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傭兵 (1)

[morethanlynn (哞哞琳)]

    「哥哥、哥哥......」


    黑髮少年輕敲著門，雖然他現在心裡非常焦急，但只要面對他口中的「哥哥」，他總
是不敢行為舉止過於造次，不過聽著門裡嘩啦嘩啦的水聲沒有停歇，而門裡的人也沒有應
聲，少年只是緩緩吸了口氣，握起拳頭更加施力地敲打著門板。


    「哥哥、哥哥......」


    嘰地一聲，水聲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模糊而低沉的人聲從門裡傳來。


    「什麼事？」


    「那、那個...公司傳來的訊息......說是緊急會議...」


    少年正把雙手撐在門上用稍大的音量說話時，門卻意外地敞開，少年一個不穩往前撲
倒，一頭撞上前方溫暖而潮濕的胸膛。


    「......你在幹什麼？」低沉嗓音的主人不悅地說，隨即用雙手抓住少年的肩膀，強
而有力卻同時小心地將少年扶好。


    「對、對不起...我......」話還沒說完，少年紅著臉連忙把視線撇開。


    眼前的男人赤身裸體，濕潤的黑髮散亂地緊貼在兩頰、脖子和肩膀上，好看的臉龐因
為放鬆的緣故而顯得慵懶，比平常嚴肅的模樣似乎又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性感。雖然身材
略瘦，但結實的雙臂和厚實的胸膛，讓同為男性的他看了也臉紅心跳，而底下毫無遮蔽的
部份，正是他轉移視線的原因。


    「我不是說過了，」似乎是發現了少年的窘迫，男人抽起架上的浴巾圍住了下半身，
「叫我雅各就好，不要叫我哥哥。」


    「對不起，哥哥。」


    看著少年低頭道歉的樣子，雅各皺了皺眉，嘆了口氣又抽起架上的毛巾，胡亂地擦拭
著頭上的濕髮，與少年擦身而過便走進自己的房間。


    少年見狀跟了上去，一時之間還對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一頭霧水，在門外猶疑著不敢踏
入房間。


    「昆恩，過來。」


    名叫昆恩的少年快步走到雅各的面前，順手接過他手中的毛巾，輕柔地替他擦起頭髮
來，雅各也自然而然地伸出雙臂抱住了昆恩的腰，他將臉埋進昆恩的胸口，而昆恩也習以
為常只是任由他這麼做，手中擦拭頭髮的動作依然仔細、輕柔。


    「哥哥的頭髮變長了，」昆恩摸著那與他自己相同顏色與質感的髮絲，一邊用手指輕
輕地梳著一邊說。「看起來好像我......不過是長大一點的我。」


    「幫我剪掉。」雅各淡淡地回應。


    「為什麼？」昆恩驚訝地問，插上電的吹風機開始運作，他又不得不大聲地說話。


    「工作的時候麻煩。」因為吹風機的溫暖和頭髮刺眼的關係，雅各不自覺地瞇起雙眼
。「等我開完會，幫我剪掉。」


    「好的。」


    昆恩輕柔的動作讓雅各舒服地閉上雙眼，昆恩看到他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便繼續撥
弄他烏黑的髮絲，仔細地吹乾。


    「哥哥，好了。」


    雅各緩緩張開雙眼從床沿站了起來，默默地看著昆恩熟練地收著吹風機的身影。似乎
是察覺到了視線，昆恩轉過頭便看見雅各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尷尬得正想說些什麼，雅
各卻先開口了。


    「緊急會議，我要換衣服。」


    「......咦？啊...是！對不起。」


    昆恩臉微紅著快步走出房間，離開的同時順勢把門帶上。


    他不明白，為什麼哥哥有時會突然一語不發地望著他。有一次，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哥
哥，但哥哥只是淡淡地笑了，對他說「就是想看著你啊」，害得他又滿臉通紅，而之後對
於那專注的目光依然不知如何處之泰然。


