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單程票 七、

[Niboshi (打怎先生。)]

　　七、



　　「……曲、丹承？」


　　突然被人從後面叫住，曲丹承轉過身時只見一位陌生卻又感覺似曾相識的男子，見他
轉過身男子笑了出來。


　　「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果然就是……」男子說著，但曲丹承還是沒想起對方是誰臉上
的疑惑太明顯，男子馬上就看出來。「資優生，我是王汲柳。」


　　「學長，好久不見！」記憶中王汲柳的影像頓時清晰起來跟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王
汲柳的樣貌改變了許多，高中時期那用肉眼就能看出個性上的尖銳稜角已經被歲月磨平磨
滑，以前的精瘦身材如今變得厚實壯碩，若是迎面遇到曲丹承大概也無法認出他。


　　「不要叫學長啦，我又沒有畢業，而且你們以前哪有叫過我學長。」


　　「但不管怎麼樣都是學長呀。」曲丹承腦中閃過當年他們叫他的綽號留級王還是想笑
，他在心裡念著頓時懷念起那個時厚的他。


　　都還沒吃午餐的兩人在附近找了間人聲鼎沸的麵攤，開放式的店家坐滿了用餐的上班
族，曲丹承一眼就看到公司幾個不同部門的同事在用餐，他們等了一下就坐進最裡面的座
位，曲丹承點了碗麵，王汲柳去前面點餐，回來時手上端著滷味拿了瓶飲料。


　　兩人吃著滷味等著麵上桌，王汲柳注意到曲丹承左手上的婚戒順口問了他是不是結婚
了。


　　「……嗯，還有個女兒。」


　　「真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是那種不會結婚生小孩的人呢。」


　　「學長當時才嚇到我們呢，突然就休學結婚去了。」


　　「哎呀，總是要對人家負責任嘛。」王汲柳搔著後腦杓不好意思的說著，兩人聊了一
些近況，但感覺都是不著邊際的談。


　　曾經有過肉體上的關係這件事果然是無法輕易忽視的，本來模糊的記憶也隨著談話越
來越清楚，曲丹承甚至記起來王汲柳的腰側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王汲柳喜歡曲丹承幫他
口交的樣子，越想就發現他以前跟王汲柳除了蹺課幹炮以外幾乎沒有過什麼像樣的對話，
當時只想用身體交談的兩個毛躁青春期小鬼如今都變成會說無關痛癢客套話的中年人了，
曲丹承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


　　「沒有，只是一直都沒聽到學長講髒話覺得很奇怪。」這大概是最大的違和感，以前
不用髒話做發語詞就好像不會說話的王汲柳竟然到現在一句髒話也沒說。


　　「……幹，林北戒髒話很久了，林娘現在是要我破功了嗎？」王汲柳說完自己也沒有
忍住笑，他們笑著的對上彼此的眼睛，從巧遇到現在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看見彼此，笑著的
眼神中都有些滄桑有些懷念。


　　麵吃完以後，現在自己當老闆的王汲柳也不急著回去上班，陪著曲丹承走回公司，還
有一點時間他們在曲丹承公司外面的吸菸區坐了下來點根菸抽。


　　「幹，我還記得你以前不會抽菸。」王汲柳看著曲丹承熟練抽菸的側臉說。


　　「我的第一支菸還是學長你給的耶，你記得嗎？在那個海邊的提防。」


　　「……幹，哪裡還會記得，」王汲柳這麼說，但曲丹承看得出來他還記得，那個堤防
抽菸的夜晚改變了他們一些什麼，因為從那天之後王汲柳就與曲丹承漸行漸遠，說是如此
但實際上不過就是回到他們原來的狀態一位留級的學長跟名列前茅的資優生，沒有太大交
集的兩個人。


　　「我倒是有時候會想到那一天。」


　　兩人靜靜的吞雲吐霧，王汲柳抽得很急，很快就將所剩不多的菸給熄了。


　　「……欸，資優生，我那天其實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那時候滿喜歡你的。」


　　面對遲這麼多年的告白曲丹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只是繼續抽著手中的菸。


　　「如果我當時問了……」王汲柳大概也是想要放下積在他心中這麼久的疑問。


　　「我會答應吧。」其實曲丹承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會答應，只是覺得這個告
白已經遲了，那何不給一個原來會有的完美結局，讓他們去惆悵去想著早知如此，即使不
是真的但開口說出後連曲丹承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給的答案。


