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ceokp12:恭喜完結｡ﾟ･(′Д`)･ﾟ｡ 11/18 16:48
推 ohole:中間差點以為兩個人會一起GG～>D< 11/18 23:44
※進擊的巨人衍生
※CP：里維x艾連
X.
里維緩緩睜開眼，四肢末梢的知覺漸漸恢復，身上浸滿血的衣物已然變得又濕又冷，
顯然距離方才的那場惡戰已經過去許久，印象中……自己幾乎將視線所及的所有巨人都削
了，但最後也因為負傷過重而昏厥。出乎他所料的是，他在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內居然沒
被殘餘的巨人吃吞下肚，看來應該是艾連又再度……
「艾連？」里維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正被捧在巨人化艾連的掌心中，對方正步伐蹣
跚搖搖晃晃地走著，身上的傷痕冒著煙、結滿血塊的髮絲不時撫過里維的臉頰。
巨人化艾連似是發現里維醒了，發出一連串模糊的吼叫聲，停下腳步，雙眼開始滴滴
答答的滾出水滴，低頭用鼻尖抵著里維左右磨蹭，小心翼翼的將里維放在廢墟前的草地上
，警戒地環視四周，隨後便極其疲累地癱倒在地。
里維勉強坐起身，跛著腳走向眼前那團開始冒煙崩解的肉塊，用僅剩的斷刃拚命劃開
巨人殘骸的後頸部，但艾連仍趴伏在其中一動也不動、與巨人殘骸相連的筋脈並沒有溶解
的跡象，皮膚開始滲出微小細密的血珠，簡直就像是整個人要融化在其中似的。
里維見狀立刻拋開刀刃，忍受著殘骸蒸騰時的驚人高溫，雙手深深埋入抱緊艾連，「
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要你立刻離開這堆該死的肉！別睡迷糊了！」
「唔……？」艾連緊閉的眼睫狀似痛苦地微微震顫，兩行鮮血從眼角湧出，似是花了
非常大的力氣才終於睜開眼，原本純淨清澈的綠眸此刻布滿了猙獰黏稠的血跡，沙啞著說
道「……兵長沒事真的太好了呢。」
§
艾連拉緊身上唯一能夠禦寒的披風，雙唇凍得發白，步履蹣跚地跟在里維身後，雙腿
就像灌了鉛一樣重、幾乎無法邁步。水深及腰的廢棄地下運河裡漂浮著各式腐爛的動物屍
體和舊居民拋下的日常生活用品，鍋碗瓢盆雖然泡在汙水裡卻都還沒生鏽，看來這裡的住
民是不久之前才撤走的。
剛經過一場惡戰，他們身上幾乎沒剩下什麼裝備，馬匹也走散了，艾連帶著里維奔離
巨木林時更是倉促得無暇考慮方位，最後就在里維的判斷之下進入了這條不知位於何處的
廢棄地下運河。
「撐著點，這裡的水是活的，延著這條河往前走一定有出口。」里維轉身拉了艾連一
把，兩人渾身是傷、狼狽地緩慢並肩而行。
「果然有人類的聚落……我們所不知道的城市……如果順利將這些消息帶回去的話，
探勘就不是徒勞無功了。」
「是『曾經有過』聚落。在找到這些人的下落、弄清楚他們為什麼棄守這裡之前都還
不能算有什麼收穫。」
「兵長還是不相信有其他人類、有海岸線的存在嗎？」艾連小聲地問道，緊攥著里維
略顯冰冷的手掌。
里維靜默地別過臉去，悠悠說道「我大概已經過了懷抱夢想的年紀了吧。」
距離進入地下運河至少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艾連的雙眼仍無法完全適應全然的黑
暗，更遑論是在一片惡臭汙水中悠遊邁步，但里維似乎非常習慣這種生活，熟門熟路地領
著艾連。
「人類的適應力是很強的，就算數十年看不到陽光、只能像溝鼠一樣搶奪上面的人丟
下來的食物殘渣果腹、喝著泥水糞水……也死不了。」
「……就像首都的地下城？」
里維停頓了一會，似是不願多提般淡淡應道「是啊，充滿著惡行與墮落的地下世界。
」
冰冷刺骨的污濁黑水偶爾因為兩人的動作而搖曳著微小的波光，無聲地吞噬著五感知
覺。
艾連機械式地邁開步伐，腦中浮現各式關於地下世界的可怕想像，飢腸轆轆的小孩、
被殺死的婦人、啃嚙著內臟的老鼠……。彷彿本該不屬於他的記憶被強迫灌進了腦殼，嗡
嗡作響。
「艾連！」里維拍了拍艾連冰冷的臉頰，強迫對方睜開眼。
艾連發出幾絲微弱的呻吟聲，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口鼻灌進了幾口汙水，痛苦的咳
嗽起來。
「不能在這種地方睡著啊，蠢蛋。」里維一把將艾連拉起，讓對方緊靠在自己的肩上