    房內，雅各走到衣櫃前物色西裝，回頭又瞥了一眼剛關上的門板，他的眼神轉為陰沉
，甚至參雜了些許肅殺之氣，跟方才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他隨即扯開浴巾從衣櫃中拿出
一套深藍色的西裝。


*


    公司，其實就是雅各他們自己人口中所稱的「組織」，是由一群不知自己從哪來、沒
有歸屬的傭兵所組成。他們受僱於千奇百怪的人，可以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工作，原因只
是因為，每一名傭兵都得忠於他們自己所屬的組織。


    組織是絕對的，組織的命令需要優先遵守。他們就是被這麼灌輸的。


    當世界上的人們都漸漸被同化以後，即使彼此都操著相同的語言，但人與人之間的隔
閡並未就此化解，種族之間的紛爭並未平息，階級之間的糾葛並未消弭，國家之間的戰爭
並未減少，原以為人類只要使用同樣的語言就能彼此理解、學習甚至進化，殊不知強勢語
言統一的結果，卻更加深了人跟人之間的鴻溝，與彼此互不信任的猜忌、懷疑。


    傭兵組織就是在這種背景之下強大起來，甚至連國家或政府，都不一定擁有傭兵組織
所能產生的力量。


    人民不信任官員，官員不信任政府，政府不信任國家。


    而傭兵，卻肯為了組織而死。


    如此盲目的信念便能壯大？也許原因就是如此簡單。


    雅各的車在一棟高聳參天的大樓前停了下來，這便是他所屬組織的所在地。大樓位於
郊區荒地上，與四周鳥不生蛋的的環境相比，大樓座落的位置再明顯也不過。


    「雅各，好久不見。」


    甫下車便遇到熟人迎面而來，但雅各只是警覺地退了一步，隨即又停下來，「好久不
見，奧布里。」


    「怎麼了？這次怎麼這麼確定是我啊？雅各小老弟。」金髮碧眼、身材比雅各高上許
多的奧布里，嘻皮笑臉地搭上他的肩。


    雅各皺了皺眉便推開奧布里，「在公司門口對我下手，除非想找死。」


    知道雅各不喜歡和他人肢體接觸，奧布里只是聳了聳肩，「咦？我們公司並沒有復仇
制度喔，小老弟你對自己的身價也太有自信了吧？我不認為Boss會為了你而跟其他公司的
人結仇。」


    雅各的頭朝大樓門口點一點，兩人便一起往門口走去。


    「不是，是你。」


    看了一眼雅各微笑的臉，這下換奧布里弄不明白了，「喔？怎麼說？說來聽聽。」


    「這是約定，我們說好的。有人殺了你，我會為你動手殺人；有人殺了我，你會替我
完成遺願。」


    對於雅各的篤定愣了一下，隨即扯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奧布里半帶諷刺半帶玩笑地說
，「也只有你相信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真有你的雅各小老弟！」


    「那是因為你讓人覺得你是個無賴的惡魔。」


    「請說我是個堅持自我美學的淘氣小精靈。」


    門口的自動門安靜地朝兩側開啟，室內鐵灰色色調的裝潢與白色的櫃檯形成對比，一
名穿著同樣鐵灰色套裝的小姐抬頭向兩人親切地笑了一下，隨即走出櫃檯走向兩人。


    「您好，恭候大駕。請雅各先生與奧布里先生隨我來。」


    「您好。」雅各朝九十度鞠躬的櫃檯小姐點了點頭。


    「是新人嗎？小姐妳叫什麼名字？」瞥了一眼奧布里一副挖到寶的表情，雅各受不了
地翻了翻白眼，奧布里看在眼裡也不以為意。


    小姐以官方笑容回應，「我是西西莉亞，擔任櫃檯小姐的工作才一兩個月，請兩位多
多指教。」


    「嗯。」雅各看著電梯上規律變動的樓層數字，敷衍地應了一聲。


    「雅各，你可別小看櫃檯小姐的工作！」奧布里拉高分貝，指著雅各的鼻子說著。


    雅各無奈地回應，「...我沒有...是......」


    奧布里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櫃檯小姐的工作可說是公司的前線哨站，她們就像是
鞏固城堡的護衛，而我們就有如城堡裡國王的騎士，若城堡被攻下，國王的性命也將危在
旦夕，這因為如此，櫃檯小姐的工作其實跟我們的同等重要啊，需要彼此的裡應外合才能
維繫，完美地達成任務並不是我們才有的目標，對於櫃檯小姐而言，她們又何嘗不是呢？
正所謂......」


