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芳周城系列之殘花．十四

[MIN1001 (涓)]

　　　　石蕊常常覺得他的心有一部份是冷的，冰冷且堅硬，只盤算對自己有利的事
　　，無論他心裡愛著誰或不愛誰都一樣。


　　　　他是否和男人發生過關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應爺必須相信他的清白，否則
　　　　他日寵愛殆燼這會成為應爺心裡的刺，一根足夠腐敗他富裕生活的刺。


　　　　只是，石蕊不知道他的心思全被應爺看穿，應爺嘴裡的『相信』不是相信他
　　的清白，而是相信他想留下的心情。


　　　　石蕊不曾問過男人後來如何，應爺是個好人，當男人不再是他心頭的刺，他
　　將會善待男人，或許給他一筆錢買地收租度日，或許替他介紹一份差事，或許給
　　他間鋪子經營，無論是哪一種男人都將好好的活下去，石蕊問得越少對他們兩人
　　越好。


　　　　這麼殘忍也許是種仁慈，與其讓男人懷著希望活下去，不如讓他尋找別的希
　　望，對男人好對石蕊也好。






　　
　　　　天空中飄著幾朵浮雲，藍藍的十分適合出外走走。


　　　　石蕊未帶任何隨侍，獨自在芳周城東的市集踏步逛悠。


　　　　他這天穿著件朱底黑繡帶金百蝶紋的錦袍，打扮成富家公子樣，卻走進城裡
　　最大最出名價格最公道的當鋪──活泉居。


　　　　撥簾而入，石蕊開口指明要找掌櫃，卻在抬眸看清當鋪伙計的瞬間怔楞住，
　　他認得這個人，正因為認得所以更無法相信他的眼睛──程歡。





　　　　活泉居的大掌櫃是個形貌優雅的男子，手指纖長，撥算盤時的姿態不像個市
　　儈的商人倒像名琴師，撥算盤珠子如撥琴弦。


　　　　無論氣質如何脫俗，實際上他都是一名當鋪的當櫃，看貨估價的本領超人一
　　等，整個芳周城裡他看貨的眼光數一數二，他若認了第二也只有活泉居的主人敢
　　認第一了。


　　　　石蕊來不為當東西，只為估價。他必需知道應爺所贈的鐲子究竟值多少銀兩
　　，方能決定他的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鐲子依舊包在應爺予他時的布帛內，安安穩穩地靠在一塊兒，石蕊曾有幾次
　　想拿出來戴，想想又作罷，那終究不是一對象徵幸福情意的鐲子。


　　　　他不戴，卻常帶在身上，貼著胸口，堅硬冰冷地緊貼著。


　　　　趁著活泉居大掌櫃看鐲子時，石蕊和程歡聊起了近況。


　　　　『燈下黑』正好拿來形容程歡的情況。


　　　　他循著石蕊佈置的路線逃出芳周城後，又往北走了一路，後來落腳在一個小
　　村莊中，待不到兩天身上僅有的銀兩便被劫走，好在活泉居的大掌櫃收留他，後
　　來便跟著大掌櫃回到芳周城，留在活泉居裡幫忙做些雜事過生活。


　　　　一開始他也害怕被鈞王抓到，後來發現根本沒有人追捕他才放心下來，可是
　　為了避免麻煩他換了名字，本名本姓仍舊不變，但平日以別名相稱，喚做程安，
百難已盡人呈安的程安。


　　　　石蕊亦簡略的提了他的近況，為了不使程歡內疚各事皆說得雲淡風輕，詞句
　　之間仍聽得出哀愁。


　　　　剛說到應爺正式將他納為妾，活泉居的掌櫃亦在同時遞了一張紙至石蕊面前
　　，朝著石蕊點頭微笑。


　　　　「確實是對好玉鐲，油潤豐足，質地上佳，最難得的是兩鐲沁色相當，恰巧
　　湊成一對鐲子，若這個價格您滿意的話，他日有需要務必給敝店一點面子。」活
　　泉居的掌櫃淡淡地說著恭維的話，若不是他的目光始終不離對鐲，當真會以為他
　　一點兒都不在乎這對價連城的寶貝。


　　　　「將來若有需要定會前來貴店叨擾，這個價格想來除了活泉居外，沒有別處
　　開得出來。」石蕊收回對鐲的同時，給予肯定答覆。


　　　　來當東西便是缺現銀，整個芳周城裡現銀最足的地方有三個，一是鈞王府，
　　二是應家，第三便是活泉居。若是應家缺銀子使，石蕊斷不可能向鈞王借，剩下
　　的唯有活泉居了。


