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onoyo:頭推？ 原來真是兩情相悅(笑) 06/27 17:25
推 Fully:唷～居然是兩情相悅XD 原以為一個存心逗弄一個又彆扭XD 06/27 17:32
推 shanmie:推找包大人！！！！！！大人啊～～～～～XDDDDD（笨蛋） 06/27 22:21
推 a210181:推包大人~~有沒有公孫策~~ 06/27 22:46
第二章 深宮重重晦難明
趙禎翻過城牆，繞開皇宮巡邏的士兵，墊著腳尖穿越迴廊，小心翼翼推開窗戶，寢
宮裡暗濛濛一片，靜悄悄連根銀針落地都能聽見。
「陛下，看樣子沒人。」
趙禎點點頭，一個隨從先翻過窗戶張羅，另一個跪在地上權作『人體踏墊』，趙禎
前腳才剛落地，忽然間火光四射，昏暗的寢宮亮了起來，數十名太監、宮女捧著燈，跪
在地上齊聲道：「奴才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呃……」
趙禎心下暗暗叫苦，立刻轉身想再從窗戶爬出去，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嚇
去了他所剩無幾的三魂七魄。
「陛下溜達回宮了，不給哀家請安嗎？」
趙禎只好硬著頭皮，乖乖跪到當朝皇太后的眼前，哀怨的說道：「兒臣見過母后，
母后萬福。」
若非趙禎親口喊她一聲『母后』，只怕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當朝的皇太后居然這麼
年輕貌美，看起來就像三十出頭的少婦。
劉娥，在真宗一朝冊封皇貴妃，居章獻宮，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大行皇帝駕崩後
母憑子貴，冊封莊獻太后，垂簾聽政。
她在嫁給真宗之前是個歌女，於汴京一間頗負盛名的酒肆裡賣笑，她的歌聲新鶯出
谷，她的容貌傾國傾城，任何可以形容女子貌美的詞句，都能夠用在她的身上，有過之
而無不及。
是以當年天子微服私訪，一眼看上了這位驚世駭俗的美女，不顧她出身低微，更不
顧滿朝文武反對，硬是冊立劉娥為正宮皇后，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皇兒越來越不把哀家放在眼裡，連請安都省了。」
劉娥的五官平靜而冰冷，充滿不怒自威的魄力，趙禎從小忌憚母后，總覺得她沉默
寡言、嚴肅謹慎，和自己嘻笑怒罵的個性大相庭逕，他對她尊敬多於親切，雖然是母子
至親，卻像隔了一層簾幕。
「兒臣、兒臣剛剛在御花園散步，不小心過了請安的時間，所以……」
「真是湊巧，哀家剛從御花園來的，怎麼沒有見著陛下？」
「御花園這麼大個，兒臣和母后一人走一邊，錯過了也不是怪事。」
「真的是這樣嗎？」劉娥使了個眼色，兩旁侍衛拖著一個小太監，他渾身發抖，嚇
得臉色蒼白，無助的看著趙禎。
「這人是今天值班的太監小順子，陛下見過他沒有？」
「朕……」趙禎流了一身冷汗，今天偷溜出宮走的正是北門，還且還是小順子放的
水，自己還特別關照過他，真要出了什麼好歹，他皇帝老子會自己承擔，絕不拖累底下
的奴才。
「小順子好吃懶做，常在值班時候打瞌睡，前幾天楊太妃的貓在他眼皮子底下跑出
去，費了好大的勁才逮回來，再這樣下去，不只貓兒可以跑出去，什麼大盜飛賊的夜闖
皇宮，也不算怪事。」
「皇太后、萬歲爺，奴才冤枉啊！奴才就算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在當班的時間偷
懶哪！」小順子哭的聲音都啞了，顯然早早就落到劉娥手裡，並且被逼問了一番，手背
上還有幾條若隱若現的鞭痕，不曉得藏在那身委屈的太監服下，還有多少傷口？
無視滿臉淚痕的小順子，劉娥掃過趙禎，視線落在他身後那群隨從上，冰冷的像柄
