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縫工房物語--10

[midnightlove (夜想)]

    林明德的廂型車開到尹莫愁在電話中給的地址時，蕭翊飛不等車停穩就跳下來

，第一眼看見的卻是李韶芳，還有一旁滿地的雜物。

    「小芳？」他看著明顯疲憊的友人。

    「怎麼連你也來了。」小芳試圖微笑，但是不太成功。「現在第二不想看見的

人就是你……嘖。」

    「發生什麼事了？莫愁呢？」林明德把車子熄火，也跟著下車，「哇塞……現

在是怎樣？有人沒繳房租被房東踢出來了嗎？」

    「我寧願是因為房租的關係。」小芳轉頭瞄了地上的東西一眼，指向一旁尹莫

愁的黑色KIWI：「莫愁哥在這裡……他不舒服。」

    「店長！」蕭翊飛順著小芳指的方向，才看到夜色中的機車，還有蜷縮著坐在

前踏板上的尹莫愁。他小跑步到KIWI旁蹲下：「店長你怎麼了？」

    尹莫愁抬頭給他一個疲倦的笑，並不開口。

    「他胃抽筋。」小芳嘆氣，「雖然他不承認，但是我猜他一定又沒吃午飯……

莫愁哥只要沒人盯就這樣。」

    「討論我的生活習慣前，先把這邊處理一下好嗎？」尹莫愁一手放在腹部揪著

衣襬，一手無力地垂放在大腿上，「垃圾車等一下就要來了……明德，不好意思得

麻煩你，東西太多……。」

    「好好好，拜託你不要說話，反正東西先搬上車就對了。」林明德舉雙手投降

，然後問蕭翊飛：「還有力氣嗎？」

    「OK的啦！」

    蕭翊飛、林明德和小芳三人合力把兩大箱衣服、兩件棉被、三箱雜物和四箱書

堆進廂型車的後車箱，彼此商量過後，決定讓尹莫愁和小芳坐車，蕭翊飛騎尹莫愁

的KIWI跟在後面。

    「好啦去吃飯──」林明德哼著小曲發動車子。

    經過一番討論後，林明德和小芳不顧尹莫愁反對，決定去吃附近的火鍋吃到飽

。餓壞了的蕭翊飛聽看見吃到飽的招牌固然樂不可支，卻也擔心尹莫愁的狀況。

    「店長胃痛能吃這種東西嗎？」站在琳瑯滿目的冷藏架前，視線所及都是他愛

吃的東西，他卻拿捏不定。林明德跟小芳早已夾了五六盤食材開始烹煮，他卻頻頻

回頭看靠牆而坐的尹莫愁，不知道該幫他夾些什麼，猶豫再三之後，才夾了幾樣青

菜、雞肉片和一包雞絲麵回到座位。席間蕭翊飛跟小芳不時鬥嘴，林明德則以秋風

落葉之勢橫掃美食，食量之大連蕭翊飛都目瞪口呆繼而自嘆不如。

    「習慣就好啦，當攝影師的都嘛這樣。每天扛器材跑來跑去的所以不會胖，啊

工作量大就吃得多啦。」這樣解釋的同時，林明德的筷子也沒停過，「所以說莫愁

，不要擔心你沒胃口來這裡不划算，我加上蕭同學兩個就抵過啦。」

    「店長碗給我一下，我幫你夾麵。」蕭翊飛用漏杓撈起麵條，「胃痛應該可以

吃這個吧……要是這家店有小米粥就好了。」

    「火鍋店哪有在提供小米粥的啊笨蛋！」小芳趁蕭翊飛專心撈麵，伸筷夾走他

碗裡的涮牛肉。

    等他們吃飽離開火鍋店，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尹莫愁本想讓小芳騎KIWI送蕭

翊飛回家，後者卻表示早在離開會場時就已經打電話告訴家人今天會晚歸。

    「讓小芳送我回去，不就剩明德哥一個人搬東西？人多搬起來很快，店長你不

要擔心。」蕭翊飛拍拍尹莫愁的肩膀，戴好安全帽跨上機車。

    「好啦，小美女今天要住哪？」明德也發動了車子，回頭問坐在後座的尹莫愁

。小芳自動跑去坐在副駕駛座，說讓尹莫愁躺後座休息，不過他並沒有真的躺下。

    「先去我家吧。」

    三人一時無語，車子開進尹莫愁的家所在的大樓停車場，明德開玩笑道：「我

