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hiko:作者不要跑～～～(淚) 如果這裡打上End 大概會開始敲碗 XD 02/01 21:37
推 Nessa1103:Q口Q...... 02/01 21:37
推 sleepywalker:我哭了...作者不要跑OAQ 02/01 22:14
「我選擇──殺。」少年的聲音冷下來。他抬手，空氣中有無形的東西朝我們撲
擊，但耶梅伊揮著長槍擋住了。少年再揮手，拉默德原本靜止的屍身又動了起來，靈
活地施展他曾經引以自豪的格鬥術。
我一面躲閃、擋格，一面有些慶幸兼懷念我們經常打架。當然，治本之道是用安
魂歌切斷來自混沌的操控，如果我還分得出力氣唱歌的話。心一橫，我用力踢向他的
右小腿，本來就已經斷裂的骨頭支撐不住，他後退一步之後摔倒在地上。我拔開瓶塞
潑水，在他站起來之前凍住他的手腳。
「好友……再忍一下。」我喘著氣，「至少……讓我送你……」
但他迅速掙開冰封，在我唸完冰凍咒之前一拳捶在我的肚子上。在我捂著胃試圖
站起來的同時，冰冷手指死死掐住我的咽喉。
這時候，從我們後方，低沉的歌聲挾帶開天劈地的氣勢湧來。第一個音像隕石墜
入水面，激起巨浪，後面跟著久久不散的漣漪，明明是安魂歌，卻像拉朵波尼亞的雙
刃劍，以完美的角度斬開渾濁氣息。
拉默德的屍身鬆開指掌，像斷了線的人偶癱倒。白髮少年似乎說了什麼，我聽不
清楚。歌聲像海嘯般殺氣騰騰地淹過，卻沒讓我滅頂，我聽見這個洞窟，和這裡的每
一塊石磚、每一根柱子都在應和，彷彿曾經居住在此的混血精靈正在齊聲呼喚阿爾希
娜雅。
真有趣，我摸著脖子邊咳嗽邊想，第一次聽見唱得像萬馬奔騰的安魂歌。不是為
了替迷途的亡魂引路，也不是為了安慰還活著的人，而是分明地劃清界線：這一邊是
生者的界域，另一邊是死者的。
有什麼東西沿著左臉頰滑下來。我驚愕地低頭，看著衣襟上那一滴水漬。然後右
臉也有了同樣的感覺。一滴、兩滴。跨越生與死的歌聲迴盪到胸口，每一個音都敲在
心頭，陌生的震顫讓人呼吸困難……視線變得模糊，我有那麼一瞬間忘了自己身在何
處。不知為何，腦中浮現許多人的臉：農夫收割時的笑容、少女收到情人的信而流下
淚水、母親責罵犯錯的孩子的表情，憤怒之中還帶著自責與心痛、因為無心之言而導
致好友絕交的男人一臉驚愕接著是愧疚、拉默德的師父微笑著看他穿上劍士軟甲……
不記得什麼時候，師父這樣說過：「笨蛋沙，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就是人類。
」會哭、會笑、會發怒、會不捨、會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具體描述的複雜情感，心中同
時存在善念與惡意，這就是人類。
「──沙維爾！」女人的尖叫聲和重物落地聲讓我回神。詩蒂莉雅一手短刃一手
長劍，剛剛好擋下飛到我面前的巨石。
「不是叫你別來嗎！」我草草用袖子擦掉眼淚，轉頭：「夏音你也是！」
「別鬧了，誰要乖乖在那邊等啊！」詩蒂莉雅又砍掉幾隻白色飛怪，「要是我們
沒來，你剛剛就沒命了，還不快說謝謝！」
「月夜族的後裔。」白髮少年擦掉嘴邊血跡，慢慢地後退：「竟敢來攪局……」
「你的敵人可不是他。」我冷冷地朝向他，「耶梅伊大人、詩蒂莉雅、夏音……
你們自己注意安全，還有，別讓他逃了。」
我扯起項鍊，生平頭一次轉開鏈鎖，將它連同墜盒往地上一摔，以一種宣戰的姿
態。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沙維爾‧崔弗‧雷赫嘉。前代黑暗祭司崔弗‧雷赫嘉的徒
弟，以及──最後的調奏師。」
『世界的聲音，到我面前來！』
我沒有閉上眼，但眼前的景物消失了。整個世界的聲音慢慢地具現、在我眼前集
合，形成一部悠長、複雜彷彿大合奏的樂譜。我開口唱起我知道的歌謠，世界的樂譜
低低地協奏起來，我聽著整個世界的奏響，看著每一個音符。有些音符不在它們該待
的位置上，我憑意念牽引它們，將它們拉放到正確的地方。
協奏繼續進行著，雜音越來越少。「樂譜」翻過幾頁，來到最混亂的地方。「合
唱」的歌曲變成了黑暗女神的祭歌，然後是光明之神的。我撥開反抗的力量，將所有
跑位的音符，一個一個抓回來。
『不要不要──殺了你──』有個晦暗的聲音慘叫著掙扎。
『退下。』我在心裡說。那個聲音被其他音符淹沒，拖扯到屬於它的位置。
