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太子〉。09

作者moying (莫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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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太子〉。09

時間Wed Aug 8 13:02:11 2012

◎《千年玨》之〈太子〉。09 自那日起，燁泠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再只是被太子關在房裡隨意擺弄玩虐的破布娃娃，他開始習字念書，開始練武學習戰法。或許是自鬼域前太子那遺傳下來的武骨，導致他天生就是塊練武的料子，也或許是心理壓力下，為了不讓這好不容易找回的尊嚴不再毀在自己手裡，燁泠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強迫自己武藝精進，一躍而成了眾人口中的武學奇才。而在那日他與燁祺達成協議後，一直到他通過了神界三十年一度的兵事考驗，這段時間內，他幾乎很少再看見那成為自己夢魘的男人。他不明白原因。是因太子終於對他失了興致？還是因著和自己的協議之故，他不知道。燁泠只知道在自己努力習字練武的這三十年內，雖然兩人看似仍舊同住在太子寢宮，可燁祺回寢殿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就算偶爾回房，也只是帶著滿身酒意坐在一旁，靜靜地用著莫名的眼神，盯著正認真讀書的自己瞧，看著看著甚至還會笑出聲來。他不再打他，不再罵他，亦不曾再侵犯他，就連肢體碰觸也不再出現，只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燁泠雖覺得奇怪，但現實卻也不容他在多想。而當他在兵事考驗中突起奪冠，贏得將領頭銜後，太子殿下便下令讓燁泠搬離了他已居住十幾年的太子寢殿，遷進一直空著的偏殿中。偏殿的空間其實並不大，但是與小時候被人關著的那間房相較，偏殿的空間算是非常寬敞了。且與太子寢殿內的裝修不同，因燁祺厭惡曬日的緣故，故太子寢殿內部的門窗皆是建在背陽的方向，算有不得已建在迎日的方向，必定也會在外頭種些樹或是建些遮陽的東西擋住日光。而在這偏殿裡的窗，卻是迎著日陽的。每當清晨時分，燁泠會坐在窗下，愣愣地看著那閃耀到有些刺眼的光線發呆，就算眼睛酸了疼了，他依舊不捨得移開目光，因只有在那時，他才會覺得自己不再是條太子豢養的低下而見不得光的寵物，與也同那些活在神界裡的眾神一樣，是個有尊嚴，能抬頭挺胸走路的“人”。就在燁泠原以為搬至偏殿，就不會再見到那人似笑非笑地坐在自己身邊盯著自己的模樣，可沒想到太子殿下卻像是反常了般，不但時常出現在他身邊，甚至有幾次喝醉了過來，還會強硬地抱著他倒頭就睡。燁祺雖然從未再侵犯過他，卻會溫柔地摩挲著他的臉，對他喊著他娘親的名，也在無意間用那些醉言醉語向他訴說著深埋在心底那從不為人知的事情。「……朵兒、朵兒……」很悲哀的。就算搬離了那牢籠，甚至成了神界的將領，他在太子心目中，卻仍舊只是個替代品。在燁祺眼裡看見的，仍然不是他。在那一瞬間，燁泠突然感到鼻酸，為自己，也為那男人。他明白了燁祺是真的非常喜愛自己的母親，只是燁祺太習慣高高在上的姿態，他對朵兒的愛情太過強勢，為了那驕傲的自尊，也不允許自己向那只是個女官的母親示弱。用錯了方式表達，最後的下場就是逼走了自己從小戀慕到大的人。燁祺親手將心上人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可他卻茫然地不知道問題在哪。突然間，他好像稍微能夠理解了燁祺過去的那些舉動。因自己這張與深愛之人近乎相同的臉龐，而將他撿了回來，可卻也因這張臉，而想起那令他痛苦萬分的背叛。在男人眼前那具身軀裡流著的是所愛的人和別的男人的血，不是自己。能夠將朵兒擁在懷中呵護的，不是自己。能夠得到朵兒單純信賴的美麗笑靨的，不是自己。能夠得到那顆溫柔善良的心的，也從來都不是自己。