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Kingsman] Everything's Not Lost

[naihsin2001 (奶昔)]

梅林中心但應該沒特定的CP吧XD


[Kingsman/Merlin中心] Everything's Not Lost



 --


    許多人認為梅林沒有養過狗，或其他任何寵物。

    事實上，梅林曾經秘密飼養過一隻。




    梅林第一次見識到金士曼那場近乎無情的最終測驗是在23歲那年。當時
他是後勤部門的實習生，在前任梅林手下擔任助理。而所有作為梅林候補人
選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的特質，包括冷靜、頭腦清晰、隨時對事情抱持質疑的
心態、知道什麼情況下採取什麼措施對整個組織的大局而言最好，並懂得適
度保持冷漠。他一點也不例外，否則他就不會成為新的梅林。



    然而梅林們冷漠不表示他們無情，他們通常都還是會有一兩個比較熟的
朋友。而他的朋友是哈利，一個與他同期進入金士曼，卻選擇挑戰圓桌體系
的24歲青年。他們的個性截然不同，也並非那種整天黏在一起的生死之交，
但在這充滿驕傲自滿的公子哥兒的組織裡，他們對彼此而言都算是比較合得
來的人。

    那時候哈利還不是加拉哈德，他豢養一隻名為皮克先生的約克夏。身為
哈利在這裡唯一的好友，他清楚知道他有多愛那隻年幼的狗。有時他們共進
午餐，哈利會帶著三明治前來，他們邊喝茶邊交換各自的訓練心得時，皮克
先生便在金士曼總部前的草坪上追著蜻蜓跑，他無數次看見哈利因此露出微
笑。



    一年後，他站在老梅林身旁，眼睜睜看著哈利對皮克先生扣下扳機。

    皮克先生沒有死。但是他知道在他的友人的心中，必然有某種東西已經
被扼殺在那聲槍響中。




    老梅林曾說過，他不曾記住任何一隻狗的名字，對訓練生和狗兒的所有
親密互動也全都保持距離冷眼旁觀。他是唯一知道結局會如何發展的人，因
為他逼迫牠們做為測驗的一環，無辜的是狗，殘忍的永遠是人類。金士曼只
在為了拯救一條生命時才考慮犧牲另一條生命，但是作為梅林，必須適度扼
殺特務心中那條牢繫著私人情感的線，這是他們的責任。


    哈利成為加拉哈德的半年後，他也成為梅林，這下子輪到他親手將一隻
又一隻狗送給那些天真浪漫的特務候選人，然後在另一種意義上殺死他們與
牠們。




    他遵循長者的建議，自從皮克先生的事件之後，無論跟誰較為熟識，他
都沒再記住過任何一隻寵物狗的名字。





    梅林在這個秘密體系中最繁忙的位置上工作了好幾年，然後有一天，蘭
斯洛特的位置空了下來。

    他那古怪又自我中心的朋友(雖說那些特務無論誰都是如此)找了個與金
士曼格格不入的傢伙來參加甄選。他不知道哈利是從哪裡認識這個既無學歷
又沒背景的年輕人，而亞瑟對此頗有微詞。但作為梅林他才不管那些。他要
做的只是從眼前這堆人選之中挖出一個可以讓他們丟到地表上任何一個角落
─有時甚至不在地表上，並足以勝任高難度任務的人才。

    而他得說，李非常接近他理想的人選；即使將過去他訓練過的所有候選
人總和起來，李都可以算是數一數二的傑出。





    但結果李死了。

    榮譽心是他們所要求的首要條件之一，可是就因為那該死的榮譽心，李
被炸死在1997年的中東。但他偶爾會想到，要不是因為詹姆斯和李幾乎同時
對狗兒扣下了扳機導致兩人無法分出勝負，他根本就無須讓他們到中東去。



    在那之後他發現加拉哈德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總是心不在焉。那對總是
敏銳、觀察力極強的雙眼出現一段漫長的空洞。他這才明白哈利心中的那個
部分原來沒有完全死透，因為如果死透的話，那傢伙就不會在發生這種事之
後再度如此失落。但現在的哈利比起之前又多死去了一點點。作為多年的友
人他看得一清二楚。



    哈利總認為是他的失誤造成李的犧牲，他常想跟哈利說那不是他的錯，
很多事情並不一定要找到人來負責。但他是冷靜的梅林，他從來沒說出口。




    哈利回倫敦親自處理完李的後事，獨獨遺忘了那隻狗。這並不奇怪，因
為正式的特務本來就很少參與候補人選的訓練過程。而且。從物質到情緒，
哈利要處理的與李相關的東西實在太多。

    梅林回總部收拾結訓後的諸多事宜時，一度拿這隻被遺留下來的小獵犬
毫無辦法。他思索著該不該把狗交給哈利，卻想起皮克先生真正過世時，哈
利消沉了好一陣子的模樣。在李死之後，他覺得自己暫時不該再給他的老友
一次類似的經歷。