合唱繼續著，整部樂譜結束後，又從頭合唱一次。我確認過每一個音符都待在安
排好的地方，世界的聲音不再夾雜不協調，才將「譜」闔上。
「譜」的意象消退，歐薛特洞窟的景象回到我眼前。耶梅伊抱著黎芳檢查傷勢，
詩蒂莉雅看起來正在猶豫要不要揍我一拳，而白髮少年側趴在地上，胸前是一個黑爛
的窟窿。
「調……奏……」少年一開口，黑色的汙血就從嘴角流下，腥紅雙眼閃著憤恨的
火光。
「有什麼話，我等一下聽你說。」我慢慢走近，在他面前蹲下，捏住他的下巴，
然後用最大的力氣甩了他一巴掌。
「當然，揍你也沒用，拉默德不會復生。但我答應過他，要把你扁到連你媽都認
不出來。」
第二個巴掌。「另外就是，我師父承、蒙、你、照、顧、了。」
第三個巴掌。「這一下是為了他的蛇。她有一顆溫柔的心，卻因為你的計劃，和
我師父一起燒成灰。」
我放開手站起來，後退兩步。
『荒神族給我聽著──不要再想拿混沌來玩。否則就給我洗好脖子等著滅族！』
殘存在一旁角落的意念驚慌竄散。我低頭看向只剩一口氣的白髮少年：
「好了。列恩納歐，你可以交代遺言。」
他以逐漸衰弱的惡意瞪著我，咳著黑血嘀咕了一串音節。眼前有什麼東西閃過，
一隻伸著尖爪的手將我用力推開。我重心不穩，扶著尖爪的主人雙雙摔倒在地上，才
發現他的胸前有傷，鮮血以驚人的速度染紅了衣袍。
「夏音？」我扶住他的肩膀，讓他枕在我的大腿上。他緊閉著眼睛，呼吸虛淺，
脈搏也衰弱得幾乎抓不到。我快速發動兩個高等治癒咒，但傷口卻沒有任何恢復的跡
象。
「咯咯……他活不成了……月夜族……終於……還是要滅族的。」列恩納歐用顫
抖的手指著夏音，「算你……走運，調奏師……他替你……擋下了……詛咒。咯咯咯
……」
「什麼詛咒？」詩蒂莉雅箭步上前，蹲下攫住少年的肩膀，「說！」
但列恩納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腥紅色眼睛失去了光芒，只剩嘴角還僵著，充
滿惡意的微笑。
我按上夏音的胸口，發現手抖得厲害。
又要重演了嗎？
我已經眼睜睜看著師父燒死，不管我用什麼魔法都救不了。
然後是我的好友絞死，我為什麼乖乖聽了朋友的話，沒有出手救他？
現在是夏音。
傷口不大，但是血止不住。就算我用力壓緊，一面用魔力灌注，鮮血還是從我的
指縫旁邊流出來。
腦中只剩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
耶梅伊的手按上我的肩膀。我轉頭，他默默搖頭，表情很沉重。
「我不會讓他死。」我看著懷裡比平常更加蒼白的臉，「星辰，跟你借一下短劍
。」
黑暗祭司遲疑著遞過短劍，我脫掉手套，在左手腕深深劃開，切口末端剛剛好落
在契約咒印的起頭。
「夏音，聽得到我說話嗎？」我輕輕拉開他的嘴，將手腕對準，「喝下去。」
「我討厭說這種話。」耶梅伊放下一個治癒咒，「但是沙維爾，你只是在延長他
的痛苦。」
不用他提醒，我看得出來。餵給夏音的血，只有一半順利讓他吞下，有的沿著嘴
角溢出，滴在地上。
他忽然睜眼，暗紅色眼瞳宛如寶石。
「沙維爾。」低沉的聲音一如平常悅耳，「別哭。」
「少囉唆，有話等你好了再講。」我握住他漸漸冰涼的右手，輕撫上面的契約咒
印：『以契約之名，我在此許下願望──你要恢復健康，活下去。用我的命作為交換
代價。』
「沙維爾！」黑暗祭司驚叫，耶梅伊也提高音量：「你別……！」
夏音睜大眼睛，有些驚慌地抓緊我的手：「不要……」
「誰理你。」我笑著用空著的手在他額頭拍下一個昏睡咒，「乖，去睡覺。等你
醒來就會好了。」
我們手上的咒印發出光芒。因為是我付得起的代價，所以願望可以實現。血流漸
漸止住了，同時我的力氣也不斷流失。平靜的洞窟深處吹起狂風，我看見那個紅髮尖
耳的少女影子。她阻止了企圖做些什麼的詩蒂莉雅和耶梅伊，對我露出感激的微笑。
不要說謝謝。我彎身用最後的力氣抱住夏音──我只是不想再看見身邊的人比我
早死而已。
-To Be Continued-
沙維爾太囉唆了，活該被揍(喂)
月(ㄨㄞˋ)夜(ㄍㄨㄚˋ)之(ㄌㄧㄝˋ)歌(ㄓㄨㄢˋ)感謝各位收看，
咱們下次再會──*戴上鋼盔逃跑*
如果我在這回打上The End會收到幾張壞人卡呢？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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