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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龍吟   東風襲春,掃蕩萬里煙籠,繪出一幅牛馬喫草的潑墨山水。   姑娘們紮著辮子,手牽手坐在溪邊聊天,將足踝浸在涼水裡,順著她們的目光望去 ,可以見到草原的另一頭人聲鼎沸,年輕的男子手持戈戟,披著獸毛製成的皮衣,在青 山綠水間來往逡巡,合力抬著剛剛獵到的羚羊,往帳棚的方向走去,準備獻給崑崙神在 世間的最高代言──伊稚斜大單于。   單于的王庭往南方遷徙,移到資源豐富的漠南草原,前幾年與漢軍作戰雖然吃敗, 但在伊稚斜的治理下很快恢復了原有的繁盛,人們似乎已經忘記戰爭帶來的恐懼,回到 那美好平和的過去,他們的姑娘善於騎馬打獵,他們的戰士永遠衝鋒陷陣,豪邁熱情的 血液是匈奴長盛不衰的秘訣。   好幾頂穹盧覆蓋草原,伊稚斜的的帳棚內添了些漢人的玩意,幾個月前他透過走私 購入一個蒐藏刀械的架子,他在上頭放了一把漢人的寶劍,常常看著它失神冥想,沒有 人懂他為何如此。   伊稚斜身旁的近臣傳出消息,都說那是漢朝大將軍衛青的私有物,此劍乃漢家當今 天子欽賜,具有非凡的政治意義。這劍原有一套兩柄,分別名為「龍吟」、「鳳鳴」, 漢朝皇帝自己收著一把,卻另外一把送給了他最倚重的大將軍,象徵千古君臣知遇,要 給後世留一個不離不棄的榜樣。   據說這兩把劍從春秋時代流傳到現在,雖然不是什麼干將、莫邪那類上古名器,但 削鐵如泥破星斷月的本領還是有的,是以伊稚斜得到後便愛不釋手,成天反覆賞玩,恨 不得將另一柄鳳鳴劍也搶過來。   ──外邊的人這樣傳說。當然,那只是個傳說而已。傳說之所以是傳說,就是因為 它不真實。   ──伊稚斜只是睹物思人,想起了那個堅毅而直挺的背影,情不自禁而已。   掠奪和搶劫是匈奴人的生存原則,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他們從不覺得哪裡有錯,農 業民族的資源是他們所缺乏的,長城以南有著他們需要的一切。   元朔六年,伊稚斜率兵入侵漢朝邊境,衛青奉命征伐,雙方主帥沒有正式會面,只 有零星部隊斷斷續續交手了幾次,各自經歷大小不一的勝利,為了防禦邊境安寧,衛青 出師後沒有回到長安,而是將兵馬屯住在定襄、雲中、雁門三個地方,準備進一步尋找 和匈奴作戰的機會。   這場戰役歷時半年,從春天打到秋天,千萬大軍隔著一座陰山與匈奴遙遙相望,堡 壘的那端,就是茹毛飲血的野蠻民族,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浮現著神聖光輝,為國捐驅是 身為軍人的最大榮耀。   草木無情,有時飄零,天已入秋,悲哉宋玉。   泛黃落葉點點漣漪在湖面,蕭颯萬物冷冷朔風於金柝,衛青理了理亂卻的頭髮,騎 在飛燕絕塵的背上,似乎是感知主人心意,飛燕絕塵嘶嘶啼叫,彷彿在安慰他不要為外 物干擾。   「舅舅──舅舅──!」   霍去病騎在毫不遜於飛燕絕塵的白馬上,腰間繫著劉徹欽賜的鳳鳴劍,穿著那套特 別訂製的合身戰袍俊俏極了。他策馬奔來,在快要撞上衛青的瞬間勒住疆繩,興高采烈 地嚷著:「舅舅,你看我騎術進步沒有?」   「好極了。」   「你看,這是陛下賜給我的劍!」   「哦。」   「陛下叫我用這把劍蕩平匈奴的老窩,再把單于的腦袋砍下來,等我班師回朝,他 說要封我萬戶侯!」   「雄心壯志,我大漢男兒就要有你這樣的骨氣。」   得了衛青稱讚,霍去病非常開心,特意耍了一圈寶劍,有意炫燿這些日子身為「天 子門生」勤習劍術的結果,說道:「舅舅,你再看看,去病的劍術怎麼樣?」   「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天生習劍的材料。」   霍去病簡直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舅舅過獎,都是陛下教的好。」   「剛剛那幾招都是陛下教的?」   