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歷史] 巫山一段雲10

[namelesswaif (N.W.)]

　　黑衣人如入無人之地，在皇宮內來去自如，凡他所到之處，不是侍衛巡邏鬆散，

不然就是剛好換班，充滿了空隙，顯然非常熟悉宮裡的狀況。

　　柳永嘖了一聲，緊追在黑衣人身後不敢鬆懈，二人速度極快，一前一後追逐著，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趙禎等人遠遠甩在身後。

　　黑衣人突然轉彎，繞到一條小徑裡，柳永對皇宮建築不熟，只得硬著頭皮跟上去

，黑衣人拍了牆壁兩下，牆壁往兩旁裂開，出現一個小門裡，柳永二話不說，跟著黑

衣人一起鑽進去。

　　碰──！

　　二人一進入小門，小門自動闔上，牆壁又恢復原本的樣子。

　　「密室？」

　　黑衣人明明在自己眼皮子下鑽進小門，可一進小門，人就像蒸發似的，消失無蹤

，柳永想起趙禎對他說過，太后寢宮有一個密室，莫非就是這裡？

　　若真如此，情況非常不妙，黑衣人顯然故意把他引來，要在此處將他結果，不曉

得在看不見的地方，已有多少機關暗器已經蓄勢待發，要真讓人不明不白給暗算了，

只能到閻羅王面前喊冤去了。

　　「若真如此，我也算為國捐驅，皇上必將我風光大葬，光耀我柳氏門楣。」

　　柳永自嘲笑了兩聲，既來之、則安之，當初陪著趙禎捲入這個事件，他就做好了

最壞的打算。

　　趙禎是大宋皇帝，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撼動他，永遠都會高高在上，繼

續坐著他的江山，在位治世萬萬年；可他柳永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貿然捲入皇室紛爭

，縱然查出真相，也要賠上性命，因為他知道的太多。

　　當然，這些嚴厲的話，他從不曾對趙禎說過，他也不需要趙禎為他煩惱，也不需

要趙禎為他擔心，他只要好好地君臨天下，尊榮顯貴一輩子，他就心滿意足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無止盡的寵溺他，為他將煩惱一肩扛下，希望他每天都能微笑

