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hinyisung:好舞臺劇的感覺:) 04/13 21:29
三 跑到路上尋找殺人犯
「喔，幹……」藤木忍不住叫道。
「拍謝壓到你腳。」嘎都笑著道歉，「腳受傷還抱冠軍回來，超威。」
「比不上你，搶錢搶到不要命。」
「我幹掉他之後才被開槍的啦。」
「你這樣子，我不是很衰？」
「哪裡衰？」嘎都眨眼，「先跟你說我翹掉之後，你一定要三天內找另外一個男朋
友，拜託不要靠爸靠母，我會死得很北宋。」
「你也太自私了吧。」
「Bingo也罵我自私。」嘎都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拿桌上的菸盒和打火機。點燃
之後慢條斯理地抽著。
「Bingo？他知道你……？」
「那天只有他在家，是他先幫我清傷口。我不准他打給你，他氣炸了。」
「真是個好人。」藤木不自覺地發了第二張卡給Bingo。
「為什麼他們兩個還是純友誼？」嘎都問。
「不是吧！」藤木感到有點冷，找到被丟在一旁的褲子穿上。
「是啦，他們都各睡各的房間。」
「你又知道，你晚上幾乎不在。」
「欸我幾歲了，比你清楚一百倍。」
「那我為什麼常常被他們閃。」藤木無奈道。
「你視力差。」
「媽的咧。」
「欸你在球隊裡有沒有砲友？」
「幹，有人這樣問的嗎？」
「你年輕嘛，沒關係。」
「不要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我怎樣？」嘎都回過頭，笑著問藤木。
藤木望著他，沒有答腔。房間裡，黃昏的天色由明轉暗，才剛過六點，大門便被打
開，碰碰碰的腳步聲和兩個人的吵鬧從玄關的方向傳來。
「欸我跟你說那故事真的超妙的！」小紅的聲音顯得興高采烈。
「屁啦我光聽就覺得很賽。」Bingo潑他冷水。
「超浪漫又不落俗套！」
「你為人師表都在看五四三的碗糕。」
「哪是五四三！欸？嘎都和藤木都在耶，我們回來了！」小紅開心道。
嘎都和藤木一前一後自房間走出，明明才雙倍的人數，聲響卻彷彿多了十倍。
「你們怎麼一起？」嘎都問。
「我下午蹺班去看Bingo練團！」小紅答。
「為人師表……」Bingo又道。
「不要再為人師表了辣！然後一起我們去超市買東西。今天我想炒飯！」
「跟誰？」Bingo問。
「靠杯，不要再用那個爛梗了！」說歸說，小紅仍忍不住發笑。
「真難想像你教書的樣子。」藤木說，一邊和嘎都坐到沙發上。
小紅笑道：「我有一個很棒的面具。」「──漂亮得沒有瑕疵。」嘎都接道，小紅
手裡拿著超市的袋子，站著看坐在沙發上的嘎都，「你這樣稱讚我我會不好意思耶，但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酸我？」
帶有火藥味的話語一出，空氣頓時為之凝結，而嘎都依然是那一貫的微笑：「我沒
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教書的樣子很漂亮。」
「這集重播很多次了！」小紅對著藤木正在看的電視說道，電視上正在播放一部日
本卡通，卡通裡的主角是一個做事漫不經心的小學生，而其中一個配角的名字就叫做藤
木，他最大的特色就是個性卑鄙。
「你看過？」Bingo問。
「看過一百次了，後來她就跟她爺爺……」Bingo打斷小紅的話，說：「我不是問
你。嘎都，你看過小紅教書的樣子？」
「嗯，在他大學的時候。欸我轉台囉？」
「轉。」藤木道。
「我要去炒飯了。」小紅轉身，「跟Bingo炒！」
「幹，炒你媽。」Bingo邊跟著邊走向廚房。
小紅切著菜，Bingo把煮好的白飯從冰箱拿出來，「欸，你跟嘎都認識很久囉？」
「很久啦！」小紅打開水龍頭沖洗蒜頭。
「多久？」
「很久就是了。欸你們鼓手今天也穿得很好看耶！」
「有啥特別嗎？」Bingo無奈地任由小紅轉移話題，「他都穿那樣啊。」
「打鼓真的很帥，我也想學！」小紅接著又從袋子裡拿出火腿來切。
「你不適合啦。」Bingo打開玉米罐的拉環。
「你怎麼知道？」
把食材都準備好之後，小紅熟練地把它們先後加入拌炒，沒過多久，就把炒飯裝好
滿滿四碗公，兩個人端到客廳。於是四個人又按照慣例對著電視吃飯。
「欸我還沒有說完那個故事啦。」小紅對Bingo說。
「吼，啊他最後一定就被殺死了咩。」
「重要的是過程！那種衝突矛盾的糾葛！」
「你盛竹如喔？」
「北七。」小紅忍不住笑了。
「什麼故事啊？」嘎都問。
「〈跑到路上尋找殺人犯〉。」
「啥？」藤木滿嘴的米飯。
小紅：「就是有一個人他很想被殺死，然後跑到路上找殺人犯的故事，超浪漫！」
「聽不出來。」嘎都說。
「所以我說重要的是過程。那個主角他找了很多人，但那些人都變得同情他而不想
殺他，他非常絕望……」
「所以就自殺了？」藤木問。
「不行啦。他有一個不要自殺而要被殺的堅持。」
