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雨傘節（十二）

[nacht236 (茫茫)]

    十二、



    伊祁捂著腰側的傷，靠在牆上喘氣不已。


    他很累、處理過的傷口又裂開了，除此之外他也新添了不少傷。


    然而魔術師走過的道路屍橫遍野，沒有一絲的容赦。即使身體不在絕佳的狀態，血榜

  之六依舊所向披靡。


    只是，他大概快要到極限了。伊祁消極的想著，卻無怨悔的繼續向前走，他不能停在

  這種地方，還不行。


    歌德家族所植的火種，必須由歌德家族的人來撲滅。


    「你要保護維克多、你的哥哥……不可以讓翡翠，落在納茲尼手裡……」這是克里斯

  的遺言，他一直都牢記在心。


    但是同樣的，芙莉黛兒蘿的遺言，他也沒有忘過。


    「納茲尼是你的哥哥啊……你不要和你哥哥為敵好嗎？」


    如果可以，伊祁很想問問他媽媽，要是她知道她的好兒子，殺了克里斯之後還想殺他

  ，而且差一點點就會殺成功了，他媽媽還會說出同樣的話嗎？


    伊祁尊敬芙莉黛兒蘿，她對伊祁而言毫無疑問是個好母親，但這與他找納茲尼復仇是

  兩回事。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伊祁依舊感到難以下手。


    他恨納茲尼，但納茲尼的確是他哥哥，是他母親所喜愛的兒子。


    因為矛盾而產生了猶豫，使伊祁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一般來講他可以連殺二十人都

  不喘氣，只是不排除他現在有傷在身也多少影響了他的行動。


    儘管如此，有一件事情是無庸置疑的。


    他必須救出維克多，這是他最高的個人意願，與血緣關係和父母親的遺言完全不衝突

  。


    他拋棄了愛德華・歌德之名、不惜整形改變了他的外貌、一次又一次練習直至口音完

  全改變，都是為了這唯一的目的。


    維克多是整個家裡面對他最好的人，比起父親母親甚至都還要好上許多，維克多用盡

  全力地在保護他。不然說難聽一點，歌德家族的內部鬥爭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甚至

  早就可以離開，與他最喜歡的夏霏雙宿雙飛。


    但是維克多沒有，他為了愛德華而留下來，在愛德華有能力之前不斷與納茲尼斡旋，

  只為保愛德華平安。


    所以，伊祁重新挺直了身軀，這次換他，來守護維克多。


    他要讓維克多得到他應得的幸福，他要維克多和雨傘節一起活著離開這裡。


    他會為此而拼上性命，在所不惜。


    伊祁現在要做的，就是截斷納茲尼的所有後路跟外援。他與雨傘節分工合作，雨傘節

  一方面清掃宅邸內看得到的敵人，一方面作為誘餌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伊祁則負責那

  些看不到的、躲在暗處的人手，他熟悉整座本邸，要揪出這些傢伙輕而易舉。


    唯一的麻煩，就是納茲尼僱傭了一整支傭兵團守在這裡。


    超過預期的人數令伊祁不堪負荷，他打帶跑了將近兩小時，但尚有五十人需要對付—

  —這是來自於其中一名已死傭兵的情報，所以伊祁估計人數還要再上修。


    而他必須殲滅所有的威脅，不留活口。


    一邊這樣想著，伊祁一邊奔跑了起來，他上揚著嘴角，迎向發現他的敵人。



 ＊＊＊



    雨傘節毫無懼色的推開房門，一點都不擔心納茲尼會有埋伏。


    他知道納茲尼不愛這一套，比起爽快的亂槍斃了他，納茲尼更喜歡看他生不如死，所

  以雨傘節放心的直接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站在那裡迎接他的納茲尼，以及他身後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手下。看

