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好白痴…只堅持了一天……哎…真的是…
這時是距離中午的最後一堂課，明明是要專心聽講的數學，霖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
中，聽不進講台前教師的任何講解。右手有如複寫機器般紀錄著黑板上的重點，不過完全
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看不看得懂都是問題。
過了那次的星期天，隔天星期一霖繼續從時谷家通學的生活。
同一天晚上，卓人興沖沖的跑來霖所在的客房，並對霖發誓，在霖的答覆出來前，絕
不做過於親密的動作。
但後面又加了一句。
「但膝枕和抱抱不准取消！這是最低福利！」
這句話令人無奈又火冒三丈。
而且在那之後的隔日，卓人去醫院看診，貌似相當嚴重。第二天卻一如往常健步如飛
，騎著腳踏車去衝去上課，還參加籃球社的團體練習。
印象中明明很嚴重啊…真是亂來…
背部傳來被細長物扎刺的感覺，將霖從思緒中拉回眼前的現實。是位於後座月朧的作
為。傳了張紙條過來，上頭寫著『專心上課！』。
霖在心上微笑著，嘗試專心聽講，但心思無法完全集中。
晚餐過後，為了理解今天的課程，霖在月朧房間裡兩人一起研究著功課。雖再晚一點
可以問卓人，畢竟還是一同上課的人比較清楚。
而且，和卓人獨處，霖的心思很難集中，很在意他的存在。
霖與月朧在矮桌旁坐著，桌上除了作業本外，還擺著適合冬天的熱可可。霖突然察覺
，自己似乎很久沒和月朧兩人獨處了。
「就這樣子，不難吧。」
「……嗯，謝謝。果然月朧理解力很強，感覺你今天剛教完就通通理解了。」
「沒有啊，只是上課比較專注罷了，霖就是太常在上課時恍神才會聽不懂。」
「你上課都在偷看我？還敢說自己上課專心。」
「因為你位置在我前面啊！嘿嘿！」
月朧笑得俏皮，令霖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頰。手指掐了上去，被拉到嘴都歪的月朧雖
喊著疼，表情卻更為開心。
「霖很久沒有來我的房間玩了。」
「嗯？嗯…好像是這樣子吧。不過目前天天都住你家，隨時都可以見到面啊。」
「那不一樣啦！都沒來找我，不好玩。」
霖仔細回想，從自己在時谷家借住後，沒多久時間便與卓人發生了許多事情。之後為
了等待卓人，也自然地在房間裡直到晚上到來。最近也很少有時間和月朧討論遊戲，所以
不會特別到月朧的房間找他。
根據上述條件，霖在心裡做出了一個結論。
嗯…自己可能有『見色望友』的特質吧。
「教導功課被卓人哥搶走了，感覺好無聊喔。」
「還會嫌無聊……書不用看嗎？」
「就都有看啊，不然成績哪來的。」
「……那我來不是打擾你讀書？」
「人家不管啦！霖都不來找我！」
「…………哎…」
真的是有夠莫名其妙的邏輯。順勢倒下的月朧在矮桌旁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左右扭擺著
身體。被這樣鬧著，燃起霖心中的無名火，手再度朝臉貼了過去，使勁捏了起來，月朧臉
頰都紅了。但鬧勁更盛，換個方法繼續鬧，霖那把無名火越燒越旺，兩人如此反反覆覆的
玩著。
終於，無名火燒成了灰燼，霖無奈至極。
自己的性格，似乎被這一家子吃定了。
「好痛喔…霖，摸摸臉…」
「痛死算了。」
「嗚嗚…霖好過份喔…你對卓人哥也這麼凶嗎？」
「你們兄弟這方面是同一個模子打的。」
「嘿嘿…」
「嘿什麼…感覺真詭異。」
手又朝著鼻子伸過去，可能真的被捏怕了，月朧立刻坐立起來閃避這一劫。
霖拿起桌上的熱可可慢慢喝著，那接近體溫的甜美液體順暢地通過了喉嚨。
「霖…」
「怎樣？」
「卓人哥很喜歡你喔！」
「嗯！咳咳！咳───！」
驚訝以致岔了氣，霖忍住不讓可可從口中濺射而出，結果是可可跑進氣管，那搔癢感
逼迫他咳個不停。雖然知道月朧可能會察覺，但從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當面講起來。
月朧輕拍著霖的背部，每一下帶來的震動都讓霖感到困頓。
「不要緊吧？」
「…嗯……咳！還可以…不要緊的。謝謝…」
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月朧見狀停止輕拍霖的動作。
「…呼……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都看著你啊！無論放學碰到還是吃飯。以前他還有一次，來問我為什麼你有一陣
子沒來。」
「……有這種事啊。」
「當然有啊！」
月朧瞪大著眼睛，那理所當然的態度，令霖不知道要回什麼。
「不過，如果是卓人哥的話，把霖讓給他也無所謂。」
「……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可是霖應該不會喜歡女生吧？」
霖停滯了。他現在的感受形同爆頭，一片空白。
「霖？怎麼不說話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哎…算了…沒事。」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頭昏一陣…之後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連自己的性向都被知道了……
「…是這樣沒錯。但…你們已經照顧我很多了，不能再增加你們的困擾。」
「困擾？什麼困擾？」
「我是男生，而你哥哥也是男生啊…這樣…不正常吧？」
「可是我很喜歡霖。如果霖跑去跟不認識的人交往我還比較困擾。」
「…………呃……那好像不是我的重點。」
喜歡同性似乎不足以引起月朧的驚訝。那思考迴路究竟是怎麼寫的？如果手邊有把開
罐器，霖想將眼前這位天才的頭殼打開來看看。
哎…算了，別想太多。
「……困擾沒人幫你們做飯嗎？」
「那也是一部分！很重要喔！」
「……聽你這麼說，真不知道要高興才好，還是哭好。」
人云青春期的男孩腦袋裡只有『吃』，食慾當頭。忠於慾望的月朧直接了當的回答霖
那句半開玩笑的問題。
霖心中只有兩個字，無奈。
「反正，如果霖和卓人哥交往，我會支持的。」
「……是嗎……」
「嗯，真的。」
「……無論如何，謝謝你，月朧。」
「嘿嘿！」
看著月朧那張俏皮的笑臉，霖的手又飄過去輕輕地捏了一下。
接觸到月朧臉頰的同時，霖也笑了。
善意溫暖的流動，填補了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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