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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默德,你要自己下來,還是要我把你打下來?」我看向天花板。 全副武裝的光明劍士在空中翻了半圈,兩腳著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我都聽說了。」他接過茶杯,自己拉了椅子坐下。我拿盤子裝了餅乾遞給他。 「然後就悶不吭聲跑來我家躲在屋頂上?」賞他個白眼,「我給你通行符,可不 是讓你這麼用的。光明劍士這麼正大光明地跟惹禍精打交道,你還真不怕閒話。」 「又沒人知道……」你其實是黑暗祭司,拉默德用唇形說完下半句。 「我不是。」我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人規定黑暗祭司的徒弟就一定是黑暗祭 司吧?拉默德的師父甚至不是劍士。 「那你到底是什麼?」他疑惑了。 「秘密。」我撐著臉回答,不打算多說。「回到重點,我覺得……也許時間不多 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他點頭,難得嚴肅,「這次的事件,幾乎已經等於明著和 那位對槓了。我不懂她在急什麼。」 我明白。比起風光五百年的教廷,成立不到七十年的治安委員會簡直微不足道。 論人力,教皇的手下們一人吐一口水就可以淹死我們;論個別戰力是我們佔上風,畢 竟教廷裡還有些空有頭銜的米蟲;論權位,教皇對小皇帝的影響大得多,莉塔只不過 是內政大臣的手下;論謀略,莉塔的聰明恐怕比不過老狐狸的經驗豐富。整體來說我 們的勝算實在不大,萬一教皇被薩拉帝公爵的事件激怒,找個藉口抄掉治安委員會, 在沒有藉口挑教皇毛病的情況下,內政大臣連口氣都不能吭。 我和拉默德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舉起茶杯: 「祝那位大人長命。」至少公審前他絕對不能死,一定要讓他說他受命於教皇。 「名單還在嗎?」拉默德降低音量問。我從衣袋裡掏出紙條在他眼前亮了一秒。 教皇是個湮滅證據的高手,目前最有力的證據,就是這六個人,前提是他們得要活著 ,而且意識清醒。上上個月王宮連續發生六件命案,死者分別是二十三歲的皇叔、內 政大臣的副官、宰相身邊的侍婢、御膳房的二廚、後宮值夜的女官、和皇帝書房外的 一名近侍。六人死法不一,其中二廚是在激烈打鬥掙扎後用切肉刀自殺,現場痕跡顯 示應該還有一名傷者,但是王宮總管查遍了宮裡上下,就是找不到這個人。 附帶一提,被薩拉帝公爵殺死的就是皇叔,先皇的親弟。本來以公爵的地位,他 根本不應該被查出來,但案發當晚他心虛逃跑時被旅店的侍女看見,而那個侍女不但 不認識他,而且是個大嘴巴,四處宣傳那晚有個英俊的貴族帶著美青年投宿。結果這 份情報反而來得不費吹灰之力,情報組的大姊才跟那位女侍打了個招呼,那女人就鉅 細靡遺講了個半點不漏。看到公爵的畫像時,她忙不迭地點頭,直說這樣英俊的男人 你看過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只能說有些時候美貌也不能算是優點。 「我想,這就是小姐著急的原因。」我輕聲說,「還有情報顯示,他開始尋找『 那個東西』了。」 拉默德的眉心出現刀刻似的摺痕:「關於那個,你有線索嗎?」 我搖頭。「目前沒有──他那裡應該也沒有。」 「那個東西」只有出現在古西達列安殘破的傳說裡,幾篇謎語似的殘章記載了那 個不祥的名字,就算不考慮翻譯上的誤差,也依然難以解讀。本來也許不會這麼麻煩 的,但自從六百年前教廷把西達列安族信奉的月神宣告為邪惡象徵後,這一族和他們 的語言就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在歷史中。師父說過,相關文獻還有被偷偷保存到四百年 前,那一代的黑暗祭司被教廷抄了祭壇,雖然保住一條命,但是珍貴的書卷卻盡數遭 到焚毀,殘留下來的,只有幾卷手記,和多有闕漏的詩篇。儘管如此,我、莉塔和教 皇都知道同一件事:「那個東西」具有操控世界的力量。教皇想得到它,莉塔想摧毀 它,兩邊都不願意讓它繼續沉睡。 讓它繼續沉睡嗎?莉塔肯定不會贊同。但師父說過,它的沉睡代表光明與黑暗的 平衡,萬一有人將它喚醒了,就代表和平結束了。古人相信,要讓世界正常運轉,光 與暗必須要維持平衡狀態,不能有哪方強過另一方。