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月夜之歌-14

[midnightlove (夜想)]

    最後我還是沒讓莉塔知道夏音的事，而笨蛋徒弟被我亂編的故事唬得一楞一楞，

完全不懷疑這個異族少年是「因為長得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又不會說話，而被父母狠

心丟進那個見鬼的洞窟又剛好被路過的師父撿回家」來的。他甚至豪爽地拍拍夏音，

說：

    「放心，師父揍人很痛但是其實是好人啦。你可以叫我哥哥喔。」

    聽完真想踹他，但我腳上還纏著繃帶。治安委員會的其他人對於我獨闖歐薛特洞

窟又「奇蹟般生還」沒有什麼意見，只認為我好狗運，並且應該會因此受到教訓安分

一陣子。詩蒂莉雅幾次借探望之名來訪，實際上是來看夏音，即使夏音徹底無視她，

一如他無視笨蛋徒弟一樣。

    「這算什麼，雛鳥情結嗎？還是這孩子是狼族來的？」連特地帶來的蘋果派都被

當成空氣後，她歪著頭問我。「不是飼主給的東西就不吃？」

    「我不是什麼飼主。」我揉著眉心。夏音在別人面前完全不開口，但這不代表他

沒在聽旁人對話。他會記住聽過的詞句，再一一問我那些字的意思和用法。而且他也

不是只吃我給的東西，而是根本不吃人類的食物：不論是烤餅、燉馬鈴薯、蕃茄湯或

是奶油餅乾，他總是嗅一下便皺著眉頭推開。目前只知道他勉強會吃一些水果、生菜

和牛奶；煮熟的肉他不吃，生肉沒試過，我也不打算試。他是會半熱切半戒慎地接受

我的血，但我能給的很有限。看來距離把他養胖的目標還很遙遠。

    被詩蒂莉雅打斷的幾根骨頭在八天後就治好了，但我繼續偽裝傷患，直到光明祭

結束為止。當治安委員會為了確保祭典不被打擾而全體動員，和王城騎士團聯手巡邏

、加強取締各種違法行為，忙得人仰馬翻時，我白天翹著腳在家閒置，或指使笨蛋徒

弟煮飯掃地，或教夏音說通用語，悠哉得像在休假。同樣忙得焦頭爛額的拉默德聽說

我受傷，託人捎來短信：

    「你是白痴嗎！」

    正因為我不是白痴啊，好友。我把信塞進抽屜裡。光明祭期間不會發生任何重大

治安事件，但這也不代表王宮命案的剩下五位嫌疑人能夠暫且偷安。舉國上下都專注

於慶典，商店不是直接休假就是縮短營業時間，就算某家店已經三天沒開門，也不會

引起任何人懷疑吧。晚上我讓笨蛋和夏音看家，自己變裝偷溜出去夜巡，還真的碰到

教皇的刺客。但他們守口如瓶，一被打敗就立刻自盡，什麼也問不出來。就算他們頸

後都有象徵教皇家的刺青，教皇也可以宣稱是他們擅自行動、甚或奉派執行任務卻慘

遭毒手；光明祭期間出這種亂，國王一定會降罪於騎士團和治安委員會，結果只是徒

然增加莉塔的工作量而已。莎朵看到我拖過去的屍體，皺著眉頭接手處理，到了第三

次她終於忍不住：

    「大人，大小姐備存的化屍藥已經見底了。您不能直接燒了它嗎？」

    「如果我的火球能燒得死人，我應該會第一個燒了那老頭的家吧。」我有些心不

在焉地苦笑。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對於莉塔和教皇間的明來暗往我早已厭煩，

要不是師父交代在先，我真想丟下他們一走了之，誰贏誰輸都不能妨礙我帶著徒弟逍

遙。但我還不能確定教皇在找的就是夏音──那孩子太平凡了。除了長相和飲食習慣

以外，他根本和人類的少年相去不遠，會好奇、會挑食、偶爾還會鬧脾氣；他甚至沒

有魔力。發現這點時我和笨蛋徒弟都驚訝萬分，笨蛋徒弟焦急地問：

    「怎麼辦？師父你除了魔法什麼都不會，他沒有魔力，那師父你要教他什麼？」

    「教他『話不能亂講』如何？」我冷冷反問的同時踹了笨蛋一腳。我教他的可多

了，他不認得鍋子，不知道怎麼轉開窗戶的扣栓，也不會用浴室，我猜古代人可能都

是直接跳進河裡或溫泉裡泡一泡就算洗過澡吧。當他用全然純真的疑惑回應我說的「

該去洗澡囉」，我足足煩惱了一刻鐘；古西達列安語是有「淨身」一詞，但那指的是

為了特殊目的，例如祭典，而透過固定的儀式洗身體，跟一般的洗澡還有很大一段差

距。他是聽懂了我後來解釋的「洗澡」的意義，可是他不知道怎麼做才算洗，連衣服

也沒脫就想直接把頭埋進浴缸裡……

    我想，他可能比外表看起來更年幼吧。我也真的把他當幼兒一樣，一面幫他洗澡

一面告訴他這些步驟和用意。至於他身上那些不論數量或模樣都嚇死人的傷痕，和脖

子上那條怎麼也解不下來的黑鏈，只讓我想等有空再去一趟那個鬼洞窟，這次非把它

