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unun:雲缺你這笨孩子終於想開了(揮淚) (師父,謝謝你0__Q) 08/05 02:07
「那麼,夫人,我就先行告辭了。」
「寧風,你來作客,我還這樣麻煩你,真是抱歉。」
「夫人說這甚麼話,寧風在鳴麒叼擾多時,如今不過幫忙送封信,談不上麻煩。」
「若不是莊主有事離莊,清文又臥病在床,我也……」即使步雲缺好言相勸,蘇
靜卉仍是深感愧疚。
「請夫人寬心吧,清文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而莊主離莊多日,想來也快回來了。」
笑了笑,步雲缺退後幾步。「寧風告辭。」
「路上小心。」
目送步雲缺離去,蘇靜卉看著那彷如故友的背影,不知為何,卻想深深嘆息……
一旁自藥房回轉的竟菊低聲說道少主仍然身子不適,藥爺不希望夫人前去探視,
以免少主又為了不令夫人擔心而逞強,還請夫人見諒……正想揮手遣退竟菊,眼
角卻又見梅夫人與梅疏影款款行來,強打起精神,蘇靜卉笑著將人迎入廳堂,卻
在聽見婚事的準備時,微微地恍了神,屋外明明春光正好,她卻想起前幾日探望
樂清文時,他唇角黯淡的笑意。
而那笑意,竟像極了方才離去的步寧風。
也許,真的錯了……
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步雲缺笑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笑意卻冰冷而
淒涼,他幾乎都要忘了,為什麼他與樂清文會走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明明是、明明是愛著樂清文的,不是嗎?那麼為什麼會覺得傷害他比起呵護他
更讓自己感到滿足?即使傷害他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所以他是不是想要留下
一道名為永遠的傷痕,鏤刻在自己與樂清文心上,然後一輩子都不忘記,真的只
想要這樣?
他真的只想要這樣?為什麼只是想到這些,頭就隱隱地痛著,也許,他該去問問
越水煙,問問他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而夜留香已在眼前,他卻讓一道熟悉的身
影攔住了去路。
「師父?」
安驥遠看著他,眼裡是壓抑過的失望與關心,步雲缺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已拿
出一顆藥丹,低低的說:「吃下去。」
接過藥丹,步雲缺聽話的吞下。「師父?」
「雲缺,想清楚你想要的是什麼,很多事還來不及後悔,就會失去。」如果那時
候他阻止了越水煙、阻止了那一場可笑的鬧劇,今天的他們會不會幸福一點,那
怕只是一點點?
「我不懂,師父,我不懂。」
「雲缺,如果我要你放棄樂清文──」
安驥遠不曾說完,步雲缺已急急打斷。「不可能,我不會放棄紀倵!」
「如果」永遠都不會實現,想著「如果」的他,只是對於過去的悲劇無能為力,
而面對將要發生的,也無力回天,安驥遠輕輕笑了,也許耽溺於愛情的人都一樣
無可救藥,明明比誰都清楚結局不可能幸福美麗,卻還是執意的往前走,寧願死
在這條路上,也不願意放棄。
他們都一樣!
「師父?」察覺安驥遠的表情不比往常,步雲缺小心翼翼的問著:「師父,你怎
麼了?」
「擔心你自己吧。」說完,他便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越過夜留香朱紅的門扉,
步雲缺才突然發現腦中一片清明,像是沈沈壓著的濃霧已然散去。
然後,那麼深刻的想起樂清文!
沒有在鎮上多做停留,他立刻趕回鳴麒山莊,卻又像是突然膽怯了,只是靜靜地
回報了蘇靜卉,沒有驚動太多人,心臟在胸口劇烈的跳動著,明明那麼渴望見到
樂清文,渴望到幾乎窒息,卻又害怕見到他。
陽光輕輕地灑落,微風吹亂了穿過樹隙的光影,他遠遠的站著,看見若和扶著樂
清文走出東廂房,他看來那樣蒼白,像是連陽光都能將之穿透,而身形更瘦弱了,
幾乎只是風一吹,他便要就此飛去。
樂清文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只是低頭與若和說了些什麼,只見若和為難的進房,
再出來時手上端著的膳食幾乎沒有動過的痕跡,他像是又問了什麼,但樂清文仍
是搖了搖頭,於是若和只能無奈的離開,而樂清文靜靜地坐在庭中的海棠樹下,
不知想起什麼,竟微微地笑了。
那麼輕的笑容,卻叫他心中一緊,幾乎無法呼吸!
是他傷害了樂清文、是他傷害了樂清文……掩住嘴,他幾乎就要哽咽,而眼中淚
水凝眶,卻不能落下,為什麼他會傷害樂清文,那麼美麗的存在怎經得起他粗暴
的對待,他有多痛、他究竟有多痛!什麼只要永遠記得就夠了、什麼只要得到身
體就夠了,說謊,他不只想要這些,他想要的是樂清文,完整的樂清文、笑著的
樂清文,他不是想要傷害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來不及後悔,他就要失去了……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想起那些瘋狂的夜,
他再也無法克制淚水潸然落下,他究竟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紀倵、紀倵……」傷害他,然後傷害自己,這樣的輪迴究竟有什麼意義?怎麼
可能用傷害證明愛情,只有痛苦怎麼算得上愛情!
無力地跪坐在地,他不能自己的掩面哭泣,卻不知道這樣的愛情究竟還能怎麼結
局,他與樂清文走到了這個境地,興許,再也不可能一起走下去,究竟還能怎麼
走下去……
是夜,樂清文身著潔白衣裳,靜靜地坐在美人榻上,看著另一端桌面上的燈花,
笑著,像是很滿足一樣,藥爺的藥丹的確有效,一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他知道自
己的氣色明顯地好轉,即使那藥丹總是令他欲嘔,幾乎無法好好進食,但他還是
打從心底開心,今天他便可以走出房門,也許明天他便可以……笑了笑,走出房
門又如何呢?也許,就待在這房裡,又有何不可?房門外的事都太擾人了,至少
在這房裡,他可以看見步雲缺,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不去
思考。
所以,他靜靜的任由步雲缺傷害他?
門被輕輕的打開,步雲缺走進來,關上房門,然後,走向他,卻在美人榻前停住
了腳步,他看見步雲缺的表情那麼複雜,而眼神那樣悲傷,一瞬間,幾乎無法思
考。
究竟,是誰在傷害誰?
步雲缺在他面前跪下,雙手捧起他的臉,細細地審視著,像是害怕他有哪裡已經
破碎了,而後,落下一個個輕吻,那麼不捨的,由他的額、眼、鼻,到唇,仔細
的,無一遺漏,卻不帶一點情欲的意味,而他只感到那雙手的冰冷,甚至,微微
地顫抖著。
步雲缺放開了他,卻沒有站起身,只是輕輕捧起他的雙手,在那白晰的掌中深深
吻下,這個吻深長而冰冷,卻終於一滴炙熱,樂清文心下一驚,慌亂的低下頭,
卻看不見步雲缺的表情。
「紀倵,你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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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華時豔,百夜酒香。莫問來處,少年輕狂。
武林兩端,正邪本該對立,卻僅記月夜之下成對身影,相偎相依。
雲缺,不要緊,我會保護你,用盡一切所有,哪怕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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