尖刀，在心上狠狠劃開一條口子，教人不寒而慄，「唷，哀家瞅瞅，這麼多御前帶刀侍
衛，都陪著皇上逛御花園，今兒個擺的是什麼陣仗？」
趙禎張口結舌，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劉娥忽然發怒，厲斥道：「皇帝年幼，
你們作臣子的不懂勸諫，反而由著他胡來，是為不忠；哀家問話不答，蓄意隱瞞，是為
不孝。你們這幫不忠不孝的狗奴才，朝廷留你們何用？」
「母后，他們是因為……」
「郭槐！」
「奴才在。」一名太監走上前聽候吩咐，他是劉娥眼前的大紅人，太監總管郭槐。
當時流傳著一句話──『堂前范丞相，朝下郭公公』，這個郭槐不僅得到太后信任
，和開封府尹包拯更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有些事范仲淹辦不了，郭槐反到能辦成，是以
人們又稱他為『隱相』，對他的權力十分忌憚。
「給哀家拿下，一人一百大棍，打完後轟出汴京，這輩子都不許回來，子孫後代永
不錄用！」
「母后！」趙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跪下求情，「他們都是無辜的，全
是照兒臣的旨意行事，請母后明察！」
「你給他們下了什麼旨意？」
「兒臣微服私訪瀟湘館，命他們陪同……」
「後宮三千佳麗你還嫌不夠，要到那種地方尋快活？」
「兒臣不是去那邊找姑娘，是和一位先生相約討論詩詞歌賦。」
「哦，挺風雅的，哪位先生這麼大架子，竟勞動皇帝出宮？」
「兒臣與那位先生布衣相交，他並不知曉兒臣的身分。」
「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人姓柳名永，字耆卿，擅長詩詞。」
劉娥冷笑一聲，「哀家還以為是哪裡來的神仙，原來是工部侍郎柳宜的小兒子，這
個柳永名聲頗大，哀家也聽說過，他是有點小聰明，可惜不思進取，只懂弄些小玩藝，
到現在也沒考出個功名。」
「柳永只是不喜歡當官，他若有心入仕，必是將相之材。」
「皇兒似乎很賞識他？」
「考核賢良，為國舉才，本是兒臣分內之事。」
「既然如此，皇兒下次直接到柳侍郎家拜訪便成，不可失了身分，再涉足那些煙花
之地。」
「兒臣謹尊母后教誨。」
「時候不早了，折騰一天皇兒想必也累了，哀家就不打擾了。」
「母后，那些侍衛……」
「哼。」劉娥面有怒色，語氣卻已緩和，「他們雖然情有可原，但卻不能不罰，一
百大棍減半，打完了各自回到崗位上，不許再犯。」
「謝母后開恩！」
「別高興的太早，哀家還沒罰你。」
趙禎一愣，趕忙跪在地上，打直了腰桿，戰戰兢兢說道：「兒臣甘願受罰。」
「上次皇兒偷溜出宮，范大人怎麼罰你？」
「相國讓兒臣寫一萬字悔過書……」
「那麼這次皇兒打算怎麼辦呢？」
趙禎哀怨的低下頭，認命的說道：「兒臣願寫一萬五千字……」
劉娥打了打哈欠，搖頭道：「看來皇兒的悔意也不過如此。」
「兒臣願寫兩萬字。」
「當年王右軍練毛筆，可是寫完了一缸水啊。」
「兩萬五千字！」
「罷了，哀家還是讓相國大人來對皇兒曉以大義吧。」
「三萬字，不能再多了，就三萬字！」
劉娥呵呵一笑，「哀家明早等著皇兒過來請安。」
趙禎欲哭無淚，跪在地上恭送皇太后鑾駕，默默看著天空璀璨的星子──今晚看來
是不必睡覺了。
＊ ＊ ＊
「唉……」
趙禎趴在桌子上，雙眼無神看著遠方，只是不斷嘆氣。
柳永捏了捏趙禎的左臉，再捏了捏他的右臉，趙禎毫無反應，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
有，仍然死氣沉沉趴在桌上，跟平常風風火火的模樣大不相同。
柳永在趙禎眼前揮了揮手，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忍不住向身後的侍衛問道：「陛下