所以在教廷崛起前,光明祭司和 黑暗祭司分庭抗禮,兩者同樣受到尊敬。至於現在嘛……看看教皇的樣子,只能說光 明也不光明了。只有我眼前的光明劍士勉強像樣些。 「沙維爾。」勉強像樣些的光明劍士一邊嚼餅乾,一邊瞪我:「跟你說了很多次 我不會讀心術,你不想出聲的話至少動動嘴吧。」 「抱歉。我不小心走神了。」我沒什麼誠意地替彼此斟滿茶杯,「總之,現在就 比誰的手腳快了,看是我們先抓到尾巴、還是他先抄了咱們。」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煩躁了起來。 「冷靜點,拉默德,擔心的話就加把勁吧。」我在空中比畫個簡單的風咒,讓涼 風吹過,「倒是我想問你,昨天跟我家那個笨蛋說了什麼?」 「他也有跟你談嗎?我還以為他不會問你咧。」拉默德很快轉移了注意力,「恭 喜你家小子長大啦!有喜歡的姑娘是好事。」 誰是姑娘啊?我的額角跳了一下。勉強像樣的光明劍士沒注意到,滔滔不絕地說 我家徒弟多苦惱、他又傳授了多少「獨門絕活」,還鼓勵他有喜歡的姑娘就去追。 「說到這個,改天我拿書過來讓你『研究』一下吧。」他對我擠眉弄眼,「不然 艾希諾也太可憐了,沒人可以問,最親近的師父還是處──」 我抓起空盤子:「拉默德,你可以繼續說。」 反正他是劍士,頭殼一定夠硬,砸下去說不定只有我的盤子會破。 「我只是陳述事實呀。」他喝了一口茶,完全不把我的威脅當一回事,「你也不 想想你都三十二歲了,有機會的話也去交個女朋友吧,戀愛很美好的!」 「我的人生已經夠精采了。」我笑得咬牙切齒,把盤子重重放回桌上。這傢伙老 是仗著我們十幾年交情口無遮攔,等教皇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我一定要代替師父把 這傢伙揍一頓。 「說得也是啊。」拉默德的眼中居然出現了一點同情,「想想你連戀愛都沒談過 就撿了個小鬼回家,說是徒弟嘛,我看也跟你兒子差不多了。喂,看著兒子長大的心 情如何啊?」 「他長大了嗎?」我想了一下笨蛋徒弟平常的言行。「只有身高發育得很順利, 腦袋根本沒長大,也許我應該讓他向你拜師學劍術才對。」 「哪有這回事。」他很不給面子的大笑,伸手過來揉我的頭髮,「你明明就說過 他很有魔法方面的天賦,對大部分的咒語都能順利掌握,現在看到小鬼長大你又鬧彆 扭,你喔──」 「拉默德,你給我住手!」我企圖拍開他的手。三十四歲的人還這樣鬧,像什麼 話!但是他不愧是劍士,頭腦不怎樣,肌肉可發達得很,我越掙扎他玩得越開心,連 我的髮帶都被他拉開,馬尾整個散了下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準備唸起暴風咒。 會把屋子裡也吹亂就算了,反正是他害的,到時候叫他負責收拾就好。 「威勢如電──」才剛起頭的咒語被開門聲打斷。 「師……」笨蛋徒弟聽起來似乎咬到了舌頭。我抬頭一看,他的表情很奇怪。 「怎麼跑回來了?忘了帶東西、還是你被貓咬了?」回頭給拉默德一拳,被擋住 就算了。笨蛋徒弟的回答最好不要是後者,不然我一定把他趕出師門從此再也不收學 生,因為如果他連貓咬都處理不來,那表示我這個師父當得徹底失敗。但他沒有回答 ,而是看了看我、又看向拉默德,表情讓我看不懂。 「怎麼啦?」拉默德倒是泰然,「喔喔──我知道了。你喜歡的姑娘收了別人送 的花?」 我不知道拉默德怎麼推測的,但笨蛋徒弟居然心虛了。 -To Be Continued- 本回副標題:暴力法師笨徒弟。(誤)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11.244.62
Nessa1103:徒弟:師…師父……你居然對別人那麼好……(含淚咬手指) 05/05 20:11
Nessa1103: ^的男 05/05 20:13
好有畫面XDDD 第二行的補註GJ!
lazzier:樓上XDDDDDDDD 05/05 23:59
Nessa1103:不覺得後面這部分邊掙扎(?)邊玩到頭髮都散了(??),看 05/06 09:45
Nessa1103:起來就是"曖昧"兩個字嗎?(促狹笑) 05/06 09:46
可能還兼氣喘吁吁、香汗(?)淋漓…… *被凍成冰柱丟進水溝* ※ 編輯: midnightlove 來自: 124.11.243.191 (05/08 1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