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r0831:喔喔喔~~要出書了*___* 12/27 17:38
第十三章 京師歸途鴛鴦戲
距離柳家造反一案已過數日，趙禎動員了所有人力物力到處周旋，希望可以敷衍過
去。
江南一代文武官員聽得皇帝微服在此，紛紛趕來叩迎聖駕，這些老滑頭長期打滾在
官場，非常明白察言觀色的道理，皇帝言談舉止間處處維護柳家，明擺著『視而不見』，存心要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官員們為了討好皇帝，一面倒的附議上奏，都說柳宜勞苦功高，有功於社稷，斷不
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有小人從中搬弄，還望太后明察，莫讓天下功臣心寒。
自古忠奸不兩立、貪廉不投契，但在柳家這件案子上，上至中央官員，下至地方縣
吏，破天荒的合作起來，紛紛為柳宜保本，奏摺如雪花般飛入皇宮，擋也擋不住。
太后本想趁皇帝出宮期間重新垂簾，欲以柳家案件大作文章，幾個中堅大臣如歐陽
修、范仲淹、寇準……等為了鞏固皇權，刻意與太后唱反調，主張對柳家重輕發落，天
時、地利、人和三方眷顧，太后感嘆皇帝羽翼已豐，再也不可能撼動，不得已作出讓步
姿態，只說『天子聖裁，自有明斷，婦人不便干事』云云，默默地收起她的簾子，造反
大罪就這麼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消弭於無形了。
趙禎為了避嫌，特將此案交由開封府尹包拯審理，包拯顧念柳家維護故主一片忠心
，無意與忠臣為難，加上柳三復已死、柳家軍力瓦解，南唐最後一絲復國希望已經破滅
，再也不可能對朝廷釀成威脅，索性順了柳三復的心願，將過錯歸咎到他與妻子馮小樓
身上，柳家餘人全不知情，就此結案。
此次審判不傷一條人命、不動一樣刑罰，天子金口朱批，將柳家革除功名，後代子
孫永不錄用，趕出京城三百里也就了事，天下百姓稱頌皇帝聖明，都說仁宗臨朝、四海
歸心，年方弱冠的君王治世很有一套，兼聽納諫如堯舜再世，黎民黔首得以恭逢此盛，
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事情告一段落，趙禎抓著空隙，與柳永一起去拜見他的雙親，柳宜與劉氏感嘆大勢
已去，兩人又已年老，對世事看的淡，從銳意進取轉變為保守圓融的態度，加上天子又
不計前嫌、寬容大度，事情能夠如此收場，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兩人便不再堅持，雙雙
拜倒在地，叩謝聖恩隆眷，從此絕了復國的心思。
於是趙禎又向二老坦言，他與柳永真心相愛，希望能相守一世，不論二人身分地位
多麼懸殊，將來會遇到多麼嚴酷的考驗，這輩子絕不辜負彼此，甚至當著父母的面前下
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宜與劉氏老淚縱橫，勸也勸不住，事已至此，除了答應也沒有選擇，便同意柳永
隨駕北上，但此後是福是禍，全是他自己選擇，父母再也無法庇蔭保護，千萬要考慮清
楚，不能像個孩子似的，做事不經大腦，被情愛衝昏腦袋，全憑一時衝動。
柳永向雙親拜了三拜，收拾簡單的行囊，與二哥柳三接話別，在開封府諸人的陪同
下，與趙禎一同啟程回汴京去了。
＊ ＊ ＊
春光明媚，柳枝扶穗，暖暖的薰風吹在臉上，暮春三月的午後涼爽宜人，江南沿岸
的酒樓終歲絲竹不斷，無論下里巴人或者陽春白雪，在這兒都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溫柔
夢。
趙禎不想張揚皇帝身分，一路上仍舊微服，不准任何侍衛跟著，只准包拯與開封府
眾人保駕，行了一陣，到了午飯時間，便隨處找了一間飯館休息用餐，順便觀賞當地的
風景。
岸邊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今天圍了一大群人，掌櫃樂呵呵打著算盤，整整笑了一
下午，顧不得下巴脫臼，開心得合不攏嘴，在心底默默許願：若是天天生意都能這麼好
，過不了幾年就能換間大房子，甚至開起分號了。
「掌櫃的，您笑什麼？」
「我笑財神爺上門，把這群姑奶奶都給招來啦。」