怎麼了？」
侍衛們右手全都裹著繃帶，一抽一抽不斷的顫抖，兩輪黑眼圈掛在眼窩上，有氣無
力的答道：「讓太后給罰了。」
柳永看著侍衛們壯烈犧牲的右手，似笑非笑，「那三萬字悔過書又不是他寫的，沮
喪個什麼勁？」
「為主分憂，也是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還不在宮裡乖乖待著？才剛罰完又微服，不怕太后和丞相聯合扒了他
的皮？」
「陛下只是想見柳七公子一面吧。」
柳永笑的更開心了，「我不介意為他夜闖皇宮。」
侍衛只能苦笑，「就怕陛下不捨得柳七公子冒這個險。他老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
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可証，最危險的時候就是最安全的時候』，所以料定太后不會
連續查他兩天，硬拉著我們偷溜出來。」
「挺好的啊，還能出餿主意，怎麼又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這事說來話長，那天我們回宮，被太后逮個正著，陛下讓我們幾個代筆，快要天
亮才寫了兩萬五千多字，怎麼也趕不上太后規定的時辰，所以陛下決定冒死進諫，求太
后網開一面。」
「然後呢？」
「陛下去了太后寢宮，裡頭卻沒人，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卻看見郭公公陪著太后
在牆壁前面敲來敲去，居然敲開一扇門，神秘兮兮的。」
柳永挑了挑眉，問道：「太后寢宮有密室？」
「陛下很好奇，硬拉著我陪他去，跟在太后和郭公公後面偷看，可我終究是個奴才
，膽子小，退到外面守門，不敢跟進去，也不曉得陛下看見了什麼。」
「所以問題出在密室了？」
侍衛點點頭，哀求道：「是啊，陛下是我們的主子，他不開心，我們也跟著不開心
，陛下最愛聽柳七公子的話，您就行行好，哄他開心吧。」
「我心裡有分寸。」
柳永拍拍手，張師師、錢安安、劉香香魚貫而入，一人端著美酒，一人捧著點心，
一人抱著碗筷，替侍衛們一一斟滿酒杯，笑道：「各位大哥都是我大宋棟樑，平時保護
陛下辛苦了。」
侍衛們陪著趙禎出入煙花之地，總把皇帝安危放在第一，儘管面對滿屋子國色天香
，根本不敢有一絲一毫旖旎的幻想，如今美女們使出渾身解數，酥胸軟骨，嬌聲蜜語，
他們正襟危坐，居然嚇出一身冷汗。
「各位不必這麼拘束，今天這場子不要你們一分錢，權當是護駕有功，我柳七代皇
上謝謝你們。」
「怎好讓柳七公子破費？」
張師師笑了一聲，絲帶一甩，整個屋子都是香味，「你還跟七官人當真，他那麼窮
，哪有銀子請客。」
「那麼……」
「得了吧，七官人是什麼人物？咱們姊妹會跟他收錢？」
「是啊，咱們姊妹恨不得搬出金山銀山，求他多來幾次呢。」
「七官人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請各位大爺安心享受，你們想聽什麼曲兒只管點
，咱們姊妹伺候著。」
「那、那我們兄弟就不客氣了……」侍衛們吞了吞口水，崇拜的看著柳永，居然有
人嫖妓不用錢，而且還嫖到妓院倒貼，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安撫眾人後，柳永牽著雙眼無神的趙禎，往後門走了出去。
＊ ＊ ＊
屋裡暖燈熱酒，外面卻是涼風徐徐，特別是那枚晶瑩剔透的月亮，更為夜晚添了一
絲冷意。
飛廉拂過，調皮的勾下趙禎挽在髻上的髮，他整個人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單薄的
身子放縱在一層撲朔迷離的濃霧中，好像天上降落的神祇，隨時都能招來七彩祥雲，縱
身一跨，毫不留念的遠歸天庭。
