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fresh72:原來是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嗎？這個轉折的計謀寫得好棒，還 07/02 00:18
→ afresh72:以為皇帝就要這樣被吃掉了呢~XD 還有趙禎反應好可愛~ 07/02 00:18
推 shanmie:先推柳永真帥>////<再叫歐陽脩我的愛呀～～～（喂...囧） 07/02 00:53
推 Fully:為什麼我的笑點居然是在"叫破喉嚨也沒人知道的地方"......XD 07/02 16:10
第六章 秋風秋雨愁殺人
腳步聲由遠而近，陳三慌慌張張跑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急道：「陛下，宮裡
來人了！」
「說慢點，別慌慌張張的。」
「是是是……」陳三仍在喘氣，斷斷續續說道：「有位郭公公，說是太后傳來懿旨
，要陛下即刻回宮，包大人正在府裡招待著，請陛下龍駕遣返。」
「郭槐？」柳永與趙禎對望一眼，內心都有個問號──太后讓他來這裡幹什麼？
「是的，郭公公似乎很著急，本想直接過來，被包大人攔下才待在府邸。」
「展昭和白玉堂呢？」
「在外邊候著，是否傳他們進來？」
「不必了，傳朕口諭，要他們保護李辰妃，務必尊重，不可冒犯，辰妃娘娘要是
掉了半根頭髮，朕就拿了整個開封府的腦袋。」
「辰妃娘娘？」
「這位老太太是先帝諭封的皇貴妃，要包拯好好伺候。」
「老太太是皇貴妃……」陳三狐疑的看著李順容，想不到他們管轄的縣城居然有
這麼偉大的人物。
「廢話別這麼多，少問多做。」
「是是是，屬下知道了。」
陳三冷不妨一顫，趙禎平素和藹可親，待人沒有半分架子，若非事先知道他是皇
帝，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公子哥兒，現在聽他下旨命令，充滿不可抗拒的威嚴，才體會
到一國之君的權力，他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搬走一座山，甚至落下幾千萬人的腦袋，
像他這種位卑職低的小人物，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李順容聽到趙禎要人保護自己，面有不悅，問道：「陛下要囚禁臣妾和梅兒，派
軍隊把這兒圍了豈不更快？」
「朕是怕黑衣人再來暗算，展昭和白玉堂武功高強，一點兒不輸大內侍衛，朕把
他們留給妳，純粹出於好意。」
李順容哀求道：「臣妾隱姓埋名多年，早已不是什麼皇貴妃，臣妾只求渡過餘生
，請陛下當作沒遇到我這個人，也不要再追究當年的事了。」
「不可能，朕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妳不說，朕就去問母后。」
「不！」一提到『太后』，李順容面露驚恐，拼命搖頭，急道：「陛下千萬不要
去問姊姊，也不要跟她提起臣妾，否則……否則……」
「否則會如何？」
李順容咬緊下唇，說道：「陛下如果一定要知道，就去問八賢王趙元儼。」
「朕的八叔？」
「不錯，當年的事，沒有人比八王爺更清楚了……」
「朕會記著妳的話。」
趙禎衣袖一甩，踏出茅屋，眾人紛紛跟在後頭，魚貫而去，陳三趕緊扯開嗓子大
喊：「皇下起駕，擺駕開封府──」
＊ ＊ ＊
月亮還是一樣的月亮，宮殿還是本來的宮殿，可皇帝卻不是本來的皇帝。
郭槐在開封府等候趙禎，說是大臣有急事上奏，需要皇帝親自定奪，明日早朝務
必出席，太后懿旨提前結束微服，要他速速歸朝。
趙禎心裡不是滋味，他雖然貴為皇帝，朝中大事多是太后決定，每天上朝，劉娥
便在他身後『垂簾聽政』，許多不錯的建議，只要劉娥不同意，他就不能施行。
就拿歐陽修來說，以他的學識文采，早該升他一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可劉
娥不同意，只能當個小小的文官。再說韓琦，文武雙全，見識遠大，是個樞密使的材
料，若將大宋兵權交予他調度，不出數年，必可逼退外患，重振中華上國的威嚴。
劉娥不喜歡這些年輕改革的後進，愛用呂夷簡之流當宰相，開科取士也推崇楊憶
、劉筠、錢惟演那種歌功頌德、更迭唱和的西崑體，這和趙禎的喜好大相逕庭。
綾羅綢緞，高床暖枕，趙禎穿著絲質睡袍，待在寢宮裡，看著窗外發呆。
民間生活多采多姿，男女老幼一睜眼就得為生活打拼，儘管汗流浹背，卻過得逍
