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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答應了小猿,但土方還是對要綁在他身上的綁法,跟小猿做起了討價還 價。小猿看著完成的成果,感嘆道:「這根本不能顯示我的技藝啊。」   「誰管妳!我可不想真的丟臉丟到那種地步!這樣不把全館看到的人都宰 了,我怎麼能在江戶活下去!」   「真是的,想要復仇的話,本來就該有所犧牲的呀。」   要跟小猿溝通很累,更累的是要應付腦海中十四不斷的想勸退的哭鬧。   『幹嘛還要自投羅網,我要主導你的身體,拜託這個女的帶我逃跑!』   就算要改變心意,這時也太遲了。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讓兩人停止了會有 的爭執而閉口不語。外頭的人打算要拉門卻拉不開,重重地拍著木門。   「猿太夫,松倉大人等候許久了!」   門外是山村的聲音,先前那兩個浪人還以原本的模樣吊在那裡,土方循看了 四周一眼,根本沒有可以藏起那兩具屍體的地方;就算藏起來,若被問起帶路的 兩人哪去了,一時間也想不出來遮掩的謊言。   小猿冷靜地解開綁住木門的繩子,輕輕將門推開。   「真是失禮了,由於先前領路的兩位武士大人,說無論如何,都想見識月花 美人的技藝,因此耽誤了點時間。」   陰暗的房內,吊了兩個身形被綁縛吊起的男人,這景象讓門外兩人驚悚地退 了一步,更是充滿警戒地將手按在刀上。   小猿神情嬌羞地微微一笑,對著兩人說:「兩位大人也太緊張了。您們瞧, 松倉大人要的,都準備好了。」   她從容地側身,絲毫不擔心他們進去查看夥伴的狀態;只要土方還在裡頭, 他們不會太在意那兩人的狀況。若是他們真的發現了什麼,小猿也早已準備好及 時解決他們。   見小猿如此愜意,土方也依然還在房裡,山村接受了那兩個武士於任務中偷 懶的解釋,也真的沒有打算靠過去把那兩人看仔細。   田中瞥了他們一眼,隨口問:「他們怎麼一動也不動?」   「那是在超越痛苦與愉悅之後,滿足的虛脫感呦。兩位大人若有興趣,妾身 很樂意讓兩位體會體會。」   小猿朝門外走一步,好將他們逼退,不希望話題繼續圍繞在那兩具屍體上。   「不了。我們尚在任務中,那傢伙呢?」山村搖手問道,田中則是一臉不恥 那兩人的軟弱。   「已經準備好囉。」   小猿拉起手中的紅繩,沿著紅繩看過去,土方身上穿著那件豔紅的和服跪坐 在地;房內燈籠的昏黃光線讓和服上的金蝶閃閃發亮。土方見到山村、田中兩人 依然穿著真選組的制服,眼中升起憤恨的厭惡,隨即垂下臉,掩藏真實的自己。 為了要讓他們認為他還是那個沒用的十四,對他的警備才會如此大意。   兩人見到土方穿上女性和服,低垂著臉不願示人的模樣,臉上滿是勝利者的 優越感。   「喂,該出來了!」   土方揣摩十四該有的應對,他認為十四此時會就這麼猶豫地坐著,覺得該是 一副聽話、卻又害怕的表現。但這樣耽誤下去,他們一定會進來將他拖出去,若 是被發現被吊起的人毫無反應,成為了兩具屍體,那可不妙。   他的雙手依然被綁在背後,不過這次不是綁住手腕,而是像反手抱臂那樣, 右手掌碰著左手手肘、左手掌碰著右手手肘。雙腳也依舊被綁著,但為了讓他能 自己行走,雙足之間留有一小段垂落到地的紅繩。   勉強保持平衡地站起,卻在往前跨了一步時,忘了腳上還有束縛,狼狽地朝 著前方倒下。   可惡,那女人怎麼玩得這麼認真!土方心裡罵著,努力地讓側身著地,躲過 直接用臉去接地板的慘狀。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他這麼一跌,半個身體跌出房外,就算山村他們想要把 他拖起,也不用太接近那兩具屍體。   