，意外發現到艾連側腹部的傷口正微微滲出鮮紅溫熱的液體，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
兩人前方不遠處的甬洞盡頭，一抹模糊的淡藍色光影正隨著水波反射貼在牆上微微跳
動，一陣出乎意料的狂風夾帶著鹹味鑽進地下運河的縫隙撲面而來，讓兩人同時微微一震
，驚愕地幾乎站不住腳。
艾連奮力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汙，沙啞著聲音喊道「兵長！前面是……」
里維抓緊艾連的肩膀，兩人同時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奔跑向前。
比天際更寬廣的一片深藍海洋同時掠進了兩人的眼底。
§
艾連走向白色沙灘上反覆拍動的細緻浪花，怯怯地將指尖浸泡在其中，半晌說不出話
來，隨即仰著頭試圖分辨天際與海面的交界，本該是碧綠色的眼底此刻竟不可思議地盈滿
了無垠的深藍。
「是真的……海洋是真的存在的！」艾連掬起了一把海水，感受著鹽水流淌過手臂傷
口造成的刺痛感，又哭又笑的說道「真的有鹽巴在裡面！好痛喔……！兵長，你看！」
艾連猛然回身，只見里維不知何時一動也不動地躺在沙岸邊，似是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艾連見狀慌張的奔向里維身旁，腳下細緻柔軟的白沙讓他難以施力跌了好幾跤。
「兵長！」
仰躺在地的里維花了一段時間才恢復意識，半撐起身子來，伸手攬住艾連的後頸，輕
聲說道「……大海？我還以為我瘋了。」
「是真的！海洋是真的！我們找到海岸線了，外面一定還有其他的世界！」
「別一直呱呱叫了，陪我躺一下。」里維惡作劇般用力扯了艾連一把，讓後者大摔一
跤吃了滿嘴沙。
「噗……唔！」艾連甩了甩頭，趴伏在地不悅的說道「兵長就繼續躺在這裡睡覺吧，
我要去沿著沙灘跑一圈！」
「你的傷都沒事了？」
「早就……」艾連掀開自己的上衣，本想得意的炫耀，卻忽然感到一陣皮肉分離的刺
痛，胸腹上或深或淺的傷口幾乎完全沒有任何痊癒的跡象，「怎麼會……唔……」
「艾連，冷靜下來聽我說。」里維按住艾連的手，低聲說道「我的傷很嚴重，而你的
身體在之前的巨人化中過度耗損，經年累月的舊傷已經讓你的人類身驅負荷不了，我們兩
個或許都沒有命活著回去了。我要你去升起篝火，如果獵鷹能發現我們，還能期待牠回去
地堡通報，艾爾文會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是要追蹤我們的行跡找到海岸線還是……」
「……我從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艾連忽然展顏而笑，搔了搔頭說道「離開地堡
的那夜我就下定決心，我要和兵長一起找到版圖之外的新世界、並且在新世界活下去。」
艾連摸索著自己頸項上與鑰匙串在一起的那枚古銀幣，心滿意足的說道「那夜兵長將它送
給我的時候，我就對於過去的世界沒有任何留戀了。」
「那只是……」里維話到嘴邊卻停了下來，撫摸著艾連的髮絲，望向那雙純粹得令人
感到眩目、自始至今都未曾改變過的直率雙眸，胸腔中激烈的鼓動幾乎將要迸裂。
「謝謝你，艾連。」
§
「兵長！你看！」艾連費力地拖著一艘擱淺在沙岸邊的破舊小船，大聲喊道「這應該
是那些人撤退時來不及帶走的，裡面還有一些物資……」
里維翻了翻小船中的木箱，物品倉促捆綁裝載的模樣可以推知當時是處於非常緊急的
狀態下。
「沒什麼能用的，食物大多被海水泡爛了。」里維從木箱中撈出幾個或許曾經是蘋果
的物體，掂在手中量了量「居然連蘋果都想裝箱帶走……？這原本應該是貨船而不是逃難
用的船吧。」
「如果是貨船的話，是不是可以期待那些人再度回到這裡？」
「這艘船是因為底部破洞損毀才被拋棄在這的，別抱太大的希望。」里維將蘋果的殘
骸丟回船上，轉而望向艾連剛才在篝火旁的地面上拚命挖出的沙坑。
「你打算把自己埋進去？」
「當然不是！」艾連掏出懷中沾滿血汙的皮製手記，喃喃說道「無論之後我們會遇到
什麼事，我都希望它能被好好的保存下去。」
「跟伊爾澤的手記一樣啊。」
「伊爾澤？」
「以前的一名士兵，在壁外調查的時候與團隊失散，記錄下了他臨死前與巨人對話的
遭遇，那本手記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是個頗重要的發現。」