說莫愁，今晚有這麼個小美女在家，你可別趁人之危啊。」

    「我不會對自己姪女出手，又不是變態。」尹莫愁不太有力地從後視鏡瞪他一

眼。

    林明德轉方向盤的動作停了下來，往右看看小芳，又轉頭看尹莫愁：「……姪

女？」

    「對。」

    「那個，你哥幾歲啊？」叔姪倆怎麼看都差不到十歲。

    「那不重要。」尹莫愁閉上眼，揮揮手催促對方把車停妥。

    在三對一的強烈反對下，尹莫愁留在車內，讓小芳拿了鑰匙帶兩位苦力把東西

搬上樓。林明德丟下一句「反正也要有人在這邊看著」，逕自關了車門，輕輕鬆鬆

就扛起兩箱書，好像箱子裡放的是保麗龍一樣。蕭翊飛也抱起最大箱的書，小芳則

抓著兩件棉被領二人往電梯走。

    「我說小美女，可以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嗎？你看起來還未成年，怎麼會就這

樣被丟出家門，你爸媽呢？」林明德心知狀況可能不太妙，但他還是想問。一半是

好奇，一半是偶爾會出來說你好的正義感作祟，他想如果是惡意遺棄，他就要聯絡

社會局。

    「……我成年了。」小芳猶豫了幾秒，深呼吸後回答：「就是因為我已經成年

了。所以我媽要把房子賣掉，然後跟她老公搬去上海……。」

    「然後，不帶你去？就這樣把你的東西丟路邊？」蕭翊飛插話，想起小芳在學

校幾乎不提家人的事。

    「會帶，六年前就帶走了。」小芳悶悶地按了電梯樓層，「還有……他們要去

上海的事，不准告訴莫愁哥。誰講我就揍扁誰。」

    林明德跟蕭翊飛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決定什麼也別問。

    搬第三趟時尹莫愁幫忙拿了最後一箱雜物，跟著一起上樓。胃抽筋的餘勁未消

，在電梯裡他把箱子半撐在扶手上，閉目倚牆。蕭翊飛看著不忍心，兩次想把箱子

接過，都被他婉拒了。林明德不想讓氣氛繼續沉重下去，故作輕鬆：

    「吶，小美女之後的生活怎麼辦？莫愁你要養她嗎？」

    「幹嘛讓莫愁哥養我？」小芳一聳肩：「我媽之前有給我生活費，現在也有打

工，省一點可以過得下去啦。」她想至少母親沒有把她的存摺和證件拿走、或是亂

丟，過去六年的生活費雖然匯得有一搭沒一搭，總算也還夠用。粗估了一下補習班

的薪水和未來的學雜費、房租等，她想明天開始不只要找房子，還得多找幾個打工

才行。

    「莫愁，改天見到你哥你可要揍他兩拳才行。」林明德對尹莫愁擠眉弄眼，卻

沒注意到對方瞬間黯然的神色，「居然把可愛的女兒丟著不管，實在太過分了。」

    「……嗯。」尹莫愁足足安靜了四五秒，才擠出這麼一個勉強可以算平靜的回

答。

    「哥哥的女兒……不會吧！小芳店長是你叔叔喔？」蕭翊飛思考半晌，總算意

會過來，驚愕地看向自己的同學，「你怎麼從來沒講……而且你姓李……而且還喊

他哥哥？」

    「我跟我媽姓啦怎樣！」小芳氣急敗壞踩了蕭翊飛一腳。「我就是覺得年紀差

太少叫叔叔很彆扭你有意見嗎！」

    「小芳。」尹莫愁抬頭，面無表情。

    「知道啦。」小芳恨恨地收回腳，「臭阿囧，要是電梯故障了就是你害的。」

    「最好是咧！」

    他們搬完東西，林明德抓過還想說什麼的蕭翊飛，簡單道過晚安便拖著人離開

了。送蕭翊飛回家的路上，林明德沉默許久，悠悠嘆一口氣：

    「我說錯話了。」

    「咦？」

    林明德又嘆了一口氣，說起他們大學時代的事情。林明德那時是資訊工程系的

學生，從高中開始玩攝影，到大學也仍然參加攝影社，因為社團有服裝設計系的同

學，在他們系上有活動時他就會去幫忙拍照，成為日後踏入時尚攝影業的契機。會

認識尹莫愁，是在校慶展覽上看了他設計的衣服，驚豔之餘主動跑去搭訕。