　　　　回到應府時石蕊便已決定好，將來若有一天應家生意危急，他定要當掉這對
　　鐲子以應，


　　　　「你是準備在應爺危急時當掉這對鐲子嗎？」程歡含笑問道。


　　　　「當然要這麼做。」石蕊笑容可掬地回應道。


　　　　程歡卻斂起了笑容，換上不解與微愁，他怎麼覺得石蕊在說這話的時候，好
　　像在算計著什麼人一樣。


　　　　「我能富貴多長得看咱們家爺的勢力，爺越好我當然也越好，可他現在疼我
　　能保證疼幾年？一段感情若想長久維持下去單靠癡迷定然不行，得要有恩情。這
　　對鐲子雖是爺所贈，但能成為我的『恩情』。」石蕊淡淡說道，說得好像他真那
　　麼冷血無情一樣。


　　　　應爺會感動吧，在他那麼堅持的說要留著鐲子當富裕生活的擔保，在他那麼
　　堅定的守著這對鐲子，他那麼堅決的當鐲子是最後依靠……若他真當了鐲子救應
　　爺，應爺必定會感激他吧，深深的感激會成為長久在應家立足的根基。


　　　　這番話讓活泉居的主人笑了，在石蕊離開後派人向應爺說了一聲：「你家小
　　蕊不簡單。」


　　　　芳周城裡人人皆以為應家和活泉居是對頭，他和應爺之間的生意關係鮮有人
　　知，沒想到這個小石蕊倒猜出來了，還跑來活泉居放話。


　　　　沒有察覺兩人間的波濤，程歡微笑地下了結論。


　　　　「石蕊愛上應爺了吧──」





　　　　步出活泉居時石蕊一直都處於半失魂狀態，完全記不得他是怎麼回應程歡，
　　又是如何走出店外的，再有記憶時他已在藥店買了一包粗糖和一包白菊。


　　　　程歡說中他的心情，他確實愛上應爺了。


　　　　在柴房水房一待近二年，石蕊確實沒有後悔過，只是感情隨著時間漸漸磨損
　　，到後來仍記得男人的模樣、記得在一起的感覺，卻不記得為什麼愛上男人了。
　　大約在這個時期，石蕊病了，並不是什麼大病但在疲累與天寒相加之下，小風寒
　　愈來愈重終至倒床不起的程度。


　　　　未久，與石蕊同居一室的阿黃端了一碗熱水來，說是分一點他密藏的粗糖、
　　白菊給石蕊，黑糖補身白菊降火，是便宜但對病況好的東西，捧著那碗菊花糖水
　　，石蕊靜靜地吞嚥著，心情複雜。


　　　　他雖病了卻沒傻，密藏的菊花和粗糖怎會包在簇新的紙裡，這個阿黃分明是
　　受人指揮而來。


　　　　病癒重回水房的隔天，他被指去應爺房裡，之後便被調回應爺身邊。


　　　　應爺……兩年來始終惦記著他。


　　　　『一段感情若想長久維持下去單靠癡迷定然不行，得要有恩情。』這亦是石
　　蕊對他自個兒說的話，他對應爺沒有癡迷卻有感恩，又因敬佩應爺人品感情漸次
　　轉為愛戀，可是這樣不夠，並不夠。


　　　　如果有一天，應爺不是應爺，他能夠喚出應爺的名字，那個不像應爺又代表
　　著應爺的名字，或許他就能坦率表達他的愛。





　　　　永信──


　　　　應永信──


　　　　恆永誠信，是上一代應老爺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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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暫時停在這裡

後面有無發展再說，笑

之前的構想只有到這個地方，真寫到這裡了卻發現無糖~"~
有點糟糕的感覺

看看過幾天會怎麼打算吧，我想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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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29.167.164
推 evalain:頭推?  嘿嘿~
推 Lunachen:連載14回後，應爺終於有名字了XD
推 SeiKai:應爺終於有名字啦XD
推 ixlxi:終於看到應爺的名字了XD
推 saiyumu:噢喔 >////<
推 smallligi:看到最後才後知後覺發現應爺沒名字的人(倒)
→ sginkgo:我看不懂耶...
推 edtim:我覺得他很適合這個名字啊~~唉喲還是加點糖吧~都苦這麼久了
推 CokeChang:我想世界上真的沒有那麼多純粹的愛情(小說裡很多)
→ CokeChang:這篇雖然不夠甜，但是卻很真實呀.....
推 quino:小蕊買的粗糖請作者泡來大家一起喝吧，這文不夠甜啊Q_Q
推 yan0314:終於看到應爺的名字+1  >//////<
推 oj113068:囧!我不懂為什麼當了鐲子應爺會感激他?!誰來告訴我!
推 kokosaw:不夠甜不夠甜~  改加砂糖?
推 mayacafe:他可以當了鐲子幫應爺救急，是這樣吧　＝　＝ａ
推 ingeng:當了鐲子代表小蕊接受應爺的意思，接受他的情(姑且不論是什
→ ingeng:麼感情)，代表這條命還是那個人給的。我是這樣理解的啦~
推 Reichelle:HE有望了嗎???
推 brepublic:想看HE啊！(滾地哭鬧)
推 mokuu:看樣子活泉居的老闆應該也不簡單。涓大，糖不夠找小蕊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