    這個體系已經扼殺哈利太多次。




    就理論而言，薛丁格的貓在箱子裡既是活的也是死的。以前他總是不懂
怎麼可能有生物同時是活的又是死的，直到他看見哈利對皮克先生開了那一
槍。而就理論而言，眼前的這隻狗雖還活著但也早就已經在李的槍擊之中死
去了。牠經歷過那場扼殺，註定無法再真正地屬於誰。



    和他一樣，無法屬於誰。他猜那就是他決定留下這隻狗的原因。



    有十年左右的時間他獨自飼養著這隻狗，沒讓任何人知道，連哈利和亞
瑟都被蒙在鼓裡。他和牠分別是一個就理論上來說不需要依靠情感的人類，
和一隻就理論上來說早已不再存在的狗。那隻狗聰明又冷靜，他從來無須叫
喚牠的名字牠就能聽命行事；相對地，梅林感覺到這隻狗雖然尊敬他卻不像
當年與李那樣地親密，但他並不在意。他們依循著這樣的模式相處共存，誰
也傷害不了對方，如同兩個在『生活』這份差事中因緣際會被分配同一組的
同事。



    十年後的那個春天，他獨自一個人埋葬了他一生中唯一飼養過的狗。

    從不請假的梅林在狗兒因為心臟問題過世的那天請了半天假，開車把狗
載到墓園去。他捲起袖子花了大半天挖出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凹洞，將土覆上
牠的屍體時他想起那天早晨，狗兒在快要失去意識之前，有氣無力地走到他
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他的手背。


    那是牠第一次對梅林這樣做。雖然在此之前他並不是沒看過，因為李還
在的時候牠總是整天搖著尾巴舔著李的手。


    他親手埋葬牠。沒有灑狗血地立上墓碑，或者獻上悲痛的悼念。他沒有
那麼做。但他在心中默念著牠的名字，那是李在十一年前取的名字，他訝異
自己從未特別想起，卻從未忘記。


    他與里昂輕輕道別。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個被這種事絆住的人，因此
他繼續向前走。




    七年後，那個男孩來到金士曼總部。

    梅林注意到哈利睽違多年之後又開始在凝視某人時從眼神中流露出一絲
溫柔。那和凝視李的時候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致，那是連結特定個體與個
體之間時獨一無二的光芒。



    伊格西的表現像李一樣傑出。而他則冷靜評分，找到對方的各種優缺點
，評斷什麼任務可能適合他。然而伊格西與那隻巴哥犬膩在一起的模樣讓他
覺得一切可能又會重蹈覆轍，他終於發現自己其實恨透了整件事，若無其事
的把狗交給他們，讓他們將牠們養大，然後又讓他們在理論上殺死牠們。

    二十幾年來的每一聲槍響同時都在扼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一切上演的他。




    而伊格西憑著突出的表現一路殺到最後一關似乎是他預料中的事。然後
那個日子又一次到來。

    亞瑟主動說要負責擔任伊格西的主考官時他多少鬆了口氣，雖說擔任蘿
西的主考官其實就意義上來說也一樣。將那把無法殺死任何實體事物的小口
徑手槍交給眼前的女孩、冷漠地命令她殺死那隻貴賓狗時，他以為事情又會
那樣上演。兩聲槍響會將他與哈利和年輕的女孩與青年帶到某個戰場上，然
後伊格西，明顯將追上哈利當成一切動力的伊格西，會死於該死的榮譽心。



    蘿西接過那把槍，他感覺那沉甸甸的重量從自己手中消失。

    『把狗殺了。』他用一貫公事公辦的語氣說。




    過去他曾看過許多次與女孩相同的反應。一瞬間的錯愕與眼神中閃過的
空白，就像有人抽空他們的思緒與靈魂，但他沒時間去細細體會這反應，因
為這些菜鳥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把理智給抓回來也是評分的標準之一。他只是
隔著眼鏡的鏡片冷冷看著蘿西，在心中默默讀著秒數。蘿西花的時間幾乎和
帕西佛一樣久，他沒忘記二十年前帕西佛是如何咬緊牙關掙扎好一陣子才扣
下扳機。



    在槍響之中，這世界上死在理論中的狗又多了一隻。

    他看著蘿西愣愣地望著仍睜大雙眼凝視著她的那隻黑色貴賓狗，握著槍
的手仍有些顫抖，但那隻纖細的手很快就收緊，將槍給抓得牢牢地遞還給他。


    『幹得好，蘭斯洛特。』他說。


    遵循亞瑟的指示將女孩帶到隔壁房間時，伊格西已經不見了。

    他知道伊格西沒扣下扳機，因為他沒聽到槍響。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或
許只是因為晚了一步。