  著眼前的景色，雨傘節卻是帶著悠然的笑容，還有禮的將門關上。


    然而雨傘節自己清楚，他並不如他所表現的一般如此有餘裕。比起正面突破，他更擅

  長偷偷摸摸地潛入，但為了吸引大部分的目光和注意力，雨傘節必須以他不擅長的方式

  深入敵營，因此此時此刻他的身體狀況相當不好。


    脅下和側腹都被子彈擦過、後腦被重擊估計有輕微腦震盪、左手手腕折傷，要是再用

  力過度只怕這隻手就要廢了。


    即使如此，雨傘節還是有扳倒納茲尼的自信。


    比起耽溺享樂的納茲尼，這些年雨傘節出生入死賭上性命的次數相比之下要高得多，

  納茲尼是很強悍，但那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一對一，雨傘節相信他並非沒有勝

  算。


    但看納茲尼身後那一拖拉庫的槍口，很顯然對方沒有要跟他單挑的意思。


    「看來你保了不少險，跟以前一樣無恥。」雨傘節說。


    「你也一樣學不乖，不要挑釁我不就可以活得好好的嗎？」納茲尼冷笑一聲，開口說

  道，「夏霏啊夏霏，我放過你這麼多次，你就是堅持要送死。」


    雨傘節聳聳肩，「這次可是你先來犯我的噢，綁架我家少爺的雖然不是你，但你一定

  知情吧！還是你這個歌德當家已經管不住下面的人了？」


    「我管理下屬的手段不勞你費心，只是看來我管枕邊人的氣魄還是不夠啊。」納茲尼

  故作煩惱的嘆了口氣。


    「你什麼意思？」雨傘節神色一凜。


    「帶上來。」


    兩個男人所架到前面來的，正是被揍的淒淒慘慘的維克多。


    看著維克多連站也站不直，整個人只能無力的癱軟在地上，雨傘節衝動地便往前踏了

  一步，卻又煞住了步伐。


    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雨傘節閉上了眼睛，再張開時眼裡只有他必須殺死的目標，納

  茲尼。


    「綁架王獅耀的事不是我幹的，但的確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我可以向你致歉。

  」納茲尼虛偽的說，他用鞋尖輕輕踢了維克多一腳，「維克多，快道歉啊。」


    維克多動了一下，試著把自己的身體撐起來，卻徒勞無功。他咬著牙，抬起頭來看著

  雨傘節，語氣有著幾不可見的欣喜，「夏霏……」


    雨傘節還來不及為這一刻感到開心或驚訝，納茲尼卻重重跺了維克多一下，將他踢回

  地上，「叫你道歉，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夏霏……夏霏……」維克多喃喃地說，但依舊動彈不得。他的眼神死死的鎖在雨傘

  節身上，緊皺的眉頭顯示他正忍耐著身體的痛苦。


    納茲尼狠狠地踢了他一下又一下，都不偏不倚踹在他的胸腹之上，維克多幾乎要喘不

  過氣來。


    但是，他依然看著眼中已泛起水光的雨傘節。


    「夏霏……對不起、我不是……我並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啊……」維克多慘然一

  笑，又悶哼了一聲，「我、我明明想……給你看到我最好的、那一面……」


    維克多再也說不出話，他連呼吸都漸漸感到困難。


    納茲尼完全沒有手下留情，他在等著雨傘節的忍耐到臨界點，只是很遺憾的後者並不

  如他所想的一般衝動；他思索著也許藥還得再下猛一點。


    眼看納茲尼的暴行愈來愈過分，雨傘節卻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直到維克多咳出了鮮血

