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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當天是禮拜六,雖然下著雨天氣濕冷,體育館裡來了四個學校的經濟系球隊,加上各 自的加油團,倒也熱鬧滾滾。 何予威穿著球衣在場上暖身,雖然身高算高但他因為速度快而擔任後衛,聽著場邊觀眾的 嬉鬧,他不知道第幾次抬頭搜尋江翰翔的身影。 比賽都快開始了,才終於看見在二樓看台上,江翰翔人靠著欄杆站在那裡。 何予威喜形於色,馬上對他揮手,江翰翔只是揮了下手,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學長真的來了! 何予威走到場上,和隊友排成一列跟對手互相握手,比賽開始時只想著一定要好好表現, 想到學長的眼神就盯在自己身上,比賽還沒開始,那種緊張感已經擴散到全身了。 球一開始就被對方抄走,何予威這隊雖然水準不低,但畢竟才練習兩個月默契還沒有建立 ,幾個隊友都單打獨鬥,分數很快就被素質更高的對方拉開。 雖然兩邊得分都不多,但35比20不是小差距,何予威被換下場休息,看著分數牌沈思。 兼任教練的系上學長沒說什麼,也沒下什麼戰略或指示,顯然只要開心地打完就好,何予 威雖然沒有壓力,但想到江翰翔在看,還是希望能贏比較好。 啦啦隊馬上有女生跑來送水,何予威有些困惑地拿起手上的水瓶,「嗯?我有了耶。」 「啊……怕你不夠。」 這女生是同班同學,名字卻一下子想不起來,只是看她有些難為情地拿著水站在那裡,何 予威還是接過她手上的。 「喔,好,謝謝喔。」 他沒想那麼多,甚至連那女生跑回去時,啦啦隊的人馬上笑成一團也沒有注意,只是趁中 場休息時他抬頭看江翰翔,看見他不是一個人站在那裡,旁邊還有張志偉,心情就有些失 落。 學長不是一個人來啊…… 看江翰翔和張志偉閒聊的樣子,手撐著下巴轉頭看著張志偉,何予威深吸一口氣。 不要胡思亂想,學長最近不是跟自己走得很近嗎?張志偉學長只是他的朋友,只是好朋友 而已啊! 話說回來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學長的朋友,還是學長眼中比較乖巧的學弟,何予威多愁善 感的時間沒有太長,很快就被下半場開始的哨音拉回注意力。 好好打吧,就當作發洩一下這種心情,何予威下半場的表現比上半場更積極,只是幾次傳 球隊友都漏接或者被超截,他多少有些毛躁。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他想,這次抓到球就直接運過半場,也沒傳球,只是球運到籃下,他 跳起來上籃時,雖然球進了,卻被對方狠狠地推了一把,當下就臉朝地往前摔了下去。 啦啦隊的喝采都還沒中斷呢,一下子變成驚呼,何予威雖然下意識地用手撐地,但不只是 手痛,下巴或多或少還是撞到地面。 這下真的很痛,他馬上感覺到嘴裡有鐵銹味,牙齒撞破嘴唇讓他鮮血直流,才爬起來坐好 ,嘴角馬上滲血。 隊友跟教練學長都圍了過來,手忙腳亂遞毛巾給他擦,何予威翻過手掌看上面的擦傷,還 不輕微,難怪手上一直刺痛。 「這是在幹嘛。」 當一堆人七嘴八舌說「去保健室?」「保健室很遠耶?」「應該是先冰敷吧?」「要不要 擔架?」亂成一團的時候,何予威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跌倒才五分鐘不到,江翰翔已經從二樓衝了下來,人就站在他們這一群人外圍,在大家 驚訝地轉頭時,他推開旁邊人朝他走了過來。 「我看看……」他彎下腰,手放在何予威的臉上,何予威抬起頭,只是楞著。 「張開嘴巴。」 江翰翔口氣冷峻,這個明顯的命令句讓何予威乖乖照做。 「看來牙齒沒斷。」 他轉頭,旁邊是張志偉,他也點了下頭。 「先冰敷吧,然後就去保健室。」 現場明明都是他們系上的人,有隊友、臨時推出來的隊長跟教練學長、有啦啦隊,大家卻 都被江翰翔的氣勢震攝,馬上就有人急忙回答。 「可是好像沒有冰塊耶。」 「啊?」 江翰翔眉頭皺的像要打結,他收回放在何予威臉上的手。 「打球卻沒有準備冰敷的東西,還是比賽,你們有沒有概念啊!」 看他轉身過去顯然在瞪人,何予威伸手想拉他卻拉不到,只能吶吶地開口。 「學長沒關係,我——」他想說我去保健室就好了,血卻又從嘴角流了出來,忙用手去捧 ,江翰翔轉過頭看到他這樣,表情幾乎像要殺人。 