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prilwater:推夏宇\@v@/ 01/22 00:38
推 itoyukiya:夏宇推！ 01/22 01:05
靈感來自夏宇的一首詩
「我很後悔......」
未盡的語氣，但他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另一個他愣了一下，不過因為驚訝而圓睜的雙眼，隨即又瞇起來變成溫和的微笑，
一如往常，彷彿剛才的訝異不存在似的。
他知道，要他追問他才會繼續說下去。
即使他壓根不喜歡探問別人的事情，因為他也討厭別人追問自己的私事。
「喔？怎麼說呢？」他語尾上揚，顯露出十分有興趣知道的態度。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把手伸進了外套口袋默默掏出菸和打火機，熟練地敲了敲
菸盒、點起菸來。
他有時不禁會懷疑他抽菸到底抽了多久？
十八歲才可以抽菸不是嗎？他們兩個今年都才剛滿十八歲。
「今天可以不要抽菸嗎？」
「嗯？為什麼？」叼著菸，他含糊地問。
「你菸也應該少抽一點了。」
似乎是駁回他的理由，他無視地吸了一大口，屏氣停頓了一下，便微微瞇眼舒服地
將白煙吐出。
「......其實我又發作了，你想害我早死嗎？」
他狼狽地被吸到一半的煙嗆到，皺著眉瞥了依然掛著微笑的他一眼，連忙往旁邊把
煙吐掉，將剛點燃沒多久的香菸憤恨似的扔到地上，再用運動鞋一腳一腳踩熄。
「你幹麻不早說！」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反正到最後結果是一樣的不是嗎？」他把頭支在膝蓋上，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以毫不在乎地把自己的生死掛在嘴邊說。
尤其是死亡。
他一直不喜歡他那了悟一切的眼神，還有彷彿下一秒就會從世界上消失的，那種眷
戀又遺憾的笑容。
「怎麼又發作了？你不是好久沒發作了嗎？」
「嗯...我也不知道...我不曉得它什麼時候會發作、什麼時候又不會......」
他這句話仍舊是笑著說的。
他知道他發作起來多可怕，他曾經看過一次。
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簡直嚇得魂飛魄散，他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雖然他一直
企圖要叫救護車，但他只是緊抓住他的衣角，只能發出咻咻咻氣音的嘴無法表達，只是
拼命地搖著頭，用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睛看著他，所以他只能什麼都不做，靜靜地待在他
身邊，陪著他直到痛苦結束。
『沒事...真的沒事了......』他那個時候是這麼說的。
是抱著依然發著抖的自己，笑著這麼說的。
「怎麼說呢？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後悔。」
他慢慢地回過神來，盯著對方的臉看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我...我跟他告白了。」
瞬間他心好像漏跳了半拍，不過對方好像沒發現他倒抽一口氣。
「......是嗎...」他苦笑著說。
「嗯......可是還是不行...我被他拒絕了...」
看著他雙手抱頭，悔恨地用手指緊扯自己的頭髮，有一秒他的確猶豫著自己應該站
在什麼立場、說什麼話，可是到了下一秒，他完全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該扮演什麼角
色。
沒錯，毫不猶豫。
他輕輕地把手掌覆在他的一隻手上，「可是我覺得你這樣很厲害了啊，至少你已經
跟他表明你的心情了。」他把對方放鬆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裡握住，「你做了一件很有勇
氣的事情，不管結果怎麼樣......」
他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悲傷地搖搖頭說，「不是......我還是很後悔......」
他歪了歪頭，依然一頭霧水。
「嗯...那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後悔什麼事情？」
「我很後悔......我沒有強吻他。」
他又因為訝異而愣了一下，「強...強吻？」
「嗯，我後悔那個時候我沒有強吻他。」對方又強調了一遍。
「我不懂......」這次換他搖了搖頭，「如果你強吻他的話...那不是連朋友都做不
成了嗎？」
「哈！現在就已經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啊！」他彷彿向自己諷刺一樣笑了一聲，「早
知道就先吻了再說。」
「喔......原來是這樣......」他依然只能苦笑。
他還記得，他曾經給他的那一吻。
只不過很可惜，那不過是喝醉酒的一個錯誤罷了。
沒想到他酒量這麼不好，不過喝醉酒的模樣倒是蠻可愛的，一直要找人擁抱、找人
撒嬌，所以他只好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一邊雙手環抱著他的腰，一邊聽著他講一些沒有
邏輯的醉言醉語。
然後對方順理成章地把手環上他的脖子，唇也順理成章地貼上他的。
『......我愛你...』
從來沒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應，等到他雖然臉紅
卻終於有勇氣看他的時候，才發現他不勝酒力睡著了。
隔天，在一場酒酣耳熱的聚會上，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並不特別。
因為，他向在場的每一個人說我愛你，他跟在場的每一個人接吻。
「怎麼辦！我現在超後悔的！」
對方又抓起自己的頭髮，誇張又痛苦地吶喊著，讓他回到現實。
他笑著，重複方才的動作，又把手輕輕地握過去，「......是覺得沒有吻到他吃虧
了是嗎？」
他又把手跟著輕輕地放了下來，點點頭，「嗯......因為我愛他...」
「至少這件事...你讓他知道你愛他了不是嗎？」
他看著他真誠的雙眼，又點了點頭，「可是我還是......我還是想要他啊...」
他苦笑著說，「如果你那個時候強吻他了，現在會比較好嗎？」
「......他可能會揍我...」
「嗯。所以你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他，那要不要接受就是他的事了......你能做的你
已經做了，你已經很勇敢地去告白了，所以你已經沒有遺憾了啊。」
他低下頭認真思考，他在他沒看見的時候笑得燦爛。
對他而言，一切都無所謂了。因為他需要他，他知道自己對他來說很重要。
只要這樣就夠了，真的。
他一直對自己這麼說。
「快下課了，我可能要趕快回去集合，老師要點名。」
「嗯......」
看著他沒站起身，他忍不住催促，「快點啊，不然被發現翹課就完了...體育課還
翹課......」
「等一下是什麼課？」他想抽菸。
「國文。」
猜想著對方果然是乖乖牌，摸著口袋裡的菸盒他忍不住笑了。
「那我下午再去上好了。」
「咦？好不容易你來了的說...」
他皺眉埋怨又無可奈何的神情，讓他覺得大概只有自己可以讓他那麼困擾，因此又
呵呵笑了起來。
「那你下午要記得來喔...我會跟班長說一聲。」
「謝謝你啦，」他大步走過去把對方擁入懷中，百般無賴地說，「沒有你我該怎麼
辦啊...我愛你。」
他並未察覺到另一個他身體僵了一下。
「......嗯，我知道。」他這麼回答。
也許他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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