  ，他才緊握雙拳、沉聲說道，「住手！納茲尼。」


    終於。納茲尼心想，沒再補上一記，他抬頭笑看著雨傘節。


    「你要我住手？夏霏，我不覺得你有這樣的籌碼。」納茲尼笑的仍然輕蔑。


    「不要自以為是，納茲尼。我擁有的牌可比你好多了。」


    「那請務必讓我見識一下，有什麼底牌就一口氣翻出來吧，我很擔心你這輩子會再也

  沒機會玩牌了啊！」納茲尼說，他的左手舉在空中，後面隨即響起一排子彈上膛的聲音

  。


    「不要……」維克多小聲地驚呼。


    雨傘節跟著笑了，他帶著迷人的笑靨微微歪了一下頭，「維克多，沒事的。我馬上就

  會來救你，你什麼都不要擔心。」


    然後他也學著納茲尼舉起手，「不要以為你是掌握了局面的那個人啊，混帳！」


    他舉手指向剛剛那兩個將維克多帶上來的男人，猛然將手往下揮。


    比眨眼還快的速度，男人們的身體在同一時間，幾乎沒有時差，宛如斷了弦的木偶向

  後栽倒。


    不僅如此，所有人的槍都在接下來的一刻被打落，只一眨眼、納茲尼所擁有的優勢全

  數翻盤。


    那一剎那，納茲尼也驚愕了，他不明白雨傘節如何能做到這種事。


    但仔細一看，兩人的額心有彈孔的痕跡，一槍斃命，他們被擊中的當下就死去了。


    可是這些人也注射了藥劑，照理來講一發子彈還無法讓他們死去，但是子彈貫穿了整

  個腦袋中樞，由此可見狙擊手的功力之深。


    其他手下的表情掩藏在全罩式頭盔之下，但從他們一瞬間的顫抖已經可以看出他們的

  動搖。


    這個房間可是整個歌德宅邸最隱蔽的房間之一，納茲尼確信雨傘節單槍匹馬前來，歌

  德的腹地方圓一公里也都是樹林，幾乎沒有所謂良好的狙擊點。


    但是納茲尼等人卻被看不見的敵人，在看不見的地方所瞄準著。雨傘節的行動暗示，

  他隨時都有取其性命的本事。


    擁有如此令人髮指的狙擊能力的，以納茲尼所知，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你這傢伙……是動物園嗎？」情況竟然不如預期，納茲尼咬牙切齒地說。


    他本來篤定以雨傘節的個性，絕對不會向他的同伴求救。納茲尼不知道的是他太小看

  雨傘節了，只要能救到維克多跟殺死他，自尊對此刻的雨傘節而言卻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


    「沒錯。是我家的知更噢，血榜排行第十、『行刑者知更』，你一定看過他的資料吧

  ，他可是狙殺過很多知名人物的槍手噢，這樣的距離對他而言輕而易舉，在你的人手找

  到他之前通通會被他幹掉，只要我想，你們都會死在這裡！」雨傘節得意洋洋地挺起胸

  膛，不遺餘力的宣傳知更，「如何啊、我這副牌有讓你跟的價值嗎？」


    「所以、你想要什麼？」


    「我跟你，沒有第三人插手，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雨傘節道，他扭扭身體拉拉筋

  ，「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很久了啊，納茲尼，說真的我有點煩了，所以今天就把事情都解

  決吧。對了、你不需要擔心知更噢，我跟你不一樣不搞那些小人招的，他只會在有人介

  入我們之間的時候出手，所以你最好叫你那些手下安分一點。」


    「我怎麼知道你說話算話？而且說不定我需要擔心的不只是那個狙擊手。」納茲尼冷

  笑一聲，卻在心底暗暗嘲笑雨傘節的不自量力，憑那副身體狀況還想跟他單挑，簡直癡

  人說夢。


    「別鬧了，你是我的，能殺你的只有我，所以你大可放心，動物園不會出手的。我們

  的生死就是我們自己的，誰都插不了手、我們也怨不得誰。」


    「那要是你死了……他們也不會出手，是嗎？」


    「我是不可能輸的……但還是回答你的問題，對、他們會撤退。」


    雨傘節其實說謊了，要是他真的不幸喪命於此，不只伊祁會接手報仇和拯救維克多的

  行動，Zoo也不會袖手旁觀，他們會完成雨傘節的願望，殺了納茲尼、救出維克多和殲

  滅翡翠。


    納茲尼的結局已經注定了，只是看他們要怎麼走向終末而已。


    但是，雨傘節不想、也不會讓Zoo有出手的機會。


    要殺死納茲尼的那個人，必須是他。


    「你似乎沒有留給我其他選擇。」納茲尼淺淺的笑了一聲，他跨步向前也轉動了一下

  手腕，「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但我接受你的挑戰，因為我同意你說的——我也看你看

  得很煩了。」


    雨傘節微微壓低身軀擺出架勢，「我夢想這一刻很久了，為了殺死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目光緊跟隨在他們他們身上的維克多。


    吶、維克多，請你看著我，我會結束這一切的。雨傘節在心裡想著。


    「我還是要說，走不出這個房間的人會是你，雨傘節。」納茲尼也看著維克多，警告

  意味濃厚的眼神讓後者瑟縮了一下；維克多看得懂他的意思，他要他在必要的時候出手

  。


    維克多緊張的握緊藏在袖內的匕首，但當那兩人都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時，他的身體