整個炸平不可，反正裡面也沒別的東西了。如果師父說的「堆積如山的麻煩」指的不

是歐薛特洞窟，那麼教皇和莉塔在找的東西還在世界某個角落裡大睡，也就代表我的

任務還沒結束。詩蒂莉雅提供了幾個可能的地點，都是治安委員會重金懸賞清理的險

地，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城北方的邦里納鎮。根據歷史記載，直到一百年前為止，邦

里納鎮都是歷代光明祭司的領地，但百年前那一代光明祭司不知道幹了什麼好事，自

己送命不說，原本的聖地也變得污濁不堪，被瘴氣和戾龍盤據。聖堂中供人瞻仰的光

明之神拉朵波尼亞的雕像被砍成八塊丟棄在領地交界處，像在嘲笑光明一般，在當時

引起不小的恐慌，也因此有人揣測那裡成了魔族的地盤。

    「你安排一下路線，祭典結束我跟你一起去。」詩蒂莉雅在地圖上做了幾個記號

，地圖背面空白處還寫滿路線筆記。「那孩子也一起唷。」

    「當然。」怎麼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黑暗祭司去幫光明祭司收復祭壇，搞不好會成為美談唷。」她小聲說著，格格

輕笑，「要是光明祭司能因此不再找麻煩就好了。」

    「哎。」這當然是最理想的狀況，但正因為非常理想，所以不太可能發生。現任

教皇巴不得所有人把他當神膜拜，怎麼可能承認過去幾百年排擠黑暗女神的做法是錯

的？我曾想過祝禱上告拉朵波尼亞，拜託他管管他家的祭司，放著自家僕人欺負自己

的雙子姊姊這樣真的可以嗎？但我隨即想起來：拉朵波尼亞已經沉默了六百年，六百

年來不曾降過神諭。當中是有幾任教皇─包括現在這位─宣稱他們得到光明之神的旨

意，但那也祇是他們自己的說辭而已。

    「邦里納排到最後面。祭典才結束就去打前教皇的領地，太招搖。」我沉吟，「

先去一趟歐薛特吧。」

    「為啥？你漏了什麼嗎？」詩蒂莉雅微微睜大她的冰藍色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把那裡面不管是夏音的老爸還是師父什麼的罵一

頓，管他們還在不在、聽不聽得見。「我還沒問你在治安委員會做些什麼，要是莉塔

問起，要怎麼解釋？」

    「哪需要解釋？」她一臉「這什麼笨問題」的表情，「我是劍士、你是法師，這

組合合理到連教皇也不會有意見啦。我本來就只是來『打工』的，莉塔怕光明祭期間

人手不夠，找我幫忙處理一些案件，祭典結束就沒我的事了。就說我們搭檔帶徒弟出

去修練嘛。」

    說得也是。我看向笨蛋徒弟，後者正拿著圖鑑向夏音介紹王城附近常見的精怪，

不知為何看起來有點小心翼翼。詩蒂莉雅隨著我的視線看了他們幾秒，忽然轉向我咧

嘴：

    「不然我們兩個結婚好了，多完美的組合啊，新婚旅行總不會有人過問吧？」

    「我拒絕！」我開始覺得頭好痛。笨蛋徒弟鬆手讓圖鑑砸在他自己腳上，好半天

才慘叫出聲：

    「不可以！師父是唔──」

    幸好我還來得及丟消音咒，只是有些後悔，上次沒順便跟莉塔要幾罐頭痛藥水。

    「唉，不過話說回來，哪有人新婚旅行還帶徒弟的？好吧，這個主意不好。」說

出驚人發言的始作俑者面不改色駁回了自己的提議。

    「……我們繼續討論路線吧。」我按著眉頭，現在連胃也開始痛了。



-To Be Continued-

小薔還是連不上Orz

阿沙(誰)的個性註定他這輩子跟頭痛胃痛脫不了關係！XD *被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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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4.180.172
推 sidar:幫艾希諾補完～師父是我的～對吧
被說出來了XDD

推 Nessa1103:XDDDDDDDDDDDDDDD新婚旅行，虧星辰想得到XDDDDDDDDDDDDD
那位姊姊的思考模式跟一般人不太一樣……XD

推 Nessa1103:沒想到小艾(誰)對自己師傅的評價這麼低呀？明明師父還會
→ Nessa1103:治有的沒的病、爬樹超強、揍徒弟...欸不對...
其實阿沙就只是個暴力法師而已(誤)
※ 編輯: midnightlove    來自: 114.42.172.115       (08/30 2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