「是啊,陛下可嚴了,天天要我練劍至少五個時辰,好幾次和我較量都把我打趴了 ,幾乎拆了我的骨頭,害我全身痛的不得了,才有今天這成果。」   「陛下真疼你。」   「哪裡疼我了,他簡直想要我的命!」   「天子門生,這是外邊多少人求不得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   霍去病彷彿想起與劉徹練劍的那段時光,嘴邊帶著笑,心裡也多了一絲甜蜜,「人 人都說伴君如伴虎,一朝觸怒龍顏,就會落得腦袋搬家的下場,可在我看來,陛下根本 沒那麼恐怖,我一點兒也不怕他。」   「這話怎麼說?」   「陛下雖然生得一副嚴峻模樣,不怒自威,但我對我真好,咱倆練劍的時候他手把 手的教我,扶著我一著一著的練,他很溫柔的在我耳邊糾正,告訴我姿勢哪裡不對,如 何更能克敵制勝,跟舅舅一樣有耐心極了。」   衛青苦笑,「原來陛下那樣教你。」   笑了笑,那抹刻意雕琢的弧度裡,只有說不盡的無奈與悽涼。長江後浪推前浪,一 代新人換舊人,或許劉徹已經不需要逐漸衰老的將軍,另外看上年輕力壯的新血吧?   劉徹明知道霍去病是小孩心性,連點心思都沒有、什麼也瞞不住,為什麼還要透過 他的嘴,把他們「耳鬢廝磨」的畫面如實告訴他?   他愛納妃就納妃、愛蓄妾就蓄妾,他把自己關在無人問津的窄小破屋,不聽、不聞 、不看,默默做他治世禦民的銳刀利劍,開疆擴土,名留千古,讓後世明白秦皇之所以 秦皇、漢武之所以漢武。   他賜的權力他不用、他賞的財寶他不花,大將軍的位置他不稀罕,這麼多年的鞠躬 盡瘁,只因為當今的天子是他,是那個他掏了心挖了肺愛到無法自拔的他。   劉徹是千年才出一次的聖君賢主,九州華夏滿足不了他的雄心霸業,除非烏孫月氏 納貢跪伏,樓蘭大宛併入版圖,任何陽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他都要把它握在手裡,在 那裡豎一面漢室的旌旗,千秋萬代,永垂不朽,讓人歌誦他直到永遠永遠。   生靈塗炭,血染沙場,萬骨枯骸都只是君王功業裡的一粒泥沙,或許等到有一天, 那條舖滿絲綢的康莊大道變得蜿蜒曲折,融入未央宮殿千迴百轉的一條巷弄之後,劉徹 才會罷手,才會覺得自己襯得上「皇帝」這個尊號吧?   「舅舅,你在發呆?」   「沒有。」   「舅舅你臉色不好,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   「我沒事。倒是你這鳳鳴劍,怎麼說動陛下賞你的?」   衛子夫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才把霍去病弄宮裡,逮著機會就在劉徹身邊誇獎自家外 甥,說他多麼天縱英豪、多麼才華洋溢、多麼多麼的百年難得一見,希望陛下給他一個 立功的機會,有天霍去病沒規沒矩跑入宣室,一看到牆上那把鳳鳴劍愛不釋手,吵吵鬧 鬧直嚷著說要帶回去,嚇得衛子夫一身冷汗,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徹似有不悅,冷冷說了一句「好大的口氣」,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不曉得霍去病 用了什麼方法,才把這劍給弄到手。   「那還不簡單,舅舅直搗龍城就是用了陛下的龍吟劍,現在我霍去病要掀掉匈奴的 老窩,當然也要使跟舅舅一樣的劍!」   話才說完,霍去病啊了一聲,突然想起衛青的劍已被伊稚斜奪走。從小衛青就是霍 去病心裡比天偉大的英雄,他日日苦練劍術、勤讀兵書,以他策馬奔騰的雄姿為榜樣, 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得到他的認同,能夠和他並駕齊驅,如今他卻說出這樣嘲諷的話,不 是擺明了要挖苦人家?   思及此,霍去病慌忙搖頭,急道:「舅舅,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衛青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傻孩子,舅舅跟你計較什麼?只是現在就咱們舅甥倆 ,你愛怎麼喊舅舅不干涉,但要回到軍營,你得照軍階來,喊我一聲大將軍。」   