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achesis (蘅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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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漢江水[7]-峰起之二
時間Tue Mar 14 21:39:08 2006
坐在地上,韓崇看他站起,面無表情,眼如寒冰,抬頭看他,頎長的身子,
如同未央宮內寢殿外的那株寒梅,頂立於天地。
「我都忘了你是毀我家園,殺我妻兒的人了。」
看著楚天儀昂然站立,韓崇抿唇,唇線顯得堅毅,乍見的狂喜倒現在的責難
,沒有辯解的藉口,也不打算辯解,只是他說妻兒?龐尚姬當時並未有妊,何來
孩兒?
「他有妊,尚未錄入。」
韓崇這時才瞭解龐尚姬最後那抹微笑,還有撫上腹部的手,以及那滴淚珠,
到了現在,他仍然是兩人中間的障礙,不隨歲月而變微,他那一手讓自己和楚天
儀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
站了起身,韓崇看著只比自己略矮,大致能平視的楚天儀,清冷的月下,他
的臉泛著光線的冷意,身上的粗布衣和自己的華袍成為對比,跟以前相比,真的
不同了。
「你也不一樣了。」
韓崇一愣,打量的眼神轉而看著他的瞳眸。
那麼的專心。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有了皇帝的味道,」將眼神移開,看向皇陵區:「大將軍變成監國,然後
成為皇帝,感覺如何?皇上?」
譏諷的口氣。
「不如何。」
「不如何?朝上文武叩首,往昔同袍成為下屬,萬人之上,後宮三千,不如
何?陛下可真是好說。」
受不了他的話語,抓住他的手,逼他吃痛,想讓他住嘴。
「做什麼?」看著他抓上的掌,眼熟的看到他食指上的玉板指,列西的特產
,溫潤的白玉色,這只帶點青,就像天青的顏色,質地又潤滑,那時賞賜給他的
物品。
看他視線落在板指之上:「你孝儀元年所賜之物。」
「您還真是念舊,連前皇所賜之物都捨不得丟棄,這麼念舊怎麼當初不護駕
?朝內外同稱陛下賢德,有仁民之心,可惜他們看走眼,不知道您這一身怎麼得
來—」
看他吃痛蹙眉,不再看著自己,視線落往遠方的陵墓。
「太皇太后的陵修的很好。」
「大齊楚朝已經結束,何故戀戀不忘?韓朝開基主?」
「你知道我沒那意……」
「沒意思會逼宮?沒意思能手握大權?文武相服,韓崇你忒小看我了,當年
不識,今日又何嘗不識,都要七年了,我的甥兒。」
「為政彷若北辰,眾星拱之」,這是太傅授課時說得,他沒有說的,在登上
帝位後才曉得,太子位和帝位還是相差甚大,一個必須考慮自身安危的位置,和
一個在旁人眼中幾乎可以大展長才的位置。
人心難測,本來帝王就應置於事外,看著朝中眾臣彼此傾軋,看著他們結黨
篡私,看著他們汲汲營營,後宮裡的人們亦是如此,宮女、內侍,甚至嬪妃們,
不,他們當然是為他們謀求最好的出路,只怪當時沒認清,母后過世後,年輕想
要有為的帝王彷彿再任何阻攔,想衝破籠子一飛而去,對北胡的戰爭,改良南方
的經濟,革頓吏治,還有豪強貴族的跋扈。
彷彿一切均在手中,卻忘了後宮中最深諱的一人。
然後被拉下,墜地,彷彿從此不起。
對他不是沒恨,也不是沒忿,只是忿能如何?恨能如何?時光不能倒流,人
心也不是不能改變,從一開始的恨恨不平到現在能和他相處,花了多少時間?
如何忿恨,楚朝仍然是結束在自己手上,這點毋庸置疑,後來的孺嬰年歲尚
幼,廢位之時他尚不過三歲吧,所以一切的功過皆自己身上,不知後世史官如何
寫這段?
不是沒想重回其位,一切只怪自己不夠心狠手辣,若是狠辣,當初就不會身
陷此境。
摸上他的臉,和記憶中的差了些,多了精心修剪的小鬚,過三十的人也該留
起鬍子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留了鬍子有牢嗎?」
「你也可以留。」
「留了能做什麼?」
月色明亮,灑了兩人一身清冷。
無語。
「跟我走。」
「我跟你走?你能去哪?」不就是宮中?難道你不怕舊識看到人,想重復楚
朝,難道你不怕滿朝輿論。
不,我不怕。
你不適合身著布衣,你不適合在市井中一輩子庸碌過活,從小你就錦衣玉食
,從未肩過重物,你的教育以國之大利為先,你的生活就只在宮廷,離了宮廷,
你怎麼生活?這幾年你是怎麼過得?