，開開心心渡過春夏秋冬，不因寒暑易節而悲，柳永原以為自己很灑脫，賞遍了梁園

月，飲罷了東京酒，觀盡了章台柳，從來不曾為了誰難以自拔。

　　可是他錯了，而且錯的非常離譜。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太子冊立的大典上，更

不該吵著要跟著父親進宮觀禮，不該見著了那個瞪圓眼睛、嚷著要和他鬥詩鬥酒的少

年，他太風流自賞、太自信狂妄，一筆風流書了那闋膾炙人口的《永遇樂》，惹了不

該惹的情債，讓人說到今日依然不休。

　　四周靜靜悄悄，長長的走廊延伸到無止禁的那頭，壁上雕著盤古開天、女媧造人

、皇帝大戰蚩尤、神農嚐百草的故事，張牙舞爪的龍鳳橫亙在瓦柱上，形成一種詭譎

的氛圍。

　　白色的牆壁插滿火把，每隔十步一哨，拖著火把的架子雕著麒麟、神龜、松鶴、

鳳凰，表示長壽祥瑞之意，柳永不自覺想到了墓穴。

　　「等等、這個密室，莫非是傳說中的地下皇陵？」

　　走廊的盡頭，一間正方形的石室呈現，棺材靜悄悄的躺在那兒，裡面有一個沉睡

的女人。

　　「辰妃……」

　　柳永瞪大眼睛，在這樣絕對的安靜裡，可以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辰妃明明

在那間破舊的茅屋裡，受到包大人嚴密的保護，為什麼躺在眼前的棺材中？這到底怎

麼一回事？

　　辰妃雙目緊閉，穿著妃子的禮服，莊隆而嚴肅。她的嘴唇紅潤，膚色嫩白，好像

活生生的人，只是不小心睡著而已。

　　「太像皇上了。」

　　柳永忍不住走近，棺材裡的辰妃根本是趙禎的翻版，只是陰柔點、婉約點、纖瘦

點，他伸手碰了一下，辰妃身上居然還有溫度，並不是一具屍體，好端端活在這個人

間。

　　「娘娘！娘娘！」柳永扶起辰妃，拼命搖晃著她，拍打她的臉頰意圖喚醒她，忽

然之間，一層薄薄的『皮』從辰妃臉上翹起來，柳永更加驚訝，辰妃臉上居然貼著一

層『人皮面具』。

　　柳永撕下那層面皮，『辰妃』根本不是辰妃，是一張陌生的臉孔，女人兩眼番白

，膚色壞死，臉上已經出現屍斑，看起來非常嚇人。

　　柳永嘆了一口氣，把女子抱出來，放在石室角落，然後掏出隨身攜帶的扇子，用

力一劈，棺材裂成兩半，底部居然有木炭正烤著，並放著大量香草、花卉，是個設計

十分精巧的機關，以此維持屍體溫度，並掩蓋屍臭。

　　「看來皇上見到的根本不是『辰妃』，而是貼了辰妃臉皮的女人，才會看起來像

睡著似的，並且保持溫度。」

　　「哈哈哈，柳七公子真是觀察入微，這麼快就發現真相了。」

　　尖銳的笑聲從劃破寧靜，石室一角裂開縫隙，出現一道小門，黑衣人手中拿著彎

刀，肩上停著一隻老鷹，慢慢走入柳永的視線中。

　　「不敢不敢，前輩謬獎了。」

　　「在下對柳七公子的武器和功夫十分好奇，你手上那把扇子，不是中原的兵器。」

　　「這把扇子是恩師所贈，產自西夏，平時可以拿來扇風乘涼，扇柄部分嵌有利刃

，遇到危險轉個方向，就是一把寶劍。」

　　黑衣人哦的一聲，十分賞識，問道：「好驚人的設計，請教尊師大名？」

　　「家師不是漢人，在江湖上毫無名氣，我與恩師初識時，不曉得他老人家身懷絕

技，也沒打算和他學功夫，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柳七公子原來不是專程拜師學藝。」