  在一瞬間停止顫抖，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因為雨傘節和納茲尼的眼神緊咬著對方，兩人之間的殺氣已經尖銳到令旁人無法忍受

  ，但他們還是沒有動任何一步。


    雨傘節動也不動的、只是等待。


    等待著他確信他會得手的那一刻到來。


    納茲尼看著雨傘節，即使與眼前的人糾葛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雨傘節認真起

  來的樣子。


    然後，不禁感到欽佩。


    他從未看輕過雨傘節，他深知這個美麗的男人的執著和意志力有多強大，他亦早就防

  備著他和雨傘節之間必然會有的那一戰，是以他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雨傘節昔日在地下擂

  台決鬥的影片，就是為了知己知彼。


    與張狂輕挑的說話和行事方式不同，處於戰鬥狀態的雨傘節是一種極致的靜，敵不動

  他不動、敵動他也不動，本該是熱血沸騰的對付敵人之際，雨傘節卻是專注而冷靜。面

  對強敵之時，雨傘節極少主動，他出手的次數也不多，然而一動便是攻人要害，且必然

  會得手。


    這樣的反差，令人畏懼也不敢小覷。


    雨傘節很強，強到可以置他於死。納茲尼第一次為眼前的人感到恐懼。


    即便如此，納茲尼依然堅信，最後站著的會是他。


    於是他動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腰後掏出暗藏的槍——雨傘節毀了他手下的

  熱兵器卻忽略了這把。他賭的是，以雨傘節現在的狀況，絕對躲不過這一槍，即使僥倖

  躲過了也沒有辦法快速應對接下來他的攻擊。


    雨傘節的確挑了挑眉，卻以毫釐之差閃過了子彈，一邊向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


    納茲尼不肯放過他，仍然是一邊連續開槍一邊跨步向前，速度快得實在不像一個已經

  邁入中年又過的荒淫無度的男人。


    兩人間的距離愈縮愈短，幾乎到了只剩兩個手臂的長度，而納茲尼的攻勢也愈來愈密

  集。


    雨傘節閃躲的愈發勉強，但他還是一昧防守而不進攻，只是在近距離密集如雨下的槍

  口下尋找空擋。他也沒有失去冷靜，他還在等待納茲尼露出破綻。


    只要子彈用罄、那就會是他的機會。


    就在這樣想的同時，雨傘節卻感覺到來自他方的威脅，他在千鈞一髮之際膝蓋一彎，

  堪堪接住朝他射來的兩把飛刀。與此同時，納茲尼終於擊中他、而偷襲者也命喪知更的

  槍下。


    納茲尼從來沒有和雨傘節公平單挑的打算，他知道即使知更的狙擊再強悍，也終究是

  一個人，沒有辦法同時盯著複數的攻擊者。所以他才敢下指令，讓他的手下以幾乎犧牲

  的打法偷襲雨傘節，雨傘節總會有躲不過的時候。


    而他賭贏了，納茲尼狂喜的看著，雨傘節的腦袋綻放出了血花。


    也許是因為心情一瞬間的鬆懈了，接下來的事情又發生得太快，所以當納茲尼的槍被

  打落、胸口中了一刀之時，他還沒有領悟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納茲尼違背約定讓第三者干預戰鬥時，知更隨即扣下板機狙殺了朝雨傘節扔刀子

  的兩人以及還來不及動作的其他人，並一不做二不休的朝納茲尼持槍的右手開槍。


    他其實是想打爆納茲尼的頭的，但想起雨傘節耳提面命的交代他不許介入，知更才硬

  生生忍住了衝動，將槍口轉了方向。


    只是看到雨傘節的身影傾倒，他握著狙擊槍的手臂還是顫抖了，所以他打偏了；子彈

  僅擊落了納茲尼的槍，而非將他整隻手廢掉。


    他本想趕緊再補上一槍，但看到雨傘節的動作和眼神，他知道一切都將結束，沒有他

  插手的必要了。


    雨傘節可以說是用盡全力在最後一刻扭轉了身體，才讓腦袋躲過這一槍，但他的耳朵

  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子彈擊中了他的額側和上緣耳骨，痛覺在一瞬間席捲了所有知覺；