所以燁祺忍不住將那些對朵兒的憎恨與憤怒發洩在自己身上。悲哀的，究竟是太子殿下，還是自己這可笑的命運？但理解，卻不代表能夠原諒。那日，燁泠看著醉倒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夜失眠。第一次主動伸手抓住那太子殿下的衣袖，就算心底對燁祺的懼意仍未消散雙手也依舊顫抖著，他卻還是伸出手，緊緊地抓著他燁祺的長袖就像抓著自己一般。胸口很疼很痛。他睜著空茫的眼蒼白地看著床頂，為他的太子殿下，也為自己。 =========================== 暗淡暈茫的日陽和晦暗不明的狼牙月，同時高掛在蒼穹的兩端，雖奇異，卻亦弔詭地和諧 ──這裡是日與夜的交會，也是陰與陽的交界。黃沙滾滾。高坐在駿馬上的玄黑色身影，領著神界老將，高據在戰場裡唯一的制高點上。低頭俯瞰著即將被污穢血液給染紅的一片大地，暗灰色的披風與黑髮乘著風勢，在燁泠身後不住高揚著，俊魅的臉龐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見任何表情。耳邊不斷傳來的是副將們報告戰況的聲音，及探子打探來的軍情。沒細心去聽，他只低頭安靜地看著自己隨著年歲增長早已變得修長有力的十指。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與鬼域正面衝突，燁泠抿緊了雙唇，想起那個明知道自己身上留有一半鬼族血統卻仍惡劣地不斷地向玉皇薦舉，讓自己與鬼域大軍正面交戰的男人。「親手殺掉自己親族的感覺如何？」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得勝回朝時，燁祺站在那通往練武場暗黑長廊，一臉似笑非笑的問著他的話語，那諷刺訕笑的嗓音，每一個字都在殘酷地提醒著他，自己這雙手上沾滿的，是與自己流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同族之血。冰冷地看了對方一眼，雙手緊握的力道彷彿要握碎自己的指骨般，燁泠咬著牙不發一語地走過太子殿下身旁。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恐懼，燁泠只知道自己的腦袋裡像是有種東西不斷在怒吼般，轟轟然地不斷作響著，那一瞬間，如果可以燁泠幾乎想拔腿就逃──逃離這恐怖的地獄，逃離這依然令他恐懼的男人。耳邊不斷回響起燁祺曾對他撂下的警告：「本殿下也有得是方法讓你過得比之前更生不如死。」臉色刷地一白，燁泠緊緊咬著下唇，雖然燁祺已許久不曾再凌虐過他，但那鞭子狠狠劃開皮肉的辣痛感他卻依然記憶猶新。「雙手沾滿了自己同胞的血，是怎樣的感覺？」那有著異色瞳眸的男人，也曾經這樣問過他。那時候的他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回答，只能默默地低著頭，看著自己因練武而粗糙的十指，那冰冷的指正微微發顫著，上頭沾滿的是永遠也洗不去的血腥。過了許久，才聽見東溟瘖啞的嘆息再度傳來：「跟我一樣啊……」聞言，燁泠垂著頭，無聲地笑了笑，他永遠也忘不了當血液染上身時的感覺。真神奇，明明是溫熱的液體，卻只讓他感覺到冰冷。只有冰冷。 ===========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波動，震回了燁泠遠颺的心緒，連忙回過神未及回頭，卻已感覺到跨下騎著的馬匹復又向下沉了沉，就像突然多了個不小的重量般。燁泠心下一驚正要回首，脖子上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涼意。一把雕工精緻的長刀正橫貼在自己頸子前，銳利冰薄的刀面與自己的肌膚貼合得毫無縫細，只稍微微一動，溫熱的鮮紅液體立刻自貼合處沁出。燁泠全身緊繃地僵坐在馬上錯愕地瞪著眼，為來人功力之高深而無法置信──竟然有辦法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貼近自己，身後之人的功力絕對不是他所能比擬的！