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210181:頭推~~~哦哦哦~~海誓山盟的柳公子啊啊阿~~~ 07/03 13:30
→ lotusmoon:那個 拍謝 那個年代沒有毛巾這東西 不過有布巾 07/03 14:09
推 Fully:最後一段！！！柳先生你讓我感動到不行了！！！Q/////Q 07/03 17:31
推 shanmie:好浪漫，不過救阿柳的到底是……<囧>毛巾讓我笑了……bb 07/03 18:13
第七章 驚風密雨鳳凰哭
斷斷續續的哭聲，悠悠渺渺，回蕩在耳際。
柳永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鋪上，身上的被子又細又軟，所有傷
口都已包紮完畢，並且換了一套乾爽的衣服。
爐裡的檀香一陣一陣飄出，瀰漫在整個房間，柳永重重吸了一口，這種味道清新
素雅，可以提神醒腦，兼有療養驅蟲之用，是周亞仙的最愛。
周亞仙，天香樓花魁，是他眾位『紅粉知己』之一。她擅長吹簫，尤其精於工尺
譜，兩人常常在一起研究樂章、審音度曲，甚至考訂亡佚多年的《廣陵散》。
有次柳永徹夜未歸，在美人香閨待了五天五夜，待得第六日清晨，趙禎一腳踹開
門板，硬把睡眼惺忪的他從被窩裡挖出來，說是天子微服出，命令他隨行護駕。
他還記得，那天趙禎發了好大的火，連桌子都給掀了，香爐翻撒在地上，周亞仙
見怪不怪，閒在一旁納涼，柳永可惜那些檀香，忍不住說了一句『糟蹋了』，趙禎勃
然大怒，一句話也沒說，氣呼呼的又走了。
事後周亞仙給他來了一封信，說皇上去而復返，不斷追問這種檀香。原來檀香產
自西夏，中原並不常見，一位外國恩客來中土遊覽，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些貨色，只可
恨趙禎太霸道，當場下令檀香充公，喃喃自語：『朕把自個兒薰香了，以後你乖乖到
皇宮來，哪裡也不許去。』
思及往事，柳永忍不住笑了出來，趙禎就是這點可愛，什麼都寫在臉上，一眼就
讓人看明白，也不知道藏，這樣精采的表情全都屬於他一人，喜怒哀樂都因自己而生
，這樣獨一無二的專屬，他還能獨占多久？
「唔……」
笑到一半，柳永僵直在榻上，冷汗冒了一頭，全身好像散架一樣疼痛，只能乖乖
躺著，什麼也不能做。
嘖嘖，痛成這樣，八成還沒死，看來自己運氣挺不的，不過這黑衣人下手忒狠，
彎刀砍進他筋脈裡去了，沒準還切斷了幾條，他甚至可以摸到肩上縫合的線條，血肉
糢糊一片，不曉得以後會不會變成殘廢？
「還笑，痛死了最好！」
簾子掀開了，趙禎哼的一聲，坐在床沿，沒好氣的瞪著柳永。他嘴上雖不肯放軟
，擔心的表情早已洩漏一切，他不忍看柳永的傷，用袖子擦去柳永額上的汗，動作極
其輕柔，生怕稍一用力，就會碰疼了柳永。
「早知道受點傷你能這麼照顧我，乾脆讓他多砍兩刀。」
「不要胡說，你差點就死掉了。」
「這不是好好的？」
「哼，我整整喊了你三天三夜，嗓子都快啞了，你睡的像條死豬，我以為你醒不
過來了，現在還跟我嘻皮笑臉，也不想想別人有多擔心。」
「三天了啊……」
「御醫說你皮粗肉厚，傷的雖然不輕，但只要熬過危險期，這條命就算有救了。」
「他們說錯了，不是皮粗肉厚，是功夫高強，有護身罡氣加持。」
「得了吧，就你那花拳繡腿？改天我教你兩招，省得你這麼不重用。」
花拳繡腿？不重用？這可是對狄青將軍和百花公主嚴重的汙辱啊！不過說來說去
，總是自己學藝不精，才會招了暗算，差點壞了師父的名聲，柳永難得沒有回嘴，問
道：「陛下怎麼發現我的？」
「那時情況可驚險了，我……」
「奴婢參見陛下、娘娘，吾皇萬歲萬萬歲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禎說到一半，四名宮女魚貫而入，跪在皇帝面前行禮，一人端著熱騰騰的藥湯
，一人捧著柔軟的衣服，還有兩人各自準備了盥洗用品和水果點心，問道：「奴婢們
伺候貴妃娘娘。」
趙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必了，朕自己來。」
「奴婢在門外聽候吩咐。」
「知道了，全都退下吧。」
宮女們規矩的行禮告退，偌大的房間只剩趙禎與柳永二人。
所有人都離開後，趙禎盛了一匙藥湯，非常貼心的吹涼，送到柳永面前，「喝吧
，都是上等藥材，對傷口有幫助。」
「我什麼時候成了『娘娘』？」
「涼了就不好，趁熱吧。」
「你還沒回答我。」
「這藥是人蔘、枸杞、枇杷、川貝、靈芝綜合熬煮的，可以治百病，沒事喝了也
可以延年益壽。」
「陛下，您要冊我當貴妃，也得三媒六聘給我爹去個信，不能這樣不清不楚，我
等著八人大轎抬我進門呢。」
「御醫說早晚各要喝一次，白天用文火煮，晚上用武火熬，其中至少要隔三個時
辰，飯前飯後各有不同的方子服用。」
「唔……好痛……」一絲血痕從嘴角流下，柳永端秀的雙眉皺在一起，在床上痛
苦的翻滾，不斷抓著自己傷口，怵目驚心的紅痕滲透白布，好像一朵刺人的玫瑰，紋