看著土方跌在他們腳邊,讓他們注意到土方脖子上有兩圈紅繩,一個繩結打 在前方,紅繩一端的線繼續延伸,落在小猿手中。   見這個花繩的設計,田中笑著提議:「明早就這樣,換上真選組的制服,帶 你出去逛逛好了。」   土方臉上盡是十四怯懦的神色,更惹得兩人猖狂地笑起來。這樣的膽怯讓小 猿感到奇怪,怕他摔壞了腦袋,等等身陷敵陣,這蠢蛋會成了個燙手的大麻煩。 但抓土方來的人都不覺得哪邊奇怪,這種樣子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山村、田中粗魯地把土方拉起,田村還打算把小猿手中的紅繩拿下;一個拉 扯,竟沒辦法由小猿手中搶過紅繩,讓田中不悅地瞥向小猿。   小猿沒有絲毫畏懼,斜睨兩人:「現在可是我主導的場合,你們只要負責帶 路就好。」          不容他們再多話,小猿拿了另一件和服走到土方面前,將他自頭蓋下,把他 的臉遮掩起來。他們當這舉動,是為了不讓土方認得附近的環境,並沒有多做詢 問,也是不想再與小猿多話。   小猿想著土方膽怯的神情,讓她忍不住在他耳邊低聲問:「沒問題嗎?」   看到土方點頭,小猿便以女王的姿態,拉著繩索,領土方前行。小猿用著花 魁的緩慢步伐,也正好配合土方被綁起的雙腳。腳上留的繩索長度,讓土方僅能 以平常三分之一的步伐前進,令他不時有些踉蹌。   他的狼狽讓山村、田中感到可笑,雖然對他們的嘲笑感到氣憤,但這也是 為了讓他們降低戒心的表現。   行走在這段路上,土方更加防備的,是他身體裡的另一個靈魂。   『不要!我絕對不要再度面對鬼獅子!』   『那麼你就閉上嘴,安分地升天如何?』   要主動踏入危險,讓十四顯得歇斯底里。   『升天?啊,我知道了,這是你們的伎倆對吧!想要用這種方式警告我,附 身在你身上很危險,要我離開是吧!告訴你,才沒這麼簡單呢,因為我自己也不 知道要怎麼才有辦法離開!』   『你有毛病啊!我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嗎?我哪騙得過你來演這齣 戲啊!如果這真的是一場騙局,之後我一定會砍了那個寫劇本的人,再來是這些 參與的人。但,這可不是任何我認識的人能編出來的戲碼,一切都有脈絡可循。』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持要找主謀!這樣回去不就好了嗎!』   土方得要努力壓抑自己,才能避免在此時大吼回應十四的情緒。        『你又為了什麼而堅持留在世上呢?不就是因為有不能放棄的東西?對我來 說,守護真選組的榮譽,就是到死都不能放棄的事。你如果無法離去,就跟我並 肩作戰吧。』   『並肩…作戰?』   『嗯。現在的我明明不是十四,卻用了你的模樣去欺騙他們,降低他們的警 戒。雖然你無法殺敵,又容易逃避,但也因為這樣,現在才能有這個機會。現在 就把這裡放心的交給我吧,我不會再讓我們深陷險境的。』   『怎、怎麼可能放心,你只有一個人,這裡有多少人等著想要你的命!』      「哎呀呀,我忘了還得要下樓梯呢。」小猿停在樓梯前,是真的有點煩腦, 因為她綁在土方腳上的繩子間隙不足以讓他走下樓梯。   「兩位武士大人可以幫個忙嗎?」小猿笑著詢問他們倆。   要幫忙頂多是揹他,但兩人都不想做這種事;可是要解開他腳上的繩子,又 覺得不妥。此時在走廊上的一個房間裡,剛好有一名浪人走了出來。由於這個屋 子是花街保鑣們住的地方,會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因此田中不作他想地朝他吆 喝:「喂,你過來揹他下樓!」   