「舅舅,你是不是生氣了?」   衛青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方。   「舅舅……」   「嫖姚校尉聽令!」   霍去病全身一震,立刻精神抖擻,朗聲道:「末將在!」   「本將命你領一隊探子於方圓百里勘查地形,若發現匈奴蹤跡……」   「就殺他個片甲不留!」   衛青瞪了他一眼,斥道:「錯,就立刻回來稟告,不許與他們衝突。」   「舅舅!」   「喊我的軍階。」   「大將軍,我……」   「軍令如山,嫖姚校尉莫非不願領命?」   霍去病嘟著嘴巴,一臉委屈,不甘不願說道:「末將謹遵大將軍命。」   * * *   干戈四起,寂寂寥落,漢室後方的廣茂國土卻不聞胡歌羌笛,宮娥捧著靄靄沉香, 穿梭在筵牙雕琢的長廊上,瀰漫了整片月光。   碧金色的綢緞爍現綾羅,翠墨綠的璧玉琢磨和氏,夜夜夜夜,未央宮柳舞破笙簫, 輕快的拍子此起彼落,跳斷了竹笛上的膜片,將軍枯骨,壯士斷腕,究竟是誰把血淚灑 滿塵土,掙來了漢家繽紛的五彩天下?   「李延年呢?」   「啟奏陛下,奴才已經讓人去請李大人了。」   「後宮那些娘娘命婦,爵位在美人以上的全部伴駕,剩下的留在長安。」   劉徹想了想,隨即補上一句,「皇后不用去,讓她跟太子一起看家,在未央宮等朕 回來。」   「是。」   「還有,這次護衛的工作交給趙破奴,朕要見見虎賁軍的訓練成果,讓他們也去甘 泉宮,在那兒演習給朕看。」   「奴才遵旨。」   甘泉宮是位於長安近郊的一座離宮,昔年七國之亂,烽煙凋蔽了這座輝煌的城闕, 近年來劉徹大興土木,改裝擴建,歷時三月就復原了從前的輝煌池郭。   新建的宮殿比從前更具規模,佔地也更加廣茂,劉徹心血來潮,突然要巡幸甘泉宮 ,帶上新寵李延年,讓人把前線軍報與朝臣奏摺全數轉往該處,預計出遊十日,興高采 烈偷閒去了。   「虎賁」是劉徹成立的一支新軍,成員全是殉國將士的遺孤,年紀平均不滿二十, 他們使用最精良的武器,領取最高額的俸祿,並且由皇帝親自訓練,沒有天子手諭誰也 不能調動,尤比昔年的建章營更為嚴苛。   「陛下。」   李延年在宮女的擁簇下緩緩走來,一身薄紗絲綢,綿延階梯千萬里。   他的手中捧著一張古琴,冰雕玉琢的皮膚宛若出水芙蓉,滴出一片晶瑩,他笑了笑 ,那招牌似的弧度懾人心魄,即便是當年以男子貌美而出名的韓嫣,也不及他此刻的風 情於萬一吧?   「手上抱張琴是怎麼回事?」   「奴才近日搜羅民間樂曲,自度新譜,想要演奏給陛下聽聽。」   「有心。」   劉徹哈哈一笑,伸手去拉李延年。   匡啷一聲,李延年手中的古琴墜地,琴絃斷的四分五裂,他的人已癱軟在劉徹懷裡 ,四片嘴唇相互糾結,纏綿成一地激情。   宮女們福身施禮,非常識相的退將出去,太監關上房門,將一室春色鎖在裡面,人 們心裡都明白一件事,聖眷不足恃,任何人都休想在天子身邊固榮邀寵,即便是推倒黃 金屋的衛皇后,那段艷遇少年天子的風流說了十載寒暑終於走到盡頭,換成北方來的傾 國佳人,再推倒她好不容易建立的衛氏壘,另築一座李花院。   * * *   風沙捲起千堆雪,琵琶撥斷九重天。   絃絃柱柱,思思綿綿,從山的盡頭一直延續到地平線的那端,黑壓壓的旌旗遮蔽天 際,飄揚著「蘇」、「趙」兩大字。   這兩人是右將軍蘇建、前將軍趙信,他們各自領兵一千五百,奉大將軍之命在四周 巡邏,殲滅匈奴小股部隊,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活捉一、兩個匈奴士兵,問出什麼軍情 來。   「蘇將軍,咱們都走了大半天了,什麼也沒瞧見啊。」   「是啊,日頭這麼大,弟兄們都累壞了。」   「我看咱們八成是跟匈奴往反方向走,才會那麼久沒看到半個人影。」   「有道理,咱們和匈奴大概是走到兩條道上了。」   「不如先休息一下,發出探子讓他們去四周看看吧。」   「也好,再不休息,人沒昏、馬都倒光了。」   蘇建和趙信哈哈大笑,下令軍隊原地休息,大家可以自由進食補充體力,士兵們如 釋重負,放下沉甸甸的青銅戈戟,揉揉又酸又疼的手臂,大口大口灌下涼水,坐在地上 小憩。   