「那不是Bingo的故事嗎？」嘎都忍不住插嘴。
「後來他終於找到一個人，那個人一看到人就想殺……」
「那不是嘎都的故事嗎？」Bingo也忍不住插嘴。
「因為主角不知道，所以就像遇到其他人一樣拜託殺人犯殺他，殺人犯嚇一跳，因
為他沒遇過這樣的人，很想深入瞭解他，所以他們兩個就變得很要好，主角每天都期待
殺人犯殺他的那一天，但殺人犯每天都在忍耐想殺主角的欲望，兩個人不斷地拉距。」
藤木默默把電視轉到正要開始的八點檔。
「後來呢？」嘎都問。
「主角就死啦。」
「幹，那還搞屁。」Bingo道。
「啊不然咧？」小紅笑道：「不過殺他的不是那個殺人犯。」
「那是誰？」三個人都感到興味地看向小紅。
「冰箱。」
「蛤？」
「有一天冰箱倒下來把他壓死了。」
頓時屋內髒話聲四竄，罵聲持續了有一分鐘之久。
「喂，那種殺人和被殺的故事，不是常常隱喻幹人和被幹的意思嗎？這篇小說應該
也是吧？」藤木說道。
「哇！」小紅眼中發出亮光：「欸你佛洛依德欸！」
「殺小？」
「泛性論啊！」
「聽無，我是在批踢踢看的。」
「璀幾咧愛哩欸理由～」Bingo跟著連續劇的片頭曲唱。
「愛我的理由，到永久～」小紅接著唱。
「所以這篇小說應該是〈跑到街上尋找強暴犯〉？」嘎都說。
「他好不容易找到強暴犯，但強暴犯忍耐著不幹他？」藤木接道。
「為什麼？」小紅一臉認真地發問。
五秒後，屋內爆出笑聲，笑聲持續了有一分鐘之久。
「哇，狗男女脫衣服耶！」Bingo大叫。
「男的身材很敗（醜）。」嘎都評論道。
「女的露太少。」小紅說。
「又不是拍Ａ片。」藤木收食大家的碗和餐具，接著走到廚房去洗碗。
「Bingo，我今天一直想跟你說那個啊，」小紅指著Bingo的胸口，「你那個扣子快
掉了欸。」
Bingo低頭看：「真的欸，怎麼辦？」
「縫啊。」
「你覺得我會縫嗎？」
「那我幫你縫。」小紅跑到房間裡去拿針線。
「哇你真的有，小叮噹欸！」Bingo驚訝地看著小紅手中的針線包。
「衣服脫下來。」
「你直接縫啦，脫下來很麻煩。」
「你穿著我更麻煩！」說歸說，小紅還是拗不過地爬上沙發開始縫，可是因為坐在
旁邊仍然不好縫，他乾脆跨坐在Bingo的身上，形成一個異常曖昧的姿勢。
「我終於懂藤木的感覺了，」嘎都看著兩人，「閃到爆。」
「這是在幹嘛？」藤木洗完碗，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兩個人的姿勢，一臉愕然。
「春宮秀。」嘎都說。
「我在縫扣子啦！」小紅大叫。
「我脫我脫，你給我下來。」Bingo對小紅說。
「我快縫好了你不要動！」
藤木拿起電視旁邊小紅的相機，「不照一下對不起自己。」
「角度要對！」嘎都靠到藤木身旁，看著相機的數位螢幕。
「靠，照屁啊！」Bingo大叫。
「被我的老師或學生看到就完了！」小紅大笑。
鬧了一陣子，扣子終於縫完了，小紅又累得躺在Bingo腿上。
「欸你知道那個故事浪漫在哪裡嗎？」小紅重啟話題。
「我只覺得很賽。」Bingo看著電視裡的美女議員，她囂張的模樣人覺得很機車。
「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他的殺人犯。」
藤木正在洗澡。嘎都手裡拿著報紙，嘴裡咬著菸。他抬頭看了小紅一眼。
「他可以輕易找到殺人犯，但卻很難找到想殺他想到那種程度的人。所以這幾乎是
一個童話故事。」
「沒有這種童話故事吧。」Bingo吐嘈。
「老師，你比任何一個學生都更有少女情懷。」嘎都說。
「嗯啊，就不切實際這點來說是吧。反過來說，不是每個殺人犯都能找到他的受害
者，那麼誠懇的、想要被他殺的一個人。」
「這張是你面具下的臉嗎？」Bingo問。
「不是，這還是面具，」小紅指著自己的臉，「我的面具下面沒有臉。」
Why don't you kill yourself?
Why don't you understand yourself?
I know you want to die
You want to die just like me
嘎都略顯厭煩地放下報紙，熄菸後走進房間。
電視上一對男女正甜蜜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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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nightrabbit 來自: 114.24.187.181 (04/13 03:08)
※ 編輯: nightrabbit 來自: 114.24.187.181 (04/13 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