那人愣愣地看著眼前怪異的情景,讓田中還以為這人不打算聽命令,更加大 聲地朝他喊:「在叫你還不快點過來!」   「是、是。」   那人回應著,立刻走到土方面前,一肩將他扛起,一手把礙事的長襬撩在手 腕上;轉身準備下樓時,發覺小猿手中的繩索很礙事,便又直接將繩索搶下。   土方本來已經決定這一路上都不能被其他人的言語影響,但被這個人扛起 時,胸口仍是忍不住產生悸動。   這個香甜的氣味……這氣味也讓十四平靜了下來。有這個人在身邊,確實沒 什麼好怕的。   小猿的臉微紅,看著那名武士走下階梯的身影,喃喃念著:「好奇怪啊,為 何心裡會有這種期待他能更加無禮的心動呢……」她快步跟上,想將那人看仔細 些。   山村覺得這個吉原的名花魁真是奇怪;田中則壓根忘了剛剛他想搶下小猿手 中繩索時的遭遇,現在只希望趕快將土方送到松倉面前,好看看他會怎麼折磨那 傢伙。   到了樓梯最底階,那名武士並沒有馬上將土方放下,反而詢問:「要把這個 人送到哪?」   雖然只有月色以及幽暗的燈火,小猿還是清楚地認出了那個人的相貌;頭上 頂了一個可笑的假髮頭套,左眼還戴了一個黑色眼罩。頓時湧起希望他手中拿著 的繩索,是綁在她身上的欲望。但她現在有任務在身,可不能洩漏心緒。   只要早點結束,就不用這麼裝模作樣了。小猿轉過頭的表情,已經變得完全 不同,高傲地指使著:「你們這兩個愚民還不趕緊帶路!」   對她反覆的情緒感到莫名奇妙,田中顯得一臉不快。不過,現在確實是要快 點到達大夥兒預祝勝利的宴會,田中走到前方,不甘示弱地回頭朝他們喊:「你 們還不快點跟上!」   這一路田中在前,山村殿後。不知是謹慎的習慣,還是察覺狀況有異,土方 發覺扛著他的武士,將他摟得更緊了。   山村瞥見武士腰際褐色木刀,奇怪地問:「喂,你怎麼會帶木刀?」   「嗯?這個啊,只是看起來像是木刀而已。」   使用這種偽裝的木刀,在挑戰幕府廢刀令的花街保鑣們,反而是很少見的; 就山村所知,甚至不曾看過任何一個人,是佩帶這樣的木刀。   「你究竟……」   「到了,快進去吧。」領頭的田中沒有理會後頭的談論,已經酒酣耳熱、喧 鬧不休的嘈雜聲,也阻斷了山村的話。   並沒有因為山村的懷疑而動搖,他扛著土方從容不迫地踏入宴會中。夏夜中 的晚宴,拉門都特地為此敞開,燈火與人群聚集的氣息,仍是讓室內熱烘烘的。 三名舞伎被圍在中央,隨著音樂起舞。   坐在首席的松倉,依舊戴著鬼獅子的面具,見到田中等人,用力地擊掌。清 脆響亮的一聲,讓室內都靜了下來。   「看,我們的主戲上場了。」   在中央的舞伎們朝松倉欠身,垂首退開。在松倉身邊斟酒的花魁瞥見小猿, 臉色立即一變,拉著松倉的衣服,想朝他耳邊說悄悄話。松倉不知道她的意思, 嫌她黏人,拂袖將她甩開。   「看這些舞都快看膩了,猿太夫,終於是等到妳了。」   「是啊,光看一眼就覺得那些舞無聊透頂。」   小猿這時的說話方式,已經完全沒有花魁用詞、姿態。她走上前,從阿銀手 中抽回繩索,隨著輕輕一甩,土方手上、腳上的綁縛都鬆落在地。   土方一手搭著阿銀的肩把自己撐起站好,在看到阿銀戴著梳著髮髻的頭套之 後,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猿也將自己身上厚重、繁複的衣物全部脫下,拋在空中 阻隔浪人們的視線。   許多鋒利的苦無穿破和服,朝四周的浪人攻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襲的浪人 們,紛紛退避尋找自己的武器。   土方由鮮紅和服裡抽出村麻沙,朝松倉的方向刺去。松倉俐落地將桌子翻起, 隔開土方的奇襲,也讓他有空檔拿出桌下的刀,迎擊逼近的刀光。   在另一側,阿銀接下山村與田中的攻勢,又揮刀將他們逼回;這一來一往正 好是站在小猿身後,讓她忍不住著迷,歡喜地喊:「真是的、阿銀!