遙自在，大江南北憑著本事闖蕩，一雙手就能握住未來，不似他這般，縱然錦衣玉食
，未來已被決定，身不由己，事事都得由著別人擺佈。
「怪不得古人說『為君難』，天底下還有什麼比當皇帝更痛苦的？」
劉娥一道命令，他這小皇帝就得乖乖回宮，調查到一半的案子也被迫結束，不曉
得李辰妃和梅兒怎麼樣了，包拯有沒有看好她們？展昭和白玉堂是否盡職護駕，黑衣
人又會不會突然出現？最重要的是……柳永，他正在做什麼？
忽然之間，腳步聲傳來，一名宮女端著托盤，托盤放著一盅湯，她道了個萬福，
跪倒在地上行禮，「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思緒被人打斷，趙禎感到不悅，連看也不看，怒道：「半夜三更打擾朕就寢，妳
不要命了嗎？還不快點下去！」
「啟稟陛下，陛下日理萬機，為了黎民百姓憔悴心力，夜半都不能安寢，奴婢估
摸著陛下尚未就寢，便去御膳房親自敖了了一碗雞湯，給陛下補補身子。」
趙禎不忍拂逆宮女的好意，揮手道：「擺著吧，妳可以退下了。」
「不成，奴婢要看著陛下全部喝完。」
趙禎愣了一下，宮裡何時來了個這麼不懂規矩的婢女，居然敢這樣對皇上說話？
正要發怒，宮女笑吟吟的抬起頭，把盤子放在桌上，一股腦兒坐在趙禎大腿上，環住
他脖子，笑道：「要不要奴婢餵您？」
「柳柳柳柳柳……」
趙禎瞪的眼珠子掉出來，指著宮女支支吾吾，柳永什麼時候混進皇宮，居然還弄
了一套宮女的衣服？
「陛下，奴婢伺候的不好嗎？您似乎不太開心？」
從來詩酒瀟灑、風流煙花的柳七公子，現在居然穿著宮女的衣服，自稱奴婢，還
坐在他懷裡，趙禎揉了揉眼睛，想確認自己沒有看走眼，柳永卻不讓他揉眼睛，逕自
牽過他的手，在他掌心吻了一下，說道：「怪不得古人要說『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陛下為了柳七憔悴成這樣，真是罪過啊。」
「你你你你你……」
柳永不知哪裡弄來一堆珍珠翡翠，插的滿頭都是，而且有模有樣，居然非常好看
，重點是那張標緻的瓜子臉，上了一層淡妝，蜜桃色的肌膚，胭脂色的紅唇，修長的
眼睫眨啊眨的，活脫脫是宋玉賦裡走出的巫山神女，趙禎忍不住看傻了眼，後宮佳麗
三千人，竟無一人比的上柳永的國色天香。
「啊啊啊不要啊啊啊～～～」
趙禎痛苦的抱住腦袋，為什麼他要為了一個男扮女裝的變態臉紅心跳？他一定是
最近打擊太大，連帶價值觀整個偏差，明天他就去找個善解人意的妃子談心，重振男
人的雄風！
趙禎的反應總是這麼有趣，每天都有新發現，怎麼也玩不膩，這趟夜闖皇宮果然
走對了。柳永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說道：「為了報答皇恩浩蕩，柳七願意自薦枕席，
與陛下行周公之禮。」
「不不不，千萬不要，男女……呃，男男授受不親，自古以來……」
趙禎還沒說完，柳永已按住他的唇瓣，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挑逗道：「《詩經
》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不過在施行聖人的教化。」
趙禎拍掉柳永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解釋道：「橫渠先生說：『為天地立心，為
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所以我們應該存天理而去人慾，尊德行
而道問學……啊啊啊！」
說到一半，柳永已經伸入趙禎領口，很快樂的上下其手，趙禎本來想推開他，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被壓在下面，柳永整個人跨坐上來，呢喃道：「陛下還有閒功夫跟
我掉書袋，可見腦袋非常清楚，沒有辦法讓陛下欲仙欲死、意識模糊不清，是我柳七
的恥辱。」
「冷靜！冷靜！冷靜！你千萬不要衝動啊啊啊──！」
感受到自己腰帶被扯掉，上衣咻的一聲滑下，半個肩膀露在空氣裡，趙禎從頭頂
麻到腳趾，再從腳趾涼回來頭頂，他們牽過手、親過嘴，一天到晚摟摟抱抱，三天兩
頭打情罵俏，可是不該進展這麼快速，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嗚嗚嗚……
柳永的臉越來越近，趙禎瞪大眼睛，全身血液沸騰，來不及問柳永為什麼在這裡
，也來不及問他潛入皇宮的目的，柳永的眼睛好深好亮，兩個瞳眸裡全是自己，那樣
