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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古良長了一張老實的臉。   任誰一眼看上去,都會覺得古良就是個好人。   這麼老實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壞人呢。      一開始君子也是這麼想的。   幾年以前,君子不小心在京城的官牢裡連人帶玉一起偷回來的時候,古良自訴身世, 得知他乃商賈出身,被敵對商家陷害下了大獄、家破人亡如此這般的悽慘經歷,剛好這宅 子缺管家,於是便收了古良,作這座宅院的管家。   後來當然給梓汝大罵一頓,外加三個月不得飲茶。   那段日子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任誰都知道,君子一天不喝茶,就全身不對勁,所以每天都會有大批的江湖人士在各 茶舖、茶店、茶樓、飯館等候,造成該行業之興盛,不在話下。      當時君子雖然過了三個月只能喝井水的生活,但他沒有後悔。   甚至解禁之後還拿井水泡茶喝。   所以君子現在想對古良下跪道歉說「對不起!我不該將你帶回來!」只示君子深深的 悔意卻也來不及了。      回歸上一刻。   君子終於吃完那碗菜山,撤了飯桌後,他心血來潮地問了古良一句。   「古良啊,這個月收入如何呀?」      當那張老實無比的臉瞬間猙獰,君子也瞬間後悔了。   暗暗可恨一旁兩位無良之人一語不發,也不來出個聲緩下場面。       實際上二位大爺正貪婪地注視君子發呆回想,以及害怕懊惱的可愛神情,黑睫顫顫, 星眸無助,搞得某邪惡者的舌舔了舔下唇,霎時仙人變妖孽,另外那位則是在心底暗暗吞 了口水,表面臨危不亂。(哪來的危機呀這位大爺……)      這一切君子都沒有注意到,否則一定狂奔出府,死也不回這個家。   可惜他全副心力都在對抗鬼一般猙獰的管家,那股子氣勢出去嚇嚇邪派教主或武林盟 主也成啊……      按過去經驗,再瞪下去老爺可就要哭了。管家暗想。   我以後再不會叫你姑娘啦……拜託饒過我吧……   君子內心掙扎著到底要不要說這句話以示懺悔。   誰知下瞬猙獰管家瞬間變回老實人,又,如泣如訴道:   「老爺,是古良無能,這個月玉莊虧損四萬兩白銀。」   「咳咳咳……」   正準備懺悔的君子一口氣差點兒沒噎著,卻嗆著了。   梓汝連忙拍背順氣,謏任亦倒了茶水過去。      「古良,你這麼會掙錢,怎麼玉莊還會虧損?」   「梓爺,這玉莊生意本是很好的,但江湖上那位不偷香只竊玉的君子一到京城便把所 有的名玉、翡翠給偷光了,這下人人自危,連皇宮都增加衛隊巡邏,沒人要買玉還不打緊 ,三個月內賣出去的玉都給退回來,叫老奴要如何做生意呀!」   說完,管家還特意瞟了君子兩眼。      君子先是一大愣,接著從容一笑。   「管家不必擔心,這事只是暫時,其他莊子生意如何,可有受影響?」   「回老爺,一切正常,錢莊、飯館、茶莊生意特好,將玉莊虧損打平不成問題。」   「那好,你下去吧,這裡就交給你了。」   管家得到承諾後,一欠身,便退下去。      君子淺嚐茶香,垂首捧茶,略有思量。   半晌,君子放下茶碗,淺淺一笑,雲淡風清。   這一笑令人生出敬畏之心,令梓汝、謏任折服,只差沒看傻了眼。      「小汝啊,我那堆玉就麻煩你哩。」   君子星眸眨眨,指向某堆山脈。   「不用你說,我自會辦妥。」   連忙回神的梓汝紅唇一勾,鳳眸半瞇,隱隱有妖化之態。      「小任呀,這幾天出去要小心,可別受傷來見我。」   「嗯。我會。」   謏任語帶溫意,漆黑的眸子只是望著君子。   就算受傷也不會讓你發現,放心吧,君。      「那麼君子我要回寢房去了,兩位也早點歇息吧。」   君子看了看跟前兩位,大有「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精神,見皆無話要說,便優雅 地打個哈欠,緩緩步出主廳。   梓汝與謏任紛紛起身,目送君子離去。    一時間,廳內竟也寂寥起來。   見君子身影消失於走廊盡頭,梓汝與謏任對望一眼,便齊齊走向後院。      時望月已出,皎月澈然。   月白輕灑廊下,伴有點點星芒,映於梓汝靜默的臉上。     他斂斂心神,率先出聲,語帶笑意。   「昨日婉妃御賜的寶翠雙鳳環被那人摸去了,今日下朝時,皇帝召我去對此事只是笑 笑的打趣,聽聞婉妃的臉被蓋上洗不去的紅泥章,平日盛氣凌人的婉妃此番是栽了大坑, 聽皇帝之意,並沒有大肆追究的念頭在,應是要殺殺婉妃銳氣,現在沒有立后,後宮雜亂 無章非一日可整之事,由他今日語氣看來,這事不成大礙,他只命我追查那人去向,意思 意思便好。」   謏任頷首。   「今日殺王功、金來鑫,餘五人未除。」   「唉,若要比拼招惹仇家的功夫,天底下誰又勝得了那人?雖說那人也是懂得我們苦 心,但這幾年真是越玩越過火了。我真怕他哪天闖進魔教總壇搶個壇主來玩玩。」   「無妨,屆時我們護他周全便是。」   強如謏任,也不禁苦笑。      「哈,就連強者如你,一天殺兩三個也是殺不完他惹上的仇家,真真是要笑死人,啐 ,我又何嘗不是,昨日好不容易挖出人證物證,得以逮下那泥鰍般滑溜的劉大貪官,將他 送入大獄,秋後問斬,誰知那人馬上夜闖皇宮偷妃子玉飾,連帶招惹上宰相府,這還讓不 讓人活呀!」   謏任見梓汝仙人之姿降格成一嘮叨老婆子,淡淡睹了他一眼,拍了拍梓汝肩膀,微微 搖頭。   「兄弟,他喜歡跑,我們就只得追。」      這不,襯著望月皓皓,蟲鳴寂寂,曇香悠悠。   圍牆上烏髮隨風而起,白衣迎風飄然,背影修長英挺,腰間一勾月玉飾流蘇於下刻劃 過二人眼前。   瞬光一閃,某人已趁夜色離去。   君子不僅竊術一流,身為偷兒中的偷兒,輕功自然是排得進江湖前五的。   真使起來,就連謏任也未必追的上他。         「你說,他接著會去哪兒?」   望著三兩下就消失的背影,梓汝隨口一問。   「我不知道,不過,必定是沒有我們的地方。」   謏任亦盯著同方向,戀戀不捨。   「說的也是。」   「梓,要讓凝京樓斂嘴嗎?」   「倒還不必,君子的名氣越大,越神秘,就沒有人能抓到他。」   「嗯。」   「下月再會。」   「保重。」   一語方落,此地已無人蹤。      好似一場幻夢,如白華夜曇一夜綻放。   此夜幽香不散,人已散。          ---   「兄弟,他喜歡跑,我們就只得追。」   挖卡卡卡卡!! --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2.233.112
viatoryi:「兄弟,他喜歡跑,我們就只得追。」我喜歡這句>///< 03/09 14:22
Fully:好像也有「沒關係 你跑 反正我們會一直追下去」的味道 >///< 03/10 0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