「您是說二樓那群客人？」
「噓──他們不是客人，是財神爺。」
「得了唄，再這樣鬧下去，人越來越多，咱店裡容不下這些姑奶奶，等會兒樓梯就
塌了，可是散財童子啦。」
酒館二樓，一群衣著光鮮的公子哥同桌而坐，一人風流浪漫、瀟灑不羈，一人眼光
明媚、丰姿環逸，一人儒雅翩翩、飽讀詩書，一人正氣威烈、剛猛四射，還有四人排排
站在身後，高矮胖瘦全都一致，笑容可掬、身材高挑，三不五時地回眸一笑，閃亮亮地
露出一排整齊牙齒，向四周圍觀的大家閨秀大小姐大少奶奶們點頭致意，女們人全像中
邪一樣，驚叫聲此起彼落，幾乎掀翻了整個酒樓。
「果真是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六宮粉黛無顏色，回眸一笑百媚生，美男如此，得以親眼目睹，生有何憾？死有
何懼？」
「哎呀，我看到天下的雁子掉下來，池塘裡的魚兒都沉下去了。」
「可惡，早知道剛剛經過市場就多買一些水果，現在就可以丟了！」
「嗚嗚嗚，奴家已是有夫之婦，為何相逢不是未嫁時？天意哪，嗚～～～」
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大的不得了，像參觀奇珍異寶般圍住這桌公子哥，眼
神全都如狼似虎，像三年沒吃過飽餐一樣，恨不得把他們全吞下肚。
四面八方被圍的水洩不通，被當作圓心圈在中間的『被參觀品』，正是柳永、趙禎
、包拯、公孫策，還有總是形影不離的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組。
「呃……圍觀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些？」
「民間女子，難得見識天家威儀，這些姑娘小姐們全懾服於陛下的丰姿朗暢，也不
是什麼怪事。」
「是這樣嗎？我看這些女人全是衝著你『柳七公子』的大名而來吧？民間全都在唱
什麼『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別以為我不知道。」
柳永眨了眨眼睛，笑咪咪說道：「誰說是衝著我？說不定是衝著公孫先生啊。」
「咦？柳七公子切莫拿學生開玩笑。」公孫策十分驚慌，趕緊搖頭否認，眼神害羞
地飄向包拯，悄聲道：「我一個讀書人，哪比得上包大人？這些姑娘們定是仰慕包大人
威武，特來瞻望。」
「怎麼說到本府身上了？依本府之見，定是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位開封府伴
遊台柱光臨此處，才讓那些姑娘圍觀不去。」
「我們四個嗎？」四人異口同聲哦了一下，王朝往前站了一步，順著話接道：「不
對不對，根據我們在民間深入淺出的觀察，姑娘們這幾年喜歡的口味大有變化，她們最
愛長髮披肩腰支纖細弱不禁風眼如秋水身材高挑皮膚柔軟一堆就倒的柔弱美男子。」
馬漢說道：「此種柔弱美男子一定不承認自己柔弱，自以為威武雄壯，剛強的不得
了，其實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養尊處優從沒做過家事，總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只要會
掃地就是天下紅雨、太陽打西邊出來。」
張龍說道：「這類型的美男子還有一個特色，他們心高氣傲、死要面子，不管發生
什麼事都要跟人強爭到底，嘴巴通常說不要，身體卻是最誠實，人前嬌床上傲，愛生氣
又容易彆扭。」
趙虎說道：「幾位同僚分析的是，姑娘們喜歡這樣的男人，私下用『傲嬌受』這種
特殊名詞稱呼，民間甚至組成同好會，有才女寫詩賦文，私下印成刊物發售，每月初一
十五定點在城門口聚會，與會者多手持卷冊，封面裸男相擁，內頁圖文並茂，嘗交頭接
耳、詭笑竊語，並於雙眸閃爍奇異光芒，多用專門術語，非同類不得窺之，神秘至極。」
趙禎越聽越稀奇，問道：「居然有這麼神奇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趙虎又道：「陛下有所不知，姑娘們自我保護意識強烈，這種聚會多是私人舉辦，
必須穿著相關服飾才能參與，否則便會被視為異端，格擋在外，不得其門而入。」
「什麼是『相關服飾』？」
「科科，屬下等早有準備，就等陛下一問。」四人又露出招牌接客笑容，整齊的牙