「你不要講話。」 他走到何予威旁邊,示意張志偉到另外一邊,兩個人就這樣攙扶何予威站了起來。 張志偉很高,何予威馬上覺得自己右邊肩膀是被提起,還沒說什麼江翰翔就說,「你低一 點。」 然後對雖然是教練卻沒什麼主張的學長說,「我們送他去保健室。」 丟下這句話,就扶著何予威一拐一拐地走了。 雖然感覺到隊友跟啦啦隊的視線都凝聚在自己背上,但何予威只關心讓自己整隻手臂都掛 在他肩上的江翰翔,他忍耐著嘴裡的血味,忍不住又開口說。 「學長,我自己可以走。」 「你腳都腫起來了怎麼走?」 被這麼說何予威才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左腳確實很難施力,雖然鞋子沒有脫,但可以看到 露出來的地方有個清楚的鞋印。 摔下來的時候又被那個隊員給踩到了吧,江翰翔有些不滿地唸著。 「普通的比賽打的這麼粗暴,他們就這麼怕輸嗎?」 「應該也不是吧。」 剛才的比數對方還領先十幾分,自己這球就算進了,離迎頭趕上還有段距離。 「只是比較拼而已。」 這是實話,跟自己這邊一盤散沙的表現相比,對方的球隊顯然鬥志高昂,何予威雖然受傷 卻沒什麼責備對方的意思,江翰翔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張志偉開口了。 「你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血都流出來了。」 何予威轉頭,看見張志偉也看著自己。 這種時候他還是那樣,只要你看向他,他就自然地露出微笑,應該要覺得安心的,何予威 只覺得說不出話來。 在保健室裡冰敷了受傷的嘴唇跟腳踝,手上的擦傷也擦了藥,保健室職員借給他柺杖,他 把柺杖撐在腋下,雖然有些不便,但起碼是可以自己走了。 看著何予威練習走了幾步,江翰翔又看了下時間,說要去上課了就匆忙離開,保健室職員 不知道去了哪裡,就剩下張志偉跟他相對坐著。 「學長怎麼會來?」他努力找話題,就是覺得張志偉的眼神盯著自己,加上他總是揚起的 嘴角,看得人心裡毛毛的。 「沒事,看到很熱鬧就來了。」 他還是微笑回答,聽起來不是很真實,沒想到他接著又說。 「其實是江翰翔跟我說他要來,我覺得好奇我就來了。」 「好奇?」 「你也知道,他除了唸書以外興趣不多,平常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研究室,假日逛逛書店 ,除非我找他出去,否則,他會去的地方就那幾個……」 張志偉坐在對面椅子上,腳翹著,態度輕鬆。 何予威卻是感覺連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張志偉那句「除非我找他出去」,究竟是什麼 意思? 好像就是要說他跟江翰翔關係匪淺,只有他可以叫得動他,何予威的表情有點難看,只是 看著張志偉,聽他繼續說了下去。 「這次他卻說要去看球賽,我打電話給他他這樣說的,我就覺得很好奇,他說來看一個學 弟,我就來看了,果然是你。」 說完他笑了一下,何予威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是皺起眉頭。 「你很特別你知道嗎?對江翰翔來說。」 何予威看著他,還想反問他什麼意思,保健室的門卻突然打開,進來的人卻又是江翰翔。 「在外面遇到你同學,」他皺著眉,把何予威的包包放到他旁邊,「那個,剛才送水給你 的女生,說要拿給你。」 「喔。」 剛才的女生是誰啊,何予威想了一下,又抬頭問。 「她怎麼不自己拿來?學長你不是要去上課?」 兩個問題連在一起,江翰翔只是沒好氣。 「我叫她拿給我就好了,我走回來沒多少時間,現在要去了。」 然後他轉身就又走了,聽著那門砰的一聲關上,何予威楞著,轉回頭才發現張志偉看著他 ,臉上笑意更深。 「我說了嘛,你很特別,對江翰翔來說。」 「所以呢?」 何予威這下反問了,他跟江翰翔學長是越走越近沒錯,雖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看成不錯的 學弟還朋友,但不管怎樣張志偉說著這些,他現在想知道張志偉意圖什麼。 他態度警戒,張志偉的態度卻很輕鬆他邊說邊站起身來。 「臉色不用那麼難看,我只是想叫你勸勸他,還是以出國唸書為目標吧。」 