    「我還記得那是大二那年的校慶，剛看到他的作品時，還以為是他們系拿哪個

教授的設計來充場面。」林明德的視線仍然盯著前方，心思卻已不在路上，「你大

概想像不到，那時候的莫愁人如其名，一副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他的樣子，雙眼總是

閃耀著自信與快樂的光芒……。」

    蕭翊飛微微睜大眼睛，怎麼也無法想像那樣開朗的店長。他對尹莫愁的印象，

一直是靜靜微笑的，帶著一點病鬱的溫柔。林明德看到紅燈，踩下煞車，話鋒一轉

說到大二的寒假過後，大家就發現尹莫愁變了一個人。

    「他的設計基本上還是一貫的清爽明快……但是慢慢開始偶爾會出現暴走的情

形，最驚人的就是大三那年校慶，他那一系列作品雖然得到非常高的評價，卻把我

嚇個半死──那種晦暗、陰沉得壓死人的氣氛，一直盯著看會覺得呼吸困難。改天

給你看照片。」林明德慢悠悠地說，蕭翊飛也默默地聽，偶爾提醒他注意紅綠燈或

者旁邊的車輛。除了設計風格開始暴走之外，尹莫愁的外表也起了變化：他開始消

瘦，而且留起了長髮，一直到畢業都沒有剪過。

    「問他為什麼他也不講，當兵的時候雖然剪了，一退伍又開始留長，但是留了

一年多又剪了。」林明德說著，聲音裡開始有悲傷渲染：「我起先不知道……那時

我在國外出差，錯過他父母的葬禮……後來約他出來吃飯，他告訴我，以前留長髮

是因為許了願──剪掉則是因為他的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To Be Continued-

這集欺負莫小愁欺負得很凶Orz

謎題(?)慢慢開始解開了，蕭阿囧同學的大學第三學分才正要開始選修…… *遠目*

題外話：某夜誠徵室友中O▽O/  詳見Taichungbun #18Su6HdH

如果有住台中的板友在找房子請參考看看喔>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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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1.228.202
推 RoyEdo:莫小愁令人心疼>口< 阿囧同學請加油XD(忍笑)
不用忍啊，就笑吧XDDD

推 minaself:終於要說明莫愁的過去了..過程好像在解謎..
→ minaself:進度慢沒有關係，我喜歡這種步調:)
→ minaself:慢慢地鋪陳很有氣氛喔.
嗚，您不嫌慢就好……最近更新有越來越慢的趨勢 囧rz

推 Fully:小莫愁啊啊啊啊啊Q口Q~~~~  到底他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
啾~竟是蝦米歹幾咧？*被打*

咳、且待下回分解(→你說書人啊你！)

推 Nessa1103:Q.Q 小莫愁來，姊姊秀秀喔......
阿囧：「真好……那個，店長，我也可以給你秀秀喔！」

小芳：「阿囧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

推 xshox:那個人該不會是莫愁的哥哥、小芳的爸爸吧？
正解！

推 jessery:啊啊啊啊啊!!!!!(痛到了)>_<希望結局是好的/_\
是HE，請放心ˇ *轉圈圈*
※ 編輯: midnightlove    來自: 219.86.101.211       (07/23 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