齒在夕陽照耀下像鏡子般反射光線，刺的人睜不開眼。
王朝解開背上負著的行囊，在桌面上攤開，裡面是一件剪裁怪異的連身『長袍』，
眾人哦的一聲，不約而同湊上前去觀賞，只見長袍全是紅、粉、紫三色交叉搭配，不同
於傳統服飾右紉開岔，領子部分居然是圓形剪裁，邊緣並刺有繡花，造型非常奇特。
「這是……」趙禎看著有趣，忍不住拿起『長袍』審視，馬漢也解下自己背上的包
袱，從中拿出一件裙子，遞到趙禎面前，「陛下，這兩件衣服須交相搭配，方能顯出特
色。」
「哦？竟有此事？」
這件『裙子』長度僅到膝蓋，不知用什麼方式縫紉，居然非常蓬鬆，像頂小帳棚一
樣，而且材質不同於過去絲綢布料，竟然是紗質，夏日若穿在身上，必定十分清爽。
「陛下，除了服飾之外，鞋子也須搭配。」張龍從布包裡拿出一雙黑色皮靴，上面
鑽了十三個孔洞，有麻繩交互纏遞，弧度前低後高，足尖與後跟呈現一種漂亮的弧形，
若穿在腳上，立刻比原來高出整整一顆腦袋。
「屬下還有其他配飾，請陛下觀閱。」趙虎從袖子裡拿出許多頭飾，這些飾品仿效
動物耳部作成，有貓、犬、兔、豹、虎、熊……等，琳瑯滿目，趙禎看得津津有味，目
光索在一個粉色飾品上，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陛下好眼光，這個東西以蝴蝶雙翼為概念，取其翅膀弧度設計而成，姑且名之曰
『蝴蝶結』。」
「這雙靴子可有名堂？」
「回稟陛下，此靴前低後高，可修飾身高，故名『高跟鞋』。」
「那細紗質料的怪異裙子又是……？」
「此裙不可單穿，外頭必搭衣服，名曰『內搭』，又因造型蓬鬆，視之腰部若有弧
線，可修飾臀、背等處，又名『蓬蓬裙』。」
不待趙禎發問，王朝知道趙禎定要詢問自己了，便主動說道：「啟奏陛下，我朝乃
央央大國，氣象恢弘，偏有不知好歹的邊陲外夷，不服陛下天威，妄想挑戰皇權。屬下
嘗夙夜苦思，區區蠻夷，何敢有如此膽量？不外乎『驍勇善戰、馬上練兵』八字。」
「這與衣服有何關聯？」
「外夷之所以長於軍事，因其生於極北、極西荒蕪之地，若是穿著同我大宋寬袍水
袖，將不利於騎射，是以屬下斗膽，改良傳統服飾，取西夏、契丹、女真各家之所長。
外夷地處偏僻，若欲往之必得漂洋過海，遂命名為『洋裝』，以彰我大宋中原正統之意
。」
趙禎聽罷，拍案叫絕，大聲讚賞道：「妙！妙！妙！服飾小道，竟含有這麼多微言
大意，朕命你四人大量生產，先從朕開始穿著洋裝、篷篷裙、高跟鞋、蝴蝶結，然後全
體御林軍跟進，再推廣到全國州府各縣，富國強兵。」
「哎呀，真是太期待了，陛下儀表堂堂，得此佳服，必定威儀萬丈，讓人崇拜景仰
啊。」柳永笑得合不攏嘴，輕拉趙禎，把他攬入自己懷裡，雙臂從後圈住他的腰支，附
在他耳畔低語，「今晚沐浴後記得換上，我在房裡等你。」
「我、我、我……」
趙禎的臉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小，似是明白他的窘迫，柳永以袖遮蔽，兩人躲在
裡面，交頭接耳越靠越近，最終悄然無聲，氣氛一片曖昧，讓人羞紅了臉，趕緊別過頭
去不敢再看。
「唉，才子佳人，郎才郎貌，多令人羨慕啊……」公孫策越看越感動，不自覺咬著
小手帕，流下多愁善感的男兒淚。包拯不知何時挨到他身邊，又不知道何時手已經搭在
他肩上，更不知道何時已把他攬在懷裡了，等到公孫策回過神來，已經變成他和包拯緊
緊相依，纏綿悱惻的畫面了。
「包大人？」
「公孫先生。」
「其實學生……」
「其實本府……」
「啊，還是包大人先說吧。」
「不，公孫先生請先講。」
「哦～不，我不能說、不能、不能說！」
「為什麼？」
「請大人不要再問了。」
「既然如此，還是本府先說吧。」
「不──你讓我說！讓我說！讓我說！」
「好，你說，你說，你說，我在聽著。」
「大人真的想知道？」
「既然如此，學生便直言了，其實我一直對大人……」
「不～～～本府不能聽！不要啊～～～」
「原來如此，學生都明白了。」
「先生明白了什麼？」
「既已明白，又何必再說？」
「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也。」
包拯與公孫策完成了非常人能理解的高深對話，兩人十指交扣，含情脈脈望著彼此
，不自覺流下令人難以理解的淚水，一人一句效法漢武帝柏梁連詩，作成了後世流傳千
古的《鴛鴦辭》──
