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狂客，這畢竟是你捅出來的簍子，還是你自個兒解決吧。」那有著一雙丹鳳眼的

    人掩唇嘆息，面貌與方才的書生如出一轍，卻明明白白兩個不同的人。

    「嘖！老子最不在行這等事，你就不會幫忙講兩句話麼？」

    狂客臭著一張臉開口，「吶，就是老子救了你，不用謝我，把手放開就好。」





    那是一張神色張揚得有些放肆的臉孔。

    和那纖細的手腕相比，賀連祈怎麼也不能將他們連在一起。

    他鬆開手，見到一圈暗紫帶青的痕跡。

    「失禮了。」

    被稱做狂客的男人面色不善地哼了一聲，「不會又救了個書生吧？」

    他剛講完這句話，那傲慢的神情像是被抹去的迅速消逝，換上了有些忿忿不平的表

    情，「我和他一點也不相似，聽你瞎扯。」

    「嗯、」書生一個人自言自語片刻之後，這才想起賀連祈的存在，「你就是說書人

    嘴裡那個無惡不作殺人放火作姦犯科強搶民女的右相對吧？」

    「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我是。」賀連祈回復了鎮定，不論是對眼前的書生或是書

    生所說的，他只是面帶微笑地點點頭。

    「吶，作官的感覺怎麼樣？」

    「嗯？」話鋒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賀連祈一愣。

    「我說，作官是什麼感覺？」書生一雙漆黑的眼兒現下閃閃發亮，像是見著了什麼

    寶物一般。

    「不是都說麼，鄉下窮書生考上了官、買了田置了產娶個娶三妻四妾的，再好一點

    便是平步青雲魚肉鄉民，這可是小生的夢呢。」書生笑吟吟地說著，那神情怎麼也

    不像作假，「你同我說說那些官場裡的故事吧，雖然當不成官，聽聽也是好的。」





    「您今後如何打算呢，右相？」丹鳳眼在書生心滿意足後才出聲，他看著俊秀而清

    美的男人，那微笑的表情將賀連祈大部分的思緒掩去，讓人捉摸不透。

    果真是個官，他想。

    能夠穩穩做著右相這個位置三年而未有一絲動搖，可見這個人是真的有其本事。

    人們口中的狗官麼？

    「既會有此一問，想必閣下心中已有所抉擇。」賀連祈看著丹鳳眼眼角帶著的三分

    風韻，心頭又是一跳。

    「不錯，」丹鳳眼嘆了口氣，「狂客跟書生雖然不計較，可偏生我是個小心眼的，

    只好委屈右相了。」

    「鳳眼也不多求，狂客剛好有事入京，咱們保你平安回府，相對的，也請相爺讓咱

    三人借住府中一月，這筆交易，如何？」

    「若是我說不呢？」賀連祈垂下眼，總覺得眼前的人那雙鳳眼看著看著就讓人心神

    不寧。

    「那鳳眼自有辦法讓相爺應允。」丹鳳眼翩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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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取名字的天份就算了還有錯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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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3.61.177.10
推 taiwanmoon:多重人格嗎:)
推 ENonbe:很有趣XD
推 renee5622:真的還滿有趣的...XD
      是的他們是同一個人！感謝以上三樓捧場：D
※ 編輯: Mustbesad       來自: 113.61.177.10        (05/07 22:41)
推 lovetvfxq:期待續集啊~~~~^^  (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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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ovetvfxq:啊啊~~~樓上分我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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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ffssdb:很特殊的題材呢  真的很有趣xd 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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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lovetvfxq:(左看右看) 那我來準備糖果~~~^O^/(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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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lcd:推推~看到書生腳抬不起來時就挺疑惑。原來如此啊~期待(☆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