正要開口，一股溫熱的氣息卻驀地拂上燁泠的側顏，距離近到只要對方一開口，呼出的氣息便隨著話語輕輕撫刮著他的耳朵，太過靠近的距離讓燁泠忍不住想起遠在神界的燁祺，熟悉的寒意自脊髓竄上腦海，還在暗自忍耐間卻聽見男人的嗓音輕佻地在燁泠耳旁輕輕說著：「好久不見，哥哥。」聞言，燁泠雙眉緊攏起，瞇細著一雙鳳眼陰冷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男人身上的香味似曾相識？來人聽見他的問語，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幾乎完全貼靠在身前那具僵硬透著冷意的軀體上。「我們見過的，哥哥。」腦子裡驀地閃過些模糊畫面，燁泠瞇起眼沉默了半晌後，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微扯開，先是打落那威脅著自己的大刀，跟著猛地使力將身後的男人往自己身前甩。可怪異的是對方卻從頭到尾都沒掙扎地順著他的施力而動，似笑非笑地落在自己前方。眨眼之間，原先一方獨弱的劣勢，轉為兩方對峙。燁泠錯愕地瞪著眼前那張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你、你……」聲音無法克制地開始顫抖，他認得那張臉，在那個有著一片紅花的夢境裡，甚至在晨起梳洗時銅鏡裡映射出來的自己。唯一不同的只有來人那雙代表著鬼域正統的血紅色雙眸。冽焰悠閒地交疊起長腿浮在半空中，雙手環胸輕笑著與他對視著。燁泠愣愣地瞪著冽焰微微敞開的衣襟裡，所露出的鎖骨下方那道與自己完全相同的暗紅色胎記──差別只在於自己胎記的是在右臂內側。兩具算是幾乎相同的身軀，此刻卻散發出截然不同的氣息。「怎麼了，哥哥？在拭親兇手的地盤上生活的還愉快嗎？」冽焰微微加重哥哥二字的語氣，半諷半真的話語在提醒著燁泠，他們之間所存在著的是多麼密不可分的關係。流著相同的血液，是彼此唯一的親人。而完全沒有預料自己竟然還有弟弟的燁泠，原本激動的情緒卻在瞬間灰飛在冽焰的話語裡：「拭親兇手是什麼意思？」「你說呢？親愛的哥哥，」魅人的嗓音陡然下降，冽焰的臉色快速沉下，「回去問問你們神界那無比尊貴的太子爺吧。問問他殺掉我們的雙親，再讓我們自相殘殺又是什麼意思？」語落，冽焰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前那算得上是第一次見面的哥哥在聽完自己的話後，像是陷入狂亂般的神情。燁泠震驚地瞪著自己的孿生弟弟，好半晌後突地放聲狂笑了起來。清澈的淚珠隨著笑聲不斷溢出眼眶，那雙原先暗黑色的瞳仁，不知何時早已抹上了噬人的血色。與此同時，遠在神界的燁祺正站在巨大的水池邊，面帶微笑地靜靜看著水面上浮現的畫面，接著緩緩伸出手，輕輕觸碰冰冷的水面皺起圈圈漣漪。望著消失在漣漪中的兩道身影，燁祺掀了掀唇低語道：「終於……到了嗎？」 ===================== TBC~~ 這次貼得比較多，所以後面剩一更啦。明天解決它後就剩下一堆番外了。XDDDDDDD -- BS2個版：P_moying 專欄：http://tinyurl.com/832jz4b 個人部落格：http://tinyurl.com/y5dba4j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9.78.221

推 gh20502:太子殿下的心思真不是我這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orz 08/08 15:43

太子殿下其實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心思XDD ※ 編輯: moying 來自: 203.67.180.48 (08/08 19:56)

推 gh20502:哼哼請大大讓太子一直求不得好了(被拖走 08/08 21:39

哎咦！可是他的心思很容易求得！XDDDDDDD ※ 編輯: moying 來自: 118.169.78.221 (08/09 0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