「學生初到任，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遶床弄青梅。」
「飲食一桌飯，就寢同張床；共居開封府，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師爺，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識先生，方知男兒妙；自見公孫策，立誓走到老。」
「十六許大人，同結兩心綺；知禮不可觸，實盼房中好。」
「十七迎先生，交相三對拜；心癢難以耐，又怕佳人惱。」
「十八嚐禁果，始知龍陽寶；啊咿嗚噎喔，技巧深又奧。」
「十九閱群書，苦練閨中技；覽遍春宮圖，終賞菊花開。」
「夜中不能寐，戲水到天明；大人真死相，腰酸背更痛。」
「先生臉皮薄，風情萬萬種；嘴中說不要，身體最誠實。」
「天生比翼鳥，地長連理枝；但盼時無盡，綿綿此情意。」
「得成比目鳥，雖死何有懼？比目鴛鴦真可羨，雙去雙來君不見。」
「包大人！」
「公孫先生！」
兩人慷慨激昂的喊著對方名字，忽然一道劍光閃過，包拯與公孫策被強烈的鬥氣震
開，不偏不倚撞到隔壁相親相愛的大詞人與小皇帝，再撞到努力向眾女推廣『洋裝』王
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組，基於重力加速度的原理，一大群人啊啊啊的尖叫著，從
二樓窗戶飛出去，撲通一聲掉落岸邊小河，溪水暴漲，濺得兩岸平原一團泥濘。
這邊溪裡墜了一堆落湯雞，那邊酒樓中卻殺氣騰騰，氣氛一觸即發。
展昭一身鮮紅光亮，腰間配著霸氣十足的巨闕劍，白玉堂則一身素雅清幽，長髮在
風中飛舞，十足環姿俊逸的劍客模樣，兩人背對著背，各自使出十成十的內力震開閒雜
人等，人滿為患的酒樓一瞬間清空，蕭風颯颯，盤桓在勢均力敵的二人之間。
白玉堂劍已出鞘，冷冷說道：「死貓，事到如今，我們也該分個高下了。」
「展某完全同意，輸的人又該如何？」
「脫光上衣，遊街示眾。」
「下半身乾脆也脫掉，包條布就可以了。」
「唷～想不到你有暴露傾向，那麼喜歡被人看？」
「我只是滿足你的表現慾，服務本地老百姓看看你玲瓏有緻的臀部曲線。」
「既然如此，乾脆捆條繩索，雙手反綁好了。」
「這個建議挺好，嘴上也繫條皮繩，跟手腳綁在一起吧。」
「你若輸了，我便用皮鞭打你。」
「皮鞭太普通，加上蠟燭好了。」
「還得穿上張龍的高跟鞋。」
「那也順便戴一下趙虎的蝴蝶結好了。」
一想到對方即將打扮成這副德行，白玉堂與展昭各自竊笑，一人使出你儂我儂劍法
，另一人使出眉來眼去刀法，一口一句『死貓』、『小老鼠』，各自劈開了十面桌子、
九張板凳、八隻酒瓶、七個茶杯、六副筷子、五扇窗戶、四面屏風、三件洋裝、兩層樓
梯，一棟酒樓，一時間天地變色，酒樓塌毀，碎石泥沙突然崩裂，木片飛屑亂飄，好好
的一棟建築就這樣化為烏有。
「好強的鬥氣，是哪裡來的高人？」
掌櫃扶著歪掉的四方帽，掌櫃險象環生地從瓦礫堆中爬出來，甫一回到地面，他大
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突然瞥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撲在地上搥胸頓足，哭得一把鼻涕
一把眼淚，泣道：「天啊！地啊！我造了什麼孽啊～～～」
任憑他喊了半天，沒有人理會掌櫃，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繼續推銷他們的『洋
裝』，包拯與公孫策從水裡剛剛爬出來，居然還能維持緊緊相擁的高難度動作，繼續噁
心巴拉的情話綿綿，掌櫃氣的渾身發抖，顫道：「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我要報官
，給我報上名來，跟我一起去見縣太爺！」
「媽的滾一邊去！」
趙禎狼狽的從水裡爬出來，全身已經溼透，衣服緊緊貼著皮膚，濕漉漉的長髮掩蓋
緊貼著身軀，緊遮住幾個重點部位，簡直是一齣活生生的春宮圖，好不令人遐想。
「可惡，哪個王八蛋把皇帝推到水裡，這是弒君啊！」從來富貴慣的帝王何曾這麼
狼狽？大少爺脾氣一上來，趙禎啐了一口，伸出憤怒的鐵拳亂揮一通，拳拳正中掌櫃鼻
樑，打的他連娘都不認得了。
「不要再打了……我快死了……」掌櫃一邊吐血，一邊在地上攀爬，伸出幾乎殘廢
的手，搖搖欲墜的說道：「我要在地上寫一個慘字……」