蘇建和趙信讓人把馬兒牽去喝水,尋了一片樹蔭,二人閒話家常,聊的是這些年最 熱門的話題,漢宮衛皇后和李夫人爭寵的軼聞。   趙信原是匈奴人,本名阿胡兒,官封稗小王,在匈奴的社會中算是小有地位,多年 前軍臣單于垂涎他母親的美色,意圖將她佔為己有,趙信之母不從,當場自盡身亡,趙 信憤而率部投降漢朝,從此在大將軍麾下效命。   「趙將軍,本來我還猜忌你是匈奴人,對你有幾分堤防,可如今相處下來,你真是 條漢子。」   「哪裡哪裡,要不是陛下既往不咎,大將軍又破格提攜,哪有我趙信出頭的份?漢 人有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我很喜歡這句話啊!」   「既然降漢,又取了個漢人的名字,從此我就真把你當兄弟了。」   「能夠和蘇將軍稱兄道弟,真是我趙信的福氣。」   二人又繼續閒話家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沙塵瀰漫整的天 空,刺得人爭不開眼。   「好大的風沙!」   「這陣風來的好怪,關外的天氣真讓人無法預料。」   趙信突然啊了一聲,指著遠方驚道:「那邊好像有人往這兒移動。」   「什麼?」   「看這陣仗跟旗幟……好像是匈奴單于的王旗。」   「匈奴單于?你看清楚點,他們不該在這啊。」   「是真的,以前我在漠南草原的時候看過,那是單于王庭的護衛隊!」   蘇建與趙信面面相覷,忽然箭雨自天上驟降,鬼哭神嚎的淒厲號角伴隨著風聲一陣 一陣,落在地上那些箭簇,是伊稚斜勾魂奪命的獨門武器──鳴鏑。   * * *   漢軍的營帳裡,衛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問道:「趙信反了?」   蘇建一身是傷,捂著左肩傷處,單膝跪地,沉聲道:「大將軍,屬下和趙信遇匈奴 單于主力,對方兵馬至少一萬,我們只帶三千多人,根本無法抵擋,於是全軍覆沒。」   「那為什麼趙信會反?他才剛棄暗投明降了大漢,這些年來忠心耿耿,還起了漢人 的名字,每次出征都提供不少情報給朝廷,好端端怎麼又反了?」   「末將……末將……」   「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   蘇建咬著牙,雙膝跪地,朝衛青磕了三個響頭,泣道:「末將對不起皇上,對不起 大將軍!」   「到底怎麼回事?」   「趙信在匈奴那邊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叫做阿伊妹,她是單于的妹妹,匈奴的公 主。」   「她來戰場了?」   「不錯,伊稚斜將她帶來戰場,她對趙信喊話,試圖動之以情,伊稚斜說軍臣單于 已經死了,過去的恩怨也該一筆勾消,要他回到生他育他的土地,還說要把阿伊妹嫁給 他。」   「趙信動心了?」   「不錯,一軍之將最忌立場不明,末將看他似乎猶豫了,偷偷埋伏弓箭手,趁著阿 伊妹和趙信說話的時候放箭,想要結果她,讓這個女人無法再妖言惑眾下去……」   「卑鄙!誰准你在戰場上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況且她還是匈奴的公主,你當眾 殺了她,不是激化對方,增加他們的士氣嗎?」   「大將軍,末將錯了,末將知道錯了!」蘇建淚流滿面,匍伏往前抱住衛青褲腿, 泣道:「箭矢刺入阿伊妹心臟的瞬間,趙信對她說再見,他說這輩子他們有緣無份,漢 朝皇帝對他恩重如山,大將軍對他又有知遇之恩,他不能讓他們失望,他才剛說完這句 話,阿伊妹就死了!」   衛青踢開蘇建,重重跺了一下,怒道:「他根本是讓你給逼反的!」   「大將軍饒命,大將軍饒命!」   趙信不肯背叛漢朝,蘇建卻在他眼前殺了他最深愛的女人,加上伊稚斜煽動鼓吹, 趙信會反所有人都不覺得意外。   霍去病在旁邊早已聽的火冒三丈,他拔出劉徹欽賜的鳳鳴劍,惡狠狠瞪著蘇建,罵 道:「既然三千將士都已經陣亡,你又為何活著回來?」   「我……我……」   「讓我來替你說吧,你只是貪生怕死,拋下自己的兄弟,逮著機會就跑,僥倖回到 這裡,我說的對不對?