    無視於奧布里的滔滔不絕，雅各冷淡地轉頭向西西莉亞問，「除了開會之外還有其他
事嗎？」


    西西莉亞怯怯地瞄了一眼仍在口若懸河的奧布里，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夾，「奧布里先
生除了出席會議之外並無其他行程，雅各先生需要在會議結束後會見新雇主。」


    「誰？」雅各又把視線轉回樓層數字，漫不經心地問。


    「華先生。」


    那個姓氏如同雷一般在他的腦袋裡打了一擊，他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他以為自己會
因為時間的沉澱而冷靜不少，沒想到現在聽見他的名字還是足以讓他難以保持平靜。


    「哪一位華先生？」雅各壓抑著自己的激動，故作平淡地繼續追問。


    西西莉亞搖了搖頭，「雅各先生應該明白，雇主的資料只有你和Boss才會有。」


    雅各繼續看著樓層的數字。他的內心十分激動，就各方面而言，他已經近了......沒
錯...近了......


    「......你懂我的意思嗎？雅各。」奧布里滿臉慷慨激昂地問。


    雖然不知道奧布里最後到底把話題扯到什麼地方去，也不清楚他的表情為什麼變得如
此熱血沸騰，但雅各心知肚明應該做什麼回應，「嗯，奧布里，我懂。」


    「十七樓到了，請到第二會議室，會議將在五分鐘之後開始。」電梯門開後，西西莉
亞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關上電梯下了樓。


    兩人並肩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奧布里用著一貫輕浮的語氣問道，「華先生？是我想
的那個華先生嗎？」


    雅各瞥了他一眼，「一邊說廢話還能一邊聽別人講什麼......」


    奧布里聳聳肩，一臉無賴地笑著，「小老弟，這就是我的本事啊。是叫做......一心
多用是嗎？我們都一樣，別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這我不否定。」


    雅各扭開門把走了進去，並不打算跟奧布里延續「華先生」的話題。就算是奧布里，
他也不是真的無話不談，更何況奧布里很難讓人捉摸什麼時候是認真，什麼時候又是開玩
笑，儘管他已經算是很能跟奧布里正常交流的人。


    「你弟弟好嗎？」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奧布里又嘻皮笑臉了起來，「我記得是叫昆恩
吧，幾歲？十五歲？」


    「嗯，都十五歲了還是一樣笨手笨腳的......」雅各嚴肅地說。


    「哈哈，是嗎...十五歲啊......」奧布里誇張地擺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點犯罪
啊不是嗎？」


    雅各依然面無表情，「我們不知道什麼是罪。」


    「改天......我可以去你家叨擾幾天嗎？我想見你弟弟。」奧布里擠眉弄眼了一下。


    「奧布里，你是個玩弄人類的惡魔。」雅各輕笑著說。


    「不，請稱我為愛惡作劇的小精靈。」奧布里雙手一攤，也跟著燦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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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kita0319:(驚)難道..是禁忌的兄弟愛嗎!? 不過從文中看起來，對雅各
→ kita0319:哥哥來說應該也沒什麼能算是禁忌了吧XD" 弟弟離開房間的
→ kita0319:時候為什麼表情變得嚴肅呢@"@ 希望不是因為他討厭弟弟的
→ kita0319:關係..應該是因為平常對別人都不信任吧(但願) 噢重點是!!
→ kita0319:昆恩好可愛唷唷ˇ我最喜歡小男生了ˇ(15歲算小?)
※ 編輯: morethanlynn    來自: 218.166.59.181       (02/10 14:37)
推 Alexiel:只要雅各是受，年下美攻都無妨...，想到OZ的武祥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