「我不會回去。」
「我要你跟我回去。」
「回哪?未央?長樂?信樂?不在宮裡,我也過的很好,不勞您費心。」
「哪裡好了?看你身上的衣服,你的頭髮,你的手,你過的去,我可看不慣。」
「人哪,都會習慣了,這可是您臣民的衣物啊。」也是我臣民的衣物。
被他搶白,韓崇抓住他的手反折:「反正都已犯戒。」
「你要做什—嗚—」未竟的話語被嚥入他的嘴中,緊閉的唇讓他撬開,被他
大掌捏住下顎,不讓自己咬牙,滑舌掃過口腔,帶起戰慄,扭動的身軀讓他反制
樹上,缺氧而暈眩的軟倒他身上,他乘機挑下自己髮帶,頭髮散落披面,無法反
抗,被他的披風裹住身軀,緊緊包覆。
「放開我!」反而讓韓崇更緊的擁住,只能將臉微微側開,以求呼吸平順。
在不遠處候立的人看見韓崇示意牽馬,連忙送馬上來,看九五之尊懷裡抱著
一人,整個人被密實的遮住,抱著他上馬的陛下,沒說話的駕馬往一旁的章懷宮
而去。
不安定的騎馬姿勢,本能的緊摟住韓崇,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宮廷薰衣香的
味道,龍腦檀香混合著,多久沒聞到的氣味?那是自己最愛的味道啊。
到了章懷宮,仍然讓他緊抱著。
「吩咐下去,今天不上朝。」
隔著窗紗,看見宮人們提燈來往,章懷宮是都城離宮,只有祭祖時偶爾才至
此巡幸,平常無人居住,夜裡皇帝忽至,該是驚慌吧。
宮女們擺上寢褥,點燈燃炭後讓他吩咐所有人退殿,這才放下懷裡人。
「您可真是好興致,擄了人就往這來?」
「不要逼我。」
「不要逼你?那你帶我上這兒做什麼?回宮?怎麼不回未央宮?讓我上那榻
?將帝位還給我,然後昭告天下,楚天儀還活在世上,這才顯得您泱泱大度之氣
象。」
「我還,你受的起嗎?」
「沒什麼受不受得起,你敢做我就敢收。」
抬頭看他表情,看他專注得看著自己,然後聽他嘆了一口氣。
你這樣和以前有什麼差?
仍是如同那株寒梅,冷了開花可謝得快。
掩住他的唇,讓他喪志吧,不要想這些,就希望他能保命,不要再捲入漩渦
裡面。
壓住他的身軀,看他驚聳的睜開雙目。
「不要‥…」掙扎的推開他壓上的身軀,不時撫摸自己的手掌。
話音又消失在他懷裡。
「不放你走,」趁著他喘息的空檔:「不准你說不要,不然你稍早怎麼會吻……」
那個吻?!
「我醉了。」
「那不是藉口。」在他掙扎下,解開了衣帶,捆了他的手,讓他無法掙扎。
「不要!」
知道自己屬於弱勢,不僅在體力上無法贏人,意識到讓他繼續說下去,就連
自己最後能保有的一塊也要淪陷。
但,身為男子自尊也無法讓這份情如此示人。
不再掙扎,看著他不敢看自己的舉動,沿著自己身軀親吻而下,時而逗弄,
卻總是溫柔。
心痛了。
柔柔的:「放開我吧,我不會掙扎。」
看他驚訝的抬頭,再次說了:「我不掙扎,你不相信我嗎?什麼時候,舅舅
對你說過謊了?」
沒有搭腔的,韓崇解下了楚天儀手上的綁繩,卻仍單手壓住他的手,他的身
體仍然微涼,比起幼時又更難熱上。
另一隻手伸入他袴下,勒住他微軟的性徵,揉搓著,貼著他半著衣的單薄身
體,吻著他,直到他的眼神晦澀黯淡。
忘記那些,充滿欲望,這時候別想起兩人身分、愛恨,感覺他的手軟下,也
回抱自己。
緊抱住的兩人,忘情的相吻擁抱,彼此濡溼的身軀體液,在床榻上纏綿,被
進入的痛,進入身體的痛,搖晃的舒服感,如雷的心跳聲,生溫的體熱,互相燒
灼著。
一直到劃白的那剎,才彷彿紓解了剛發生的一切。
卻又帶來不滿足的感覺,不夠,就這般的親近,不夠,不夠,從封東宮之後
的空白,望了一會,兩人又再度交疊起來。
東方泛白,遠方雞啼,即將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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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被吃掉了......
剩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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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福 《詩‧大雅‧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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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atalink:大驚!!什麼?只剩四回了~大大不多寫一些嗎?很好看阿 03/14 23:58
推 tiki1105:不要是悲劇~~~~~~~~~~~~! 03/15 11:26
→ nachesis:不會是悲劇XD~ 03/15 1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