蘇建啊蘇建,三千條命、三千條命啊!你才一顆腦袋,賠的起嗎 ?」   對上霍去病那雙怒火中燒的眼神,蘇建一身寒顫,再任由他這麼說下去,大將軍若 是認定他「兵敗遁逃」,當場定他一個失職之罪,斬於陣前告祭亡靈,他這條命不就嗚 呼哀哉了?      蘇建又匍伏到衛青跟前,死命的抱住他褲腿,泣道:「大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 末將遇匈奴單于主力,縱然想戰,無奈兵力懸殊,也是戰無可戰啊!末將也想過當場自 盡,隨著那些弟兄一起去了,但軍情緊急,末將有義務回來稟告大將軍,這才拖著一條 命……請大將軍明鑑!」   霍去病在旁怒吼著:「既然如此,你已經盡到『稟報軍情』的責任,如今責任已經 了卻,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蘇建驚恐的看著衛青,急道:「大將軍開恩!大將軍開恩!」   「狗娘養的,看你這副貪生怕死的嘴臉我就有氣,霍去病要拿你項上人頭奠祭陣亡 將士,納命來!」   「大將軍救命──!」   眼見鳳鳴劍就要斬下蘇建腦袋,他閉上眼睛,抱住腦袋縮成一團,惓伏在地不敢稍 動,衛青飛快出手,迅速切向霍去病手腕,拍掉他的劍,斥道:「嫖姚校尉,你在本帥 面前意圖殺人,眼裡還有沒有軍法?」   「舅舅,他是小人,你怎麼救他!」   「陣前斬將,容易造成軍心浮動,反而不利於我軍。」   「這個混帳王八蛋逼反趙信,又自己一個人逃回來,這樣的人還不殺,才會造成軍 心浮動!」   「就算他有罪,也得押回長安交廷尉署定奪。」   「舅舅,你是大將軍,你可以殺他、也可以定他的罪,你有這個權力啊!」   「嫖姚校尉,你是在跟漢朝的大將軍說話,注意你的口氣。」   「舅舅!」   「來啊,把嫖姚校尉趕出大將軍營帳,等他懂得喊本帥的軍階,才准放他進來。」   霍去病哼了一聲,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了,想要頂撞的話哽在喉間,可是對上衛青那 雙恨鐵不成鋼的眼睛,終究還是吞回肚裡,乖乖退出去了。   目送霍去病離去的背影,衛青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腦袋疼的發昏,心底有個不好 的感覺漸漸擴散,定襄之戰,將是他戎馬半生以來最艱困的一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9.15.245.62
yuaniming:很想海扁霍去病......( ‵□′)───C<─___-)||| 06/05 19:39
我自己也想扁他XD
pipichristy:劇情越來越複雜了呢.... 06/05 20:05
這就是人蔘~(淚)
a210181:想扁霍去病+10000 06/05 20:28
我知道有的版本會把霍去病寫的年輕有為英俊瀟灑 不過我覺得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是死小孩,或許是個人偏見吧Orz
ryoheionly:霍去病在某劇中也很欠扁還嗆李廣(怒) 06/05 20:30
哪一部啊?
utahime:說到底衛青孩子還真委屈到極點QQ 06/05 21:15
他在這篇文裡就是走這種路線Q_Q
towar:孩子嘛.....唉~(嘆氣) 可以想像衛青頭大的樣XD 06/07 17:52
XDDDDD ※ 編輯: namelesswaif 來自: 119.15.245.62 (06/08 16:47)
ryoheionly:漢武大帝XDDD 通識課看了然後就迷上XD(還沒看完XD) 06/09 00:04
ryoheionly:順帶一提老師是陳慷X老師學姐應該知道XDDD 06/09 00:06
namelesswaif:耶,樓上是學妹=口=||| 06/09 17:04
ryoheionly:不同系就是了XDD現在還在學中XD 06/10 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