「神經病！」如此還不能消氣，還欲再踹幾下瀉恨，一個乞丐縮在趙禎腳邊，他全
身破破爛爛、髒髒舊舊，不知道多少日子沒吃過飯，身子瘦得像皮包骨，兩個眼圈又黑
又腫，更像是多日不曾睡眠，被人用凶器毆打過，他見義勇為的攔住皇帝龍腿，吼道：
「陛下不要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你哪位？」
「你很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呃、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也沒有很想知道。」
「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我願據實以告──我本人間惆悵客，聲若浮雲
名若萍，我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我隨風而來、踏浪而去、無影無形、無喜無
悲，我身似遊龍、翩若驚鴻，我見義勇為、劫富濟貧，總是穿梭於五湖四海之間，神龍
見首不見尾。在這個惑亂的塵世，男人崇拜我，女人迷戀我，可惜世上只有一個我，不
能一一回報他們的一往情深……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怎能不叫人傷心？事已至此
，我實在不得不承認，我是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介於正義與邪惡間永恆的化身，我
的名字叫做……」
「太長了不想聽，再會。」
「啊啊啊，等等，我初次登場，戲份也不多，請給小人一個機會，讓我把開場白說
完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字數有限不要佔篇幅！」
乞丐吐了吐舌頭，隨即作出一副哭喪狀，泣道：「陛下，臣冤枉──臣要告御狀
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皇帝？」
「小人是當朝駙馬陳世美，日日上朝覲見，親睹陛下龍顏，自然認得天家威儀。」
「你是陳世美！」
陳世美，去年為趙禎欽點狀元，並被太后招為駙馬，是升國大長公主趙子虛的額駙
，以家族輩分來論，趙禎該稱呼他一聲『舅父』。
儘管輩分有別，陳世美也不過三十初頭，年紀甚輕，按理來說，這樣一個少年得志
的書生，應該風風光光的待在公主府裡，享受錦衣玉食的皇家生活，怎麼淪落成這副德
行，在大街上喊冤告御狀？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陛下，臣有不得已的苦衷，嗚嗚嗚……」
「你想狀告何人？」
「臣一要告升國大長公主，二要告前妻秦香蓮！」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告朕的皇姑？」
「此事說來話長，請容臣慢慢稟來……」
陳世美抽抽咽咽的哭了起來，抱著趙禎褲腿，開始訴說那段慘絕人寰慘不忍睹慘慘
悽悽慘雲愁霧慘到最高點的悲慘往事，趙禎聽罷，心有同感，忍不住淚流滿面，拍拍陳
世美的肩膀，安慰道：「若你所言屬實，這兩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朕會替你作主，這
案子朕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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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後記：
網路版貼到這裡
關於結局，等到實體書完售以後連同《巫山一段雲》的一起貼上
這篇目前已9萬字，好擔心12萬字寫不完……orz
（而且還有特典，我怕爆字數啊啊啊=口=）
預購資訊這個週末會PO上來
這本預計2009年2月CWT寒假場會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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