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錯了。
一直以來卓人都以霖的外表行為判斷，擅自認為他是一位堅強的人。
但生病那晚以及前天那一席話，卓人發現霖只是強忍著，進而顯得堅強，心思纖細的
他其實很脆弱，像是美麗的玻璃一樣。
想要保護他，想要更接近他。
但是，在得到這結論之前…
卓人回想起在房間裡發生的事，接吻的事情。
昨天，霖在家人的面前表現很平常，卻明顯地迴避自己。
卓人雖然有私下想像過霖唇瓣的觸感，但那天並沒有預想會親吻他，事情就發生了。
而且，雖是自己單方面的行為，還是算舌吻。
在那之後，腿間的小兄弟異常地有精神。
霖離去後，卓人性急地握著堅硬的分身，幻想著可能的後續，比方說觸摸那微熱的臉
頰，將霖壓倒在床上，啃咬他白皙的後頸…
想著這些，卓人持續摩擦著，就射了出來…還…兩次…突然覺得自己無藥可救的糟糕
到極點。
「嘎啊啊…！」
「呃！嚇人！好好吃飯啊！」
將成一掌往卓人拍去，被打的後腦杓傳來一陣悶痛，一旁的將成依舊不愉快的抱怨著
。
午休時間，兩人在樓頂席地而坐吃著午餐…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卓人只是望著便當發呆，還時不時發出怪聲。當然，便當是霖做的，就是因為如此
才又想到那些事情。
「將成…」
「怎麼？」
「…那個…怎麼說…」
「到底是怎麼了？有話快講！不要拖拖拉拉！」
「…………」
將成吃著福利社買來的菠羅麵包，手邊還有熱狗麵包、鮪魚三明治以及炒麵麵包，另
外還買了兩瓶鋁箔包裝的牛奶，其中一瓶已經插上了吸管。
今天早上社團有晨練，習慣上就買了比平時多的麵包，午休吃不完留著下午慢慢吃。
他咬著吸管不耐煩地揮著手，意思是要卓人快把話說一說。
「我好像喜歡上男生了。」
「噗───！」的一聲，剛吸入的牛奶呈放射狀自將成口中噴出，卓人驚訝得跳起來
往旁邊閃，沒有被牛奶噴到。
但噴射源就沒那麼幸運了。從胸口處的制服，到眼鏡的鏡片上，都有牛奶白色的乳滴
。
「…模擬顏射？」
「…想死一遍看看嗎？」
「抱歉、抱歉，衛生紙，拿去。」
「……謝啦…」
接過卓人手上的衛生紙，為了避免牛奶發臭，將成盡快地清理身上的慘局。
「……應該不是我吧？」
「喂！開玩笑吧，你當真會這樣想？」
「問問而已。」
卓人拉直身軀看著前方的天空，藍天上幾小朵白雲飄著，今天是萬里晴朗的日子，與
現在鬱悶的心情完全相反。
將成在一旁對著鏡片呼氣，擦拭著被牛奶噴髒的眼鏡。
「怎你好像不太驚訝。雖然我還是很喜歡女孩子沒錯啦…」
「你喜歡女孩子和這個…沒什麼關聯吧，你本來有種『什麼都有可能啊！一點也不奇
怪啊！』的性格，說好聽點是變通，說難聽點就是隨便。記得中學也曾經說過『雙性戀也
不錯！選擇比較多啊！』這樣沒大腦又沒倫理的話。」
「……我是那樣想過沒有錯。」
喜歡男人也無所謂…理論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沒想到天上真的掉下一個男人
讓自己中靶。
當初那樣說，只是單純考慮到心靈方面的契合度，完全沒想到性別與肉體上的差異性
。
相較於女性，卓人對男性的身體完全沒有興趣，再怎麼說，還是嬌小柔軟的身體才能
吸引自己。也從來沒有想像過男性之間的親密行為，仔細想像一下還有點難以接受。
但如果是霖的話，霖雖然長相清秀，身體也是正正常常的男性，肩膀比平均寬了些，
卻會引起自己擁抱他的慾望。
渙散的眼神看著手上的精緻便當，今天是青椒肉絲、炒時蔬以及紅燒茄子等等的中式
菜色，另外還包著了一顆富士蘋果。
「…對象是誰？」
「嗯？這個…還不太想說…」
「我們學校的？」
「…是我弟弟的朋友…之一…」
就普遍人的印象，學校裡很有人氣的角色，身旁出沒的人多少會受到牽連而跟著受到
矚目。月朧總是穩坐全校第一名，同時是當屆優秀的學生會長，外貌也在標準以上。
這樣的人好朋友是誰，說不出名字也認得出來。
「你弟的朋友，那不是中學部的嗎？……犯罪者候補？」
「……不要那麼說好嗎…」
已經是相當偉大的犯罪者了…卓人暗自對自己吐槽。
擁抱了，接吻了，也…用過了。雖然看不出霖沒有不願意的意思，目前這曖昧的狀況
，卓人自己是樂於其中。
不過真的犯罪，也是遲早的事情…要是在發生一次前天晚上的狀況，卓人沒有把握把
持的住自己。
「好好想想吧。」
「想什麼？」
「對方可是男生，對方是否也喜歡身為男性的你？如果對方是同性戀，你又真的能接
受男性的身體嗎？總不能…都躺在床上了，才突然發覺自己不行，這樣對方會很受傷吧。
」
聽到這番話，卓人雙眼上的濃眉只差沒連成一線。
「想那麼多幹嘛…」
「最好思考一下，別像個原始動物，是你弟的好友…之一。要是對方怎樣了，你弟弟
會無所謂嗎？」
「這………」
對於自己沒想那麼深入，突然有點感慨。但三秒後就隨風消散，忘得一乾二淨。
一直以來自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課業好是因認為讀書是學生應該的，被人說是『
籃球魔人』也只是因為興趣。這些事情對卓人來說只需要付出時間來努力就好。
但喜歡一個人，就沒那麼簡單了。只是要他思考，是要思考些什麼呢？卓人不明白。
唯一確定的是，自己喜歡著霖。
晚餐過後，卓人坐在餐桌旁，看著月朧和霖清理碗盤，除了談話聲以及弟弟的笑聲外
，瓷器相碰撞的聲音混雜其中。
平時不久留的卓人，等待著能與霖單獨談話的機會。終於，月朧先一步走出了廚房。
卓人見狀走到廚房前，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霖擦拭廚房的檯面。
「霖？」
霖沒有答話，他停止了手邊的作業。卓人知道他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單方面地繼續說
著。
「我十點會去你房間找你…可以嗎？」
「…………」
語畢，霖還是沒有看向站在門邊的自己，也沒有說出任何言語，持續無言的態度。
得不到回應，就非讓對方有回應不可。也許有些卑鄙，卓人轉個方向，將決定權丟給
對方。
「如果那時你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那就把門鎖上。我會自己離開。」
「……」
卓人看著霖抬起右手，將瀏海撥上耳際，他還是沒有說話，背對著自己。
「…就先這樣。」
「我不會鎖門。」
懷疑自己的耳朵，已轉身的卓人停下離去的腳步，難掩驚訝的心情看著答話的霖。
「…你可以來，我不會鎖門。」
那顫抖的清音，顯示出回應者的決心。眼神對上的瞬間，霖壓低了視線，帶著與那天
晚上相同的表情，有點泛紅的面頰，抿著漂亮的唇。宛如從陰雨連綿的天空射下一道曙光
，卓人知道有希望了。
反射性回應一聲「嗯」，卓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難掩興奮地握緊拳頭，做出勝利的姿
勢。
卓人有預感，今天會有突破性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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