的獨一無二，那樣的專注深情，他無法抗拒，所有的話都鯁在喉嚨裡，化成一圈漣漪
，綻了又停。
模糊不清的綺麗瀰漫整個寢宮，暗沉沉的燭光下，紗帳飄揚，被翻紅浪，著了妝
的織女偷下仙宮，迢遞遙遙鵲橋，與情郎幽會在雲雨飄搖的巫山腳下。
＊ ＊ ＊
散亂的衣物落在地上，柳永的，趙禎的，還有一顆亮澄澄的夜明珠。
『玉辰宮』三個字若隱若現，綻出舉世無雙光澤，引人遐想。
貓兒躍過簷牙，輕巧地漫步於迴廊，對著星星嚎叫，黑色的披風被月光照亮，吹
響一個又一個弧度，達達的馬蹄不是歸人，不請自來的過客駐足回聽，流連在夜明珠
的孤單寂寞的身畔。
龍榻傳來鼾聲，滿室春色說明了現在十分安全，皇帝正沉眠在溫柔鄉中，無暇他
顧。黑衣人笑了笑，伸手欲撿，觸即夜明珠的那一剎那，暗器忽地飛來，一根髮釵直
挺挺嵌入地面，離他手掌不過半吋之遙。
「上當了！」
黑衣人倏地縮手，往後跳開一大步，紗帳終於被拉開了，沒有想像中的春色無邊
，柳永和趙禎衣著整齊，兩雙眼睛轉也不轉的瞪著他，一對帶著怒氣，一對帶著笑意
，好像貓兒盼著耗子似的，已經等他很久了。
「你們……」
柳永拍拍衣服，理了理那身好不容易弄來的宮女行頭，笑道：「怎麼，你似乎很
意外？我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不想要這顆珠子呢。」
黑衣人不怒反笑，諷道：「柳七公子，你好厲害，竟爬上皇帝的龍床了。」
「別誤會，我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在宮裡把皇上給吃了，非要動手，一定會找個
叫破喉嚨也沒人知道的地方。」
「好一個風流才子，柳三變。」
「幸會幸會。」
「喂，明明就是朕寵幸你，出去別亂說！」一股無名火從趙禎腳下冒上來，為什
麼連刺客都覺得他是被壓的那一個？堂堂大宋皇帝，難道一點威嚴都沒有？雖然在這
種緊要關頭應該不拘小節，專注在正事上，但他真的很在意啊。
「是是是，臣今天是奉旨侍寢，承蒙陛下恩寵。」柳永撿起地上那顆夜明珠，在
手裡反覆把玩，若有似無瞅了黑衣人一眼，眨著眼睛笑道：「我料定你會來搶，就從
辰妃娘娘那兒討來當餌了，果然吊到一隻大魚。」
「辰妃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你？對她而言，你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這可是先帝御賜，唯一能夠證明她身分的寶物。」
「誰說這是真貨了？」
「你！」
「我一直在想，你若想要辰妃的命，以你的身手，在我們進茅屋前早就把她結果
了，何必大費周章把人綁起來？可見你另有所圖。」
「縱然我想要這顆珠子，那又如何？」
「那天在茅屋裡，這麼多大內侍衛圍攻，皇上又下令包大人挨家挨戶搜查，你根
本跑不掉，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沒跑，乾脆待在茅
屋外，等著我們撤走才出來，對嗎？」
趙禎啊的一聲，踩了一下柳永，怒道：「既然你知道他就在外面，幹麼不早說？
展昭和白玉堂都在，當場就可以把他拿下了！」
柳永一臉無辜，聳肩道：「我這不是放長線釣大魚嗎？」
黑衣人恍然大悟，怒道：「我明白了，你故意讓我看到辰妃把珠子交給你，把我
從辰妃引來你這兒，其實辰妃根本沒有交給你，你自己造了一顆假的唬弄我，一切都
是障眼法。」
「總算還不太笨。」
黑衣人冷笑兩聲，亮出月牙形的彎刀，直指柳永，「原來扔扇子的人是你，亂我
心神逼我露出破綻的也是你，我還在想，大內侍衛何時長進了，原來另有高人在場。
柳七公子，我以為你不過是個紈褲子弟，填填小詞，逗逗女人，隨便也就打發了，想
不到你身懷絕技，是我走眼了，失敬失敬。」
柳永拱手抱拳，回禮道：「柳七一身功夫只是雕蟲小技，怎敢班門弄斧？你若是
個尋常盜賊，絕不會搶那種貧窮人家，如今又在皇宮看到你，更加證明你受人之託，
你的主子必定是個大人物，對於當年辰妃之事一清二楚。」
黑衣人臉色大變，彎刀一扔，直直朝趙禎劈去。
「小心！」
柳永護住趙禎，往一旁空隙閃躲，誰知黑衣人只是虛招，彎刀沒有扔出，立刻轉
身逃跑，使出輕功跳窗飛走了。
「有刺客──快點捉刺客──！」趙禎高喊抓賊，大內侍衛和御林軍紛紛趕來護
駕，柳永確認趙禎安全無虞，立刻追著黑衣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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