在他的皮膚上。
「不要動，會碰到傷口的。」
趙禎大驚失色，趕緊放下藥湯，按住柳永亂抓的手，想把他固定回床上，突然之
間，柳永的腳掃過下盤，趙禎毫無防備，重心不穩跌倒在床上，柳永立刻撲上，反制
住他雙手，趙禎發現自己上當，立刻想把柳永踹開，但一看到他肩上的傷口，又停下
動作。
「卑鄙！無恥！下流！」
「兵不厭詐，只怪陛下自己上當。」柳永就是吃定趙禎不敢對傷患動手，很快樂
的倚老賣老，以全身重量壓了上去，還不忘偷摸兩下過癮，問道：「告訴我，這個『
柳貴妃』到底怎麼回事？」
「你到底真的疼還假的疼，不要嚇人！」
「當然是真的疼，難道血還有假嗎？可是你不說，我只好使苦肉計。」
「成成成，我說就是了，你放開我，乖乖回床上躺好。」
「不要，我覺得這個姿勢挺好的，有助於傷患迅速恢復。」
「你……！」
「噓。」柳永的手指按在趙禎唇瓣，小聲道：「你要想我快點好，就乖乖不要動
，你這樣扭來扭去的，我還要花力氣按住你，就更不容易好了。」
趙禎氣得臉都綠了，但又捨不得真的打人，有一天他一定會生氣過量而死，那張
煩死人又迷死人的臉，他發誓有朝一日會把它撕爛！絕對！
「柳七，這是太后懿旨封的，你現在是朕的皇貴妃。」
柳永噗哧一笑，「太后什麼時候想通了？」
「想通個屁，我當時為了保你，可是騎虎難下！你追著刺客跑出去，我被遠遠拋
在後頭，跟到一半就跟丟了，只得封了整座皇城，一間一間的找。但宮裡這麼大，真
這麼搜下去，一個月也沒結果，我就想到母后的密室。」
「沒錯，我和那個刺客在密室裡過招，給機關暗算了。」
「我找到密室，但不知道怎麼開，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面前去問母后，正在發
愁，牆壁忽然裂開，你被人扔出來，倒在我眼前……」
「被人扔出來？」柳永百思不得其解，密室裡只有他和黑衣人兩個，黑衣人要置
他於死地，自然不會救他，難道密室裡有第三人，千鈞一髮之際出手，不但救了他，
還逼退黑衣人？
「你像條滴水的毛巾，慘兮兮攤在地上，我整個人都嚇傻了，御醫們又老又慢，
叫了半天還不來，我喊的嗓子都啞了。」
「滴水的毛巾？你想說的是『血流如注』吧？這詞兒用的太詭異，沒味道。」
「少廢話，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天天填詞，這麼有空咬文嚼字？」趙禎瞪了柳永一
眼，續又說道：「鬧騰成這樣，母后終於被驚動了，她一聽說有刺客，把所有奴才都
罰慘了，等到所有人料理完後，母后就問起你，我怕節外生枝連累柳家，就隱瞞你的
姓名，說你是……說你是我微服出巡帶回來的……」
柳永眨著眼睛笑道：「帶回來的什麼？」
「帶回來的奴才！」
「噗，太后鐵定不信。」
「哼，母后很生氣，把我罵了一頓，還說我越來越不像話，隨便帶人進宮，毫無
一國之君的體統，立刻要把你攆出去，我拼命攔著，說你是為了護駕才弄成這樣，至
少等你傷好才能走。」
「太后怎麼說？」
「母后心裡一萬個不答應，我拼命保你，說了很多好話，她才勉強同意。」
「怎麼『保』我？又說了什麼『好話』？」
趙禎別過頭，不願意回答。
柳永又壓近幾分，貼著他的臉頰，問道：「說嘛說嘛，哪有人只講一半，我很好
奇哪。」
「我不想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我去問別人，反正在場一定還有別人聽到。」
「別別別！」趙禎趕緊拉住柳永，急道：「這種丟臉的話不要再去問人，不然以
後我的面子往哪擺？皇帝都不皇帝啦。」
「你告訴我，我就不問人。」
趙禎氣呼呼瞪著柳永，從脖子紅到臉頰，活像一隻煮熟的蝦子，他前世一定欠他
的，這輩子才會被他吃的死死，不管怎樣都拿他沒輒，一點皇帝的威嚴都沒有，還要
被威脅……
「你想知道，等我們都七十歲了，老得看不見、走不動，我給你準備一張棺材，
擺在我旁邊，咱們都躺在裡面，那時候再告訴你。」
柳永愣了一下，緊緊摟住趙禎，好像一放手，他就會飛走，再也不能抓住。
「喂，你抱的我好緊，我快不能呼吸……唔！」
柳永吻住趙禎，瘋狂銜住他的唇，纏著他的舌頭，滑入他的口中，吸吮他每一列
牙齒，趙禎起先抗拒著，最後被他吻的昏頭了，索性豁出去，兩人激烈的交纏著，都
把所有感情濃縮在這一個吻裡，拼命掠奪對方的空氣，直到腦筋再也不能思考，觸目
所及都變成白色為止。
陛下，你說這種話，是要跟我海誓山盟嗎？
陛下，你說這種話，很難讓不人誤會啊……
七十歲。若我們真能相知相守到七十歲，老天待我柳七實在太厚。
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天地毀滅的末日，我都會握著你的手，對你不離不棄，直
到你不要我為止。
──我至高無上的皇帝。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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