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titiblack: 是要去接小哥了嘛~嗷嗷~ 04/21 09:16
→ midcat: 是的，沒錯!! 04/21 20:17
八月十四日
蘇萬受人之託，身上帶著解家的包裹和黑眼鏡的消息又做了一回快遞小弟，當他罵咧咧地
揮汗進院子時，不意外地看到杭州這邊，也是一樣風風火火地忙碌，和解家那種伏流底下
建大城，暗地裡把什麼都穩當辦妥的風格不太相同。
吳邪的堂口總是熱熱鬧鬧，一堆人行色匆匆、高聲喧嘩是常態，周遭那幾個眼熟的夥計相
較起來挺慈眉和善的，不過往人旁邊站上半晌，你是不會聽得任何一點重要消息的。這就
是吳邪，他的計畫大到難以摸清，在那些自由發揮的地方，要做什麼事都是棋子的自由，
你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你仰仗著他，他利用你，靠著吳小佛爺的力量，在過程裡，你得
了許多好處，而吳邪，完成他的秘密。
蘇萬進堂口裡的時候，黎簇已經準備把剩下最後一批夥計打發出門，他隨興地站在角落，
向黎簇挑挑眉，揚揚手裡拎的帆布包，黎簇淡淡掃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但表情還是維
持著正經八百的樣子。
呿!這小子也越來越像一回事了，假正經呢!黎簇在邊上，東摸西摸，四處打量，好不容易
捱到人全都走了，才湊過去：「你這是怎麼了?工作還沒消停?」
黎簇此時已把撐出來的派頭扔一邊，整個人往後癱在椅背上：「你怎麼就不說說你呢!?這
麼熱的天還送貨，你師傅還疼不疼你啦!」
黎簇臉色有些疲倦，厭厭的，但看到蘇萬精神又來了些。
「你說什麼話?這還不是吳老大指定要我送的，你說，他是不是覺得我比較可靠?你就繼續
謅，要不……我跟你換換......啊不!還是別了，我這麼嬌嫩，禁不起兩個瘋子折騰... 」
蘇萬一個走神，在腦中模擬一番，想像著把師傅從黑眼鏡換成吳邪，不禁起了一身子雞皮
疙瘩，一臉肅穆：「施主，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還是自己留著吳老大當師傅吧! 」說
著，也沒怎麼較真，手臂只隨意揮揮，想架開黎簇伸過來的手，黎簇一個使勁就把背包搶
過去，打開拉鍊往裡頭探：「噯......這麼多東西啊!咦?還有個證件，我瞧瞧......」
此時，蘇萬毛茸茸的頭也湊過來，兩個人一起盯著身分證件上的照片，一個黑髮男子面無
表情，臉色沉沉地，用一雙不見底的眼睛在照片上直視過來。
「你說......他是不是…...」蘇萬的話還沒說完，黎簇快速地把證件收回原來的夾層裡
，裹上護套，塞回背包底部。
在看到男人眼睛的那瞬間，黎簇覺得腦中陡然抽動了一下，在攝入蛇毒的那會兒，他不僅
接受到吳邪密傳的訊息，在那些紛亂的信息中，他多多少少也攝取、感受了吳邪的情感波
動。這些年來，吳邪超越了一般常人的忍耐極限，面對危機他挺過去、活了下來，並為包
含自己在內的幾千年宿怨復仇。
他像築起一座巨大的迷宮城，經過無數次的演算，每個人都在裡面完美演繹自己那顆螺絲
，而現在，事情接近尾聲了，吳邪要像推倒骨牌那樣，讓一切崩解。
道上傳說得玄乎又玄的啞巴張，好多年前就銷聲匿跡了，很多出高價的人要夾喇嘛都連繫
不到他，只有黎簇知道，吳邪那座迷宮城雖然是所有計劃與許多人屍體、希望堆疊而成，
不過藏在迷城的骨牌最終張就是他。
表面上，吳邪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只有黎簇隱約感到，在吳邪隱密的心裡，有那麼一點
希望，骨牌在轉了那麼大一圈，一層層傾倒後，會倒向一個他等待的終點。
黎簇笑了笑，問蘇萬：「你說那個......古人......將軍還是誰，為了一個人而放棄自己
國家......怎麼說來著?」
衝冠一怒為紅顏?蘇萬歪著頭想了想，突然他也就想不起來，誰教他專攻理科呢?
