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卻笑平生 二十

[moon3612 (月名)]

　　「真是知我者鳳兮。」商賦華也笑了起來。「不去洛府，今晚你究竟跟是不跟？」


　　「奉陪到底。」


　　雖說是入夜後，言鳳兮卻不曾想過商賦華一直到將近子時才帶著他出了客棧，更詭異

的是時值深夜，整座章陵城卻似未眠，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竟是悄無聲息，縱有交談亦是

低低切切。


　　「琀河流經章陵城內，不僅無傷，水勢更是徐緩，是以章陵城素有在今夜子時燃放水

燈之舊習，俗稱鬼函入冥。」將做成魚狀的水燈及筆墨遞給言鳳兮，商賦華輕道：「他們

說，在這上頭寫的東西能送到陰間。」


　　捧著燈，言鳳兮似笑非笑。「你信？」


　　「信與不信，又與心意有何妨礙？」商賦華卻是坦然，低頭於燈上隨意揮毫。「我只

是聽人說起，想著有趣，入境隨俗罷了，你不必多心。」


　　「你那鬼函要送給何人？」


　　「雖僅相識數日，你也知我這性子，家師臨終前長吁短嘆，就怕我誤了大事，如今便

送幾句話讓他老人家安心長眠。」


　　「我只見你在誇獎你家二師弟。」


　　隨著言鳳兮手指看向燈上諸如二師弟勤勉務實、盡心盡力之句，商賦華笑道：「欸，

沒了我家二師弟我還真是不行的，與其說我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不如只提些好的。」


　　聽他說得誇張，言鳳兮笑著搖了搖頭，當真專注落筆題句。不去擾他，商賦華拿著燈

下了河岸，卻不似身旁眾人仍有留戀之意，極快地便鬆了手，任由水燈飄然遠去，言鳳兮

走到他身旁，與他一般將燈放上水面，隨之流去。


　　千百盞水燈於水上漂漂晃晃，彷彿思念也隨之載沉載浮。言鳳兮靜靜看著，直到屬於

自己的那一盞燈終於漂得太遠，再也看不見了，他才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


　　其實不該說，但河岸邊的靜默太過沉重，言鳳兮終是忍不住開口。「家師晚年為諸多

煩擾可謂心力交瘁，卻依舊時時照拂著我，怕我難受，那也不要我做、這也不讓我做的，

唯恐我手上沾血，心底不好過。」


　　「他是個好師父。」


　　沒有回應，言鳳兮只是楞楞地看向遠方，太多太多的鬼函水燈仍在漂盪，他卻已沒有

什麼能說的了，好似連沒錯二字都哽在喉間，直到一隻有力的手按上自己肩膀，他才綻開

苦澀一笑，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抬起頭看向商賦華，那人僅是淺淺微笑，卻是說不出的

溫柔明豔，像極了那日在餛飩店中的樣子，可又比那日更多了些什麼。


　　「你近日倒比之前愛笑。」


　　聳聳肩，商賦華不甚在意。「高興便笑了。」


　　「清寧之前總惋惜你吝惜一笑，簡直糟蹋了這張臉皮。」想起丫頭三不五時的抱怨，

言鳳兮亦笑了起來。「她若瞧見了，定然心喜。」


　　「欸，我家師弟總說我笑得惹禍。」


　　「他定力倒強，沒讓你迷惑了去。」


　　聞言，商賦華笑得更是開懷。「這樣說來，你可是被我迷惑了？」


　　「怕也沒那麼容易。」


　　折扇一開，商賦華更湊近了言鳳兮，面上笑得更是燦爛。「鳳兮，你可發現了？」


　　「你也注意到了？」


　　「東北角，兩人，你說是找你的，還是找我的？」


　　「這卻是難說。」


　　「可要引他們出來？」


　　商賦華實在貼得太近，說話間氣息全吹拂在面上，言鳳兮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商賦華

瞧得確確實實，笑得更歡了。「還說沒被我迷惑！」


　　「正經一些。」


　　「分明是鳳兮你心蕩神搖，還要我正經一些。」刻意向前一步將距離拉得更近，尚嫌

不足，商賦華又伸手去摸言鳳兮面頰，就像小時那般，只還沒敢去捏。「他們還在看。」


　　「你我未帶兵器，不宜涉險。」


　　「這話雖是有理，但就這樣放他們離開？」


　　「既然目標是你我，他們還會再來。」


　　又瞟了一眼兩人躲藏之處，商賦華也只能無奈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你還要摸多久？」拍開他的手，言鳳兮既氣又惱。「該回去了。」


　　「欸，鳳兮，別生氣，我那是掩人耳目之舉。」


　　「胡說八道！」


　　見他不信，只管埋首前行，商賦華只是笑，也不再辯駁。見他笑如朗月，不少姑娘家

為之駐足，交頭接耳、低聲淺笑。聽得身旁閒言碎語，言鳳兮不免回頭去瞧，卻正巧望入

商賦華溫柔雙目，好像這人從方才便是這樣看著自己，一思及此，他竟是心頭微暖。


　　「欸，捨得回頭理我了？」


　　「你究竟走不走？」


　　「當然要走。」他快步向前，與言鳳兮並肩齊行。「走吧。」


　　踏著月光前進，商賦華並未刻意開口，言鳳兮便也隨沉默蔓延，可一樣是靜默，卻不

同於方才放水燈時的沉重，反是輕鬆愜意，察覺兩者不同，便是言鳳兮也不由得開懷淺笑

。


　　眼角瞥見他笑，商賦華這才開口。「突然想起，我尚未問過你主僕二人將前往何地？

」


　　並不隱瞞，言鳳兮坦然道：「桂陽。」


　　「桂陽……」重複了一遍，商賦華不離身的折扇輕敲手掌，狀甚悠哉，心下卻是轉得

飛快，思及絕劍海內亂，段玉樓、易疏凡，平劍原！「真巧，我們竟是同一路的。」


　　也不說破，言鳳兮只是挑眉。「哦？」


　　「既如此有緣，我們結伴同行可好，路上也有個照應。」


　　「想讓我照應你？」


　　這話實是坦白，分明譏諷自己這幾日皆讓他主僕二人照顧，商賦華卻不生氣，反笑了

開來。「正是呢，你怎知我就想有人幫著梳頭端飯？」


　　見他這般，言鳳兮反倒不好再說什麼，卻也笑了起來。「那些人追在後頭，我的輕功

不如你好，待要逃命時你可得拉我一把。」


　　「放心，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


　　「別是大話就好。」


　　「欸，鳳兮你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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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程，水一程，管他正邪難分，笑點夜燈。
風一更，雨一更，與你天地共枕，江湖無聲。

《卻笑平生》DM：http://blog.yam.com/moon3612/article/9829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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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eartha: 前面我感受到愛了!!! ( 興奮死了我QQ)
真的有愛～～～～
我家盟主也是可以體貼入微的。 XD

推 cola1205: 打情罵俏啊啊啊！
盟主開啟了調戲模式。

推 changed5: 商商看到老婆就笑得那麼開心…XDDDDD
不愛笑的人，多半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那到讓他想笑的風景。 XD

推 thomasmoney: 盟主:給師尊 我要娶魔教教主  您老人家可以安息了(喂
師父表示：已可瞑目。（喂喂）



感謝賞文。 ^^
※ 編輯: moon3612 (111.250.199.32), 08/05/2015 21:4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