    結果和新任蘭斯洛特一起從亞瑟那邊聽到伊格西居然因為拒絕射殺狗，
反過來拿槍指著這體系的王時，他感到錯愕不已。





    亞瑟說，連一隻狗都殺不死的人當不了特務。

    但結果後來亞瑟死在這個殺不了狗的男孩的技倆下。人生還能多諷刺？




    事實上，沒有任何足夠的證據顯示出他可以完全信賴伊格西。但他仍選
擇了相信。或許是因為，當男孩舉著雙手凝視他時，他似乎可以從那雙綠眼
睛裡看見很久很久之前就死在哈利以及他自己雙眼中的東西。

    於是他叫蘿西放下槍，然後他們三個人一起花了番功夫拯救全世界。





    在那之後他忙得不可開交。沒了亞瑟，組織需要肅清，他得查清後勤體
系裡某些腦袋爆開的人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收買。對一個五十歲的軍師來說
，比起拯救世界，在那之後的繁雜程序才更讓他焦頭爛額。而等到他把一切
暫時搞定，伊格西已經繼承了加拉哈德的代號，至於一度被死神給掐緊了脖
子卻又被他們搶回來的哈利‧哈特，也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





    一個月後的某天下午，梅林到醫療部去找哈利。哈利已經從醫療部的加
護病房移到二樓的普通病室去，從窗口看得見陽光與外面的整片草坪。他推
開房門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伊格西留在房間裡的大量跡象─脫下來就忘了帶
走的棒球帽、讀了一半就放在哈利的床頭的基礎法文課本和漫畫書，甚至是
那隻狗的玩具。那男孩大概是一得空就跑到這兒來陪哈利打發時間。他無奈
地踏進房內，看見他的老友站在窗邊凝視著窗外。


    他走過去，與哈利肩並肩凝視著金士曼的草坪。他們的新任加拉哈德正
在那裡陪那隻狗玩丟飛盤的遊戲，狗兒像是永遠玩不膩那樣不斷來回跑著，
陽光灑落在青年的棕金色頭髮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他側過頭，看見哈利嘴角勾起的弧度，以及眼中溫柔的神色。



    那一刻梅林忽然覺得人類的堅強是如此奇妙。他一直以為，總是彬彬有
禮、與人保持著距離、本來就不太容易對人敞開心房的哈利，早就已經無法
再對誰露出那樣的表情。但是原來哈利從來沒有死去過，在漫長歲月中被消
磨得幾乎要消失的那顆心，仍有著復甦的能力。


    再度將視線投向窗外時，他想到這或許是金士曼史上頭一遭，有一個合
格的特務能與他的愛犬豪無芥蒂地永遠相互廝守下去。



    梅林想，這個男孩所影響的人或許不只是哈利而已。





    「你得禁止伊格西再把JB帶進來。」他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冷淡地對哈
利說。「這裡畢竟是病房。」

    「你記得牠的名字。」哈利敏銳地說。「真難得。」



    他板著臉，忍著笑意，不發一語。





    那是他們拯救世界之後一個月的某個平凡下午。

    他回想起自己五十年人生中的那三隻唯一記得名字的狗。皮克先生，里
昂，還有JB。在他那顆總是要煩惱太多事情的腦袋中難得瀏覽起許許多多已
經逝去的畫面，二十多歲看著哈利扣下板機的他，三十多歲看著李死去的他
，四十多歲親手埋葬那隻狗的他。

    畫面停在他親手飼育的年邁的狗伸出溫暖的舌頭舔著他的手的那一幕。



    他知道牠想傳達的訊息，多年前的那份觸感仍殘留在他的手上，那讓今
日的他發現，那個部份的自己並未完全遺失。



(fin.)



Title來自Coldplay/Everything's Not Lost


plurk:shin032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8.169.184.2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30495527.A.86D.html
※ 編輯: naihsin2001 (118.169.184.24), 05/01/2015 23:53:45
推 lena403: 淡淡的暖暖的好喜歡啊qqqqq在旁邊看著一切的梅林真的很
→ lena403: 辛苦  能重新找回那份溫柔這是太好了w
看著一切掌握一切的梅林其實也是守護著大家的梅林啊Q///Q

推 ishidaakiha: 電影安排射死狗當最後一個考驗我始終不懂，可是文很
→ ishidaakiha: 很棒
謝謝><
我覺得那個測驗是要考驗他們能不能在有私人情感的牽絆下還是執行那個命令吧
雖然我也不是很懂QQ

推 imdai: 喜歡這篇QQ 好溫暖
謝謝:)

推 Anail: 溫馨~~~QAQ蛋蛋和JB就好像Kingsman裡的小太陽一樣溫暖人心
常覺得蛋蛋真的是個神奇的男孩XD 他好治癒

推 e0326: 喜歡有個合格特務可以跟他的狗毫無芥蒂廝守那句!!!
我覺得這對金士曼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步QQ
象徵著擺脫陳舊傳統，蛋蛋真的就是個象徵著轉變的孩子啊
※ 編輯: naihsin2001 (118.169.186.124), 05/03/2015 23:27:44
推 Anail: 同樓上 我也好喜歡那句 看到哭>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