然後又拿起何予威的背包,「要不要我陪你走回宿舍?你拿柺杖還要拿背包,有點麻煩吧 。」 何予威搖頭,他還在想張志偉說的這番話,沒什麼心情跟他一起走,張志偉也不勉強,只 是又笑著說。 「好吧,那你回去小心,不要又摔倒了,到時候江翰翔一定會怪我沒有幫你把背包背回去 。」 最後丟下的這句話耐人尋味,何予威又呆了一下,直到保健室職員都開了門進來,說差不 多要下班了,他才匆匆忙忙拄著柺杖走了。 一邊背包一邊柺杖,說真的還滿難走的,平常十分鐘的路程他走了半小時才回到宿舍,打 開門看見室友在裡面吃飯,轉頭看見他的慘狀,著實驚訝了一下。 「要不要幫你買便當啊?」 室友好心的提議,他點點頭,「謝了,那我可以先去洗澡。」 「不會洗澡也要幫忙吧?」室友露出促狹的笑容,何予威心情也輕鬆,拿起自己錢包丟過 去,「去幫我買啦廢話那麼多。」 只是室友正要離開,卻突然有人敲門,兩個人狐疑地對視了一眼,網路跟手機聯絡這麼方 便,通常很少人找到宿舍房間來,室友走過去開門,何予威抬頭一看,驚訝難以掩飾。 竟然是江翰翔,他手上拎著一個便當,看到不認識的室友,他偏過頭,就和何予威對上了 視線。 「學長?」 何予威直覺反應要站起來,江翰翔眉頭就皺了。 「你坐著。」 室友很自動地讓開,讓江翰翔進來,他走進時還道了聲謝,只是畢竟是學校裡有名的學長 ,室友雖然不是讀書會成員,一下子也被那氣勢嚇到。 「你買晚餐大概不方便,我就順手買了。」 他把便當遞給何予威,又看了下他的腳。 「還好吧?」 離剛才分開也才一小時多,何予威楞楞點頭。 「嗯,還好。學長不是要上課?」 「下課了,我只有帶一堂討論課。」 原來是助教課啊,還以為他不到九點不會結束,何予威看著學長,他倒是任務完成就要離 開了。 「學長!」 每次江翰翔一轉身就叫住他,大概已經是何予威的反射動作了,他看他回頭就問。 「學長吃過了嗎?」 「還沒啊。」 「那,一起吃好嗎?」 何予威拿著手上便當,已經準備要站起來了。 「在哪?」江翰翔皺著眉頭,他顯然沒想到要留下來吃,便當也沒帶來。 「去學長那裡,好嗎?」 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真是哪來的膽子,只是很捨不得跟學長分開就說了出來,他還等著江 翰翔臉色一沈就拒絕他,沒想到江翰翔只是一愣,然後反問。 「這麼麻煩?」他比了下何予威的柺杖,「你現在不是很難走路?」 「不會啦!我已經習慣了!」 明明走回宿舍就花了三十分鐘,何予威還是趕快拿起柺杖想站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 他膽子也越來越大了,發現學長雖然不假辭色但其實並不難商量,有這樣的認識,又看到 江翰翔不置可否的表情,他只覺得機不可失。 果然,江翰翔真的只是皺一下眉就答應了。 「好吧,你也真奇怪,不休息還想亂跑。」 他又幫何予威拿便當,何予威就這樣一臉雀躍地站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室友在一旁目瞪口 呆,江翰翔對他點了個頭就走出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0.50.119
qweq6819:再遠的路都值得走啊XD 05/01 20:15
catchsunshin:爺感覺到學長的在意呵呵~ 05/01 20:15
leinna970:科科科要看見學長真心(?)了~~~~ 05/01 21:58
frindle:推推 05/01 22:52
g27180:總覺得學長完全不知道自己越來越在意啊wwww 05/01 23:05
xin4ru812:受傷值得了XDDD(欸 05/01 23:14
cyndimax:學長好帥噢>///< 05/01 23:39
natasha50927:終於給學弟一點甜頭了~ 05/02 00:48
咦?我覺得學長一直都對學弟很甜阿哈哈~ 臭著一張臉但是動不動就打賞啊~ ※ 編輯: minaself 來自: 123.0.50.119 (05/02 11:16)
seki0424:動不動就打賞XDDD唉唷學長好可愛看得我一直開小花艸 05/15 0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