這樣的幸福 是真的嗎?被心愛的人守護著,實在是令人幸福到胸口漲得快裂開!可是現在人 這麼多、情勢如此兇險,難以有更進一步的幸福,只能忍耐滿腔的愛意,這是一 種新的S折磨嗎!」   「妳這傢伙吵死了!」   剛與阿銀有一番交手,山村與田中沒有再度冒險逼進,仔細地觀察他。   戴著不透氣的頭套,阿銀熱得把頭套拿下,往旁邊一個持刀接近的浪人丟過 去,瞬步側移,將那人砍倒在地。   見到阿銀的銀髮,讓山村想起他的身分。   「你是那個萬事屋的,本還當你是個靠著稍有功夫,用來混日子的傢伙,沒 想到你居然有膽識闖入這裡。」   「啊?這種靠女人賺錢養的蛇鼠之窩,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你說什麼!」   田中本想準備衝向前,卻突然往前倒在地上。而在他身後,手中所持的刀光, 映在褐髮少年的臉上。   「想說晚上出來散散步,看看有沒有隊員私自違抗命令跑來西條花街,沒想 到就遇上這裡的騷動,還真是巧啊。」   山村轉身戒備,隨即遭到阿銀的木刀重擊倒地。   「還真是走了好長一段的散步啊,這裡可不適合未成年的小鬼進來。」   阿銀仔細一看,發現這個庭院的四周,都佈有真選組的組員,而屋內漸漸只 剩下土方與松倉的刀光依然在跳動。   就算知道大勢已去,鬼獅子的攻勢依然凌利,絲毫不露挫敗之氣。   「老闆,你不上去幫忙嗎?」   「根本不需要啊,那傢伙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鬼獅子的刀被土方擊落後,當土方還在猶豫是該留他活口,還是該為了他見 過十四怯懦的模樣而殺了他時,鬼獅子自懷中抽出先前割傷土方的那把短匕,朝 土方丟去。雖然突然,但也不是無法招架,而鬼獅子趁著土方為了應付匕首分了 心,就這麼赤手空拳地朝他撲過來。   那張猙獰的面具,在昏黃燈光中,還真的有著打算這樣咬斷獵物喉嚨的狂氣; 土方毫不猶豫地揮刀而下,鬼面具隨即裂為兩半,再也無法動彈。   一切大事底定,土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週遭的隊員們;一時間只想著要 把這件鮮紅的和服脫下,所幸底下是他自己的那件黑色浴衣。   阿銀走上前,將土方打算丟在地上的紅色和服抓住,蓋在土方頭上。   「你幹嘛?」   阿銀再度將他扛起,然後轉身對沖田說:「這個是我要帶回去的,其他就交 給你們了。」   「啥?你、你……」土方說不出要阿銀將他放下,因為這時候面對隊員們, 似乎是更加難堪。   「阿銀你等等!」小猿跟在阿銀的腳步後,不滿地嬌嗲:「我知道這是忽視 我、放置不管的手段,對吧!真是的,每次都是不一樣的手段,真是令人招架不 住呢!」   「妳真是吵死了,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不要跟著我!」   望著他們離去,山崎放下心中的大石,然而看到倒在地上的山村與田中,心 中湧起強烈的厭惡。   「這些人都要帶回屯所?」   「當然啦。」沖田說得輕鬆:「別忘了,我們可是為了把這兩個不聽命令的 組員找回去才來的。身為他們的隊長,回去後我會好好調教他們,讓他們知道什 麼叫做紀律。」   就算對這兩人充滿厭惡,但山崎還是因為沖田黑氣纏身的模樣,而打了個寒 顫。最後仍是懷著敬意,對沖田說:「那就拜託你了,副長。」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221.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