可是這不是紅顏，照片上那位是個是鐵錚錚的漢子。
蘇萬不太確定這個道上傳說的張起靈是怎樣的人?不過他想到吳邪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不
是好唬弄的，一個比一個狠，吳邪身在其中，相形之下，或許真的稱得上是小佛爺。
唉......走吧走吧，準備到店裡頭去。黎簇摸魚夠了，和蘇萬肩並肩出門了。
一路上蘇萬默默握著方向盤，黎簇開了車窗又搖上來，一點街道上的氣息就這樣探進來，
車潮的廢氣，以及一點遠方飄來的紙錢味。黎簇其實聞不太清楚，只是嗅覺沒有吳邪的那
樣敗壞，大部分的味道還是可以聞到，不過反應比別人慢了些。他是看到蘇萬皺了一下眉
頭，才仔細去聞的。
車上廣播裡，記者滔滔不絕地介紹各地廟宇，有些稍有特色的宮廟，都在今日凌晨盛大舉
辦開鬼門的儀式。
「我操，還真有個門!鴨梨，你之前瞧見了嗎?」蘇萬目不斜視問黎簇。
「小時候我看鬼門開，眼睛愣愣地盯著門後面，覺得應該會有什麼，不過廟裡的門打開，
出現的只是廟的後方。這不是一種詐欺嗎!?」蘇萬目不斜視回他。
黎簇轉過去，看著蘇萬的臉，再次覺得他的朋友還是挺幸運的，至少蘇萬對"門"，沒有他
那樣的敏感度。吳邪討厭"門"這個字眼，黎簇也不怎麼喜歡。加上他身上的苦難，雖說有
一部份是他自找的，不過多多少少還是跟那"門"有關。
「也許裡面就是有鬼。鴨梨，我們以前怎麼就那麼大膽呢?!一開始摸死人的時候光顧著流
鼻涕眼淚，還沒怎麼想到鬼那麼浪漫的事!不過，我反倒覺得粽子比鬼還可怕。鬼無形無
狀的，還沒有粽子來得直接、厲害! 」想到以前的事，蘇萬有點感慨。
說到摸死人這陳年往事，梨簇就來氣!當初摸死人的是他，躲得老遠的是蘇萬和楊好!
「你還想著鬼!特別不靠譜!搞不好只是我們沒看見，也許那個鬼門一開，什麼就都跑出來
了!」
「我倒很期待，看看這次門開了，能跑出什麼來!」蘇萬自信地衝著梨簇笑了下，踩下油
門往人煙漫處鑽去。
「老大!我們回來啦!」蘇、黎兩人才在嚷著的時候，王盟就從後堂走出來：「小聲點，老
闆熬了一夜，才剛休息下，別瞎吵了。」王盟這幾年來被吳邪磨得沉穩許多，鋪裡幾乎所
有瑣事全包了，還能怎樣呢?誰叫他老闆除了運籌帷幄之外，這些日子以來，對店裡的經
營態度就是個甩手掌櫃，虧得他手下幾個馬盤，被整治得益發有規模。並從不知哪裡招來
許多人手，有些瞅著就不是善荏，有些則完全讓人摸不著頭緒，吳邪在這群人中倒挺自在
。初時，他也曾疑心過，但親眼見到吳邪對汪家的反擊手段，以及他在這事上的毅力，他
還是衷心信他的，只是.....。
「喲，你們來了。」王盟還想著的當下，吳邪就掀開布帘走出來，眼神帶著笑，王盟馬上
起身去泡茶。
黎簇隨意擦著汗，外面實在太熱了，跑來奔去感覺就是瞎折騰，說到底，像這次活動，他
隱約有猜到一點，但還沒完全搞懂吳邪到底在謀劃什麼。要坐下的時候，他瞄到蘇萬還筆
直站著，不禁腹誹道：行了吧!?這店裡兩人明明熟得跟自家後院一樣呢!