  然而他的動作卻沒有因此遲滯，他又是一旋身踏步逼近納茲尼，用右手將接住的刀送入

  他的胸膛。


    雨傘節再也無法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他將所有的重量都連同刀一同撞向納茲尼，整個

  人也跟著纏上納茲尼的身軀，不讓他有逃開的機會。


    他手上的刀，還有一把。雨傘節用盡力氣去控制他正在哀鳴的身體，另一把刀就往對

  方臉上刺下。


    但納茲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暴吼了一聲，一拳揍向雨傘節鮮血淋漓的頭側，另手

  抓住雨傘節欲行兇的左手，硬生生將他的手腕折廢了。


    雨傘節眨出了淚水，卻咬緊牙關以雙腿緊緊掐住納茲尼的腰，讓後者無法動彈；他右

  手的刀依然埋在納茲尼的胸膛上，且愈埋愈深，雨傘節力道大到指關節都已經泛白，他

  幾乎整隻右手都要沒入納茲尼胸上的大傷口。


    還差一點。雨傘節一邊勉強的閃避納茲尼不停擊向他腦袋的拳頭，一邊與納茲尼僵持

  不下，他已經用盡所有手段了，接下來只是比誰的意志力能撐更久而已，對此、雨傘節

  非常有自信。


    他等了十六年，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一刻，他不允許功虧一簣。


    「維克多！」納茲尼大吼。


    納茲尼還有最後一張牌，雨傘節雖然困住了他，卻也令自己動彈不得，而即便雨傘

  節還能動，他的精神也無力再面對維克多要殺他這件事了吧。納茲尼算盤打得精細，他

  聽著維克多朝兩人跑過來的腳步聲，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維克多握者匕首一臉嚴肅地衝過來，他奔跑的並不算快，雨傘節當然注意到了，但他

  只是看著納茲尼，也跟著笑了出來。


    「永別了。」雨傘節說。


    匕首切斷的是納茲尼的咽喉。


    頓時鮮血如注，納茲尼瞪大了雙眼，滿面的不可置信。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咳出了血，雙手無力地垂下，只能眼睜睜看著維克多將

  雨傘節擁入懷中，「維克多……」


    即使視線都渙散了，他還是一直看著維克多，後者卻未曾回頭過。


    帶著徬徨和不明所以，納茲尼的生命終於走到了最後。


    維克多只是驚慌失措地摟住已經快失去意識的雨傘節，他的手緊緊壓住雨傘節流血不

  止的傷口，紅了眼眶，「夏霏……別嚇我……」


    「維克多……」雨傘節笑了，他的左手毫無反應、右手酸軟無力，不然真想捧住眼前

  人的臉頰，「太好了……」


    「維克多……我們、殺了他了呢，我好高興……」雨傘節笑著說，「對不起，我一直

  、一直沒有來……對不起……」


    「別說話了，沒事的。」維克多抱著雨傘節，讓他倚靠在自己懷裡，他握著雨傘節的

  右手，眼淚忍不住一直掉，「我會救你的，夏霏……」


    「……你已經救到我了，謝謝你……」雨傘節再也無法堅持住，他緩緩闔上眼睛，

  「維克多……我喜歡你……」


    維克多看著眼前他從小便愛慕著的人，也跟著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他的臉頰。他

  抱著雨傘節的頭，抽氣著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吻，嘆息一般的喃喃自語。


    「我也喜歡你，夏霏。」





  ＴＢＣ


  ＊最後一章完結！

  ＊決鬥那邊修了好多次，怎麼樣寫都沒有臨場感，我為我的筆拙道歉Ｑ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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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rkar: 終於殺掉他了QWQ!!期待下一章完結！！！
我也想大叫終於！！！
推 mapleshell: 感覺好痛啊 >< 終於成功了！！
真的很痛>____<
推 IamHoney: 決鬥寫得很棒啊！><
推 foolwisdom: 期待最終章發糖~~ 決鬥寫得很棒啊 看得我好緊張
謝謝兩位你們真是太雅撒西了！！！！啾啾！！
※ 編輯: nacht236 (175.181.125.31), 10/19/2015 21:54: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