　　「恩師說：『小七兒生的那麼俊，一臉細皮嫩肉，長大不知要招惹多少姑娘家，

定會惹一堆風流債，為了怕你給人生吞活剝，姑奶奶教你兩招防身，回頭再拿著我的

信去見我夫君，讓他也教你。』

　　「尊師原來是位女子。」

　　「恩師又說了：『將來有人問起我，就說我姓李，其他不可多言。』西夏李氏，

以前輩的閱歷，該知她是何人。」

　　「哼，原來是狄將軍的紅粉知己，百花公主。」

　　「前輩問完了，該輪到我問了。」

　　「好啊，讓你做個明白鬼，你想問什麼？」

　　「人皮面具和這個女子怎麼回事？」

　　「她是個宮女，叫做秀蓮，身段和辰妃類似，我殺了她以後，把她帶來這裡，當

作辰妃祭祀著。」

　　「為什麼要這樣做？」

　　「睹物思人唄？我家主子思念辰妃，但不成讓她看著個死人，辰妃遠在天邊，我

找了她很久，最近才找著，在這之前，我三天殺一個宮女，給她們貼上辰妃的面皮，

這套『屍體保鮮』的玩意我研發很久才弄出來，費了不少腦筋，可惜只能維持三天。」

　　「你家主子，就是當今皇太后。」

　　「你的話太多了。」

　　月牙形的彎刀閃爍著妖異的光芒，黑衣人縱身躍起，肩上的老鷹展開翅膀，直直

往柳永撲去。

　　柳永彎身閃過，在地上滾了一個圈子，黑衣人彈指射出暗器，打在柳永背後的石

牆上，削落他一搓頭髮，在他俊美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足以被天下女子視為公敵。

　　漫天塵埃揚起，機關被發動，石牆仰後翻倒，豎起另一面佈滿暗器的牆，萬箭齊

發，箭矢如雨後春筍般貫穿地板。

　　柳永哼的一聲，快轉扇面，繞成一個圓弧拍掉箭矢，可惜箭矢數量太多，幾根漏

網之魚穿過他的皮膚，插在他的肩膀、大腿上，激起一灘鮮血，浪花似地起了又落。

　　黑衣人撲向柳永，扇子和彎刀擦出好大一片火花，柳永被逼到牆角，石室空間狹

小，手腳都被限制，不能盡情施展，突然之間，柳永腳下凹陷，兩道枷鎖從地面忽然

長出，嵌住雙腳腳踝，動彈不得。

　　「暗器！」

　　柳永彎腰砍掉枷鎖，在這千均一髮之際，黑衣人前速直衝，彎刀貫穿柳永肩膀，

將他釘在身後的石牆上，柳永噴了一口血，扇柄打碎黑衣人手骨，黑衣人吃痛鬆手，

柳永整個人便這麼掛在牆上，血流如注。

　　「咳咳……噗呃……你這個卑鄙小人！」

　　「呵呵呵……兵不厭詐，咳咳咳……」黑衣人揉著發疼淤青的手腕，迅速接回脫

臼的傷口，掙扎著站起，他顯然也身受重傷，吐出暗紅色的黑血。

　　「柳永！你本是世外閒人，為何要跟著皇帝起鬨，硬要攪進來？難道你就不怕柳

家慘遭滅門之禍嗎？」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我柳家是大宋的忠臣，柳七自當效忠大宋皇帝。」

　　「胡扯，你爹柳宜是南唐舊臣，你們家祠堂明面兒祭祀太祖皇帝，每到七月七日

就偷偷換下太祖的畫像，改成祭祀李後主，你的大嫂還是馮延巳的孫女，以為沒有人

知道？」

　　「我柳家世代名門，與前唐宰相之女結親有何不可？七月七日是李後主喪命之日

，眷戀舊主乃人之常情，若非李後主貪圖安逸，不聽忠臣諫言，南唐如何會亡？記取

前車之鑑，給當今皇帝作一個典範，才是忠臣所為。」

　　「降臣還敢論忠？」黑衣人啐了一口，滿臉不屑，罵道：「任憑你伶牙俐齒，今

天都是你的死期，我教你從今以後再也開不了口。」

　　失血過多，柳永感到一陣暈眩，眼皮越來越重。

　　陛下……從今以後，柳七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朝中奸臣當道，太后

抓權不放，你一定要親近賢臣，培養一批忠誠愛國之士，勤王護駕。

　　陛下，你總是傻頭傻腦，作事顧前不顧後，衝動的不得了，我放不下你，不能去

的安心，你要收起性子，成熟穩重，下決定以前多想幾遍，縱然不能萬無一失，也要

降低一切可能的風險。

　　陛下，我從來不曾這麼婆婆媽媽，惦記一個人到這種程度，你讓我牽腸掛肚，頭

一次體到茶飯不思、食無滋味，這世上若是少了你，將會多麼無趣、多麼不值得人留

念？我死了以後，你會不會想我？又會為我流下幾滴眼淚？

　　「陛下……趙禎……」

　　柳永閉上眼睛，感受利刃貫穿肉體，嘴角從鮮血流下，剎那間，他彷彿聽見趙禎

喊他的名字，忽遠又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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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8.187.40.167
推 Fully:小七千萬你不要出事啊啊啊啊啊～～～Q口Q!!!!!
→ namelesswaif:剛看到推文，我以為在說7-11（對不起我冷掉了.....）
→ Fully:小皇帝：哼，小七豈是你們可以叫的～來人，拖出去斬了 (囧a)
→ shanmie:還有那個黑衣人對太后的心情……0_0b
→ shanmie:咦，為什麼我的推文前一句不見了<囧>阿柳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