柳永情不自盡，覺得趙禎身後好像長了翅膀，隨時都會離開，他忍不住抱緊他，恨
不得將他嵌入自己懷中，依偎良久，趙禎喃喃問道：「柳七，你有沒有想過，你究竟是
誰的兒子？」
趙禎在柳永面前，從來不自稱『朕』，更不覺得自己是皇帝，柳永相當享受這份特
殊待遇，但他知道這種『另眼看待』只能藏在心底，一但說破了，就沒了這種曖昧不明
的美麗。
柳永微微一笑，脫下自己外衫，披在趙禎身上，輕聲道：「天氣涼，請陛下保重龍
體。」
「你還沒回答我。」
「我自然是我爹和我娘的兒子。」
「你爹是誰？你娘又是誰？」
「陛下何出此言？」
「我在母后的寢宮發現密室，密室裡有一具棺材，母后打開棺材，對著裡面的人說
話，那樣溫柔的表情，是我從沒見過的母后。」
「棺材裡到底有什麼？」
「一個人，活死人。」
柳永微微一愣，既然是人，便該有死活之分，豈能夠既『活著』同時又『死去』？
若真如此，只怕不是人，是個怪物了。
「母后對著棺材說了很久的話，甚至流下眼淚，我站的遠，聽不見她說什麼，母后
越哭越難過，郭公公上前安慰她，兩人神秘兮兮又出了密室，我躲在裡頭，等他們都走
遠了，便忍不住推開那副棺材……」
話到此處，趙禎臉色蒼白，全身發抖，聲音也在發顫。柳永握住他的手，從後背環
住他的腰，在他耳側細語，「別怕，慢慢說，我在聽著。」
「我看見我自己，棺材裡那個人，長的和我一模一樣！」
「和你長的一模一樣？」
「那人閉著眼睛，臉頰紅潤，好像睡著似的，但卻沒有呼吸，他似乎是一具屍體，
經過特殊處理，完整保留生前的模樣，才能到現在還沒腐壞。」
柳永低著頭沉思，發現這件事情很不單純，似乎藏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還牽
扯了皇家不為人知的內幕消息。
「他雖然很我長的一樣，但只要仔細端詳，便能發現他的五官較我更為陰柔，身子
也更為瘦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我先是驚訝，後來是傷心，有一種難以言欲的感
覺，好像久別重逢的故人，看著她的臉，便忍不住流下眼淚，打從心底難過。」
趙禎把頭靠在柳永肩上，一想到那幕，他的眼眶又續滿淚水，無法克制的流下，「
我不曉得她是什麼人，但她一定和我有著莫大的關係，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柳七
，你信不信血脈？你信不信素未謀面的親人，只要見著了，自然就能認出來？」
「陛下想說什麼？」
「我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能想。」
柳永牽著趙禎，正色道：「走，我們去把事情弄清楚。」
「走去哪裡？又怎麼弄清楚？」
「開封府，包大人。」
「你讓我去找包拯！」
「除了包大人，天底下沒人敢接這樁案子，也只有包大人，才有本事找出真相，查
出棺材裡的女人是誰。」
趙禎面有難色，遲疑的看著柳永，「我……」
「怎麼，你怕？」不等趙禎回來，柳永將他扯入懷裡，挑起他的下巴，那樣溫柔的
眼神，足以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天塌下來，有我陪著你，就算世界毀滅，我都在你
身邊。」
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吃豆腐的趙禎，還為柳永一番深情告白感動的不能自己，乖乖
把嘴唇送上去，由著對方吻個痛快，直到侍衛們發現皇帝離開太久，擔心會有危險，紛
紛追出來，才結束難分難捨的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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