「老大，請簽收。」蘇萬笑嘻嘻地，對著吳邪遞出那個不離身的包，突然又摸出一個湖綠
色的小盒，吳邪眼也不抬收下那包，轉頭對著梨簇一臉沉痛：「你怎麼就不學學?看看人
家多有心!」一手接過，惦了惦盒子問道：「這什麼?」
黎簇一臉不屑叫屈：「老闆，你也太沒良心了!不就剛剛還給你處理完一樁才過來，翻臉
就不認帳了?!我的貢獻不在禮物上，我的貢獻在我的能力啊!蘇萬，你再巴結，我就告訴
你師傅，你要倒戈了。」
「嘿嘿，我這是師傅、老大兩不忘。你就去說，這還是他交待我拿的!老大，這盒是我師
父說備而不用的!」眼下看來，似乎連蘇萬也不知道裡面到底裝啥。
吳邪暗忖，黑眼鏡和小花那頭都商量妥了，胖子會直接到二道白河跟他會合，剩下的人相
比之下沒那麼要緊，便隨手把小盒擱在旁邊几上。
此時電話響了，王盟正好端著茶出來，麻利地擺了一桌茶具，期間電話不屈不撓地響著，
吳邪的像終於想到似的，手終於翻向那包。黎簇懶得動，口乾得緊。蘇萬覺得電話太吵了
，正猶豫著自己該不該接，王盟這才放下手上工作，慢悠悠地接起話筒。
吳邪拿起杯子，不自覺先聞一聞，頓了一下，才發覺自己這種下意識的動作是沒有意義的
。很多事，他現在只能用別的感官去感受了。黎簇和蘇萬在旁邊不知不覺開始扯皮，依稀
聽到王盟壓低音量的交談，幾個透出的字眼好像和人手調度有關，王盟少有地皺起眉頭，
似乎無法決定，湊到吳邪身邊，俯身貼耳說了幾句悄悄話，黎簇只見吳邪不甚在意地搖搖
頭：「現在來的都晚了，戲棚下沒位站了。」說著又抿了一口茶，「嗯，溫度剛好。」嗅
覺沒了，茶的回甘他還是嚐得出的。
黎簇一直偷看吳邪的表情，小聲問蘇萬：「你覺得這回他讓我們跟的機率有多少? 」
「你是不是想說我，說成我們?我指不定要跟著我師傅一起出發，他說當作見習，你，我
就不知道了。」蘇萬雖說是黑眼鏡門下，但終歸和這件事離得遠，黑眼鏡本來就沒打算和
他講清，蘇萬自然不懂其中因緣。
「你別拋下我呀，我不想留守後方!」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說什麼黎簇都想親眼見證一
下。
雖然他從沒相信過胖子說的，吳老闆有過什麼天真無邪的時代，不過他相信可以把一個正
常人變成這樣，這個打擊一定不輕，這個秘密關鍵就藏在長白山裡。現在，這個秘密要揭
發啦......。
「黎簇，黎簇。」「黎簇!」操!專注力轉移一下，就發現吳邪從剛才就一直叫他，他突然
回神，表情還傻愣愣的：「怎了?」
「我要出門一趟。今天開始你跟王盟顧店。蘇萬，我跟你師傅借你，先待在這幾天吧!」
「什麼!!」黎簇和蘇萬聞言同時哀嚎出來。
「老闆!我行李都準備好了。」
「老大!我不僅行李準備好了，連思想也準備好了。」蘇萬忙不迭地補充說明。
吳邪像看著什麼稀有物品一樣，瞪著兩個愣頭愣腦的，還什麼思想準備，他們還是太年輕
了呢!想我以前能有什麼準備，糊里糊塗就被人拽進一池爛泥裡，怎麼也沒脫身過，不，
應該就是自己寧可那樣繼續往深處滾去。
「你們就待在這。」吳邪的口氣帶著不容質疑的氣勢，他站起來，兩個年輕人愣愣抬頭看
他，吳邪手撐著桌面，看著兩人的眼睛一瞬間也沒有移動：「待著，當我的後援補給。」
黎簇這才發現，吳邪臉上有冒出一點青青的鬍渣，臉色有些疲倦，但是目光炯炯，好像精
神拖著一個疲累的軀殼一樣。他知道，他的老闆又開始發蛇精病了，最好還是聽他的。
蘇萬看向王盟，王盟做了個莫可奈何的手勢，蘇萬發現，現在就算要抱吳邪大腿也沒有用
，嘟囔著，這下不僅是戲棚下沒站位，戲棚還遠在千里之外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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