　　「是嗎，是嗎……」王汲柳只喃喃地說出這兩個字，一瞬間走神的忘卻自己手中的菸
已經熄滅，習慣性的將兩隻手指放到唇邊才意識到菸早已被捻熄成殘骸，王汲柳順勢的將
臉抹了抹，當手離開臉時他笑了出來。


　　「幹雞掰，林北以前怎麼這麼孬……」



















　　曲丹承輕輕的揉著曲朋霏的耳垂，自己每天在看的女兒無法察覺她的成長，但像現在
這樣靜靜看著熟睡的曲朋霏就能感受她的改變，她剛出生的時候親朋好友都覺得曲朋霏長
得像曲丹承多一些，大一些時因為穿著打扮都受到戴玫儀的影響大家又覺得她像媽媽，但
現在已經快要七歲的曲朋霏已經長得不像曲丹承也不像戴玫儀了。


　　越來越有主見想法的曲朋霏最近吵著要像幼稚園裡的其他幾個小女生一樣去穿耳洞，
戴玫儀不同意，曲朋霏為此跟媽媽鬧彆扭耍脾氣好陣子，對於這件事情曲丹承也不贊成，
所以只好跟曲朋霏說如果穿耳洞的話睡覺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幫她揉耳垂了，聽到曲丹承的
說詞曲朋霏才有點打消穿耳洞的念頭。


　　曲丹承順了順曲朋霏的頭髮，幫她蓋好被子，將夜燈調到最微弱的昏黃光線後輕輕的
離開了曲朋霏的房間。


　　「……丹承。」沙發上的戴玫儀喚著。


　　曲丹承在戴玫儀的身旁坐下，柔軟的沙發陷了下去，他們誰也沒看向誰，兩人都在等
著對方開口，客廳裡頓時只有牆上時鐘秒針運作的聲音，規律的聲響佔據了他們的沉默無
言。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幾乎什麼都不用說了，他們正直視面對的是他們這段關係的盡頭，而那裡已經沒有他
們了。


　　曲丹承今天決定接受外派到國外的職位，之前公司就多次跟他談這件事情，薪資條件
什麼的都比在國內優渥許多，曲丹承很心動卻也一直沒有答應下來，而今天他終於決定了
，在跟公司談之前他先打給了戴玫儀告知他決定要接受外派，他們之前為了這件事也討論
許久甚至起了幾次爭執，然而今天戴玫儀聽到他的決定只是很冷靜的說我明白了，就是那
一刻曲丹承明白他們已經結束了。


　　最後是戴玫儀先開得口，開口之後一切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兩人的討論都以曲朋霏
為第一優先考量，所以幾乎沒有異議，很快的他們就都談好了。


　　「小霏不知道會怎麼想？」這是曲丹承最擔心的。


　　「小霏很聰明，我想她多少有察覺到一些了吧，上次她的好朋友小芝的爸媽離婚的時
候，她就跟我說如果我們離婚的話她要跟著我……」


　　是啊，其實孩子知道的遠遠超過爸媽所以為的，曲丹承跟戴玫儀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
像是演員一樣照著劇本演著一齣戲，諷刺的是劇本早就一片空白但他們還是演著，作為台
下看著這齣戲的觀眾──曲朋霏一定察覺到了舞台上的戲早已荒腔走板了。


　　如今真的要下台一鞠躬了。


　　「丹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我不需要知道是誰或者是不是現在進行式，你只要回答我你有沒有出軌過？」戴玫
儀直視著曲丹承問。


　　「有。」曲丹承甚至沒有考慮的就據實回答，他有多久沒有跟自己的妻子說真話了。


　　「……那我也必須跟你說我也有。」


　　「嗯。」他看著戴玫儀明白她說的也是實話，那不是逞強或者是報復較勁，她只是告
訴他一件發生過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而已。


　　「玫儀，對不起。」


　　戴玫儀的手握住他的，輕輕的卻很堅定。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貼近彼此過，在婚姻的盡頭前至少他們有這樣的一個時刻。













　　to be continued.



沒意外的話就要結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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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專寫不可愛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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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tingan91: 是單程票!!!!    不過標題的標點符號是否反了XD
→ tingan91: 沒事對不起不要理我(遮臉)  感謝打怎繼續寫了這篇QQ
推 lena403: 噢噢噢噢更新了 噢噢噢居然要結束了
※ 編輯: Niboshi (123.110.115.179), 01/09/2016 22:45:15
推 ca2418: 這篇一團謎啦~
推 newlemon: 只能說感謝更新了
推 htj10447: 居然!!!!!突然有點心疼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