「……我好像能夠理解那位前輩的想法了。」艾連珍惜地輕撫著筆記本封面褪色的小
羊皮，「我們曾經嚮往的牆外世界、自由、真相，無論如何都想傳承下去。」
艾連將筆記本拋進了沙坑裡，像是完成了什麼重大任務般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里維靜默的站在一旁，想了想還是將那半腐的蘋果核也一同丟進了沙坑。
「說不定會發芽呢。」
「一定會的。」
§
里維與艾連並肩仰躺在漸弱將熄的篝火旁，一片無垠的夜的深藍漸漸侵蝕著兩人的視
野。
耳邊規律拍打的海潮聲簡直像是催眠曲一般讓人感到困倦，在意識漸漸飄遠之前，艾
連緊握住了身旁的那隻手，十指相扣的安心感和對方用力回握的力道，不知為何讓他幾乎
因此感動淚流。
艾連腦中浮現了一些記憶的片段，或許是某人慷慨激昂的陳辭，也或許是從一開始就
以某種方式根植在他腦海中的信念：
「人類只能用無數條短暫的性命不斷更換代謝、換取全體的緩慢進步，但那並非徒勞
無功……在犧牲之後，終有人會繼承遺志。」
XI.
艾連揉了揉眼，仰頭環視著灑滿和煦陽光的陌生房間，柔軟蓬鬆的雪白被褥包裹著他
的身體，隱約散發出一股夏日新葉和木頭混雜的溫熱香氣。艾連小心翼翼的側過臉移動視
線，盯著一旁看似熟悉的窗簾花紋思考良久，正好和端坐在房間一角的里維對上了視線。
似曾相識的場景，但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的不同……。
里維正在啜飲著一杯散發裊裊香氣的紅茶，見艾連醒來便輕輕放下茶杯，走到床邊彎
腰輕吻艾連的臉頰。
「……兵長？」艾連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羞赧的往後挪了挪身子。
「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別再這樣叫我。調查兵團已經解散很久了。」里維揉了揉艾
連的髮絲，轉身倚在窗邊眺望著綠葉斑駁的果樹，熟透了的豔紅蘋果正在樹梢搖曳著。
艾連攤開雙手，低頭望著那朵不知何時緊攥在掌心中的白色鳶尾花，指尖隱隱有股沙
子般的粗糙感觸，蜷曲的花瓣純白眩目得就像人類的手指骨。右手掌上曾蟠踞著的、經年
累月的猙獰咬痕也早已淡去，果然已經過了太多年了，多到數不清了。
「又是那個惡夢？我們死在海岸上變成沙子裡的一堆白骨？」里維不知何時坐上了床
沿，伸手握住艾連顫抖不已、冒著冷汗的手心。扭曲的花瓣從兩人交疊相扣的指間滑落墜
地。
「不如說是分不清哪邊才是夢境了呢。」艾連仰起頭感受輕拂過臉頰的晨風，微笑著
說道「現在的生活幸福得簡直就像是假的。」。
里維聞言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將艾連攬進懷中。
「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是兩個人一起走到最後的吧？」
「……是的。」
「那就沒有差別了啊，小鬼。」里維用指尖矇住艾連的雙眼，將臉埋進對方的頸後低
聲說道「比起這個，你昨晚實在叫得太大聲了，街坊鄰居一定又會以為我們的木屋裡發生
了什麼不得了的命案。」
「那就要請您好好的檢討一下囉。」艾連掙脫對方的懷抱，耳根發紅、腳步虛浮地跳
下床開始著裝。
「喔？現在會頂嘴了嘛。」
「……明天想去海邊一趟呢，有些事情想要確認……，兵……、里維先生願意跟我一
起去嗎？」
「海？」
「嗯，想看看那一整片廣闊無邊的藍色，就像是把全世界的水滴都聚集在一起一樣。
天氣好的時候，海面還會反射金色的粼粼波光喔，很美……」
「聽起來還不賴。」
「嗯，」艾連抹了抹眼角無意識淌出的淚水，轉頭向里維說道「真的很不錯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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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終於寫完了， 感謝閱讀至此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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